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你来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还以为你死到哪去了。”斯泰尔走到比索面前，对着后者的胸口锤了一拳。

        “忙着新能源开发，头儿要求的项目。”比索微微一笑。

        “头儿为什么要关闭能源装置？”  莉莉安皱眉。

        “他关闭的不是能源供应装置，他关闭的是我们窥探的眼睛。”比索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是说，头儿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莉莉安皱眉。

        “不是瞒着，只是我们不该知道，”比索再度笑笑，温和的笑容加上俊美的脸庞令得其如同中世纪的绅士一般优雅，“如果头儿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千万不要去打探，好奇心开启的只会是潘多拉魔盒，而不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反正我相信他，谁让他是我们的头儿”斯泰尔哼哼唧唧的说。

        “说得好。”比索打了个响指，身旁的侍卫谦逊的递上咖啡，苦涩的味道中带着的酸涩令得斯泰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蓝山咖啡？”

        “蓝山咖啡。”比索点头微微一笑，端起其中的两杯递给莉莉安和斯泰尔，“敬我们的黑鸦，也敬我们的头儿。”

        莉莉安低头抿着手中的咖啡，最近几天头儿越来越不正常，虽然他不说，但是自己也能感觉得到，新能源开发，高硬度材料利用，图灵测试，从前的技术与现在的科技相结合，头儿恨不得让自己一群人一夜之间把这些东西完全消化，虽然不知道头儿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头儿比以前更加急躁，这样的变动令得莉莉安也有些不安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能把那个叫头儿男人逼成这样。

        一旁的比索微微低下头，脑海中闪过关于头儿的信息，头儿是机械战争时代的元老级人物，在退役之后便接手了黑鸦的组建工作，虽然寡言少语却可以称得上是雷厉风行，在头儿的带领下黑鸦的未来一片光明，但是头儿的过去却令人不甚明了，对于他们来说，头儿只是头儿，一个叫头儿的男人，头儿将自己一行人调查得一清二楚，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同坟墓里爬出的孤魂，埋葬了自己的过去，只留下无法预知的未来。

        斯泰尔大口大口的喝干杯子里的蓝山咖啡，向着身后的医疗室走去，每次超智能暴动都是头儿一手摆平，然后再带着一身的伤口走到医疗室自己包扎，如同受伤的孤狼舔舐自己的伤口，斯泰尔一直认为头儿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身体，所以斯泰尔会提前为头儿准备好包扎伤口的绷带和麻醉剂，并将医疗室里的闲杂人等驱逐，让头儿安静的照顾自己。

        培养区里，头儿从一堆废墟中狼狈的坐起来，黑鸦的培养区里满是杂物，各种金属废料堆积其中，莉莉安只想着如何改进新的超智能，整理卫生这种事她从来不会放在心上，超智能的一炮并没有对头儿造成多大的伤害，周围的金属废料倒是把他的身体撞得青紫一片。

        “你的身体和你的心一样硬，八月。”超智能凝视头儿片刻，竟然发出了人类的语言，如果斯泰尔在这里一定会高呼“这东西成精了”然后对着他的脑袋来上几十枪，但是头儿不会，他是黑鸦的元老，风浪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一个会说话的超智能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想想侵入超智能线路的这个人是谁，所有的超智能在从机械牢笼释放的瞬间会切断所有的信息供应，确保其是在“机械意识”下进行活动——既无法利用人类的思维方式进行活动。但是这个超智能不同，他在切除信息接入的情况下进行了人类的思考，这就不得不让头儿考虑一下他到底是谁。

        “还没想起来我是谁？”超智能无奈的耸耸肩膀，身上的机械关机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透明的硅晶眼瞳上显示出一堆乱码，头儿盯着那堆乱码，旋即一脸的若有所思，“是你？”

        “十三月的孤魂野鬼，上帝的眼里看不见他们的救赎，”超智能僵硬的笑笑，说出高深的语句，旋即在一旁高大的金属操作台上坐下，“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机械战争我已经帮你打完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干什么？”头儿厌恶的皱起眉头，然后从破碎的西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缠住自己的伤口，整个过程无比的粗暴，仿佛他不是缠住自己的躯干，而是恶心的尸体。

        “你是厌恶我，还是在逃避我？还是说，你怕见到那个曾经的自己？”超智能笑得愈发冰冷，坚硬的手指伸出，直接将头儿包扎好的伤口撕开，“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活到现在？”

        头儿冷冷的盯着超智能，他的伤口并没有露出骇人的骨茬，甚至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古铜色的皮肤下冒出劈啪作响的火星，透过黑鸦的照明系统，头儿身上的线路隐约可见。

        “你看看你，永远都是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超智能冷哼一声，硕大的拳头直接砸在头儿的脸上，坚硬的鼻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头儿不甘示弱，脸上的一拳更激发了他的凶性，沙鹰从怀中掏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超智能的脑袋，头儿修长的手指弯曲，可子弹未及击发，超智能坚硬的指关节已经将沙鹰的扳机卡住，超智能冷冷一笑，再度挥拳将头儿砸飞出去，整个培养区都是各种金属零件被撞倒的声音。

        “我将你从机械战场是拖回来，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就死，”超智能抓住头儿的头发，头儿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锋利的铁管刺穿，鲜血汩汩的涌出染红了超智能的半边身子，可是残忍的超智能犹如未见，任由头儿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你只是半个电子人，右半边躯干依旧是血肉，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一月都已经死在你手里了，我还会怕？”头儿不屑的笑笑，“是你创造了十二月堂，我们是你的鬼，是你让我们重生，也是你让我们堕入地狱。”

        “你以为你组建了黑鸦就能将功赎罪？”超智能冷笑，“我们都是罪人，是暴徒，世人不会因为海洋的一时沉静就对他心存感激，他们永远都记得那些淹死在海浪中的生命！”

        超智能松开双手，头儿摔在地上，冰冷的声音再度传出：“马上执行图灵计划，你耽误一天，我便抹杀一位天使，你越是心怀不忍，我越要你为我创造整个西瓦尔大陆最大的机械军团！”他用手指蘸上头儿血液，勾画出潦草的版图，“撒旦覆灭的耻辱，唯有用血才能洗刷！”

        暴虐的超智能瞬间沉寂，闪烁的灯光霎时熄灭，超智能瞬间切断所有的信息供入，头儿尝试性的爬起来，肩膀上的剧痛却令得他直接打消了念头，头儿无奈的摇摇头，在满脸的疲惫中点燃雪茄，漆黑的培养区里亮起微弱的火光和男人的叹息，如同在风中呜咽的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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