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清晨，陈楚然用完早膳后，月影就给陈楚然穿好正红色金丝牡丹华服。今日，就是祭祀大典的日子。

        华服繁琐沉重，穿在身上，陈楚然已经有些累了。上次穿华服还是她和江宛诚大婚的时候。想到江宛诚，陈楚然眼神就有些暗淡。

        她今日起的早，正准备起身就看见江宛诚坐了起来。她睡眼朦胧，柔声道：“臣妾帮皇上更衣。”

        江宛诚只是冷冷道：“不劳皇后大驾。”说完，他就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她先是一愣，然后睁大了眼眸，小心问道：“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昨晚她就觉得江宛诚有些不对劲，今早又忽然这样，她心中有些忐忑。

        江宛诚穿好龙袍后说道：“皇后温柔贤淑，怎会有错。”这话语十分平静，说完，江宛诚就出了内殿。

        陈楚然一头雾水，而后想着昨天发生的事，难不成是因为晋封妃嫔的事，可她并没有说什么。他看样子像是生气了，可他又生什么气。

        “娘娘，娘娘”月影拉回了陈楚然的思绪。

        陈楚然问道：“怎么了？”

        月影笑道：“祭祀大典就要开始了，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一旁的宫女端着茶盏，陈楚然拿起来抿了一口。

        祭祀大典在大德殿举行，主要由皇帝和皇后领着文武百官进行祭拜。

        大德殿在三十二阶石阶之上，石阶之下，站着江宛诚和陈楚然。他们后面是宁王江宛测和贺王江宛康。其余大臣按照自己的官职依次排列。

        穆安喊道：“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走到石阶之上。”

        江宛诚和陈楚然相视一眼，迈步走上三十二阶石阶，宁王江宛测和贺王江宛诚以及文武大臣跟在后面。

        快要走完石阶的时候，陈楚然感觉脑袋有些沉沉的，她想着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握了握自己的手，让自己清醒。

        走到石阶之上，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是一个檀木香案，香案上放置着香炉和贡品。

        礼部尚书许训上前向江宛诚和陈楚然行礼，而后拿出祭天祝文：“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集天地之灵。而今，我梁国建国百年，承蒙上天眷顾，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陈楚然听着这祝文，只觉得有些头晕，她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象有些迷糊，她努力的睁着眼睛，可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腿下发软，她合上了眼眸，向前栽去。

        一旁的江宛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陈楚然将她揽在怀里，陈楚然已经昏了过去。江宛诚唤道：“阿然。”

        不见陈楚然应声，江宛诚一把横抱起陈楚然就要朝石阶下走去。一旁的礼部尚书连忙走过来说道：“皇上，祭祀大典岂能中断。”

        江宛诚道：“皇后有恙，祭祀大典改日再办。”说着就要下了石阶。

        宁王江宛测连忙劝道：“皇上，皇后抱恙，让人先送皇后回去，你不能走。”

        一旁的贺王江宛康附和道：“皇兄，百官都在这里，三思啊。”

        江宛诚看了一眼怀里的陈楚然，说道：“朕心意已决，祭祀大典由皇兄代朕进行。”

        宁王道：“这怎么行。”

        江宛诚看着江宛测恳切的说道：“皇兄”

        宁王点头道：“好”

        江宛诚抱着陈楚然继续下石阶，被百官拦住，杨太师拱手道：“皇上，祭祀大典岂能让宁王代替。”

        刘侍郎接着道：“臣请皇上派人送皇后回去，继续祭祀大典。”

        百官附和道：“请皇上继续祭祀大典。”

        江宛诚沉声道：“都给朕让开。”那百官不为所动，江宛诚喝道：“都给朕让开。”杨太师退到了一旁，其余的官员跟着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江宛诚抱着陈楚然下了三十二阶石阶，穆安连忙跟在后面。

        杨太师看着江宛诚远去的背影说道：“皇上如此做，如何让百官信服。”

        刘侍郎叹着气说道：“上苍如何会护佑梁国啊”

        宁王正色道：“诸位大人不得胡言，祭祀大典继续。”

        贺王道：“礼部尚书还不快继续诵读祝文。”

        礼部尚书道：“是”

        江宛诚将陈楚然抱回仪兰殿，把她放在床榻上，问道：“太医呢？”

        穆安忙说道：“奴才已经让人请了。”

        仪兰殿内的奴才不明真相，月影拦住一个内侍问道：“娘娘是怎么了？”

        那内侍道：“娘娘在祭祀大典上昏过去了。”月影和周嬷嬷连忙进了殿里。

        江宛诚在床榻边坐着，月影想要过去被穆安拦住，洪太医一路跑过来，正准备给江宛诚行礼，被江宛诚一把拉过来说道：“快给皇后问诊。”

        洪太医跪在床榻旁边，隔着手帕给陈楚然把脉，江宛诚问道：“皇后如何？”

        洪太医禀道：“皇后娘娘只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江宛诚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皇后为何会昏迷。”

        洪太医连忙说道：“依微臣之见，应该是药物所致，不知皇后娘娘今日都用过什么吃食。”

        月影道：“和平时一样，都是御膳房送来的。”

        江宛诚道：“把皇后今日用过的吃食都拿过来，让太医检验。”

        洪太医把陈楚然用过的早膳都检验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而后端起那盏茶闻了闻，放下说道：“皇上，这茶里加了曼陀罗散，中了曼陀罗散的人会出现头晕幻觉，会导致昏迷，若是剂量太大，还会致死。”

        江宛诚沉声道：“皇后中了曼陀罗散的事不许宣扬出去，穆安，你和高延两个人去给朕查，碰过这盏茶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穆安应声，走了出去。

        洪太医道：“臣这就去配药。”

        江宛诚坐下来看着昏迷不醒的陈楚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皇上这样做，只怕是寒了朝臣们的心。皇上如何给百官交代，如何给梁国的百姓交代。”慧太后在万寿殿知道了祭祀大典的事，气的连忙来了仪兰殿。

        江宛诚起身说道：“等皇后醒了，朕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来人，送太后回万寿殿。”

        慧太后无奈道：“好，哀家走，不碍你的眼。”

        杨妃，许淑仪，刘昭容，冯婕妤听到了消息也连忙来了仪兰殿。

        江宛诚看着她们，厉声道：“都给朕滚回去。”

        杨妃等人连忙退了出去。

        雅芳殿内，杨妃道：“没想到皇上为了皇后，竟然让宁王代替他进行祭祀大典。”她真是低估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正因为这样，她才越恨。

        冯婕妤连忙道：“不管怎么说，娘娘还是出了一口气。”

        杨妃这才释然了一些，说道：“你赶紧回去，别惹人怀疑。”

        冯婕妤笑道：“娘娘放心，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杨妃道：“还是小心些。”

        冯婕妤应声。

        穆安和高延带着人仔细盘查了一番，在御膳房中有了线索。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没有一丝慌张。

        穆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答道：“奴婢萝儿。”

        穆安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后。”

        萝儿道：“皇后娘娘当初把奴婢赶出了仪兰殿，没有宫殿肯收留奴婢，奴婢只能留在御膳房做些粗事。”

        穆安看向御膳房总管柳五仁，柳五仁连忙道：“一个多月前御膳房缺人手，看她还算灵巧，这才收留了她。”

        穆安接着问道：“可有人指使你？”

        萝儿道：“无人指使，是奴婢对皇后娘娘心有怨恨。”

        高延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一百。”

        那萝儿连忙求饶道：“是刘昭容。”

        穆安和高延相视一眼，穆安带着萝儿去仪兰殿找江宛诚，高延带着人去了刘昭容的寝殿。

        仪兰殿内，江宛诚喂陈楚然吃了药，而后他看着洪太医问道：“皇后何时会醒？”

        洪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在宫中多年，今日这阵仗，他再糊涂也明白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连忙说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一个时辰后就会醒的。”

        江宛诚扭过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陈楚然，心里难受的厉害。

        穆安走进来说道：“皇上，已经查清楚了，人就在仪兰殿外。”

        江宛诚看着月影吩咐道：“看护好皇后。”走出了内殿，坐到仪兰殿内的主位上。

        高延把刘昭容和萝儿带了进来，拱手道：“皇上，萝儿已经招供是刘昭容身边的采菊让她给皇后下药。”

        采菊连忙跪下说道：“皇上，是刘昭容命奴婢做的。”

        刘昭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颤抖的说道：“采菊，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采菊跪着向前爬了几步，说道：“昭容，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认了吧。上次您在御花园里丢了面子后，您对皇后娘娘一直怀恨在心，这才命奴婢买通被皇后赶出仪兰殿的萝儿，给皇后下药。”

        江宛诚的俊眉微皱，眼神凌厉，沉声道：“刘昭容，你作何解释？”

        刘昭容跪在地上，如今她已经心寒无比，更是白口莫辩，她哽咽的说道：“臣妾断不敢害皇后娘娘，请皇上明鉴。”

        江宛诚对后宫事不过问，但不意味着她们这些人可以糊弄他，更何况她们竟然敢对他的阿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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