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出了印章和钥匙

沈子默学了几声蝉叫。门开了。胡雅灵手中拿着一根试管。试管里正冒着不知名的泡泡。

        “穿越实验做得怎么样了？”

        “有一定的进展。不过想穿越回去还早呢。”

        他走到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把乌炭石往试管里放。不一会儿，试管里的液体沸腾起来。“嘣”的一声，试管爆炸了。屋子里充满着灰绿色的烟雾。他们躺到地上失去了知觉。

        迷糊间，他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是瓷器碰撞的声音。接着有人用勺子往他嘴里灌药。他的第一反应是：胡雅灵还好吗？爆炸的时候，她正对着试管站着。他努力睁开眼睛，沈威正对着勺子轻轻地吹气。见他睁开了眼，惊喜万分。

        “堡主醒过来了！堡主醒过来了！”

        沈老爷拄着拐杖走过来。

        “你终于醒了。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张开嘴，想表达什么。不过喉咙被烟熏了，根本发不出声。他伸出手比了个七。他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担心胡雅灵了。

        沈老爷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的孙子。你别担心，她没事儿。王妈和张妈在照顾她呢。你好好养病。”

        他点了点头，沉沉地睡去。

        三天后，他才恢复了精神。刚能下床就拖着蹒跚的步子去找胡雅灵。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缠着绷带。显然她的伤势更严重。一个早上吐了五次。把喝下的药全吐出来了。大夫没办法只好改用敷药。他坐到床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转过脑袋发现是他，嘴角泛起了笑。

        他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这次她没有反感。

        “庆幸我们还活着。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去的。”

        她抿了抿嘴，把眼睛闭上了。或许是伤得太重，她又昏睡过去了。他赶紧大声喊大夫。

        “大夫，快救救她！”

        马大夫走到床边给她号了一下脉，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

        他不解道：“你笑什么？”

        “天大的喜事啦！”

        “你什么意思？她都晕过去了，你还说是喜事。”

        “实不相瞒，少夫人已经有喜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说：“你确定？她真的怀孕了？”

        “堡主放心。我的医术远近闻名。我号的脉千真万确。”

        屋子里的下人纷纷上前道喜。

        他紧紧地握住胡雅灵的手，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滑，一直滑到下巴。好多年没有这样哭过了。上一次哭是爷爷去世的时候。怀孕只是一次意外。他在乎的是胡雅灵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

        胡雅灵终于清醒了。怀孕的事情，她可以故意装着不知道。身体发出的信号却出卖了她。沈子默见她呕吐得厉害，催促着沈威叫大夫。近段时间，沈老爷一直让马大夫住在沈府。快入冬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马大夫医术高明，有他在就安心了。

        胡雅灵拿起药方看了看，知道这是安胎药。怀孕就是一场意外。于是她悄悄在药方上加了两味药材，把它改成了打胎药。她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人生孩子的。这一点，沈子默也十分清楚。所以他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她转过身去，不敢正眼瞧他。

        “胡雅灵，我知道你的心思。无论如何？我支持你。但请你暂时装一装。我是不想让老祖宗失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嗯！”

        沈老爷的六十大寿将至。沈家堡的下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节目比沈子默的婚礼还要丰富。舞狮子、耍龙灯、猜灯谜……。家丁们还在东门搭了一个戏台子。

        这天晚饭后，老祖宗把他叫到了卧房里。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匣子。

        “拿着它！从今往后，你就是沈家堡真正的主人了。”

        他慌乱地跪到地上，说：“老祖宗，还是你先留着吧。万一我哪天穿越回去了呢。”

        他一听，着急得咳起嗽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他连忙起身去拍他的后背。

        “胡雅灵已经怀了我沈家的骨肉了。我沈家后继有人了。我不交给你交给谁。难道把沈家的财产带到棺材里去吗？你听我的话，收下吧。收下了才算是尽了孝道。”

        看这情形老祖宗是满怀着期望的。他不敢再拒绝。转念一想，若是这匣子落到了奸人手上沈家不就完了。他立刻把匣子接过来放入怀中。沈老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匣子里原来装着一把钥匙和一枚印章。印章刻着“沈家堡”，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公章。沈老爷带着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金库。里面存放着地契、房契和金银玉器。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物。真可谓大开眼界。

        他语重心长地说：“掌握了印章和钥匙就掌握了沈家堡的命脉。所以，你要妥善保管。千万千万不可遗失。更不能落入奸人之手。”

        他点了点头，说：“老祖宗请放心。我会像呵护生命一样呵护它们。”

        老实说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都还没有心理准备。看着老祖宗开心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不过，接下来的压力可就更大了。整顿沈家堡已经迫在眉睫了。他打算等老祖宗的寿筵过后就实施改革。

        或许是流产的缘故，胡雅灵的脸色越发苍白了。沈子默特意吩咐厨房为她熬了鸡汤。她没喝几口又吐了。这可真够她受的。没想到怀一次孕这么难受。他突然思念起母亲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正巧被沈子默撞见了。

        “鸡汤喝了没？”

        “不想喝。”

        “为什么？”

        “喝了反胃。”

        “怎么还反胃呀？”

        她把碗端到他跟前，说：“你也补充点营养吧！”

        他端过去喝了一口，说：“挺好喝的呀。你快趁热喝吧。小心以后贫血。”

        她接过去大口大口喝起来。他特别惊讶，她头一回这么听他的话。

        “向你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它会爆炸。”

        “没关系的。至少我们还活着呀。”

        她深情地凝望着他，眼中闪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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