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方二爷劝告

　　苏离桓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烦躁的很！
　　次日，大年初二，苏溶月兄妹起了个大早，带着给外祖母准备的礼盒补品，去方家拜年，她坐在马车上翻着杂书，苏尘骑着马在前面。
　　街上较往常更加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有些堵。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南城的时候，已经太阳高照了，阳光照的人暖暖的，也没有风。
　　到方家后，二人给长辈一一拜年后，便坐在方吴氏身边说话。
　　方吴氏精神矍铄，气色很好，她打量了一圈，还是最喜欢外孙女，又惹得二儿媳一通取笑。
　　苏溶月发现大舅舅一直没有露面，二舅舅朝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有话要跟她私下说。
　　她知道，方家前些日子，对外宣称大舅舅患了重病，不便见人，如今一应事务都是二舅舅在料理。
　　却没想到，就连这大过年的，大舅舅竟然都没出现，众人似乎也没有提起他的意思，大舅母时不时瞥向二舅舅的目光，含着怨恨。
　　外祖母倒是一切入常，也不知是她老人家掩饰的太好，还是压根不知道方家差点大祸临头的事儿。
　　二舅舅出了屋子后，一小会，她就借口请教书法，跟着出去了。
　　果然，就见到二舅舅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她上前行了福礼，“大舅舅他......”
　　方二爷带着她走远了些，才轻声道：“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
　　苏溶月乖乖点头，没再问，随着二舅舅的步子，一路去了花园的凉亭里，今日艳阳高照，也没有风，倒也不觉得冷。
　　凉亭里，石桌上摆着几碟糕点和果子，石墩上铺了厚厚的棉垫子，两个丫鬟上了一壶热茶，便退了下去。
　　方二爷坐下亲手倒了热茶递给她，“你最近......”他似乎有些犹豫。
　　“您说什么？”苏溶月十分疑惑，二舅舅究竟想问什么。
　　方二爷沉默了下，他似下定决心一般问道，“你和世子爷要定亲？”
　　苏溶月尽管心里十分诧异，还是略低下头，应了句是，又小声问：“您......您怎么知道的？”
　　方二爷苦笑着说：“你大舅舅的事处理后，我找过世子爷一次，他说，你们两情相悦，即将定亲，帮方家只是看在你的份上，不需要方家回报。”
　　那句‘也用不着。’，方二爷实在说不出口。
　　世子爷压根没把愿效犬马之劳的方家放在眼里，就要眼前的外甥女......
　　这点让方二爷十分无奈，他心里想过，满京城没有哪家的公子能比卫瑾之更出众，外甥女和他在一起绝对是大大的高攀了！
　　虽然，卫瑾之在京城鲜少路面，这次大军还朝之前，见过他面的人都很少。
　　可他在边境，一点也不低调，少年时期就已名扬各国。
　　凭心而论，有个卫瑾之那样的外甥女婿，他自然九十九个满意，唯独一点可惜的是，对方是个武将！
　　性子又冷，一看就是个说一不二的，能对月姐儿好到哪儿去？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悬的七上八下，不踏实。
　　况且，忠勇侯府权势越高，周边的危机也就更多，外甥女嫁给卫瑾之，以后肯定没有安生日子过，他实在不舍得，外甥女下半辈子都活在担惊受怕里。
　　又或者，世子爷哪天厌弃了外甥女，方家除了忍气吞声，又能做些什么？苏家就更指望不上了。
　　若外甥女自己去拒绝世子爷，或许还有转机......
　　苏溶月一听到那句‘他说，你们两情相悦，即将定亲......’，霎时脸色通红，暗骂卫瑾之脸皮真厚！那时候自己还没答应和他定亲好吧！他都......他都不要脸面的么！跟二舅舅胡说什么！
　　话一开头，方二爷也顾不得许多，他直接对外甥女说了自己的顾虑......
　　苏溶月刚开始听着有些赧然，未出阁的女儿家和长辈说起自己的婚事，难免有些别扭。
　　又见二舅舅忧心忡忡的，事事摆明他的顾虑，只是在为自己担心......
　　渐渐的，她也就不觉得这有什么离经叛道的。
　　她红着脸，正想着说什么，又听二舅舅问道：“你对世子爷此人，了解多少？”
　　方二爷仔细打量着外甥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苏溶月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低低道：“没多少......”关于卫瑾之，她了解的确实不比外面的人多。
　　方二爷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单论世子爷此人，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他十二岁开始领兵作战，第一次出征，便仅凭一万人马，就击败敌军三万余人。”
　　“十四岁那年，被圣上亲封了小将军，三次率兵攻打丘国，为大周赢得十五座城池。”
　　“自大周开国之际，兰乌国便一直依附我国，后来我国内乱，他们趁机脱离了掌控。”
　　“世子爷十八岁那年，被派去驻守在池玉关，数年来，搅得兰乌国内乱频发，再次对我大周俯首称臣，今年三月份，兰乌国质子便会抵京。”
　　“他从池玉关回京后，又被任命为护国大将军，也就是这次尘哥儿上战场这次，率兵十万，对战突厥二十万大军......”
　　苏溶月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道：“......为什么，让十万人去打二十万突厥人？”她下意识想到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史书上，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当今的心思，深不可测，不过对待忠勇侯，应该算是信任的。”方二爷面色复杂的摇摇头，很快又道：“舅舅的本意是告诉你，忠勇侯父子的仇家不少，想他们出事的人不在少数，不光是朝堂上的争斗，还有别国层出不穷的暗杀！他们父子一旦出事，大周必乱！”
　　“如今忠勇侯彻底放权，一应担子全落在世子爷身上，他面临的危险，多到你根本不敢想象！”
　　苏溶月听得心惊肉跳，手心握出一行又一行月牙，一片猩红，也不自知......忍不住想，卫瑾之这十几年来，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受过多少次伤！
　　这次出征，十万人对战二十万人马，他和哥哥受的伤重不重？他们现在身上有没有旧伤未愈？
　　她此刻无比自责，恨自己以前都没想到这些。
　　“忠勇侯府表面风光，实则凶险异常。”方二爷心有不忍，干脆别过头又道：“你若决定和他在一起，以后免不了被波及到......”
　　“你最好......仔细想清楚。”
　　良久，她才咽下喉咙里的酸涩，迎上方二爷的眼睛，一字字坚定的说：“舅舅，我心悦他！以后不管是什么境地，我都不后悔！”
　　没想到，云淡风轻的他，面对的处境是这般凶险......
　　方二爷乍一听她这么说，有些意外。
　　他定定的看了外甥女好一会，才道：“......好！”只要方家还在，必定全力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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