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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恋爱机器


在家的云乐很闲,请了假专业课也不用上,被勒令躺在床上休息。躺了一天,实在无聊,就去骚扰同寝的三个室友,直到唐糖说周日来看她。

        上次接连两件事没给她办成,云乐心虚,也不主动找唐糖,一直等她来兴师问罪,结果也没等来。

        直到周日才见到,没想到她只字不提。

        “我妈叫我来看看你,说等你病好了去家里吃饭。”唐糖并无异色,找了个椅子坐下和云乐聊天。

        云乐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唐糖倒了杯水,问:“干妈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哦。”云乐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她自己深觉对不起唐糖,扯完闲话就自己说了,“那个,我上次……”

        “哦?”云乐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说,唐糖先是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倒是自己先理解了,继而笑道,“你说上回那事?白澈哥哥已经给我解释过了。”

        白澈这人还挺好用,云乐心想。

        唐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略压着声音说:“对了,说到白澈哥哥,我有点事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啊。”如此经典的开场,云乐立马就明白了唐糖想说什么。

        “我想追白澈哥哥。”唐糖带了些女孩子的羞涩,双手合十开始卖萌,“你帮帮我呗。”

        果然……

        云乐也没有练就那种处变不惊的能力,她就是个凡夫俗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出卖了她。

        不过唐糖也没有傻到挑明云乐,装作没看见:“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所以我得好好计划计划,不能有差池。”

        云乐尽力扯出点笑容应付人:“对,是得计划计划。”

        “嘿嘿,乐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唐糖激动地抱了云乐,“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我和你商量。”

        “那个,白澈不是说,心里有人了吗?”云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唐糖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那个不重要,都是过去的人了。”

        送走了唐糖,云乐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好了几天的低血糖似乎是又犯了,头晕又恶心。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忍了很久的眼泪才掉下来,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哭。

        卢淮等了很久,也不见云乐下来吃饭,去楼上找她时才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卢淮不方便做出太亲密的举动,只是递了张抽纸。

        云乐还是带了些哭腔,强装镇静:“没事。”

        卢淮轻声哄着:“有什么事可以和阿姨说,阿姨不告诉其他人。”

        “卢姨。”云乐仰脸,说得突兀,“我可以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卢淮轻笑,把云乐揽在了怀里。

        云乐又问:“卢姨,你当年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谁青春年少时还没有一段暗恋啊。”卢淮大大方方,“不过那人现在已经成了孩子他爹了,也发福了,大腹便便,可没有你爸好看。”

        当年卢淮和云程启是商业联姻,两家公司差了一大截,她是被父母强塞给云家的,而且结婚时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对待云家人,说白了就是要讨好。

        她当时也只是个小姑娘,对此无比抵触,外界传闻云家人一向是杀人不眨眼,为了儿子的前程推自己到火坑,卢淮心寒,和父母闹了好一阵。但最终她还是屈服了,顺了父母的心思。

        云家人却对她意外地好:云程启待她相敬如宾,两个孩子虽不热情,确是以礼相待的,从没有人为难她。

        云乐被逗笑了,撒开卢淮仰脸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追他呀。”

        “因为我俩处成兄弟了。”卢淮声音戚戚然,逗云乐开心。

        其实她那时候是真的无奈,伤心又无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敢动那种心思。

        “怎么,我们乐乐心里有人了?”卢淮笑起来,“阿姨帮你参谋参谋?”

        “卢姨我饿了。”云乐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去吃饭了,明天周一我要回学校。”

        卢淮莞尔,看云乐慌不择路。

        云乐回学校没多久,秦子阑就把她约了出来,在学校图书馆旁边的奶茶店。

        奶茶店一贯粘满了便利贴和照片,都承载了些和青春有关的故事,为赋新词的少年们将平时不肯宣泄于口的心事公之于众,满满一墙,粘地都很认真,整体看来却复杂凌乱。

        人声略有些嘈杂,险些淹了秦子阑的声音。

        “乐乐,我们分手吧。”

        他面相平静,闷声喝了一口水,打断了刚想说话的云乐:“对不起,我可能还是没法接受这种没有回应的单向恋爱。”

        “我之前没意识到。”秦子阑向后靠着,恰巧在被墙体遮住阳光的位置,“你知道那天白澈和我说什么吗?”

        “他说你一贯不会拒绝别人。”

        “我……”

        云乐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秦子阑接上了。

        “我想也是,你不会拒绝他就像你不会拒绝我一样,其实你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吧,算我强求来的。”

        秦子阑抬头,直视云乐:“我知道你喜欢别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秦子阑知道那种感觉,虽然之前玩世不恭、沾花惹草,但他也知道有些人始终是无法替代的,至少不是他能替代的,他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两个人刚在一起时,云乐就机械地记住了秦子阑所有的喜好,收了他的礼物也会精心挑一份同等价值的礼物送给他做回礼,刚开始时秦子阑还满心欢喜。

        但日子久了,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异常,更遑论秦子阑这种风流浪子——云乐好像从始至终都在努力扮演一个女朋友的角色,而且还并不算很成功,她不会吃醋、不会查岗、也很少耍自己的小脾气,最重要的是潜意识里很抗拒两人的相处。

        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恋爱机器,固定化、程序化。

        “那时候咱俩说先试试不行就分手,其实我是和你说的,没想到是我提的分手。”

        秦子阑低头自嘲,决定最后满足一下自己无谓的胜负欲,总不能连输给谁都不知道,“我最后想只问一件事,你心里的人是谁?”

        许是看出了云乐的迟疑,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往外说的。”

        秦子阑的话都是想了很久的,一股脑说完了,好不容易给了云乐说话都机会,她却哑口无言,片刻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白澈。”

        呵,秦子阑感叹,可真是命中宿敌。

        云乐不知道秦子阑什么时候离开的,一个人坐了良久,直到面前的奶茶都凉了很久,才起身走了。

        其实两人在一起并不算很契合,秦子阑直男、大男子主义且控制欲强,云乐虽然是个怂的,但惯会冷暴力,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想起这个人。

        但云乐好像从未想过俩个人会这样……

        不过如若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好像也没有可能会一直走下去啊。

        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响个不停,云乐拿出来还没回复几条信息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在操场上徘徊。

        夕阳已逝,只留了几片暮光给晚霞,高楼大厦之间,穿过仅剩的光。

        内心的挫败、无力和彷徨叫云乐不知所从,但说是伤心吧,也未必,倒像更是打破了舒适圈那种迷茫感和自卑感。

        她努力叫自己心静下来,一个人踱步到画室,找了自己的充电器、排笔和颜料。

        云乐画起画来比较废寝忘食,如果没人打扰,坐几个小时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喜欢戴耳机拿白噪音打底,所以背后站了人也没发觉。

        “这里,用这个颜色试试,背光部分可以再稍微偏冷一点。”背后站了有一段时间的人忽然出声指导。

        “对哦!”云乐兑了个颜色,果然顺眼许多,半晌才反应过来,转头摘了耳机打招呼,“周…周老师。”

        周知节私下里不像课堂上那么引经据典、谈笑风生,略有些严肃,看着云乐:“怎么不去吃饭,在这看你半天了。”

        “忘了。”云乐很局促。

        “不吃饭可不行啊。”周知节责备。

        云乐回:“我一会画完了顺路去吃。”

        “行。”周知节点头,“你继续。”

        两人就安静地一个画一个看,云乐就要准备结束时,听周知节说:“你画画的习惯和风格和我一个师姐很像。”

        就在云乐以为周知节要批评她时,周知节才继续说:“她是我们同门师兄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还教了我好多东西。”

        周知节忽然和她说这些,云乐不明就里,讪笑了几下:“您师姐人真好。”

        “是啊,可惜走得早,左不过三十就走了。”周知节话里充满了惋惜,跟云乐解释,“我也就是看见你,想起她来了,你们真的挺像的。”

        “您师姐,她是不是姓沈?”许是隐隐有些预感,云乐也没了刚才的拘束,忽然问周知节。

        “你知道?”周知节也惊讶,但说罢仔细看了看云乐,“是乐乐啊,怪你妈,就没告诉我你大名。”

        周知节忽然变得很平易近人,爽朗地笑了两声:“唉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记不记得?”

        这个,稍微有点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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