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哭包想吃糖了

按摩店的人看见周柯俞来了，也没拦着，就放他们进去了。穿过大堂来到里面，不像是平时的按摩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廉价的香水味还夹杂着一丝的其他的味道。宋思言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什么味道？”

        周柯俞早已经见怪不怪“什么？哪有什么味道？”伸手拉下宋思言捂嘴的手，带他拐进二楼的一间房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这里的房间里面都是两个隔间，有两个出口，等会来人了，你瞧瞧就好，可千万别发出声音，然后我们从另一个门出去”

        “好的…”

        随着天慢慢暗淡下来，按摩店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孩子等的都要睡着了“咔”的一声伴随着一男一女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了”宋思言在迷迷糊糊中被惊醒了，发现周柯俞正紧张的捂住了他的嘴“嘘，别出声，我先去看看”

        周柯俞小心翼翼靠近中间那个格挡物，是一种用贴纸贴在玻璃上的格挡物，在最边上开了一扇门，用纱与珠作门帘，闭合的并没有那么严丝合缝。周柯俞慢慢靠近，把玻璃板上的贴纸扯了一点起来，看见了那对男女。男人背对着周柯俞一边亲吻着女人一边急不可耐的脱掉自己的裤子，女人不断发出低吟也有些着急的脱着自己的衣服，男人把女人搂在怀里，让她转过身子，就在一瞬间，周柯俞看清了女人的脸…“今，今天太晚了…下次再带你过来，我们先回家！”周柯俞小声说着又把贴纸贴上去，想着他得赶快带宋思言走，不能让他瞧见。哪知一回头，宋思言早就不见了，周柯俞意识到不对劲，也赶紧出门。出了门，就是与他们来时的地方完全不同的的，这里是按摩店的后门。与广场上的灯红酒绿相比，这里像是另外一个极端。天还没完全暗下去。周柯俞听见了巷子里传来了啜泣声。

        “别哭了，我就是想带你来看看…那个…啥，我是怕你不懂…没想到…欸，都怪我！”周柯俞一边捶打自己的头一边温声细语的对宋思言说，宋思言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他半蹲下来，生怕惊跑了笼子边上的小猫。

        “没…关系，其实…刚我就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昨天…”话还没说完，宋思言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对不起…”周柯俞伸手摸着他的脑袋“都怪哥哥，…以后都给你买早饭…你看这样行吗？”周柯俞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从一同进幼儿园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好像被捆绑在一起了，两人永远都不会忘记“没爸爸要的孩子真可怜！不要和他们做朋友…”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两个成为了彼此的“朋友”。

        宋思言撞见沐晚秋和昨天那个男人又在一起，那句“窝囊”又在他的耳畔响起。他昨天之所以悲伤是因为沐晚秋说他“窝囊”，他昨天就已经决定好了他不能“窝囊”，他只需要更努力就好了。对于男女之间的搂搂抱抱，他还在心里打着鼓，小声的说“那是不是爸爸…”

        “哥哥…我想吃…”他想他现在需要一点甜，就不会太伤心了。

        如果他有父亲的话，早不会这样，从沐晚秋关他那一天他就知道，他没资格做任何事，他能做的就是绝对服从沐晚秋。他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家，他不能失去母亲！他很害怕！

        “你想吃什么？”周柯俞没听清这嘟囔的话，靠近他侧耳仔细听着。

        “…糖…”说完宋思言又埋着头哭了起来。他是不能怪周柯俞的，这根本不关他的事，都是因为自己窝囊！

        “好！你在这里等着，哥哥去给你买糖！”周柯俞拔腿就跑，心想：好不容易能安抚好宋思言，他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要快去快回！

        过了好一会儿，巷子另一头有个人慢慢走近他，手里还拿着刚从广场商店买来的糖果。

        “来了！来了！哥哥给你买糖了！来，看看要哪个？”周柯俞把怀里的衣服摊开，把糖果全部倒在了地上的校服上“算了，你都拿去，这样会不会心情好点？”周柯俞和宋思言同岁，却已经比宋思言高了一个头，两人在同龄人中身材都算高挑，宋思言相对于周柯俞看来要瘦弱一点，此时他半弓着身子，身形不太稳，鼻尖被宋思言的头发时不时扎着，弄得痒痒的。

        巷子里的人脚步顿了顿，转身悄无声息的走出去了，黑夜巷子里的绝对安静把喧嚣都挡在了外面，如此鲜明的对比，才能形成某种制衡，就像宋思言，矛盾的绝望着又矛盾的渴望着。

        “我就要…这一颗”抬手拿了一颗“谢谢…哥哥～”哽咽着回答，抬头看着周柯俞，奶白的皮肤，淡粉色在眼下晕开…

        “…你都拿去，我不爱吃糖，拿着也没用”宋思言一抬头，额头擦过他的下巴，周柯俞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站直了身子不敢再看他。把脸偏向别处，咽了咽口水。

        宋思言晃了晃脑袋，把糖果剥开放进嘴里“…真甜呀”

        没人知道，如此寂静的黑夜下，有一颗心脏在怦怦狂跳。一辆黑色的车子行驶在平坦的油柏路上。

        “江爷爷，这不是去老宅的路吧。”黑色的眼眸盯着窗外飞闪而过的物体，语气平淡。

        “呃…不是，小珏，唉…虽说没考满分，但你还是第一名，霍总…不会太责难你的”前面开车的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干嘛去了，我还在和霍总打电话，一转身你就不见了？霍总让你今天不必回了，直接去医院，我们正在往医院赶去…”

        “嗯”霍珏把头转了回来，闭着眼，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原来他有哥哥呀…多管闲事了。

        刚下了钢琴辅导班，霍珏不想坐上车就回去，回去等着他的就是下一项辅导课，他厌恶这样规矩教条的生活安排，好像机器人，根据下达的命令去活着。他听见了糯叽叽的哭声，霍珏视力极好，巷子有点暗但他还是发现了宋思言。本打算问问他为什么又哭了，脚已经踏了出去，伸手才发现兜里没糖。他转身去了商店里买糖，回来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十分宠爱弟弟的哥哥为了哄好弟弟，买来了一推糖果…弟弟长的可真可爱，奶白色的皮肤，哭唧唧的说着要这个糖，要哪个糖，鼻头眼底都是粉嫩嫩的，眼睛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当然后面都是他想的，毕竟他又不是没见过宋思言哭包的样子。

        医院的门打开了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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