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光铃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芜刚踏进议事厅，就看到楠栖元君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沉思，见到萧芜后回了神。她原以为萧芜至少还要在药池中泡上两个时辰：“我已经将夕草放进药库保存。刚刚，你身上的味道……”

        “白濯仙尊帮我除了。”萧芜也坐下。

        “你们在药池遇上了？”

        “嗯。”萧芜转了话题，“姑姑，我今天在浑夕山遇上了魔尊重冥。他似乎是冲着夕草去的。奇怪的是，他都能为了夕草杀了肥遗兽，却如此轻松地就让给我了。还说，算是随了‘她’的心愿。姑姑，‘她’是谁？难不成我娘之前认得他？”

        萧芜这段话的信息量很大，还炮语连珠丢出一串问题。

        说完萧芜仔细观察着楠栖的表情，果然发现对方有些不自在，难道魔尊重冥真的和自己的娘亲有关系？

        “这，我却也不知。”楠栖很快镇定下来，神色如常道，“我与你娘又不是连体婴，不可能事事都了如指掌。你说魔尊重冥，原身看到了么？”

        “嗯，一只鹰。”萧芜将自己所见都描述出来，包括一些细节，“他的法力极其强大，是我难以感知的程度，那样的压迫感几乎让人颤栗。但矛盾的是，他看起来很年轻。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断定他和我娘有什么。”

        萧芜所说的年轻并非单从相貌而论，年龄作为一种属性和法力一样，可以被一定程度感知。

        “魔尊重冥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之前给你的《六界人物志》你果然还是没有熟读。”楠栖忍不住又说了两句，“那他性格如何？”

        “性格？”萧芜奇怪的看了一眼楠栖，“姑姑，你问这个做什么，性格再好，仙魔也是不好通婚的，再怎么我也不能去追一个魔族。”

        “不好！希和。”萧芜就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他和希和见面了，似乎还对她很不庄重。只见一面就调笑仙界公主，能是什么好人。希和定不能嫁给他。”

        楠栖元君并没有附和，眼底有一丝沉重和惋惜：“五六万年前，仙魔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僵，那时候……不提也罢。”

        看着楠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萧芜识趣地转移话题：“姑姑，白濯仙尊怎的来了我们蚀谷？”

        楠栖蹙眉：“我也疑惑，他似乎是在下界受了伤，其实一般妖兽是伤不了他的。我也不便贸然检查白濯仙尊的伤口，毕竟人家只提到要借用药池自行疗伤。”

        “下界？天庭现在这般大材小用么，还是缺人手到了这种地步，织云自行请战也就罢了，怎么如今白濯仙尊也去下界了。”

        “白濯仙尊每隔一阵子就会下凡一趟——”楠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门口的白濯仙尊，“仙尊，神尊池是否奏效？如若效果不好，蚀谷的仙药可以搭配辅助。”

        “楠栖元君客气了，蚀谷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此行求药浴是次要，主要是想邀请萧芜元君来归去山授课。”白濯丝毫没有表露出大病初愈的苍白，一如既往的清风霁月。

        “这种小事，白濯仙尊派坐下弟子来问就好——”萧芜矜持道。

        “蚀谷谷主的时间值万钱。”楠栖道，“更何况萧芜的药理在天界无独有偶，最近忙得分不开身，白濯仙尊此番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养神的仙药白濯仙尊倒是可以随便取用。”

        ？？？萧芜满脸问号，姑姑不是天天说自己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么？偏偏当着白濯仙尊的面不好表露出来，萧芜只好继续骄矜微笑。

        “白濯知晓萧芜元君的时间有限，故而不会安排过重的课程，只需连着三个月、每月的上旬和下旬讲两次即可，内容不必深奥。作为感谢，归去山愿赠水光铃与蚀谷。”

        萧芜和楠栖的眼睛同时一亮，水光铃！

        “我们蚀谷向来也是以传道授业为己任，白濯仙尊如此希冀，蚀谷便不再推脱，如此甚好。”楠栖道。

        “那两日后，白濯便在归去山恭候萧芜元君。”说完，白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我本来只想言语奚落白濯仙尊一番，毕竟他上次给你两本基础仙法，下了蚀谷的面子，谁知——”楠栖悠悠地看了一眼萧芜：“他不过是寻个授课的由头，特地给你送水光铃来了。”

        “我说你身上的魔气怎么消得这么快，原来也是仙尊帮了忙。”楠栖元君抚了抚萧芜的肩，收了戏谑的目光，正色道，“下一味药在泽更水，那是上古凶兽蛊雕的领域，水光铃虽算不上多名贵的仙器，却刚好能克蛊雕。这个人情，蚀谷记下了。”

        “只是。”楠栖顿了顿，“白濯仙尊怕是另有所求。”

        “他一大仙能有什么求我这个小仙？难道——”

        “难道仙尊他暗恋我！！”萧芜脱口而出，嘴角止不住上翘。

        “难道是想要蚀谷的名贵药方？”楠栖就像没听见萧芜的话似的，若有所思道。

        “姑姑～”萧芜嗔睨道。

        “哼哼。”楠栖终于给了萧芜一个正眼，“上次我还同你说不必妄自菲薄，谁知你还妄自尊大起来。白濯仙尊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你可记着，别人家还没开口，只一个微笑你就巴巴地献上了蚀谷的珍贵方子。”

        “姑姑，你可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是蚀谷的门面。”

        萧芜内心暗喜，更何况人家是要我们的方子么，明明是要我这个人呐！哈～哈～哈～哈～

        “姑姑，那我去归去山讲些什么内容？”

        “打住，别在我面前这幅样子”楠栖退后一步，“再说，这人情要还也是你来还，至于讲些什么药理，你自己亲力亲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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