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七夕特辑：七年之痒

迟来的七夕特辑。

        无责任番外，可能与正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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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有空出来喝酒了？艾比不管你啦？”

        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了少半杯紫罗兰水，罗恩半开玩笑地看着旁边吨吨吨倒酒的哈利，杯中猛蹿出来的火焰差点把他那标志性的狂乱黑发烧着。

        “古灵阁分部在玛雅旧址发现什么藏宝古墓，她昨晚被调去危地马拉出差了，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哈利耸耸肩，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强烈冲击着他的各种感官，他惬意地眯起眼。“孩子们都在你妈妈那里。”

        “也是，我们几个全搬出去后陋居一下子空了，妈妈到现在都还适应不了。”罗恩点点头，感慨着喝了一小口，“而且你也不是什么照顾孩子的料，艾比不在，你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肯定要出问题。”

        孩子，三个孩子。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提起他的一大群孩子们，在阿不思出生前的几年里那种溢满心间的喜悦全换成了奶粉味、尿不湿和无休无止的哭声。这让他无端想起地窖里学习大脑封闭术的黑暗时光。

        “我真想念霍格沃兹里的日子。”没有吵闹不休还大小便失禁的孩子，没有时常吵架拌嘴的妻子，只是三个好朋友自由又快乐的年少时光。

        又浅浅抿了一口杯里的液体，罗恩看了一眼表，有些心不在焉：“是很好啊，每天上课，魁地奇，夜游，时不时还和以各种形式冒出来的伏地魔干上一架，多刺激。”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再是那个提起这名字就发抖的男孩了。

        一把按住哈利又想倒酒的手，罗恩把酒杯往吧台里面挪了挪：“少喝点吧，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喝多了也没人来接你。”

        “别扫兴，罗恩，”哈利笑着轻轻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去够酒瓶，“我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温一下从前的自由时光。”

        没聊上几句，罗恩再次低头看了看表，犹豫着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得走了，赫敏快下班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格兰杰夫人那里接罗丝。”

        又是一个被生活施了禁锢咒的男人，哈利心中无限唏嘘，当年不惧生死勇往直前的救世铁三角现在全陷在柴米油盐里了。

        他顿时觉得很没劲，两三口解决完杯里的酒，结了帐回家。

        “艾比，我回来了，今天没有受伤。”打开门，几乎是习惯性对着空气喊道，连续好几次都没有回应，这才想起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空荡荡的客厅没开灯，漆黑一片。懒得去找口袋里的魔杖，哈利借着隔壁迪戈里家透出来的灯光摸到了开关。

        艾比其实是有一些轻微强迫症的，从玄关处必须摆放到完美整齐的鞋子就可以看出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叛逆心理，换好鞋的哈利又折了回来，把自己挨着她摆放整齐的鞋子提出来，胡乱堆在门前。

        一个人可真好，他看着乱七八糟堆放的鞋莫名痛快地想着。

        晚餐吃什么呢？哈利带着雀跃的心情打开冰箱门，由于德思礼家的十几年生活留下的印记过于深刻，做饭这方面他依然是驾轻就熟的。

        明天不用上班，可以随意一点。哈利取出一扎啤酒，双脚搭在茶几上，把电视机的声音和清凉咒的效果都调到最大。

        自由万岁。

        “嘶，轻一点。”腹部和肩部魔咒撕裂的伤口狰狞可怖，哈利疼得鼻子都皱起来。

        “活该，”西奥多云淡风轻地用魔药往上面淋，伤口上方弥漫起一小团棕色的雾气，“傲罗司副司长就是不一般啊。破皮拆骨的黑魔法，躲都不躲就直接往前冲，你是想让我姐姐出差回来立刻就发现自己要守寡吗？”

        “你不说，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担心。”伤口终于处理的差不多后，西奥多端着药品托盘离开病房，哈利费力整理好衣服，刚想稍微活动一下就被一双大手按了回去。

        “几天以前咱们两个还在一起喝酒回忆校园生活，转眼你就住进圣芒戈啦？真倒霉啊哥们。”罗恩的声音里带着刻意活跃气氛的轻快欢乐，当他被另一双手用力拨过去的时候，哈利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哈利·詹姆斯·波特！”韦斯莱夫人总能在生气的时候凭一己之力营造出二十封吼叫信同时打开的效果，每当这个时候哈利都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年级的开学第一天，比如现在。“看看，看看，才过了几天！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离那些危险远一点？梅林啊，四个恶咒！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不管不顾的小孩子吗？你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能不能负起一点责任来？”

        “莫丽，哈利刚刚才处理过伤口，让他……”

        “还有你，西里斯！”第一个冲上来为哈利解围的狗教父首当其冲受到了韦斯莱夫人怒火的波及，“哈利是什么样子你第一天知道吗？艾比现在不在家，你作为教父应该看好他才对！幸好亚瑟告诉我的时候孩子们不在旁边……”

        待韦斯莱夫人的狂轰滥炸终于随着西里斯的败退而渐渐远去后，还顽强待在病房里的三个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觉得艾比不在家，自己就能以行动中受伤为代价来推进追捕任务的进度？”法律执行司司长女士用洞察一切的表情看向床上的某副司长，这总能成功截杀他满腹的辩解，从一年级起就是这样。“西奥多怕他姐姐担心，一定什么都不会说，可韦斯莱夫人绝对会在艾比去接孩子们的第一时间就把所有情况告诉她，你有差不多26天来想办法弥补。”

        罗恩赞同地点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现在他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个。

        救世主先生很郁闷，救世主先生只想蒙上被子睡一觉。

        “……我伟大的主人就要回来了，由我辅佐着他，黑魔王的统治将笼罩着整片英国的土地和海洋……”小巴蒂·克劳奇？他不是早就接受了摄魂怪的吻了吗？哈利很想抽出自己的魔杖与他对峙，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泥沼那样完全动不了。

        这个认知让他惊恐极了，伏地魔难道还活着？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尖利疯狂的大笑中，小巴蒂的脸扭曲起来，身后的场景也跟着变换。

        “……你在撒谎，龌龊的泥巴种，我知道！你去过我古灵阁的金库！和这个肮脏的家族叛徒一起！你们还拿走了什么？说！”贝拉特里克斯瘆人的大声质问中夹杂着两道惊恐凄厉的尖叫声，那过于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万箭齐发要刺穿哈利的头骨。他想大叫，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但粘稠厚重的黑暗像泥沼一样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事情不是结束了吗？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已经完成整场冒险了，一切应该早都过去了……

        “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求你，都是我的错，冲我来吧……”邓布利多教授惨叫着，双眼无神不知道在哀求谁的饶恕，“让它停下吧，求求你…………”

        教授！哈利心脏重重一跳，手却不听使唤地继续往他嘴里灌着石盆里的液体。

        别这样，别这样，让我替他吧，我比他年轻，让我来吧……不要伤害我的校长…………

        有什么人在晃他，很用力，抓得他胳膊生疼。一定是弗农姨父，就不能让他休息一会吗？他现在真的很痛很痛…………

        “……波特，波特……醒醒！哈利，快醒醒………”晃动他的手力道更大了。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熟悉的，澄澈透亮的钴蓝色眼睛。这让他莫名感到一阵巨大的安慰，准备出口的尖叫全堵在嗓子里，只剩尚未平复的心跳声在耳边狂乱作响。

        哦，原来是个梦啊。哦，原来他在圣芒戈，他们已经全部安全了，都过去了……

        哈利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清了清发涩的嗓子：“西奥多。”

        “你怎么回事？大晚上尖叫，整个楼层的病人都要被吵醒了。”见他清醒了，西奥多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身边跟着的助手和护士简单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

        扯过被角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哈利尽可能对看着他的护士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怎么回事？明明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上一次做这样的梦是在什么时候？

        架着哈利回到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罗恩进门就被摆在门口的鞋子绊了一下，差点把哈利整个甩出去。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脏衣服篮子，茶几沙发上到处都是的被捏扁了的啤酒易拉罐，赫敏高高挑起眉：“你真的确定自己可以吗？”

        每周三次以上的小姐妹聚会让赫敏得以知道波特家两个人轮流做家务，足见哈利·波特先生会且常常做家务，可这废墟一样的客厅看上去讲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这才过了几天啊。

        “当然没问题。”多年挚友的默契让哈利轻易就看懂了赫敏的表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想体验一下独居青少年的感觉。”

        “有事就找隔壁的塞德帮忙，他和秋最近休产假，比较有空。”忍了半天还是没有把白眼憋回去，赫敏拉着收拾完东西的罗恩走了，哈利发誓他绝对听到了赫敏小声说的话：“……什么独居青少年……孤寡老人吧…………”

        孤寡老人？他有一个恋爱七年、结婚七年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呢。哈利非常不以为意。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艾比那边怎么样了，双面镜也不能在古墓附近用。或许现在应该给她写一封信，哈利想着，招手唤来站在窗框上晒太阳的海德薇。

        “波特先生，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浓妆艳抹的金发女巫端着两杯浮着气泡的香槟向哈利走来，浓郁的香水味让他鼻子痒得直想打喷嚏。

        没错，我们的救世之星似乎对很多浓郁的香水都过敏。

        “我和我太太一起来的。”他礼貌地点头致意，余光警惕地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香槟，六年级接连出现的状况让他对于来路不明的饮品有了相当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样的搭讪情况多年来都不鲜见，从六年级开学以来哈利就发现自己被姑娘们咯咯咯的傻笑声给包围了。

        下意识想从身后把自己一定正在笑着看热闹的妻子拉过来，却伸手摸了个空。

        哦，艾比不在。

        被越来越浓的香水味呛到，哈利终于忍不住狠狠打了两个喷嚏，金发女巫也终于识趣的离开，他有些郁闷的怀念起三个小家伙们身上的奶香味。

        去看看他们，哈利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

        “爸爸！”六岁的小艾丽儿迈着小短腿欢乐地朝哈利的方向张开双臂狂奔，鲜红的长发编成长辫子在身后甩着，后面远远跟着四岁半的詹姆斯小朋友。

        “我的小人鱼公主，”哈利一把抱起艾丽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大步朝詹姆斯走去，“好几天没有见，你有在认真想爸爸吗？”

        “有！”艾丽儿用力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有多想？”

        “唔……”小姑娘努力想了一下，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着悬在天上的太阳，“从这里到太阳，再跑回来，那么想！”

        说着在哈利带着胡渣的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看来你真的是很想很想爸爸。”哈利笑着把她放下来，蹲下来接受了来自詹姆斯的另一个带着口水的面颊吻，一手一个牵着往陋居的方向走去。

        “爸爸，爸爸，今天阿不思会叫我的名字啦！”艾丽儿拉着他的手来回晃。

        “明明不是！他只是‘啊’了一声，才不是在说‘艾丽儿’呢。”詹姆斯很不服气。

        “就是有！你这是嫉妒，因为他更喜欢我！”

        “我才没有！”

        “你就是有，妈妈说了，嫉妒使人丑陋………”

        梅林在上，他为什么从没发现小孩子叽叽喳喳吵嘴居然能可爱成这个样子？看着斗鸡一样的两个孩子天真可爱的模样，哈利的心都要化了。

        他不由加快脚步，开始认真期待自己今天第三个满是口水的吻。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哈利又一次从那场战争的噩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大口喘着气平复着失控的心跳，他伸手去找旁边的艾比，想要搂着她继续睡，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床单。

        哦，艾比还在危地马拉呢。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拽过她的枕头把脸埋进去，最后一点睡意也散干净了。

        他终于想起自己上一次长期做这样的梦是在什么时候，当时艾比跟着比尔的团队去埃及待了三个月。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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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长了第一颗小乳牙，可惜你不在家里，我们为他的乳牙庆祝了一下，艾丽儿想给他做个蛋糕，结果奶油和面粉弄了一身………

        ………今天罗恩和赫敏大吵了一架，拉着我喝酒诉苦。要我说，等赫敏像你一样出差那么久都不回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多离不开她了………

        …………

        ……艾丽儿和詹姆斯今天特别想你，詹姆斯还哭了一场，非要去“古墓洞穴”里救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当然，亲爱的，我并不是在催你，家里一切都好，你可以安心工作……………

        …………

        ………哈哈哈！艾丽儿今天偷用韦斯莱夫人的化妆品，把自己的脸画的像麻瓜马戏团里的小丑（当然，我并没有这样告诉她），还翻出自己一岁多时的小裙子给阿不思穿上了，又系上粉色蝴蝶结，我拍了照留念，回来后给你看，爱你。

        …………”

        这是艾比盖尔波特出差的第十二天，她已经收到了来自大忙人丈夫哈利波特先生的六封信，不知道是不是把猫头鹰邮局里每一个猫头鹰都认识了一遍。

        每次都是这样，前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有，后面每天至少一封家书。艾比笑着摇摇头，把手里厚厚的信封仔细收好。

        “波特夫人，好像是你的信。”旁边的同事出声提醒，艾比这才发现窗外站着精疲力尽的海德薇。

        这也太…………

        她带着惊诧的拆开信封，哈利最近是怎么了？

        “我亲爱的红发姑娘，

        希望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切都好。

        不知道危地马拉现在的天气如何，但英格兰岛刚刚在我的注视之下飘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让我想起前年我们帮孩子们在庭院里堆的一家雪人。还有至少十几天你才能回来，也许有机会赶上另一场雪，我们这次堆的雪人里要再加上一个小男孩。

        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给你的信，所有琐事都被不同程度的提及，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真的很想你。

        非常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现在看到什么都能拐几个弯想到你。艾丽儿完全就是缩小版的你，每天看着她和詹姆斯上窜下跳，我就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和西奥多一起玩？也这样一派天真烂漫？

        在哈利波特的年少时光里，你是他追逐不息的火焰，只要闭上眼睛想一想，炽热汹涌的情感就充斥着全身。在哈利波特的余生里，你是拂过他的温柔晚风，一离开就无法控制的想念。

        我很少对你说爱，因为我认为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一遍遍重复。可现在发现，你没有忘记，忘记的人是我。明明那么多信都是想要告诉你，我很爱你，我很想念你，却把这最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所以在这里特别补充，艾比盖尔波特，你的丈夫在你离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认真想念你。

        ps：我很想知道你的具体归期，没有你躺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总是做噩梦。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和孩子们都很想你。

        又及：西奥多和达芙妮向你问好。

        每一天都很想你的丈夫

        哈利”

        合上信纸，艾比红着脸原地默了好一会儿，往海德薇的小食盆里又添了一把坚果：“你主人最近是不是看什么奇怪的小说了？”

        “咕咕咕。”他最近像个孤寡老人。

        我们的细胞每隔七年会完成一次彻底的更新换代，也就是说，七年之后的我们会成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如果七年之后，全新的我能够再一次爱上全新的你，这该是平淡岁月里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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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美许多国家的产假都是男女一样的，这时候秋和塞德两口俩应该都在家。

        从英国到危地马拉的直线距离（飞行路线）为8368公里，海德薇在十二天里至少来回两趟。有巫师界的热心市民看到这里，可以尝试拨打巫师热线，向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举报哈利波特先生虐待苏格兰圆脸胖鸡。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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