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这些人，那些人

“你抗命出击，违规调动机械军，军部决定对你革职处理。”

        “能源总控中心在你离开之后受到袭击，所有防护都不在原位，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黑鸦的军费预算越来越高了，不过我们并没有见到什么行之有效的对抗浮屠殿的方法。”

        阴暗的大厅如同地狱，空气里满是泥土的味道，仿佛有无形的生命在这里腐败，斯泰尔和头儿坐在大厅中间的长椅上，听着那些苍老的声音喋喋不休。

        “你们也太烦人了些。”过了片刻，头儿一脸不耐的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你可要记住，是我们给了你现在的权利和地位，我们能让你登上天堂，也能让你坠落尘埃！”察觉到头儿的无礼，黑暗中立即有人警告道。

        “那你们试试啊，”头儿的声音无喜无悲，反而满是挑衅。“黑鸦是我一手创建，这些年它的运营管理你们从不过问，对于内部构造你们更是一无所知，如果你们觉得革除我能让黑鸦更加辉煌的话，我接受你们的一切处罚。”

        嘁嘁喳喳的大厅瞬间沉默。

        头儿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摞文件：“这些是与狻猊有关的情报和这次浮屠殿出动人员的一些情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他转头看向另一处黑暗，“曾经各位给了我三次调动机械军的机会，这才是第一次而已，想必大家应该不会忘记吧？至于军费预算什么的，没有付出自然没有回报，付出的不多，回报的怎么会大呢？”

        头儿转生看向黑暗的最深处，明亮的眼瞳锐利如狼：“至于能源总控中心为什么会受到袭击，想必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片刻的僵持之后，黑暗中传来无奈的叹息声：“你赢了。”

        头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他只会用黑鸦作筹码。”头儿和斯泰尔离开后，有人愤愤的道。

        “怕什么，总有一天我们会对黑鸦进行洗牌，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和我们讨价还价。”有人踌躇满志。

        “难，他太警觉了，三月派出的几个底牌又被他发现了，本以为这次策划的能源总控中心袭击事件能让他有所收敛，没想到也被他看穿了，只怕这次得下拨更多的经费了。”苦恼的声音再度响起。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把他一起清洗掉吧，”黑暗中传出镇静的声音，如同至高无上的君王下达旨意，“违逆的都是荆棘，而我们想要的是娇艳的玫瑰。”

        黑暗中传出拐杖叩地的声音，须发尽白的老者缓缓走出，他每前进一步，头顶的吊灯便打开一盏，大厅便明亮一分，这一幕让人想起造物的上帝，耶和华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辉煌，不过，对于整个大厅里的人来说，老者便是上帝。

        掌握着整个西瓦尔大陆一举一动的上帝。

        “先生。”黑暗中的众人对着老者鞠躬行礼，强烈的光线令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太久隐匿在黑暗中，他们的眼睛已经无法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

        “以后要多出去走走，这样在屋子里待得久了，难免会见不得光。”老者一语双关。

        灯灭了，那个辉煌的世界再度陷入黑暗，只剩下魔鬼的窃窃私语。

        银白的大门前，头儿将自己的眼瞳对准虹膜识别口，扫描完毕，传动机发出轰鸣，门上的金属外皮缓缓卷起，头儿伸出手按在上面的手模上，伴随着“欢迎头儿回家”的机械音，大门缓缓开启，打开了头儿的新世界。

        “欢迎头儿回家。”穿着紧身衣的性感女郎扑上来给了头儿一个结实的拥抱。

        “莉莉安太过分了，我也是刚回来的，为什么不抱抱我。”斯泰尔噘着嘴抗议。

        “你还是算了，”叫做莉莉安的女孩微微一笑，露出脸上两个小巧的酒窝，“没有人会喜欢抱一个全身雪茄味道的粗汉子的，而且头儿是绅士，从不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你可就不一定了，”莉莉安贴近斯泰尔的耳边狡黠的一笑，“你的女伴比黑鸦的在编人员都多。”

        斯泰尔尴尬的一笑，几天不见，莉莉安的身材越来越火热了，坚实的皮衣穿在女孩的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紧缚感，反而将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搭配着她独具特色的长筒皮靴，让女孩的娇艳中又多了一丝帅气，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无论是在灯光里还是人群里都那么耀眼。

        斯泰尔开始思考有关莉莉安的一切，女孩比自己早加入黑鸦一个月，但在半年前才成为黑鸦的在编人员，除了好看，莉莉安好像带着女孩子的所有缺点——冒失，感性，说话办事不经大脑。最令斯泰尔感兴趣的是莉莉安的年龄，有时斯泰尔觉得他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但莉莉安的猝不及防感慨会让斯泰尔觉得她是一个“老妖精”，不过当自己问及莉莉安的年龄时，女孩总是会笑着岔开话题，而草履虫明显跟不上莉莉安的跳跃思维，一来二去便掉进莉莉安的语言陷阱。

        黑鸦的三大秘密，头儿的名字，斯泰尔的脑子，莉莉安的年龄，这三个可谓是黑鸦在编人员谜题，如果用整个黑鸦能换来的答案的话，想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人造人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头儿问。

        “还是不行，人的思维方式和表达特点我们都已经复制在了金属模体上，但是对于人类的难以预测性与不可控性还是一筹莫展，现阶段的人造人基本拥有人类的全部感情，但是也只有借助记忆芯片才能实现在什么情况下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脱离了芯片，我们根本无法取得任何突破。”莉莉安一脸的无计可施。

        头儿点了点头，人造人技术在旧时代就已经被研发出来，其原理是将丝状支原体的染色体重组，利用化学技术重新排列dna并培养人造dna，在将原dna杀死后，人造dna便可以开始繁殖，这种技术曾被无数链接反对者强烈批判，认为这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但是随着机械战争的白热化，尸山血海的现实又血淋淋的摆在眼前，科技的发达往往借助战争的残酷表达出来。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少人员伤亡，西瓦尔高层通过决议，启用尘封多年的人造人计划。但是伦理的抉择又摆在眼前——人造人也是人，就因为人工培养便可以随意舍弃？所以在机械时代下，超智能机械便出现了，毕竟只是一堆能像人类一样行为的机械，他们的死活倒是避开了那些伦理者的眼球，不过军方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不甚满意，他们要的是能够打破旧时代僵局的机械战士，有人的思维和铁的臂膀，而不是一堆借助芯片才能运转的垃圾。

        黑鸦正是这样一个组织，开发超智能机械——也就是机械时代的人造人，他们把它叫做超智能，而在敌对的浮屠殿，他们还是被称为人造人。

        “头儿，今年的经费已经批下来了，老东西们又大方了不少。”斯泰尔将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递给头儿。

        “拿着去给大家买点什么吧。”头儿毫不在意。

        “好啊，我要买车。”斯泰尔毫不客气。

        “这样不会给您添麻烦吗？”莉莉安黛眉微蹙，首次展现出女孩子的细心，“上次的军费您就以补贴家用的名义发给了大家，这次还要发吗？”

        “发吧，”头儿点了点头，“你们做的是最辛苦的工作，自然有资格拿到最高额的回报，至于那帮老东西……”头儿笑笑，“在把我这颗桃子吃干抹净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就算我再怎么狮子大开口，他们也得硬着头皮答应。”

        “可是老东西们”

        “他们和我们活在两个世界，超智能是连接我们唯一的纽带，”头儿无所谓的摇摇头，“黑鸦是疯子，浮屠殿是刽子手，至于那些混蛋，他们是地狱里的恶鬼。”

        “可”

        “好好干，”头儿把支票塞到莉莉安手里，打断了女孩未出口的话语，“你们的进程，将会改写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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