第203章：吃瓜落

　　离开福华阁后，卫瑾之直接去了书房。
　　他安排了这么久，现在是要开始的时候了。要说最担心的，自然是这一大家子，还有溶月和苏尘那边也要顾及到。
　　侯府若真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恐怕他连成婚那日都活不到，溶月就成了人家所说的望门寡，下半生该怎么办。
　　他闭了闭眼睛，喊了狄桑和猴子进来，按照昨日和卫朔商议的结果，开始安排后面的事。
　　闻氏背后的势力保不齐哪天就会跳出来发难，到那个时谁也不知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必须赶在这之前扳回颓势，尽快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这些苏溶月丝毫不知。
　　午后，朱妈妈拉着她一连试了好几套衣服，从首饰到衣裳款式、颜色、一一挑选，甚是仔细。
　　“小姐，要我说您还是穿这件珊瑚色吧，喜气又端庄。”朱妈妈是真犯了愁，左右拿不定主意，这是小姐定亲后第一次出现在正式场合，生怕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就是佩那套珍珠头面才最好看，您上次参加百花宴时戴过了......”
　　“其实，那件绯色也不错，可惜款式素了点，裙摆再多缀些宝石就好了......”
　　恰好，祈雨端来了小厨房刚炖好的猪蹄汤。
　　“您别愁，反正还有两天才到正日子，咱慢慢选。”苏溶月精神一振，嘴里说着安抚的话，屁股已经落到塌上去了，七八套衣服试下来，简直比习武还累。
　　华国公府办宴会，目的就是给小公爷相看姑娘，她这个定了亲的，按理说不该接到帖子，去了也就是走个过场。
　　碧灵进来的时候，小姐正眯着眼睛喝汤，满屋香味勾的她哈喇子汩汩往外冒。
　　好在她还记得正事，吞咽下口水，笑的神秘兮兮的，引得几人好奇的睁大眼看过去，一个劲儿问她打听到什么好玩的了。
　　“老爷要把二夫人送去昆山上一个庵堂里清修，说是明儿天不亮就出发。”
　　苏溶月大感意外，放下小碗，问：“你听谁说的？”原本刘家和秦氏谈妥了价钱，把刘氏关到庄子里去，怎么又变成山上了。
　　“奴婢当时就趴在墙根阴影里，亲耳听到的。”说着，碧灵便捏住鼻子，学刘氏往常的腔调，“‘老爷呀......庄子上风吹日晒的，妾身本就体弱，可怎么受的了那份苦！怕......怕是以后启哥儿见了我，都认不出亲娘来，您可叫我怎么活啊！’”
　　刘氏身上的造作劲儿，被她学的惟妙惟肖，逗得几人全笑起来。
　　朱妈妈则是好气又好笑，上前揪住碧灵的耳朵，嗔怒道：“你个皮丫头，以后进了侯府再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碧灵鞠躬告罪后立刻挺起胸脯，恢复了自己的语气：“你们是没瞧见二夫人的脸色，盖张白纸，都能让哭丧婆来嚎了。”说罢，用帕子在鼻尖上挥了挥，很是不屑。
　　苏溶月不再问什么，使个眼色叫祈雨去府里转转，顺带听听别的下人是怎么议论这事儿的。
　　她怕碧灵这丫头没深没浅光顾瞧热闹，一秃噜嘴，被别的丫鬟套话了都不知道。
　　祈雨就不一样了，她不光心思机敏，嘴巴牢，还能三言两语间就和对方拉近关系，常常能聊出其他的消息。
　　尤其是在经过朱妈妈特意调教后，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手段。
　　祈雨迈着小碎步，慢条斯理的在花圃周围闲逛，遇见打招呼的她也都客客气气回礼，丝毫不摆大丫头的架子，丫鬟婆子遇见她争着上前打招呼。
　　碰到年纪小的丫鬟，她笑眯眯的闲话几句就走。
　　遇见年纪大的婆子，她就聊几句家长里短。
　　两个洒扫婆子早瞧见了她，等周围没其他人了，才凑上来。
　　小姐脾气不好，碧灵嘴不饶人，伴月斋最好说话的就是祈雨了。她又是大丫头，以后要跟着进侯府的，身价自不是普通丫头能比。
　　跟她打好关系，保不齐哪天她们还能跟着沾沾光。
　　“祈雨姑娘真是越来越水灵，我这远远瞧着还以为见到了仙女呢。”洒扫婆子笑的恭敬又谄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主子说话。
　　另一个立刻接过话茬：“那可不，能待在咱们小姐身边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出挑。”她退后一步，朝祈雨屈了屈身子，又继续道：“祈雨姑娘又是大丫鬟，那就是更是万一挑一了。”
　　“您二位可别折煞我了，咱们做下人的沾的都是主子的福气。”祈雨轻轻侧开身子，笑盈盈的还了礼。
　　见她客气有礼，两个婆子心里十分受用，言行也比刚才更亲近了些。
　　先开口的婆子笑扶了把祈雨的胳膊，顺着话道：“是呢，要不还得您福气大，能跟在小姐身边。”
　　另一个身子往前凑了凑，看看四周，“那流香院如今可热闹了，二夫人原先赏了李婆子一个束腰高花几都被那边扣下了。”说着朝松鹤堂的方向努了努嘴，“小丫鬟全部被发卖去了那种地方......”
　　“春红姐姐看着老实本分，可不像是伺候不尽心的呀。”祈雨惊的张大嘴巴。
　　她倒不是装的，将整个院子的丫鬟都被发卖那种地方，是不是太狠了点。
　　二夫人这是捅破天了么？
　　“吃瓜落了呗，二夫人都被老爷打发了。”婆子叹了声，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谁管下人老实不老实......”
　　“也是，哎。”祈雨和她们边走边聊，有意引着二人在人少的地方游逛。
　　“要不是我成日在府里，怕是都得以为......”另一个婆子忙捂住嘴，顺带掐了下大腿。
　　祈雨疑惑了一下，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
　　一刻钟后，见聊的差不多了。
　　她略一停顿，柔声说：“小姐最近喜爱月季，回头您二位挑两盆开的好的送来，我也好找主子讨赏去。”
　　“姑娘放心，咱们一定办妥，包管小姐喜欢。”两个婆子听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这以后说出去，她们也是给世子妃养过花的人。
　　万一小姐高兴了，把她们作为陪嫁婆子带去侯府，也不是没可能。
　　祈雨笑着应了两句，又去了趟芦风院。
　　最近府里乱，大少爷不在府里，他的院子可不能让闲杂人等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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