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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话虽如此,但祁鹤还是很在意太师祖的到来,整堂课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回头看季尧。

        季尧察觉到她的目光,开心地冲她挥了挥手。

        孟长老乍一眼看到有弟子在他授课时手舞足蹈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仔细看去那不是季师叔吗,眉眼间的血色长绫在器宗可找不着同款。

        孟长老不知老祖因何而来,内心有些忐忑,但碍于众多弟子在场,只好以教为先,按捺住好奇,专心授课。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孟长老刚准备过去见礼,却见一群弟子蜂拥而上,瞬间将季师叔围了去,把他挤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太师祖,你怎么会到宗学来了?”祁鹤挤到了最前面,好奇地问。

        “牧离修炼上遇到了问题,但我不大懂,所以过来听听课,回去好为她解答。”

        祁鹤不解:“她怎么不亲自来听,还得麻烦你转述一遍,不是折腾人吗?”

        “我也是过来了才得知今日授课内容,牧离待在千岁峰自然是不知的。”

        这时孟长老终于扒开人群,听闻两人对话,忍不住向季尧控诉:“季师叔,您可不能这般纵容牧离啊,她方入内门,按门规应到宗学进学才是,可她从入门至今,仅第一日到宗学露了个脸,之后就一直旷课,这成何体统啊!”

        祁鹤倒是美滋滋:“牧离来之前我是全班学业最差劲的那个,当了好几年的倒数第一呢,得亏有了她,我才能摆脱末名。”

        孟长老白她一眼,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季尧不明白为何孟长老会觉得牧离旷课是她纵容出来的,但她还是态度很好地道:“孟长老别气,我回头劝劝牧离,争取让她重拾学业。”

        “那麻烦季师叔了。”顿了顿,孟长老又想到什么:“对了,下午有一场道法基础的小考,您让牧离过来参加考试。”

        季尧为难道:“她都没学过,小考定然考不过,要不算了,总归都是零分,考不考是一样的。”

        孟长老连连摇头,坚决不退让:“不行,端正态度得从小考做起,季师叔不可再纵容她了。”

        季尧:“……我真的没纵容她。”

        孟长老觑了她一眼,没纵容怎会亲自过来帮人家听学?

        无奈之下,季尧只好回千岁峰将孟长老的要求传达给牧离。

        原本以为牧离会推阻,不料她只思考了一瞬,干脆地答应了,然后道:“老祖奔波一上午也辛苦了,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且回去用饭吧,送饭的师叔已经到了。”

        她说完,不再搭理季尧,去到厨房,端出一荤一素两碟精致的菜肴,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红烧肉加醋熘白菜,再配一碗米饭,但都只够一人份的量。

        季尧原地站了会儿,一脸漠然地走了。

        回到自己庭院,看到图松正抱着狗子逗弄。

        “小师祖,您终于回来啦,饭菜都准备好了。”图松一脸喜色:“知晓您最近吃得不大好,我特地向葛长老申请给您加了一份小炒猪肝。”

        季尧感动于图松的孝心,尽管小炒猪肝与药膳一般也是出自葛长老之手,成色颇老且寡淡无味,她还是吃完了。

        吃得她差点泪流满面。

        饭后,图松想要替她收拾碗筷,却被拦下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您怎么知道我有事?”

        “瞧你这殷勤模样便知没什么好事,有事快说,我要忙别的去了。”

        图松神色突然凝重起来:“是这样的,我在山下镇子里发现了魔教那妖女的踪迹,怕是那日被轰走后便一直停留在山下。”

        “我将这事给师姐说了,师姐却不准我插手,还不让告诉师尊,说她已经约了妖女明日在酿香楼会面,她会解决好的。”

        “那妖女诡计多端,我怕师姐不敌,所以想暗中跟过去保护。为防万一,就想问问您上次刻在刻刀中的四方封绝阵还能用不?能用的话就先借我用用。”

        说完,眼巴巴地等着季尧的回答。

        季尧蹙了蹙眉:“用是能用,但是以你们的灵识强行使用大乘境的阵法定然会受到反噬,灵识反噬可比灵力反噬凶险多了,一个不好就成了傻子。”

        图松想了想:“那我还是去找葛长老要点毒丹吧,找个机会给妖女下毒算了。”

        季尧迟疑片刻,揪住了图松的宽袖:“明日我跟你一起去。”

        图松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您丹毒未解,万一打斗过程中您灵识使用过度了怎么办?如今可没有补血丹给您吃了。”

        说完就跑走了,丝毫不给季尧纠缠地机会。

        季尧抿了抿唇,露出沉思之色。

        午后,牧离来敲门,说是要去宗学,特地过来知会一声。

        季尧觉得此时尚早,还不到宗学授课时间,好心提醒她:“这会儿正值午休,去得早了学堂还没开门呢。”

        “千岁峰到宗学要经过两个山头,此时出发正好能赶上小考开始。”

        季尧想到牧离跟自己一样也晕传送阵,便善解人意道:“要不我把小绿借给你吧,你骑驴过去也能轻松点。”

        牧离朝院里看了一眼,对上毛驴那不善的眼神,摇摇头:“多谢老祖好意,我走路去便是,权当锻炼身体了。”

        季尧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心酸,望着牧离离去的背影,不由在心里唾弃器宗的选址来,也不知道开山祖师是如何想的,居然把宗门设在群山之中,累得她们这些不爱坐传送阵的日日翻山越岭。

        器宗宗门位于鸣金山脉,当年器宗的开山祖师以千岁峰为中心,圈了方圆百里的一大片山头,在宗总协备案之后,便划作了器宗地界,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变过。

        一般的宗门往往是将所有的功能分区集中在一个或几个山头,不仅能节省空间,还可以少布置几个传送阵和防御阵;但器宗不一样,大约是祖师圈的山头过多,怕浪费,于是将不同的区域分散在不同的山头,各分区之间再用传送阵连接,平时吃饭、进学、练功、借阅都在不同的地点,得依靠阵法传送。

        每年器宗光传送阵维护就是一笔巨大开支。

        季尧越想越不平,开始琢磨起宗门迁址的可能性,不过迁址是不可能的,换个离饭堂、离宗学近的山头住还是可以的,她决定去找宁蒙提提意见。

        鸿鸣殿是宗主主持日常事务的处所,正好在千岁峰,而季尧住后山,距离并不远,都不用骑驴。

        季尧去到鸿鸣殿时,宁蒙正在接待客人,见状她主动避开,往偏殿走去,却被宁蒙叫住了。

        “师尊,这位是隔壁飞花门的颜道友,她有事找您。”宁蒙面带愁容,有些无奈地道。

        季尧不解,她听人提起过飞花门,但从未打过交道,这位颜道友找她能有何事?

        那位颜道友开口了,看起来有些不善:“不知季前辈是否养了一只驴和一只狗当灵宠?”

        季尧听了她这话更加疑惑,不是说找她的吗,怎么还关心起她的驴和狗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季尧转身在殿内寻了张椅子坐下,想要听听颜道友到底想说什么。

        颜道友咬牙:“季前辈的驴和狗把我飞花门种植的灵药糟蹋了个遍,还请前辈按市价赔偿。”

        季尧一听,又惊又怒,指责道:“你这碰瓷呢?我的驴和狗近日就不曾离开过器宗,更别说你飞花门还与器宗隔了好几座山!”

        飞花门与器宗毗邻,但中间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而毛驴和狗子几乎没有离过季尧的眼,跑到飞花门地界糟蹋灵药明显就是无稽之谈。

        若非有确凿证据,颜道友也不会无故得罪一位化境强者,她据理力争:“药园弟子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更何况这附近宗门就器宗养了一只驴,不是你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万一是山下镇子里凡人养的驴和狗跑到你家药园去了呢?世间的驴长得都一个样,你怎地就一口咬定是我的驴?”季尧依旧不信。

        颜道友冷笑数声:“凡驴可破不了我飞花门的护山大阵,我家弟子可是亲眼看到那驴一脚把阵法踹了个大洞,再大摇大摆地领着狗子窜进药园。”

        最近每当入夜药园的灵药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减少,这让飞花门宗门高层起了疑心,于是派了弟子专门蹲守,暗中观察了好几夜才锁定小偷。

        “你家的驴和狗不仅偷吃灵药,还老在地里嬉戏打滚,玩到天明才离开,把满园灵植给糟蹋完了。我飞花门的灵土都是特制的红色灵土,用专门的法器能检测出土壤残留,季前辈若不信的话可以把灵宠召来,我们一测便知。”

        听颜道友这么一说季尧恍然想起毛驴和狗子近来总是脏兮兮的,刚洗完澡没两天又满身红色泥土,让她一度感到困惑——千岁峰不曾有红色泥地,它们到底是在哪滚的?

        更何况小绿会破阵她是亲眼见过的……人证物证俱在,她无法辩驳。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毛驴和狗子是如何从千岁峰千里迢迢跑去飞花门的。

        宁蒙大约察觉到了师尊的疑惑,轻咳一声:“巡逻的弟子有好几次发现宗门传送阵在夜间启动,调查之后才发现是小绿和小黄触发了传送阵,从一个山头传送到另一个山头,往飞花门的方向而去。”

        季尧:“……”

        她已经放弃挣扎了,心累地扶额:“是我管教无方,给飞花门添麻烦了,赔偿的事你与宗主商量,该赔多少记我账上便是。”

        季尧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几年的俸禄可能都要赔没了,简直怒不可遏,说完便匆匆走了,回去揍驴,连一开始过来的目的都搞忘了。

        季尧走后,宁蒙一扫先前的愁容,乐呵呵地向着颜道友抱了抱拳:“多谢颜道友了。”

        “宁宗主客气了。”颜道友话音一转,纠结道:“按照你的意思,到时我把单株灵药价格提高到三倍……如此欺瞒季前辈,若是被她知晓了会不会记恨我飞花门?”

        宁蒙无谓地摆摆手,肯定道:“不会的,我师尊算术不好,再者她连灵药市价都不清楚,肯定不会知晓的。”

        颜道友:“……行吧,那我先告辞了,明日派人将改过的账本送来。”说完便御剑离开了。

        走之前她还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宁蒙,暗道这器宗宗主真是好手段,连自家师尊都坑,难怪能把器宗经营成南灵境财力第一的宗门,嗯,这一点她要好好向宁宗主看齐了。

        宁蒙哼哼,他才不觉得这是坑,他管这个叫“爱的鞭策”,只有让师尊知晓了生活的艰辛,才能产生赚钱的动力,这时再适时引导,就可以让她走上炼器的正道。

        宁蒙在这憧憬着未来,而季尧那边却是忙着教训毛驴和狗子。

        大概是因为做贼了有些心虚,毛驴也不像往日那般嚣张,季尧训它它也不反抗,垂着头,一声不吭,难得乖巧。

        至于狗子……压根儿就没听懂季尧在说什么,高兴地围着她转,尾巴就没停止摇过,不过是个没头脑的从犯罢了。

        季尧对着主犯小绿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到她口干舌燥,才发现垂着头的毛驴竟然睡着了,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季尧气得心肝疼,但打是不能打的,万一打不过被咬伤了还得找大夫,得不偿失。

        她决定围着院子布个困阵,给毛驴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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