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竹味

黄悍城也惊住了，没想到宋奕凡会出头。

        男生被打的突然懵逼，眼中带着怒火：“你凭什么打我？”

        “打你还需要找理由？”宋奕凡又抡了一拳上去，连带着李宇一起打。

        男生和李宇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一直任人宰割，开始还手，一还手，管他三七二十一，黄悍城也上了。

        班里的同学开始拉架，拉不开，直到老师过来，靳慕孜走过来的时候也是看到四个男生打成一团，脸上都挂了彩。

        宋奕凡嘴角伤了，黄悍城眼睛肿了，另外两个男生更惨。

        李宇率先告状：“是宋奕凡先打我们的。”

        潘营元生气看着宋奕凡，问：“是吗？”

        宋奕凡迈开条腿，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一脸不屑的看着李宇：“是，下次见着我提前躲，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宇不甘示弱，又想打，宋奕凡也扬了手，好多人上去拦着，靳慕孜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完全插不上嘴。

        两人没打上，被一些同学拦住了，潘营元训斥着宋奕凡：“跟同学道歉！”

        宋奕凡和黄悍城就当没听见。

        潘营元被气的不轻：“你们俩，明天把家长叫过来！写检讨！”

        只见李宇很得意的表情。。

        突然一个女生站出来：“老师！是李宇和张浩先侮辱女同学，宋奕凡才打人的！”

        李宇眼睛闪了闪：“我们没有。”

        另一个女生也站出来：“你说了，我和她就站在你俩后头，李宇你追唐青追不上，张浩就跟你讨论一些很下作的手段想玷污她，我和赵冉亲耳听到的。”

        众人唏嘘起来。

        宋奕凡看了潘营元一眼，愤怒的走了。

        黄悍城跟在后头。

        靳慕孜过去领了三份盒饭，到垫子上坐着，看着他俩挂了彩，嘲笑着：“你俩还挺能英雄救美。”

        “哪儿救美了？”黄悍城疼的‘嘶’了一声：“我是看阿凡被打才出手的，跟救美没半点关系。”

        刚刚出了一个大乱子，这会儿所有人都在议论唐青，走过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她刚刚没去是非中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众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阿凡达，”靳慕孜笑着：“救美救到底呗，你看唐青坐在那里，一个人多孤独。”

        宋奕凡瞥她一眼，声音很锐：“谁跟你说我救美了？我今天手痒行不行？”

        说着打开盒饭开始吃。

        靳慕孜可不管，跑过去找唐青，唐青很楞，靳慕孜笑着说：“跟我们一块吃呗。”

        唐青摇头，客气道：“不用了。”

        靳慕孜‘唉’了一声：“宋奕凡受伤了，为了你，你得去看看吧。”

        “为了我？”

        唐青似乎不太相信。

        靳慕孜跟她讲了来龙去脉，唐青跟着靳慕孜一块过来的时候，宋奕凡看了一眼，没说话。

        这会儿队医过来了。

        出游就带了一个队医，李宇和张浩伤的比较重，也就先处理他们。

        宋奕凡见唐青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得很，拒绝队医给他处理伤口。

        给黄悍城处理伤口的时候，他龇牙咧嘴的，整张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给靳慕孜逗得一直在笑。

        黄悍城意识到靳慕孜在嘲笑他，坐直身子，咬住牙根：“笑什么，我一点都不疼。”

        说完眉毛抖了一下，继续装大尾巴狼，持续装逼：“医生，你快点，别耽误我吃饭。”

        医生表示不想说话。

        给黄悍城处理好伤口后，宋奕凡还是拒绝队医。

        靳慕孜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只能说：“医生，你把碘伏放这儿吧，他伤得不重，等会我给他简单处理一下。”

        医生没再说什么，留下棉签和碘伏走了。

        靳慕孜冲唐青使了下眼色，又冲黄悍城说：“大黄，跟我再去餐车拿点吃的。”

        黄悍城点头，很自觉地给两人腾出空间。

        唐青走到宋奕凡跟前，看他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小声说：“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宋奕凡偏过头：“不用。”

        唐青没听他的，拧开碘伏瓶盖，拿棉签蘸了下，刚扬起手，被宋奕凡攥住手腕。

        两人对视了一瞬，宋奕凡看到她那双眼睛，想起那天下雨她无助的眼神，更烦躁了，说不出的烦躁，抿了抿唇：“说了不用你！”

        唐青还是很执着的看着他，宋奕凡偏过头，叹气道：“随你吧。”

        她的面前够上他唇角的那一刻，宋奕凡皱了皱眉。

        “有血痂，”唐青小心翼翼地弄：“你忍着些。”

        “下次别为了我出头了。”

        宋奕凡正想说，谁为了你出头，我他妈就是手痒想打人，就听见她说：“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宋奕凡瞬间觉得自己真他妈自作多情了，看着她，问：“所以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动手？”

        唐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怜悯吧。

        或许对于他们这种生长在云端的人，俯视众生的时候，总会自带怜悯之心。

        黄悍城和靳慕孜在餐车上挑了些桃子和草莓，靳慕孜问了黄悍城刚刚打架的细节，听了之后，不由得赞赏：你俩还挺爷们的。

        “你看，阿凡和唐青现在坐在那儿不说话，”黄悍城觉得她这种行为多余：“你就算撮合，阿凡也不会喜欢她的。”

        靳慕孜却不这样认为：“宋奕凡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两人回到坐垫上，宋奕凡和唐青坐的中间至少能坐五个人，这么刻意必有端倪，靳慕孜把水果放到唐青面前：“吃点。”

        唐青：“谢谢。”

        靳慕孜把刚刚摘好的一束小野花，自己乱搭配的颜色，看起来还挺好看的：“送你。”

        好花配好看的人嘛。

        下午，靳慕孜和黄悍城还有唐青玩了会儿飞行棋，宋奕凡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玩，唐青看宋奕凡不高兴：“我还是走吧。”

        靳慕孜拦住：“别啊，你管他呢。”

        谁知道宋奕凡今天抽什么风。

        晚上回去，靳慕孜挽着唐青的胳膊，跟她闲聊。突然就发现，为什么女生都喜欢聚堆儿，女生跟女生在一块说的话，跟男生是不一样的，相处的感觉也是不一样，女生比男生更喜欢可爱的女孩子，靳慕孜没什么同性朋友，觉得跟唐青挺合得来的。

        到了家，时思子问她这一天都去了哪儿玩？

        靳慕孜说了个遍，还跟时思子说了宋奕凡和唐青的事。

        时思子说，不管宋奕凡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对唐青有意思，都能看出来，这个男生很好。

        靳慕孜骄傲的说：“当然了，他可是我朋友呢，我朋友的门槛很高的。”

        宋奕凡和黄悍城都是很好的人。

        唐青也很好。

        “对了小孜，下周生日，爸爸妈妈想在外面给你办个生日宴。”时思子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宠：“把你的那些好朋友，还有小泽，小泽爸爸妈妈，都邀请过来好不好？”

        靳慕孜脱口而出：“好啊。”

        晚上躺在床上，靳慕孜给江沐泽发微信。

        自从开学，除了日常的补习，江沐泽很少来找她了。

        两人在微信上联系比较多，他今年十二月份要考研，在学习压力挺大的。

        靳慕孜就觉得他那么厉害，有什么他做不到的，考研这种对他来说也是小事儿。江沐泽却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所有的事情都是靠努力得来的。

        有一次周六想找他一块学习，发现江沐泽还得分心给她辅导她不会的题，她也不敢打扰他了。

        只是每周日的下午，江沐泽都会来给她补习。靳慕孜也会给他汇报学习进度，但两人见面次数好少好少。

        靳慕孜平时睡眠很规律，但今天硬熬到十一点，眼睛都睁不开了才给他发微信：【哥哥，你在吗？】

        因为有一次，江沐泽跟她说过，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开始看书，到夜里十一点结束，十一点半睡觉，中午午休半个小时，一天能保证七个小时充足睡眠。

        靳慕孜觉得他好辛苦啊。

        江沐泽说，这在京大，是一个普通学生的日常，有的为了考研考博，彻夜待在自习室也是有的。

        因为你已经上了京大本科，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没有被保研的话，你自己考研究生或者博士，你的起点在京大，基本上是不会再去其他学校了，只能再读京大的研究生，再像高考那样努力拼搏。

        所以知道他那么忙，不想打扰他，才在十一点才给他发消息。

        那边过了两三分钟才回复：【在的，怎么了？】

        靳慕孜在黑夜里，紧张了一下：【哥哥，我下周末生日，妈妈要给我办生日宴，你有时间吗？】

        过了两分钟，没回复。

        靳慕孜心中失落了一瞬：【你要是忙，也没关系的】

        江沐泽默了会儿，主要是年前老师有个实践项目，就已经跟他事先说过了，那时候年前十一月，还没确定好这个项目确定日期是什么，更没想过会跟什么日子撞上，就答应了。

        是国内最有名也最权威的那几名神外医生在一起的学术会议，在a市举行，老师也知道江沐泽毕业后想去神外，专门推荐他去的，这个机会万里挑一。

        江沐泽想了想：【没什么忙的】

        机会总会再有的，好多年没给安安过生日了。

        靳慕孜在黑夜里笑着：【好的，谢谢哥哥】

        于是在周六的时候，时思子专门带她去买衣服，说是要在生日那天穿的。

        挑来挑去，挑了一个白色的纱裙，长度及膝，稍微有一些些v领，但什么都没露，就只露出了锁骨，腰身设计的也很好，穿起来很仙。

        时思子还带她去了salon和美妆一体的店，给tony老师看了刚买的裙子，让她根据当天的裙子设计一个发型。

        靳慕孜年纪小，成熟的卷发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很不合适，最后是给她微微卷了一下头发，空气刘海又修了修，配上一个水晶发箍，最后找来化妆师化了妆容，看起来像是一个乖巧的女儿。

        “小孜好漂亮。”时思子看了一直在赞赏。

        靳慕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真的好漂亮啊。

        “谢谢妈妈。”靳慕孜靠在时思子肩膀上，感谢自己父母这么疼爱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这个生日，一定会很开心。

        往年生日，也很开心，只是晚上一个人时，总会想念张萍江鹏程和江沐泽，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周日下午，靳慕孜拿着书本去江沐泽住的地方找他补习。

        她现在知道努力了，虽然数学和物理还是很差劲，但是也在慢慢的提高，上次数学考了四十多分，江沐泽还夸她了。

        因为她当时估分估的是五十，但没想到只考了46，虽然只有四分差距，但她还是挺失落的。

        江沐泽鼓励她说，一次提高个三五分就挺好的，高中会有考不完的试，若是每次都能提高一分，到了高考也能拿个好成绩。

        现在她的数学也不至于像刚给她补习的时候那么差劲了，靳慕孜趁他上厕所，偷偷翻开他的医学书，这本是病理学，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写下的文字，看的靳慕孜心里发麻。他真的好努力。

        等江沐泽出来，靳慕孜赶紧合上病理学课本，塞到那堆书里：“哥哥，我现在先自己学会儿，不会的再问你。”

        江沐泽笑了：“怎么了？”

        “没有。”靳慕孜不想耽误他考研，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我不能什么都问你嘛，我想自己先看，老师说，别人教你十遍，不如你自己做一遍。”

        江沐泽点头：“有道理。”

        两个人并肩坐在书桌上，靳慕孜看他学习那么认真，她也不想划水了，开始努力钻研数学。

        没多会儿，江沐泽电话响了，他接起来，靳慕孜听到什么：你是有多重要的事？机会难得什么的。

        江沐泽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旁边说，可靳慕孜听到他说：我下周末有事，没办法去了。

        靳慕孜心一咯噔，偷偷走了过去，听到电话的人很生气，江沐泽也耐心地解释了，挂了电话，刚转身，看见靳慕孜站在那里看着他。

        江沐泽楞了下：“怎么了？”

        靳慕孜听出电话内容大概了，问：“哥哥，你下周是不是有事？”

        江沐泽笑了笑：“不是什么急事。”

        靳慕孜盯着他：“我听到了。”

        听到老师很生气，说他不珍惜机会什么的，还说这个对考研很有帮助。

        靳慕孜咽了咽嗓子，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笑着说：“哥哥，你去忙吧。”

        江沐泽皱了皱眉。

        “生日每年都能过的，”靳慕孜捏着捏自己衣服：“不缺这一次生日，但今年考研对你来说至关重要。”

        江沐泽叹气：“安安…”

        靳慕孜走近一步，看着他笑：“哥哥，你忙你的，回来给我补生日。”

        就我们俩，过生日，也挺好。

        她拉着他胳膊，抬头仰望，眼睛灿若繁星，声音很甜：“哥哥，行不行？”

        “行，”江沐泽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宠溺：“哥哥回来给你过生日。”

        靳慕孜回到座位上，开始学习，听见江沐泽那边给老师打电话，商讨着那个重要的事情。

        后来才知道，那个名额难得，在研究生面试里，是一个很有用的加分项，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导师，关乎他的学术生涯，让她更加不后悔她的选择，

        江沐泽给她发微信去a市的那天，是周四，天空下起了小雨，靳慕孜回他微信：【哥哥，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生日那天，靳言安和时思子给她订了一个包间，靳慕孜提前换好了衣服，做好头发，一起去了酒店。

        张萍和江鹏程也过来了，靳慕孜起身去迎，跟张萍抱了抱，宋奕凡和黄悍城突然跑出来，还抱着一束花，笑咧咧的：“小靳，今天怪漂亮的，生日快乐啊！”

        靳慕孜扬唇：“快乐快乐。”

        黄悍城和宋奕凡手里提着礼物，都用包装纸包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是什么，靳慕孜把礼物放在壁柜里，整个房间还专门找人布置过，吹了气球。

        一块吃饭，饭桌上言笑宴宴，张萍说起了靳慕孜小时候的趣事，靳慕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妈妈，你别说了。”靳慕孜脸红了些许。

        宋亦凡和黄悍城楞了些许，靳慕孜喊两个人爸爸妈妈，真奇怪，以前都没听她说过。

        吃完饭，靳慕孜还在跟宋奕凡和黄悍城聊天，有意无意的看着手机，没信息来，工作人员从外面推进来了蛋糕，七层的千层蛋糕，最顶层插了个公主模型。

        所有人都给她唱生日歌，宋奕凡给她戴生日帽，时思子笑着说：“小孜快许愿望。”

        靳慕孜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偷偷默念着那个愿望。

        往年许三个愿望，今年只有一个，拜托拜托，一定要实现。

        在众人的祝福下，所有人一起吃了蛋糕。

        吃完才八点多，靳慕孜又打开手机，还是没有信息。

        她叹气，可能江沐泽在忙吧。

        但还是想要一句祝福，哪怕只有最简单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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