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节谣言

“新藤。”佐鹤在公路对面对着新藤严叫道。

        新藤严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他不是不喜欢佐鹤，而是他对佐鹤情感是复杂的。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新藤。”佐鹤在身后拍着他肩膀说道“怎么叫你，你没反应？”

        “没听见。”新藤冷冷地说道，耳朵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明明就是装作听不见，还给我装。话到嗓子眼，佐鹤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样啊？好吧。晚上一起去弹子房吧？”

        “好吧。”新藤有些脸红的答道。

        在告别佐鹤后，新藤严径直走到超市，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你听说了吗？她卖过淫。”

        “可不是嘛？我老公的同事都说她当过卖。”

        新藤严刚在收银台坐下，就听见一群妇女在讨论什么卖淫？带着好奇，转头看了看那些讨论的妇女。顺着她们视线发现她们在讨论正在清点货物的藤井柳。

        顿时，新藤严愣住了。他感到脸有些发烫，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这群死三八在说些什么？是哪个脑残造的谣。新藤严很想这么呵斥那群妇女，但还是忍住了。

        藤井柳听着这些话语，感到有点胸闷沉重，眼圈微微发烫，甚至鼻子有些酸酸的。但她还是忍住了，装作若无其事。她心里明白跟她们解释根本就毫无作用，反过来可能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她们陈述的是事实。

        藤井柳清点完货物，拿着报表回到了收银台。那起时装杂志看了起来。

        “藤井，那些三八这么说你，要不要帮你赶走她们？”松奈走到收银台看着那些妇女对藤井柳说道。

        “不用了，等她们说累了自己会走。”藤井低头瞄了瞄在不远处的讨论她的妇女，又瞄了瞄了瞄手里的杂志。

        “姐，你是不是真的卖淫？”新藤严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藤井柳回头看着身后的新藤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新藤严明显被这表情吓到了，半天没有反应。

        “新藤。”一声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原来是佐鹤。她穿着一条黑色连衣长裙，打扮妖艳地对着新藤严喊道。

        “有佳，今天怎么那么早啊？”松奈笑着迎了上去。

        “是啊，我和新藤约好了。所以早点过来，这不，你们不也快收工了？”

        “你们约好了？”松奈微笑地看着新藤严。

        “是啊，我们收工后打算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新藤严挠了挠脑袋说道。

        “也对，你们该发展发展感情了。”松奈左手拍着佐鹤的肩膀。

        藤井柳两只胳膊肘架在桌子上，拖着下巴眼里无光地看着佐鹤。或者因为流言，亦或是因为佐鹤的到来。总之，藤井柳看着心里难受，有种极不平衡的感觉。

        “你不冷啊？穿的那么少。”新藤严站起扭了扭腰说道。

        “不冷，今天没有昨天那么冷。再约会要穿的漂漂亮亮。”佐鹤笑着说道。

        “对了，弹子房搬走了，我们改溜冰吧？”佐鹤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对着镜子画了画口红。

        “好。”新藤严搓了搓脸。

        藤井柳拿起包包就走，走到半路，突然来了一个小混混。

        “美女，包夜多少钱？”混混挑衅地撩起她的长发。

        藤井柳打掉他那咸猪手，继续往前走。可小混混依旧跑上前来，用着粗言秽语调戏藤井柳。藤井柳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往前走。

        “装什么装？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卖。”混混挡在藤井柳的面前，言语里透露着不屑。

        藤井柳听到这话，立即眼神犀利地瞪着混混。混混也这眼神吓住了，浑身僵硬地呆在原地。藤井柳见混混愣在原地，于是，从旁边绕过。混混没有做出反应，因为刚才藤井柳的眼神里透露出不同寻常的阴冷。

        混混愣了好一会儿，觉得被一个女人吓到太丢面子了。于是立即追了上去，拉住藤井柳的胳膊企图托到巷子里施暴。

        虽然藤井柳是个女人，但二人体格差距不大。藤井柳反手一个大内刈放到混混，混混不服企图反扑，却被一个过肩摔摔在垃圾桶上。

        “藤井柳今天怎么回事？刚才看她阴沉沉的。”佐鹤坐在椅子上问道。

        “她啊，今天有人造谣说她是卖，可能……”新藤严右手夹着烟看着天花板说道。

        “这事我也听说过。”佐鹤立即坐直身子“听我厂长说他曾经花3000元和睡过。”

        “和她睡过？”新藤严立即转头，睁大眼睛地看着佐鹤“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好的，我记得厂长说……”佐鹤看着天花板。

        佐鹤在一家网球工厂工作，与其说是工厂，倒不如说是小作坊更准确一些。她工作主要是负责包装，关于藤井柳卖淫的事情。她也是无意间听到厂长无意间和男同事说的。

        “我昨晚来了个双飞。”工厂的机器师傅笑着和厂长讨论起史。

        “你那双飞，还不如我一个好。”厂长拿下叼在嘴里的雪茄说道。

        “怎么没有你一个好？”另一个流水线员工问道

        “是啊，怎么没有？”机器师傅也连忙凑过来问道。

        厂长露出极其猥琐的笑容“你们知道嘉道超市在哪吧？”

        “知道，那么出名的，怎么不知道？”

        “嘉道超市里的女售货员——藤井柳，以前和我上过床。”厂长猛吸一口雪茄说道。

        “不是吧？那么高冷的一个人？”机器师傅摸头发不多的头顶，眼里充满嘲讽。似乎觉得厂长吹牛吹得太大了。

        “你不知道，她刚来熊本的时候，没有一分钱。最后找到我，让我出3000元买她一个晚上。”说完，厂长露出自豪的笑容。

        “不是吧，她身材那么好，才3000元？”机器师傅用手比划了个三。

        厂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佐鹤低下头说道“后来才知道……她确实卖淫过。”

        “诶，这怎么说？”新藤严点了一根烟。

        “因为这个……”说着佐鹤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新藤严，新藤严瞪大了眼睛

        手机里是一张藤井柳的裸照，藤井柳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旁边似乎是一个男人的手，搭在藤井柳处。

        新藤严眼神直勾，嘴巴半张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藤井柳会去卖淫，但他又不敢确定藤井柳不会卖淫。毕竟姐弟分开那么多年，重新相逢也不过是一年。

        “怎么了？”佐鹤推了推新藤严肩膀。

        “没事，有些难些置信。”新藤严拿起热可可猛喝了一口。

        “确实。”佐鹤语气里带着一丝郁闷，但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新藤严眼神垂下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他感到有些愤恨。至于原因，他也说不出来。

        “新藤，你怎么了？怎么坐在椅子上发呆？”松奈对着坐在收银台的新藤严说道。

        “没什么。”新藤严抬头微笑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藤井柳脱下外套问道。

        “要你管？”新藤严阴沉地看着藤井柳说道，言声带着嘲讽和不屑。

        藤井柳嘴巴微张地看着新藤严，似乎被新藤严一句话惊到了。

        “新藤严，怎么这样跟你姐姐说话呢？”松奈叹了一口气，随后微笑道。

        “没事。”藤井柳转过头微笑道。

        “什么没事？你是不是在废弃工厂里做过皮肉交易？”

        “我……”

        “是不是3000元一次？”没等藤井柳说完，新藤严继续说道。

        藤井柳垂下脑袋，双手抓了抓裙角。眼神有些悲伤地看着新藤严。

        “藤井，你去看看货物的数量吧。”松奈支走藤井柳“新藤，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也不清楚，昨晚佐鹤给我看了她裸照，我才知道她确实在卖淫。”新藤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拿起抽屉里的打火机点了起来。

        “就算是，她必竟是你姐姐啊。你不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松奈大声说道。

        松奈和藤井柳的关系一直非常要好，按她的话来说，藤井柳就是一个有什么事自己扛，从不主动麻烦别人。

        “问？有什么好问的？”新藤严冷笑道。

        这一切都被藏在货架后的藤井柳听个正着，藤井柳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

        “藤井柳呢？”超市老板走过来问道。

        “她去清点货物了，怎么了？”松奈不安地问道，害怕老板因为听信谣言，拿藤井柳的小脚。

        “我在这。”藤井柳从货架后走出。

        松奈看着藤井柳，有些慌乱。

        “好，人齐了。我过一个星期要去波兰了，你们在干多一星期就得离开了。”老板看着藤井柳又看了看松奈和新藤严。

        “店铺要转让？”松奈吃惊地问道。

        “是的。”

        “那这样的话……”新藤严皱着眉，不是因为即将要失去工作，而是因为好不容易和姐姐在一起，怎么又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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