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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火


“那娘娘您呢?以后您自己告诉殿下不就好了,您交代奴婢这些做什么?”小麂急的眼眶发红。

        小麂的问题容妃并未回答,只是道:“下面的话你好好听着,一定要照做,不可出半点差错。一会儿宫中定会大乱,等到喊声四起之时你便用这个钗自尽。”说着容妃取下头上的珠钗递给小麂,小麂惊恐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容妃又继续嘱咐道:“切不可早了,一定要等喊声四起之时再自尽,要扎要害,但切不可深,要保证天亮别人发现你的时候生命岌岌可危但还未气绝,倘若皇上审你,你便说见我神色慌张出了重华宫,你拦着我,我却意图杀害于你,再问你其他的你只说不知道就行了。记住,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好好活着,替我照顾穆儿,在这深宫我总要给他留个值得信任的人,让他知道,不管遭遇什么样的不幸,人生要寒要暖他都可以自己选。”

        “奴婢记住了!娘娘,您到底要去做什么呀?能不能告诉奴婢。”小麂颤抖着拿着容妃给她的珠钗,急得直哭。

        “你没觉着刚才那个小太监有些面生吗?”容妃依然是淡淡的说道。

        “是啊!”小麂回想了一下道,“那娘娘您别去了,奴婢找个由头回了他们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现在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时机,皇上对我还有些情意,如若等到旧情都没了的时候,我的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我受的刑法越重他日后就会越悔恨。”

        “死?怎么会死?娘娘,您千万别去,要不然殿下可怎么办?”小麂又急又慌,哭成了个泪人。

        “我相信穆儿会长大的,现在用结束我的生命来暂时终止这场干戈,也未尝不可,我也不想在这条路上死的人太多了。记住,在皇上面前也不必提刚刚那个小太监的事情,不必过多为我辩解,你只要咬死了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便是穆儿这一生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容妃伸手摸了摸眼前这张稚嫩的脸颊,轻轻揩去她不断滚落的泪:“只是要苦了你了孩子,你还这么小,却要你经受这些,当初我是不是不该把你要过来”一直从容嘱咐小麂的容妃谈到两个孩子便心疼的红了眼眶。

        “我本还想为祺穆再做一身喜服的”容妃跟着湿了眼眶,难掩悲痛,“我以为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今日才发现,我未嘱咐到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再过几年你便可以出宫了”

        容妃心疼的说不出话,缓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论如何,你们要好好的,什么样的日子有什么样的过法,你们还小”容妃再难控制,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总能熬过去,还有希望”

        容妃终于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痛哭,口中喃喃道:“我这是在说什么?正是因为还小才不应经受这些的受苦的你们,我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的下去”

        小麂看着哭起来的容妃她的眼泪更是难以控制,跪在地上抱着容妃,眼泪依旧吧嗒吧嗒不停的掉。

        容妃又在小麂的耳边哽咽道了一句:“苦了你了,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替我照顾穆儿”继而起身出了门,再耽搁下去也于事无补。

        小麂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哭成个泪人却无计可施,娘娘那么聪明的人都没办法,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按娘娘的吩咐在宫里空等着,急得坐立难安,眼睛哭的肿成了两个核桃。

        容妃出门后房间内安静的可怕,小麂颤抖着站在门口,看着静谧的天,一看就是一个时辰,不知是她失聪了还是那晚本就那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风都没有,满树的树叶子也成了摆设,闹不出一点动静,心里的焦急已经让喉间有些肿痛,但是依然怀着一丝希望,希望可以看到容妃回来的身影,一切又恢复如常。

        清凉如水的天上渐渐映上红色,随着红色也看到了一股股升起的浓烟,火势越来越大,渐渐在天上烧出了一片猩红。

        小麂听到声音猛地瞪大双眼,转瞬她便明白了,定与今晚小太监叫走容妃娘娘有关。

        外头喊声四起,太监、宫女乱成一锅粥,虽然隔着重华宫的宫门,可是依然能感觉到匆忙的脚步声一直在奔走,人数之众多,声势之浩大,人们不断的高声呼喊:“慈宁宫走水了,慈宁宫走水了!”一片混乱。

        小麂抬起头看着越来越红的天,闻到越来越浓的烟味,慈宁宫怎么会走水?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小麂混沌的大脑“翁”的一声,一阵眩晕。

        外面的喊声越大来越大,她颤抖的拿出容妃交给她的珠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记得容妃嘱咐过她要这么做,她便无意识的这么做了。

        抬手狠狠地刺向自己左胸,血瞬间流了出来,潺潺的流个不停,没多久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血越流越多,头昏昏沉沉却始终不敢闭眼,躺在地上瞪着双眼,看着外面火红的天,直到黎明的曙光冲淡了那一片猩红,好漫长的夜,像是过了一辈子。

        “哐当”一声,重华宫的门被踹开了,小麂躺在地上,慌张渐渐退散,脑子里便有了一点思考能力:“果然和娘娘预料的一样。”随后才敢闭上眼睛。

        “都带走!”重华宫内瞬间冲进来好多侍卫,除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麂,祺穆和其他宫女太监全都被带到听证殿。

        带头的侍卫道:“启禀皇上,重华宫所有人均已带到,除了一个婢女,受伤了,伤在要害,生命垂危,目前尚在昏迷,便留在了重华宫内。”

        皇上眉头紧蹙,满脸沉郁:“找个太医瞧瞧,别让她死了,等她醒了再带过来审问。”

        “是。”侍卫答道。

        下面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重华宫的人,皇上声音威严,不容置疑,问道:“说,容妃为何要烧慈宁宫?”

        地上所有人皆是一惊,慈宁宫被烧了?和容妃有关?

        “奴才不知啊,皇上。”地上的人打着颤异口同声的说道。

        祺穆虽然也害怕也伤心,但是没掉一滴泪,跪在地上道:“父皇,母妃不会害皇祖母的,母妃一定不会的。”

        “哼,不会?如今都已是人赃并获了,只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倘若只看今日皇上对祺穆的态度,谁能想到前几日皇上还对祺穆那么赞赏,那么宠爱,今日看就像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两个侍从将容妃带上殿,容妃跪在地上嗑了个头一句话都未说,祺穆爬到容妃身旁,望着她唤了一句:“母妃!”

        容妃轻抚祺穆的头:“穆儿!”眼里尽是不舍,目光只留在祺穆身上,只想多看几眼。

        皇上走到她面前痛心的道:“太后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等谋逆之事?”

        “臣妾并未做过!”容妃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休要再狡辩了!”

        容妃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没用,只问了一句:“太后身体可有隅?”

        “你还敢问太后?”皇上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太后年迈,经不起惊吓,臣妾想知道太后现在如何了?”容妃继续问道。

        皇上听到容妃的话怒不可遏,一脚把容妃踹翻在地:“你还知道母后年迈?那你为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啊?”皇上声嘶力竭的斥责着,眼睛也有些充血涨红。

        “父皇,你不要打母妃!”祺穆紧紧抱住容妃。

        “没事儿,母妃不碍事,你要相信母妃,母妃从未做过。”容妃安慰着祺穆。

        祺穆乖乖的道:“穆儿相信母妃,母妃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皇上怒道:“穆儿纯良,你休要再骗穆儿。朕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干出这种以下犯上不慈不孝之事,枉朕一直认为你心存仁爱,胸怀仁德,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臣妾说不是我做的,您信吗?”容妃依然淡淡的道。

        皇上怒吼道:“你是拿朕当傻子了吗?你是在纵火现场被抓到的,手里还有火种,你觉着朕会不信自己眼睛,听你这种狡辩吗?”

        “既然如今臣妾如何辩驳皇上都不会信,臣妾也无话可说,只希望皇上能宽恕臣妾宫里的人和臣妾的家人。”

        皇上怒不可遏,抖着手指点着容妃:“你可知你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有何脸面让朕宽恕?”

        容妃从容叩首道:“臣妾愿受一切刑法,只希望皇上能宽恕这些无辜的人。”

        皇上听烦了这些狡辩和求饶的话,每一个罪人都是这番说辞,如今连容妃都不例外。

        皇上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筋疲力尽,道:“都带下去关入大理寺,叶氏一族抄家一并关入大牢听候发落,祺穆幽禁重华宫,无旨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下了一道没用的旨意,即使不下旨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探视,此时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

        皇上抚额皱着眉头,从听到侍卫禀报宫中有人纵火焚宫之事时便滴水未进,他自认以德治天下,对于宫中之事更是如此,从不忍心责罚。他鸡鸣便起,子夜方寝,兢兢业业处理政务,他觉着天下不应该再有人对他不满。

        一夜之间容妃的家人和重华宫里的一应人全都身陷囹圄,朝不保夕,不过对于满朝上下和民间百姓而言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容妃并未得皇上专宠,有些余情罢了。祺穆虽聪明,但毕竟年幼,祺徽和祺雍一个实力雄厚一个贵为太子,祺穆与之相比简直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况且祺穆并未参与朝政,故从未有大臣考虑过与他结党。

        容妃的娘家叶氏一族,也是靠着容妃前些年的得宠才调入京中做一个五品官员,所以即使全族下狱,也并不是什么能改天换日的大事,只不过是一些人未雨绸缪的牺牲品罢了。

        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街头的百姓都谈不上两天便会失了兴趣。

        小麂仍然昏迷在重华宫内,已经有太医为她诊治过,祺穆也被带回了重华宫,祺穆看着小麂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心里的担忧和恐惧也让他脸色苍白,只觉着浑身发冷,止不住的打颤,但他不哭不闹。

        祺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场祸事究竟为何从天而降,没了主意,只能日日守着小麂,毕竟在这宫里只有小麂和他了,只有守着熟悉的人才能给他带来丝丝心安。

        又过了三日小麂才渐渐苏醒,刚醒便被带到皇上面前,皇上厉声问道:“你是如何受的伤,容妃行谋逆之事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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