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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中秋


  转眼孙小满入府已经半月了,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已经能够应付。

  房里的事,孙小满还在和春儿学习,李如云还是如之前一样难搞,动不动就黑脸,不过孙小满现在知道了他每日生活规律,尽量避着。

  因为享了二等丫鬟的例,孙小满在院子里也被不少人尊称一句姐姐,厨上的熊婆子再没敢难为她,反倒十分殷勤,只是刘姑娘还总避着她,就算遇到了也板着一张脸。

  吃得好,睡得好,孙小满觉得自己个子都高了些。

  “小满!”春儿笑眯眯地走进来。

  “春儿姐,你怎么来了?”孙小满问,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春儿当差。

  “今儿是中秋,知书姐姐给我放了假。我老子娘都在京城,我没地方耍就来找你了。”春儿笑着说。

  春儿又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你要看炉子,要不然咱俩可以去街上转转。”

  因为三少爷喜欢喝茶,小姐让人在耳房里按了小茶炉,作为三少爷唯一的丫鬟,这个光荣的任务只能交给孙小满。不过小姐体恤孙小满,让只看白天的炉子就成,晚上三少爷若是要喝水,就去厨房领,厨房里的茶炉上一直有热水。

  孙小满经过几日的练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该去添柴,她就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去收拾院子了。

  春儿动手帮孙小满给炉子里填上了柴火,笑着说:“你去院子里忙吧,这儿我看着。”

  孙小满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是她和春儿的小秘密,春儿问她是什么意思,孙小满解释说一个圈就代表了一切都圆满的意思。

  孙小满刚把院子里的石板擦完,就见知画走了进来,孙小满向知画问好,知画没有理她,径直走进了看茶的耳房,她见到春儿蹲在那里,气冲冲地质问道:“我说房里怎么没人,你竟敢跑到这里躲懒!”

  春儿辩解道:“是知书姐姐放了我半日假,我才来这的。”

  知画瞥了孙小满一眼,冷笑一声:“放着小姐房里的事不做,跑这里来献什么殷勤,她还不是主子呢!”

  春儿气得红了眼:“我愿意和小满交好,关你什么事!”

  孙小满安抚着春儿,对知画说:“春儿姐姐愿意来帮我,小满十分感激,不知知画姐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小姐自幼与三少爷交好,手下丫鬟下了差愿意帮忙做事也是证明主子之间交情极好。知画姐姐,你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小满可听不懂,要不我去问问教养嬷嬷?当日嬷嬷说了,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问她。”

  知画也知道自己说的僭越了,被孙小满一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搅了搅手中的帕子,使劲跺了跺脚。她又对春儿说:“现在你的假没了,要过中秋,小姐屋子里头也缺人,你回去把瓷器都给擦干净!”

  因为知书和知画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春儿不得不听。看着自己的假没了,春儿只能委委屈屈的站起身,跟着知画离开。

  知画针对孙小满不是一日两日了,暂时孙小满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谁让自己的身份低呀。

  天色越来越暗,孙小满看看日头,准备去厨房领饭。今天过节,也是主子们去省城前自己当家作主的最后一个节日,小姐一早说了要好好热闹热闹,在镇上的酒楼要了一桌上等席面,准备晚上和三公子一起在花园里吃酒、赏花。

  听下人们说等到晚上酒席散了,小姐会给大家发赏钱。晚上厨房里下人们也加了不少菜,平日里是一荤两素,今天是三荤两素。

  孙小满去厨房,熊婆子还特意给她加了一勺肉。孙小满回到自己的耳房,打开盒子:一份溜鱼段,一份方子肉,还有一个炒鸡蛋,素菜是茄子和豆角。

  节日的伙食果然不错。她拿出筷子,夹起一块鱼,鲜香的味道在口里回荡。在现代习以为常的饭菜,在古代是多么难得才能吃到一次。

  因为院子不大,隐隐能听到花园里的笑声,院子里都用花灯装点过,不少丫鬟、媳妇都在看灯。节日里,大家的规矩没那么多,所有每个人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

  孙小满吃过晚饭,去了春儿的住处。二等丫鬟是两人一间,春儿和小姐的另一个二等丫鬟夏儿住在一起。

  孙小满敲敲门,没人应声。她又去了小姐的院子。小姐的院子很安静,应该是大部队还在花园里。她轻推了下院门,看到坐在院子里呆呆看着月亮的春儿。

  听到门响,春儿站起身看到孙小满,她欣喜地问:“小满你是来看我的吗?”

  “是啊,院子里就你自己?”孙小满问。

  “就是知画故意的,说小丫鬟不顶事,要我在这看院子。”春儿气愤地说。

  孙小满拉着春儿的手,甜甜地说:“春儿姐姐,咱俩一起过节吧。”

  “好呀!”春儿看孙小满来陪她,笑着进了屋子拿出一盘桔子。

  “知书姐姐怕我闷,留给我吃的。来,咱们吃桔子吧。”

  “领赏喽!”院外响起喧闹声。

  “你快去吧,小满,过后我那一份知书姐姐会给我带。”春儿推着孙小满让她快去。

  孙小满循着声音来到了花园里。小姐的桌子在花园正中间,外边围了一圈下人。

  孙小满挤过去,往中间看去。先是几个管事嬷嬷给小姐和少爷行礼,小姐上了她们一对金花生,接着是得脸的大丫鬟,一人一小把金瓜子。

  孙小满头一次见到小姐,一看是一位年约十五,长相清淡的美人,娇娇弱弱地坐在榻上。三少爷坐在她对面,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唇色艳红,衬得冷峻的眉眼说不出的诱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李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

  又上去一轮,轮到了二等丫鬟,孙小满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在她犹豫的时候,小姐的三个二等丫鬟已经走上前去跪了下来,小姐依然勉励几句,一人赏了一对银花生。

  再接下来就是三等丫鬟了,三少爷看孙小满还在犹豫,温声中带着丝不耐烦:“你怎么还不上来,等着爷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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