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流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狂奔的滴水兽，夹杂着德拉科以“我爸爸绝对不会放过费尔奇和海格两个蠢货！”为结尾的关于禁林闯入者的长篇大论，考试周来临了。

        也许这听起来相当欠揍，但诺特家的人从不为期末考试而担忧。

        当艾比流畅的用一个通用破解咒停止了一株马蹄莲狂乱的舞蹈时，她发誓自己绝对看到了弗利维教授大幅度上扬的嘴角。

        如果寻找普威特家族的信息也能这样简单就好了，上交了魔法史试卷，艾比忍不住为自己停滞不前的进度感到心烦意乱。

        就算普威特家族真的没有留下一个传人，也该有办法找到妈妈的父母吧？

        “塞德，你真的，真的没有听说过普威特？”艾比趴在选修课表上不死心的继续问。

        考试后的图书馆冷冷清清，连平斯夫人都懒得去管大声说话的学生，这让艾比肆无忌惮起来。

        “真的没有。”塞德里克有着惊人的耐心，被她第无数次问同样的问题，依然好脾气的回答。

        “唉。”艾比咚的一声又趴回去。

        远处的桌子旁有人朝她招手，艾比抬头望去，是秋张，她也抬手，热情地朝这招人喜欢的拉文克劳打招呼。十几天的相处，她们算得上是相熟的朋友。

        “你也认识她吗？”

        塞德里克梦游一样的声音把艾比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从桌上爬起来，用数梅林胡子的目光仔细端详自己这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认真算起来，塞德里克开学就要升四年级，十五岁，是到谈恋爱的年纪了。作为赫奇帕奇之光，塞德里克身边从来不缺献殷勤的姑娘，但他在今天以前一直都没有对谁表现出特别的关注和兴趣。难道说…………

        浑然未觉的塞德里克还在盯着拉文克劳小鹰的黑发，脸上挂着的表情像是被游走球狠狠打了后脑勺。

        “黑发黑眼的东方姑娘，她长得可真好看，是吧？”艾比在他耳边轻轻说。

        “是啊，很可爱。”

        说完这句“很可爱”，塞德里克猛一激灵，扭头看向旁边撑着下巴坏笑的艾比，脸色迅速向她的发色靠拢。

        “什么时候开始的？”

        “圣诞节前那场魁地奇比赛。”眼看抵赖无果，艾比蓝眼中的戏谑逐渐加深，塞德里克只好挠着后脑勺老实交代，“就，觉得她特别可爱，一直想找机会认识她，但总是不太成功。”

        艾比终于知道前段时间塞德里克神出鬼没的在干嘛了，那一阵子她忙着训练，没有留意。

        “有多喜欢她？”

        “想在认识以后，试着约她去霍格莫德。”难得羞涩的大獾看上去很想用桌上的羊皮纸闷死自己。

        艾比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知道塞德里克很受女孩子欢迎，也知道他总有一天要谈恋爱，不可能永远只和自己这样没正形的厮混在一起。既然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那就要想办法尽量让情况变得可以接受。比如，把关女朋友的选择。

        而随和可爱的秋，正是不二人选。

        “交给我吧。”没等塞德里克反应过来，艾比捏着自己的选课单往秋的桌子走去。

        “嗨，秋，我可以坐到这里吗？”艾比表情无辜地晃晃手里的选课表，“可选的课太多了，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实践证明，秋的温婉可爱不仅仅是看上去，她拉开自己旁边的座位让艾比坐下来，又贴心的把收集到的职业成绩要求和学科介绍全拿出来，一个一个小声给艾比讲解起来。

        “……如果要做解咒员的话，一定不能错过古代魔文和算数占卜。”两个小女巫越讨论越投入，分析介绍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艾比以前不知道的，这让秋的形象在艾比心中又高大了几分。

        “你要选什么？”

        “我吗？古代魔文和神奇动物保护吧。”秋想了想，在自己的选课表上打了两个勾。圆圆的对号，和她其他羊皮纸上可爱的圆体字是同样的风格。

        托腮看着秋柔声说话的样子，艾比觉得自己明白了塞德里克喜欢她的原因，她勾选了古代魔文和算数占卜，想了想，又在神奇动物保护一栏上打了勾。

        “艾比，你在这里。”杰玛匆匆忙忙跑到礼堂长桌，拉过嘴里还嚼着南瓜馅饼的艾比。

        “今天和奥利弗约会的时候，”说起这个，她仍旧有些害羞，“我听说了哈利波特和奇洛教授的事情，特别离奇。”杰玛的表情看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惧。

        “哈利被奇洛教授的蒜味熏出问题了？”这是艾比能想到和奇洛有关的最恐怖的事情。

        “路上再说，哈利进了医疗翼，我打算去看看他。”杰玛晃晃抓在手里的四五袋糖果。杰玛法利可以说是博爱型人格的代表了，爱上了伍德，爱屋及乌的关心起球队成员，然后慢慢把关爱扩展到每一名格兰芬多身上。

        分院帽一定是喝大了才没把她分到赫奇帕奇。

        又拿了一些零食，两个人拉着手往医疗翼走去。

        在通往医疗翼的路上，艾比听到了几个不同的版本。流传最广的版本中，奇洛教授想放出巨怪破坏学校，被哈利发现后打算杀人灭口，结果被反杀；还有人说奇洛教授觊觎霍格沃兹的魔法器物，窃取不成被发现，不择手段的攻击了哈利；甚至有人认为奇洛是追随神秘人的残余黑巫师，目的是为了给他的主人报仇………

        不管是哪一个版本，哈利都是为了阻止奇洛而受伤的小英雄，就像他“大难不死”的名号一样。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拯救而存在的。进入医疗翼前，艾比脑子里都充斥着这样的感慨，直到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哈利。

        松垮垮穿着病号服的男孩躺在病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团，脸上还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脸色苍白无血色，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怎么会有人想要伤害这样好的男孩呢？艾比想起对角巷初次见面时红着脸的可爱男孩，校园里结结巴巴跟她打招呼，魁地奇球场上笑意温和，翠绿的眼睛一弯能让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他甚至比自己还小一岁，正是像德拉科那样遇事找爸爸的年纪，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艾比心里特别难过。

        “快点好起来吧。”她小心翼翼地抚了一下哈利散在额头上细碎的黑发。

        医疗翼的景象在艾比脑海里挥之不去，即使斯莱特林最终赢得了学院杯都没能让她忘记这件事。

        所以在得知哈利醒来的消息后，她几乎是撒着欢跑到医疗翼。而迎面撞上被庞弗雷夫人赶出来的罗恩和赫敏时，她知道探望哈利这件事要打水漂了。

        “艾比？”赫敏先看到转角处的她，想了一下，拽着罗恩走过来打招呼，“你也是来看哈利的吗？”

        “是啊，不过现在估计不行。”艾比朝庞弗雷夫人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两个小狮子都笑起来，“对，她发起火来可真像我妈妈。”罗恩摸摸鼻子。

        看到这两个人轻松愉快的样子，哈利应该没什么事了，艾比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想起学校里比《诗翁彼豆故事集》都要离奇的传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敏和罗恩眼神交流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在商量要不要告诉她。大概过了漫长的三分钟，在罗恩的眼角都开始抽筋后，赫敏小声清了清嗓子，凑到艾比耳边一五一十讲起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经历。

        “奇洛到底为什么要去偷魔法石？”他还那么年轻，追求长生不老对他来说应该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不是他自己用，他是为了给他的主人………”

        一声轻咳打断了赫敏的话，三人齐刷刷回头，看到身穿紫色星辰袍子的邓布利多教授。

        “孩子们，下午好。”他笑眯眯理了一下长长的白胡子，半月形镜片下的蓝眼炯炯有神。

        “下午好，教授。”赫敏朝他点头。

        “哈利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什么不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同学呢？”邓布利多教授的语气依然和蔼亲切，却莫名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好的，我们这就去，教授再见。”充满歉意的看了艾比一眼，赫敏和罗恩相伴着下了楼。

        “诺特小姐，你能来看哈利让我很欣慰，不是每一个斯莱特林都可以撇开学院偏见这样关心同学的，特别是你，从一开始就对哈利展现出了少有的友善。”

        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是在夸她，可作为一个心思敏感的诺特，艾比还是从他奇怪的重音里听出了话外音。

        从一开始就对哈利展现出友善，为什么？作为学院偏见重灾区的斯莱特林却力排众议与大难不死的男孩交好，目的又是什么？特别是一个诺特，前任食死徒家族、纯血至上理论忠实拥护家族的孩子，这样的接近是否真的出于真心呢？

        应该感到意外吗？你是斯莱特林的纯血诺特，即使再离经叛道的和麻种巫师交朋友也还是前食死徒的女儿，纯血拥护者诺特家的孩子，接近救世主的真实用意当然会被反复揣度。

        太久了，艾比太久没有感受过自己身份带来的尴尬了，这使得一切被挑明时她格外难过，即便她心里很清楚邓布利多是在为哈利考虑。

        “是啊，哈利实在是个可爱的孩子，谁能忍住不喜欢他呢？”艾比努力挤出笑容来掩饰自己的难过。“他没事就好，我也该去提交选课表了。那么，祝您愉快，邓布利多教授。”

        艾比几乎用尽了自己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教养礼仪才当场没落荒而逃。

        事情的经过终于在年终宴会上揭晓，邓布利多教授毫不吝啬的挥手给格兰芬多加了一百七十分，旗帜上的绿蛇被鲜红的狮子取代，长桌上的欢呼也从礼堂这边挪到另一边。

        “不公平！”德拉科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邓布利多根本就是偏心！不过是一些逞英雄的小花招，凭什么加上那么多分。”

        西奥多冷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哼，我回去就告诉我爸爸，他可是霍格沃兹的校董，绝对有办法收拾这个偏心的老疯子！”德拉科用力切着盘里的香肠，好像那是邓布利多本人，同时不忘偏过头安慰闷声不吭的艾比，“艾比，你不要难过，马尔福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看的！”

        根本没在听的艾比下意识点点头，眼神依然没有从面前的米布丁那里挪开。

        有麦格教授的棋盘阵，斯普劳特教授的魔鬼网，弗利维教授的飞天钥匙，斯内普教授的魔火…………看起来复杂，但相比古灵阁的守卫薄弱了不止一点。还有，谁会被奇洛称为“主人”？邓布利多打断赫敏的时机也刚好是那一会儿………

        她抬头看向教师席位。除了强颜欢笑的斯内普教授，其他教授们都笑容满面地聊着什么，邓布利多教授端起酒杯和麦格教授说笑，看起来比画像上的祖父要亲切上好几倍。

        水面依然平静无波，和这十一年来的时光仿佛没有区别，可水底是否已经开始涌起暗流？它是否会打破平静了整整十一年的水面？

        被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吓得一激灵，艾比甩甩脑袋，推开面前凉透了的米布丁，拿了一份柠檬酥皮馅饼吃起来。

        空着肚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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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中哈利等人在二年级的复活节时进行了选课，大概在三月份或四月份。此处为剧情需要，改为学期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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