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流言蜚语伤人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碧云端着托盘进来，就见孙梦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桌边，身上摇摇欲坠地打摆子。

        她赶忙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去扶孙梦柔，“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孙梦柔想要勾勾唇角，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自己都做不到，她摇摇头，将江廷前来兴师问罪时带来的罪证划拉给碧云。

        碧云乃是孙梦柔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识文断字的，看了信上的内容，碧云满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江大人怎么会知道？”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孙梦柔猛地抬高生意，“我让你去办，你看看你办了什么事？”

        碧云也慌了神，一个劲儿的摇头，双腿一弯就跪倒在地上，“不是奴婢，奴婢万万不敢背叛小姐，小姐明察呀！”

        碧云红了眼睛，看上去很是可怜。

        但孙梦柔心中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还觉得碧云这般模样，让人心中生厌。

        念及自己身边没有旁的得力的人，这才勉强决定继续将碧云留在自己一段时间，等到回去之后再做定夺。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孙梦柔冷哼一声，“你也没那个胆子，去查查你找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云连连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滚出去！”孙梦柔厉喝一声。

        碧云知道孙梦柔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触她的眉头，起身退出去。

        关上门之后，不甘才渐渐浮现到她的脸上。

        顾淮鱼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出门出门的时候，总觉得街上的人看着她的表情都怪怪的。

        就好像是，抓到了让自己男人出轨的小狐狸精的表情，恨不能将她撕成八瓣，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顾淮鱼不禁怀疑，这些百姓该不会是被丧尸上身了吧，毕竟人是不会吃人的啊。

        直到——

        “就是她呀！”

        “可不是嘛，看着长得不怎么样，没想到手段了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可是以女子之身混进县衙做了仵作呢，正常女儿家谁敢干那种活。”

        “天呐，那她为了接近江大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顾淮鱼本来并没在意，但楼上那几个女子的言论，这不就是在说她嘛！

        她抬起头，就见四个衣着华丽，姹紫嫣红的姑娘坐在沿街酒楼的二楼靠近栏杆的位置，正满眼鄙夷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似是没想到顾淮鱼会忽然抬头，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那红衣女子略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

        “有什么了不起的？”紫衣女子斜了下眼睛，“你怕她做什么，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商户之女。”

        顾淮鱼这次算是彻底确定了，这就是在说她呢。

        “你们在说我？”她就站在街上，双手环胸，仰头看着楼上那四个女子。

        “是又怎样？”紫衣看上去就很嚣张跋扈的样子，朝着她扬了下下巴，“你自己都做得出来了，还怕咱们说吗？”

        “我做了什么，姑娘不妨直说，何必遮遮掩掩，让人费心去猜。”

        紫衣大概也没想到，顾淮鱼竟然这么刚，竟然让她当街说其丑事。

        不过这事情是顾淮鱼做下来的，顾淮鱼都不嫌丢人，她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顾淮鱼，你假扮仵作，勾引江大人这事儿，你问问整个杞县还有谁不知道，你怎么还敢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来？”

        这边闹起来了，一群原本就将各色目光落在顾淮鱼身上的百姓也都悄咪咪地往这边靠。

        没过多长时间，顾淮鱼左右前后，就已经围拢了不少人，当然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一个个的小眼神是都齐刷刷地盯着顾淮鱼呢。

        “我勾引江大人？”顾淮鱼垂眸一笑，而后抬起头，“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知道！”紫衣抬手指着自己桌上的另外三人，又指了指看热闹的众人，“不然你问问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顾淮鱼挑眉，“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今日就听见你说了，你最好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我是会去县衙告你诽谤的。”

        紫衣一时语塞。

        红衣见自己的手帕交吃了亏，哪里还肯继续装鹌鹑，“顾淮鱼，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的丑事，你不是要去县衙告状吗，你去呀，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县衙是判你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还是判我们污蔑诽谤！”

        顾淮鱼舔了下牙根，这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完没了了。

        “如此说来，你就是没有证据，是个人云亦云的了？”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紫衣急了。

        顾淮鱼耸耸肩，“那你拿出来呀！”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和江廷前就算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那也只是普通朋友，平常相处没有半点逾矩。

        这些人不过捕风捉影那么一两句，就想要诬陷她的清白，做梦去吧。

        紫衣伸手指着街上围观的百姓，“他们都知道！”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顾淮鱼似笑非笑地看了紫衣一眼，而后目光在围观的众人身上过了一圈，“你们有证据？”

        “你有证据？”顾淮鱼瞧见一个妇人正要张口，她抬头就问过去了。

        那人摇摇头，她没有，她就是听人说的，“但，但空穴……”

        “空穴不来风是吗？”顾淮鱼挑眉，伸手指着二楼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紫衣：“那我要说她和你丈夫有一腿呢？”

        “顾淮鱼！”紫衣气急，怒吼一声，手上随意抓了个碟子就扔下来。

        顾淮鱼躲避不及时，被那碟子砸在手腕上的位置，青紫瞬间显现。

        顾淮鱼吃疼，轻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顾姑娘！”正在此时，一声惊呼响起。

        顾淮鱼转头看过去，就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付礼正拎着药箱往她这里跑。

        “付礼？”顾淮鱼眼前一亮，“你怎么来了？”

        付礼跑到顾淮鱼面前来，没说话，只抓起顾淮鱼的手，“你受伤了。”

        那碟子不仅将她的手腕砸到青紫，而且伤处最中间的位置，还渗出了血丝。

        付礼打开药箱，就要替顾淮鱼清理伤口。

        正当此时，紫衣又继续在楼上叫嚣：“就说是个有本事的，瞧瞧，那边勾引着江大人，这边还继续吊着一个小少年呢。”

        紫衣的声音传到楼下，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顾淮鱼看了眼付礼的反应，嗯，如她所料，没有反应。

        人家不理紫衣，紫衣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朝着付礼喊话，“喂，那小大夫，你是没有见到顾淮鱼的真面目吧，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不值得你这样的好少年倾慕。”

        付礼给顾淮鱼清理伤口的动作一顿。

        就在顾淮鱼以为他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时候，府里忽然转过身去，朝着楼上的紫衣喊了一声：“顾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胡说。”

        “哟，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愿意相信呢，原以为是个惨绿少年，没想到竟也是个痴傻的！”

        这话，付礼就没有反应了。

        顾淮鱼觉得奇怪，紫衣欺负她的时候，付礼反应那么大，怎么现在人家说他痴傻，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但付礼没反应，不代表她也没有反应。

        算上这次，这是付礼第二次给她处理伤口了，虽然这些小伤，他自己也完全能应对，但有人照顾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对付礼的印象很好，甚至已经将付礼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刚才还为自己出头的朋友被紫衣如此诋毁，顾淮鱼若是不说话，那她就不是顾淮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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