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营救计划

“禁林深处？那里可住着一整窝吃人的八眼巨蛛呢！”罗恩朝远处幽深无尽头的森林望了望，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去年它们没能成功把我和哈利变成晚餐，今年可说不准，我们谁也不能去！”

        “可那里对巴克比克来说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我们别无选择！”赫敏手中的手绘地图册毫不留情拍向他姜红色的后脑勺，“马人不会原谅踏足他们领土的人类，即便是魔法部派来的刽子手也不敢轻易朝领土边界搜查，这是最合适它的避风港。”

        收回甩出去的手，她又带着顾虑皱起眉：“可如果我们被马人当作入侵者抓起来怎么办？那会让我们处于同样危险的境地。”

        “只要我们不越过边界就好，马人的传统观念不允许他们伤害无辜的‘人类幼崽’。”

        翻开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路线图，示意其他三颗脑袋凑过来，艾比费力辨认着上面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绿色墨迹：“距边界线大约五英尺处有一棵长着瘤的大橡树，它暴露在外的树根后有个坑洞，至少有两间海格小木屋那么大。我和格雷在里面储存了足够巴克比克吃一星期的貂肉，附近还有水源，把它藏在这里，完全可以支撑到事情结束。”

        “计划听上去很简单。”哈利摆弄着刚刚与自己重聚的隐形衣，信心十足地总结道：“我们只要在刽子手眼皮底下带走巴克比克，再绕过八眼巨蛛将它藏到人马领地边缘，我们最终在厨房汇合。”

        “哈利，你确定自己的精神还正常吗？”罗恩的眉毛快要飞到头顶上。

        像是完全没听见罗恩的话，哈利很镇定地继续对艾比冒险的计划表示肯定和支持，仿佛接下来即将违反至少几百条校规的人不是自己。

        “计划很冒险，但这是巴克比克唯一的机会，我们必须得试试。”最后确认了一遍流程，艾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头绳，三两下将披散的长发扎起来。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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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旁边的是福吉，他们身后跟着刽子手麦克尼尔………还有，一个委员会成员，应该是来做公证的。”

        躲在一颗巨大的南瓜后，哈利有些艰难地辨认着向小木屋走去的人，小幅度活动了一下因姿势别扭而快要失去知觉的左腿，虽然这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效果———隐形衣无法完全遮挡四个身高都已超过五英尺的青少年，他们不得不以诡异的姿态紧紧贴在一起以节省空间。

        “我们该把计划透露一些给海格的，那会让他好过很多。”赫敏无意识地揪着罗恩衣服上的线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小窗内巨大身躯肉眼可见地颤抖，慢慢被窒息感充斥。

        “开玩笑的吧，你还记得三个头的路威吗？”罗恩一边嘀咕一边拼命捂住口袋，试图让他失而复得的老鼠朋友安静一些，“如果他知道了我们‘劫法场’的计划，福吉和麦克尼尔知情只是时间问题。”

        鹰头马身有翼兽似乎有着格外灵敏的嗅觉，否则那只小鹰嘴不会傻愣愣朝不可能被看到的他们扑棱着翅膀大叫，一副对这别出心裁的“捉迷藏游戏”感兴趣极了的样子。多次露出头安抚它无果，艾比泄气地蹲在角落回忆着消失咒的手势和咒语，努力忽略一下又下扫过颈窝的温热呼吸和自己越来越烫的脸颊。

        “别紧张，我们会成功的。”几乎整个身子趴在艾比背上的姿势让哈利轻易捕捉到了她轻微的颤抖，“刚刚我在占卜考试的时候，特里劳妮教授还像被附身那样告诉我，‘今晚午夜前，黑魔王的仆人会挣脱锁链开始寻找他的主人——黑魔头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相比这个，我们将要经历的考验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遗憾的是，他声情并茂的模仿并没有让紧张的气氛产生丝毫缓和。

        “特里劳妮教授真的这样说过吗？黑魔王要回来——”

        “他们都进去了。”赫敏紧绷的声音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眼前，她虚扶着罗恩肩膀的双手下意识收紧了一些，“麦克尼尔的头从窗户里伸出来了——他看到了巴克比克！”

        就在刽子手脑袋缩回去的一瞬间，蹲守在南瓜地里的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在隐形衣的遮挡下朝篱笆狂奔。

        他们最多拥有两分钟的行动时间，要么就是现在，要么永远错失良机。

        “……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决定，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以下称为已被定罪者。应于六月六日日落时分处决……”福吉朗声诵读执行通告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艾比从隐形衣下猛地钻出来，扎进巴克比克早已张开的翅膀。

        “巴克比克，好孩子，翅膀再展开一点。”长达一年的相处让她得以轻松省略相互瞪视的程序，艾比拍拍它的翅膀，试图钻进蓬松的羽翼下。

        “……执行砍头，由委员会指定行刑手沃尔顿麦克尼尔……”

        “我们要快一点了，别闹！”轻轻拍开它啄断了自己头绳的尖喙，艾比抽出魔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行刑见证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康奈利福吉，乔休尔·兰伯特，鲁伯海格……”

        “消隐无踪！”

        缠在树杆上扭成死结的绳子瞬间消失，只留下另一段好好的拴在巴克比克脖子上。

        “好吧，让我们把这件事干完。”小木屋里传来委员会成员尖尖的声音。“海格，你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这样也许好些……”

        “不，我我要和它在一起我不想让它孤孤单单的”海格的声音里透露出浓重的痛苦和绝望，让一直顺从地跟着艾比移动的巴克比克停下了脚步，转身就要朝小屋的方向跑。

        “听话一些，巴克比克，跟我过来，我们去禁林里等海格！”艾比连拖带拽想让它跨过最后十英尺躲进树丛，却怎么也拖不动这只倔强的小鹰嘴。

        “不好意思，这可能要耽误一些时间，你知道的，我的名字有点长。”

        “快点！艾比！他们就要出来了！”耳边传来赫敏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尖细的声音，同时，艾比感觉到自己抓着的绳子上凭空多出几股力量，几只看不到的手一同扯住绳子将它往禁林拖。

        几乎是在巴克比克最后一根羽毛钻入禁林的瞬间，海格的后门砰的一声开了。

        “它到哪里去了”委员会成员尖尖的声音刺破令人窒息的寂静，“那畜生到哪里去了”

        “本来是拴在这里的!”行刑手狂怒地用斧头指着空空如也的南瓜地，“我刚才看见的!就在这里!”

        “真是怪事。”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用鞋尖将地上断裂的浅紫色头绳踢进了草丛，在海格激动的欢呼中一脸淡然地为搜查工作提出搜寻天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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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成功了？”

        罗恩一只手死死按着口袋，另一只手抓后脑勺，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呃，从计划流程来看，我们只成功了一半。”赫敏在昏暗的暮色里吃力地研究着艾比乱七八糟的手绘地图，眉毛皱成一团，“当然，如果他们选择放弃搜寻巴克比克，我们现在就算大功告成了，甚至还有时间和海格共进晚餐。”

        等几位来自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气急败坏回到小木屋，他们决定朝禁林深处走。

        一道黑影在灌木丛里飞速跃过，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兽吼。

        “格雷！别大声叫，你会把他们引过来的！”哈利连忙迎过去，用没牵绳子的手示意它安静一些。

        奇怪的是，一向对哈利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的黑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注意力过多投放在他身上，而是紧绷着身躯，一步一步踱过来，低低的兽吼声在喉咙里滚动着，径直从他面前掠过。

        “哦，快点，罗恩。”走在最后的赫敏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八眼巨蛛不一定会发现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

        “我不是怕蜘蛛——是斑斑——它不肯——待着不动——”罗恩吃力地弯下了腰，努力把斑斑按住不动，但是那耗子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尖叫扭动想咬罗恩的手，他更加用力的禁锢只能换来更剧烈的挣扎，“斑斑，是我呀！你这个傻瓜，格雷不是克鲁克山，一只黑狗不会对你感兴趣的………安静一些，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那耗子狂乱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艾比有些担忧地朝小屋望了一眼，拿着魔杖走过来：“也许我们该给它来个昏迷咒。”

        然而梅林似乎总是喜欢让人们担忧的事情真实发生——小木屋的门重新被打开时，她甚至没来得及走到罗恩面前。

        “那里有尖叫声！谁在那里？！”麦克尼尔卷着斧头旋风一般冲了出来，差点将脆弱的木制门框整个拆卸下来带着一起走。

        “哦，一定是什么动物的叫声，禁林里从不缺少这样稀奇古怪的生命。”邓布利多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将一只硕大的杯子高高举起，“为什么不进来再喝一杯白兰地呢？我敢保证，你不会希望自己错过这杯美酒的。”

        令人感到惋惜的是，邓布利多的劝慰和美酒的诱惑并没能成功抵消麦克尼尔建功的急切心情，他只迟疑了两秒，便再次迈着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紧张的气氛感染了禁林深处的每个人，连上一刻还在疯狂大叫的斑斑都安静下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艾比将魔杖塞回口袋，迈开腿冲了出去。

        回忆着克拉布和高尔互相踩到对方鞋带而从楼梯口滚下来的姿势，她护住脸，尽可能夸张狼狈的从高高的土坡上滚了下来，以一种极尽戏剧性的姿态直直扑倒在暴怒的刽子手面前。

        “霍格沃兹的学生？现在可不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诘问还没来得及继续，就被艾比惊恐万状的尖叫给打断了。

        “请，请不要伤害我！先，先生，我没有任何恶意！”她哆哆嗦嗦抬起头，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后迅速表现出惊喜，“麦克尼尔先生！是您！请您帮帮我！”

        “诺特……你是诺特家的女孩？”常年与马尔福打交道，他对这个总被小马尔福少爷跟随的红发姑娘是有一定印象的，“有谁试图伤害你吗？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在，是吗？”

        他朝着艾比刚刚冲出来的方向仔细张望着。

        “一个怪人，先生！一个奇怪的人！”她紧紧抓住麦克尼尔的衣角，一副腿软到难以站立的样子，“穿着黑色的斗篷，他砍断了束缚那只丑陋怪物的绳子，骑着它向那边的天空飞去了！他一定发现我了！请务必帮帮我，先生！我目睹了那个人的偷窃行径，他一定会报复我的！”

        顺着她颤抖的手，麦克尼尔转身朝身后天空的方向望了望：“黑色斗篷？从天空飞走了？”

        “是的，先生。”松开他被攥得皱巴巴的衣角，艾比用手大力抚着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担心会受到他的攻击，只好躲藏在树丛里。”

        “天黑以后的禁林可不是小姑娘玩闹的场所，我的孩子，是什么使你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这里呢？”尖利的声音从麦克尼尔宽大的背后传来，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委员会成员兰伯特也走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看到第二个人的出现，艾比装作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转身慢慢清理身上的灰尘，试图在疯狂运作的大脑中搜刮出一个听上去较为合理的借口。

        “我们在这里有一些进展了吗？”小木屋里剩下的人全被吸引出来，邓布利多仍旧捧着半满的酒杯，银白色的巫师袍一尘不染，“哦，诺特小姐，在这里遇到你实在是令人吃惊！城堡里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吗？”

        您真是梅林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在心里为这天降正义燃放完一箱又一箱费力拔烟火，艾比抖掉挂在头发上的尘土，踉踉跄跄朝白发老人跑去：“校长先生，您果然在这里！”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啊，是这样的，”艾比抓了抓头发，想起刚刚哈利的话，“特里劳妮教授的水晶球出了一些小毛病，而明天就是六年级的占卜考试，她希望能申请使用备用的水晶球。”说完，她又格外不安的看了看面前的魔法部职员：“抱歉，各位先生们，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办公了？”

        “不，不，完全没有，亲爱的孩子，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很快就要离开了。”福吉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到最前面，一张胖脸挤满细密的褶子，“很高兴能遇到你，诺特小姐，我的侄子鲁弗斯自从在你的生日宴上见过你后，我总是能从他口中听到对你的各种赞美。我得承认，这小子在审美方面的确很有一套。”

        “哦，那实在令我感到荣幸，福吉先生。您侄子的绅士风度使我印象深刻，他风度翩翩，就像您一样。”抚平衣袍上最后的褶皱，艾比面带笑容的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社交礼，同时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如果备用计划进行顺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在城堡的厨房里等她了。

        几轮你来我往的礼节性推让后，福吉部长面带笑容的离开了，麦克尼尔扛着斧子，一言不发跟在人群最后。

        目送魔法部职员们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艾比长出一口气，转身就对上白胡子老人了然的笑容。

        “漫长又艰辛的一天，不是吗？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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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咒：消隐无踪，后修订为消失不见

        （我个人更喜欢原版的翻译，故在此保留）

        消失咒为五年级教学内容，前文中为应付西奥多的追问，艾比不得不提前开始复习owls的内容，故此处设定她已基本掌握。

        邓布利多的全名：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除了看英国历史剧，我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名字。怪不得他们魔法史挂了一堆人，这谁记得住？）

        原文中，海格曾说：“……还有那行刑手，麦克尼尔，他是马尔福的老伙伴了。”以此认为麦克尼尔是马尔福在魔法部的朋友，再加上他曾是食死徒，推断为马尔福的利益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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