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华

　　王二蛋告辞离去后。

　　陆源带着杜欢、陈恒推门进院。

　　堂屋内透出淡淡的烛火光亮。

　　有人来过？

　　进了屋子，陆源发现了摆在八仙桌上的简易食盒。

　　他认得这是叶湘云家的。

　　看来她来这里送了饭菜就回去了。

　　打开食盒后，是一些简单的农家饭菜。

　　不过菜中有肉有蛋，还算丰盛，而且看量，足够三人吃饱的了。

　　陆源招呼二人一起用饭，二人也不拘谨，拿起碗筷便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乡野村民，又是乱世，吃过晚饭之后，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两个少年吃过晚饭，收拾刷洗之后，便回到偏房各自歇息去了。

　　陆源在他们走后，自道匣之中取出了他的宝贝，将盖子打开。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炼妖壶没能像之前那样，吸引着光点涌入。

　　陆源开窗看了看淡淡的月色，明月已明显有缺。

　　他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莫非，是和月亮的强度有关？

　　算了算日子，自最初发现这一现象的那晚到昨晚，也就三晚的时间。

　　也就是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

　　按月相盈亏来说，自十四起月亮就已经比较圆了，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炼妖壶才能吸收到那些光点。

　　这么说，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夜晚可以吸收到这些光点，然后转化成那神秘的液体……嗯，月华露。

　　陆源打眼往壶内瞧了瞧，之前给了阿黄两滴，自己滴在左眼里的，应该也就一丝一毫，因为一滴就可以倒出来了。

　　自己用了……大概也就半滴不到的量吧。

　　眼下这壶内，在壶底静静躺着浅浅一点液体，他晃了晃壶身，看那月华露的量，只比给阿黄的一滴稍微多一点的样子。

　　嗯，一个月，大概可以产三滴多的样子。

　　望着这滴月华露，陆源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目前他知道这月华露最大的效用就是能让动物妖化，自己往眼里滴的那点，则是能让眼睛获得阴阳眼类似的功能。

　　或许不只是阴阳眼，好像还增强了不少视力，还能看到常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

　　嗯，或许也是一种妖化吧。

　　不知道直接服用一滴，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陆源心底的这个想法，就如同大坝开闸放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他又很犹豫。

　　万一真的是妖化……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怎么办……

　　嗯……应该不会……

　　妖物都有原形，人就是人，再变能变成啥样。

　　要不……莽一次试试！？

　　陆源把手伸向炼妖壶。

　　可将要触及的时候，他突然又缩回来了。

　　不行……按前世的科学研究，人是由猿人进化来的。

　　万一……服用了之后，返祖了怎么办？

　　陆源对着着烛光，摸着自己脸蛋，对着屋内铜镜看了看，一个唇红齿白、清秀俊俏的少年模样映入眼帘。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浑身长满黑毛，颧骨突出，嘴部外突的样子。

　　嘶……噫~不能忍！

　　陆源打了个冷颤。

　　然而。当他又想到这妖邪横行的世道，以及……那些将要来到定阳的秦州人……

　　当日听到村民们议论，秦州的苍冥道将要进驻定阳。

　　以他们铲平神君庙的尿性来看，他们不一定能容得了辖下之地有玄州修士。

　　虽说他们的主要目标在城里，但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碰面打交道。

　　到时候怎么办？纳头便拜当狗腿子？

　　陆源摇了摇头。

　　即便秦州官面上这一关过去了，可还有势力为山野丛林的妖邪势力呢，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只怕自己不过是人家的盘中餐。

　　玛德！磨磨唧唧的像个老娘们儿！陆源暗啐了自己一口。

　　不就是有可能变成怪物吗？按几率来算，也就五五开罢了！

　　干了！

　　陆源端起壶，一仰脖倒进了嘴里。

　　霎时，一股冰凉的感觉，沿着食道流进了胃里，紧接着仿佛是一团火在其中燃烧一般，陆源感觉自己的胃都要炸了！

　　清凉到灼热转变的是那样快，快到他来不及做心理准备。

　　那些热流自胃部，开始蔓延至全身。

　　陆源偶然瞥到，铜镜中的自己，身上长出了数寸长的银色毛发，渐渐地手臂上、脖子上、乃至脸上都长出了银色毛发，甚至连头发也变成了银色！

　　毁了毁了！以后不会就成这个鬼样子了吧！

　　没容他多想，那些热流由四肢百骸，又渐渐地回流至体内的关窍之内。

　　原本今日消耗了近半的银光，不但完全恢复，竟然还涨了一倍还多！

　　再看铜镜中自己的形象，除了看起来更清秀俊俏了之外，又恢复如常了。

　　呼~还好。

　　陆源松了口气。

　　他拿起炼妖壶看了看，发现里面果然还有挂在壶壁上的一丝液体。

　　想到自己左眼的经历，他一狠心，将壶口对准了右眼，静待那丝液体滴落。

　　总得弄对称了不是……

　　当火辣辣的痛感自右眼中传来时，陆源并没有第一次时那样慌张，而是很耐心的等待着痛苦减轻。

　　片刻后，陆源睁开了眼。

　　双眼相同的视觉感受，的确比只有一只眼睛要舒适许多。

　　他现在感觉就像做完了近视手术一样，看什么都是清晰的。

　　诶！？

　　再次看向炼妖壶，陆源又有了不同的发现。

　　在壶身的花纹上，出现了一些如鸟似云的字符，没来由的，他知晓了其中的含义。

　　“广至乾坤界中游，细至微尘且随身。”

　　随着他将这含义念叨出来，那炼妖壶骤然化为一道翠绿的流光，蓦地冲入了他微张的口中。

　　忽觉异物入口，陆源喉间一痒，有了些许呕意。

　　“呃……呕……呕呕……咳咳……”

　　“呸……”

　　陆源把手伸到嘴里，想扣出来……却失败了。

　　这特么，没事儿往嘴里钻是什么毛病。

　　不应该是化作毫光没入眉心吗？还有没有一点逼格了！

　　那异物在喉间进出的感觉实在太过清晰，就感觉那把壶就是这么硬生生吞到肚子里似的……

　　就好像……嗯……被那什么了一样。

　　陆源摇摇头，将这想法驱赶了出去。

　　这宝贝算是和自己绑定了吧……总算不用担心宝物被偷之类的了。

　　虽然道匣也很安全……但万一整个道匣都被偷了呢。

　　经过这么一折腾，陆源反而精神奕奕地来劲了。

　　他准备再去院子中，试试能不能以观想图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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