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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不知为何,秦苍烛有些毛骨悚然,很难形容那种被眼神看透的感觉,秦苍烛只好对着人出于礼貌笑了笑,但江九疑毫无反应。

        秦苍烛心中疑惑这人看得见吗,向旁边移了几步。江九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秦苍烛,片刻,他抬脚径自向秦苍烛走来。

        秦苍烛盯着江九疑的同时,其余人也在观察二人。江九疑准确无误地避过眼前人,在秦苍烛面前站定。

        他忽然一抬手紧握住秦苍烛手腕,秦苍烛迫不及防,只觉得手腕像被钳住。

        刚想质问,江九疑就放开了他。

        “秦小公子……是已亡人?”江九疑轻声低语,语气像淬了毒一样让秦苍烛只觉阴冷。

        秦苍烛抑制住心中的惊慌,走得近了他才发现,江九疑被白翳盖住的双眼溃散而无焦点,却能直直看着自己。

        “江公子莫不是眼神不好净说些胡话?”秦苍烛极力忽略不适感,挺起腰虚张声势道:“我人还好好的你可别咒我。”

        “我只是眼瞎,心可不瞎。”江九疑阴冷一笑,突然靠近秦苍烛。

        下一秒,秦苍烛只觉脖子一紧,双脚悬空,竟是被江九疑单手掐住脖子摁在墙上。

        脖子的疼痛和窒息感不断传来,秦苍烛扒着江九疑的手,却用处不大。

        “呵,废物。”江九疑看着挣扎的秦苍烛,嘲讽一笑,唇角满是轻蔑。

        秦苍烛双眼渐渐模糊,江九疑一双白目渐渐成了花影,恐惧和疼痛让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桃花眼中流出。

        眼前开始发黑,秦苍烛心中不甘,怒火上涌,他绝不能今天就交代在这,索性用尽全力猛一抬脚,踹在江九疑下半身某处上。

        江九疑一下面色一变,掐在秦苍烛脖间的手就是一松,秦苍烛趁此机会,瞬间出手拔出江九疑腰间的佩剑,江九疑刚想抽身,冰凉的剑锋就已悬在脖上。

        “江九疑,谁给你的胆子?”秦苍烛声音嘶哑,桃花眼不似往常通透,黑瞳一瞬不瞬直视着江九疑。

        手中长剑稳稳当当,堪堪卡在江九疑脖颈上,差一分就是血溅当场。

        江九疑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终于警惕起来。

        “你今日若是动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江九疑阴冷的声调如蛆附骨,白目看不出情绪。

        “谁先动的手,陛下心里清楚。”秦苍烛剑眉一横,声音嘶哑粗粝,他握紧剑柄,让剑锋更贴近江九疑,直把江九疑脖间压出一道痕。

        青色的剑穗摇晃,腰间白玉牌上的银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曳一曳,折射出慑人的冷光。

        江九疑刚想开口,就被殿中匆匆赶到的夫子打断。

        “住手!秦苍烛,襟澜阁岂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许文竹厉声呵斥,他刚到殿中,就看到这一番让他血气上涌的场景。

        秦苍烛听到声音只觉心里一松,利落的把剑一扔,他只是虚张声势,真的杀人他可不敢。

        许文竹见秦苍烛倒也乖觉,怒气微消,他扫一眼二人腰间的白玉牌,不悦道:“你二人尚未正式入我襟澜阁,此事便该交由陛下处置,趁天色尚早,快随本夫子面见圣上去。”

        “那就劳烦许夫子了。”江九疑恭敬一揖,答应道。

        秦苍烛也无异议,向着许文竹作揖,他也不想平白受了委屈。

        玉琴一直候在殿前,见秦苍烛提前出来,脖间还多了一圈淤青,担心地凑上来。

        秦苍烛只道要去面圣,让玉琴去寻秦满川,玉琴心知只有秦满川能帮上忙,只好急忙跑去点雪堂。

        白玉牌只能通过外城,若是要见陛下,还得有人带着。见许文竹离去,秦苍烛微抿薄唇,紧随其后。

        秦苍烛又坐上了小舟,日光洒在湖水上,身上暖洋洋的,但喉间的疼痛却在平静后越发明显,秦苍烛照着如镜的湖水,发觉脖间一圈淤青,发紫发红。

        江九疑隐隐约约的身影就倒映在自己对面,秦苍烛无意识的摸摸脖间的淤痕,江九疑敢对自己动手,身后必有依仗。

        敢对秦府下手的无非是刘,陆,白三家和陛下,刘大将军是自己舅舅,刘家绝不可能,那只剩下三个可能。

        秦苍烛注视着水中江九疑的身影,心中沉思,明明是他先动手,找陛下却毫无惧意,背后的人,会是陛下吗。

        脑中又浮起了那双浅色的眸子,秦苍烛甩甩头,总觉得陛下肯定会给他主持公道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秦满川在见秦苍烛进殿后,本准备去点雪堂等待秦苍烛,却熬不过云锦书的难缠,只好和云锦书一道前去拨雪院。

        拨雪院一如其名,身在峰顶,秋至春末,常有霜雪满院。

        秦满川踏上这来往无数次的石梯,石梯长延,旁有青松翠柏,行至中途,就见苍柏上开始挂上了霜雪。

        越往上,霜雪更浓,清冷的风却不让人觉得刺骨,温柔地抚弄着秦满川的面颊,却把秦满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抚弄地一团乱。

        踏上最后一阶,拨雪院大门紧闭,秦满川双脚却似坠了千斤,迟迟迈不出,他有些出神。

        拨雪院很简朴,门前有两座小石狮子,褐色大门有些斑驳,门上是秦满川亲手挂上的青铜铃,墙角种了些耐寒的药草,一切竟是与多年前如出一辙。

        石梯旁草丛忽的一动,有白鹤钻出来,半人高的白鹤直冲秦满川,亲昵地蹭着秦满川的手,也蹭醒了还沉浸在徘徊中的秦满川。

        “师兄把衔月捡回来时,衔月可才巴掌大小,倒是有良心,这么些年还记得师兄。”云锦书也上手摸了摸白鹤,却被白鹤转头闪过。

        秦满川垂眸不语,眼有痛色,手却也轻柔地抚弄着衔月,引来了衔月更热情的亲近。

        云锦书看出秦满川心有郁郁,为防秦满川临时离开,他大步流星走至门前,推开了门。

        青铜铃随着大门打开而振动起来,清脆的声响伴随着空灵的声音响起。

        “我道衔月怎么突然跑了,原是锦书来了。”身披大裘的男人被小童扶着立在覆雪的庭中,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但驱不散满脸的病容。

        “蒋夫子,我带师兄来见你了。”云锦书见人就是一作揖,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他一侧身,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秦满川。

        秦满川面色沉静,胸膛却不住地起伏,凤眸中似在酝酿什么。

        他目光幽幽,把拨雪院尽收眼底,拨雪院内景致不变,人却已变了太多。似乎隔了许久,秦满川才淡漠开口。

        “好久不见。”

        寒风吹拂,庭中双鬓染霜的男人喉头一痒,止不住得咳起来,低眉以手挡嘴时,秦满川瞥见细雪于他袖间被惊动,簌簌落下。

        蒋隙一手扶着身旁的青柏,瘦骨嶙峋的手上青筋爆出,脸色因着咳嗽倒是红润了几分。待终于止住咳嗽,他抬眼望去,低柔的声音像是呢喃:“知鱼,许久不见。”

        “蒋夫子,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进屋里再说。”云锦书忙上前搀扶,暗暗使眼色给秦满川让秦满川过来扶着,秦满川却似没看到一般,只默默跟在身后。

        屋子不大,只有简单的小几,坐垫,往里就是一张小榻,到处都能看出年岁的痕迹。

        屋里燃了好些炉子,秦满川刚进门,就觉热浪扑面。

        小童替蒋隙拿下大裘,眼前人很是消瘦,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老旧长袍,暗青色的袍子不知穿了多少年,衣摆都被水洗褪成了灰白,因着太瘦,长袍像是虚虚的挂在他身上。

        云锦书和秦满川刚一坐下,额间就隐隐出了汗,小童端上清茶,清茶褐色的液体中漂浮了几根松针,映着秦满川低垂的眉眼。

        “阿敛,去灭了炉子吧,已经够暖了。”蒋隙对小童道,从宽袖中掏出两块帕子,递给云锦书擦汗用。

        “不用,蒋夫子身子不可受凉。”云锦书等了会也不见秦满川开口,只好自己开口阻止。

        不待蒋隙开口,他又道:“蒋夫子从前埋下的桃花酒,今日也该启封了,我这就去挖出来。”云锦书说着便起身跑出屋,走前还不忘向秦满川挤眉弄眼。

        云锦书走后,室内就只剩下了火炉中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破裂声。秦满川知道云锦书是想他和蒋隙能解开心结,可惜当年的事,怎么可能解开。

        “想来知鱼本是陪小公子入阁来的,却被锦书逼了上来。”蒋隙柔声开口,打破沉默。

        秦满川轻抿一口松茶,苦涩弥漫在喉间,他微不可闻地“嗯”了声,以做回应。

        “夫人身体可还好?小公子回来,夫人该是高兴极了。”蒋隙唇角挂着浅笑,真心替刘氏开心。

        “与你何关?”秦满川终于抬眸,语露疏离,眸色沉沉。

        秦满川声音低冽,直愣愣地刺得蒋隙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面色一白,好不容易因温暖带上的几分血色顷刻间消失殆尽。

        蒋隙身形一晃,似乎有些跪坐不住,只好一手抓住桌角才让身体稳定下来,他微微垂下头,不再敢瞧秦满川,唇角要哭不哭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是我逾矩了。”

        瓷杯忽然被秦满川“砰”一声重重按在木桌上,发出的响动让蒋隙禁不住一颤。

        热气密不透风地围绕着秦满川,像有万千蝼蚁在心头啃食,秦满川再也忍不了这沉闷的空气,双拳握紧。

        “我出去透透气。”秦满川绷起脸,凤眸冷厉,带着强压下去的怒气,毫不犹豫地就起身大步离开。

        蒋隙身在暖室却只觉浑身冰冷,目光呆滞,眼皮沉重发烫,头晕一阵阵地传来,他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瘫坐下来,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

        “阿敛……你去传达一声,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招待……”蒋隙咬唇压下哽咽,轻声对着门外的小童吩咐道。

        迟敛闻声,有些担忧地往内探头,却只见蒋隙颤抖着肩膀的背影。

        跟在蒋隙身边多年,他知道蒋隙这时不喜有人在侧,就只好带上门,去后院寻人。

        云锦书刚从土坑中抱起满是红泥的小罐,就见秦满川满目沉冷地过来。

        秦满川也不开口,足尖轻点,身如鸿雁,上前对着云锦书就是一脚。

        云锦书慌忙抱着小罐子跳开,险险避开秦满川,不等云锦书喘口气,秦满川一掌已朝面门袭来。“啪”的一声,瓦罐片片碎裂在地上,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情急之下拿了酒罐挡住自己的云锦书看着满身满手的清酒心疼得不行。

        “师兄?!你发什么疯?这酒可是夫子从师兄离开时就埋下的。”云锦书双手交叉抱住自己,他浑身湿透,凉风一来,只觉得异常冰冷,刚想抱怨,见秦满川脸色不对。

        云锦书只好遗憾道:“本来就是等师兄回来再同饮的,这下倒好,酒喝不到了。”人也聚不了了。

        云锦书后半句没说出口,看秦满川脸色他也知道秦满川和夫子估计不仅没和好还怨怼更深。

        刚赶来的迟敛有些愣住,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刚想开口传达蒋隙的话,秦满川就冷声道:“本公子还有事,先失陪了。”

        秦满川只短短掠了眼地上的碎瓦罐,紧接着头也不回,扔下云锦书就踏上了下山的石梯。

        “云夫子,蒋夫子身体有些不适,今日不能招待云夫子了。”迟敛只好对着留在原地的云锦书传达道。

        云锦书长叹,秦满川和蒋隙的事他不知分毫,但这么些年,他看着两人生分又是难受又是无奈。

        “我去寻朱大夫上来一趟吧。”云锦书心中担忧,每回蒋隙身体稍有不适就会大病一场,眼见秦满川都消失了,找他也没什么意义了,自己还是快去寻了大夫上来看看吧。

        秦满川刚到山下,准备前去点雪堂,玉琴就匆匆跑到眼前。

        “世子爷,小公子被许夫子带着,和江九疑一同入宫面圣了。”玉琴无暇顾及秦满川不同以往的脸色,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道:“小公子脖子上还有好深的淤痕,头发也乱了,小公子不让玉琴跟着,让玉琴寻了世子爷再过去。”

        秦满川本就心情不好,现下心中更是烦躁,立刻携着玉琴前往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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