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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麻雀在后


本就是来找褚云光,现在能一起吃饭,她三人自然无不可。

        盛姿记挂着秋桃的赎身钱,很有私心地推荐了山如旧。

        山如旧。

        盛姿看着兰湖频频看向褚云光的目光,和尚铭害羞不敢对视赖柔的神情,也是感叹。

        任谁看到会相信,他们班上最傲娇的两个人,居然也会有现在这般脸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

        真是爱情到来的年纪啊!

        桌上架着个锅子,时令蔬菜带着水滴,码放整齐地摆在盘子里,旁边,薄若蝉翼的肉片带着嫩红,点缀在绿色间。

        浓白的汤底咕嘟着沸开,蒸腾出的热气带着羊肉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任谁见了,也无法抗拒的美味,盛姿已经夹了一著肉,浸在撒了蒜末的油碟里就要开吃,谁知偏有不知趣的人,在这时开口。

        “咳咳,”尚铭握拳清清嗓子,想说什么。

        他这一咳嗽不要紧,桌上的人都向他看过来,这么多人看他也慌,但还是强装镇定:“我阿娘最近让我带着五郎,我,他学会不少……”他也不是不尴尬,只是这话都说出口,总要圆回来。

        “五郎,你看,呃,你看这锅子里的肉,多香,这样吧,你用个成语形容一下吧!”尚铭犹豫了一下,把锅移到他亲爱的弟弟身上。

        盛姿无声翻了个白眼,让孩子表演节目,你可真好意思,你怎么不让他用英语写封邀请信,邀请某人当他嫂子呢!

        她伸筷,吃掉被耽误而错过最佳时间的肉片。

        尚五郎也是懵,好在他并不是很内向的孩子,看了看哥哥,他犹豫道:“横尸遍野”

        “咳咳,咳咳咳咳!”这次换盛姿捂着嘴,咳嗽得惊天动地。

        这实在是,离谱又居然还有点贴切。

        众人“关心”的目光看过来,她恨不得脚趾扣出一条地道钻进去。

        盛姿捂着半张脸,啊这个空间是无论如何待不下去了,于是说:“你们先吃,我出去找点水擦一擦。”

        盛姿出了门,去院子里找水。

        洗完脸,刚一转身,就看到白掌柜在对她使眼色。

        悄悄走到后院厢房,盛姿皱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白掌柜一向谨慎,前些年还入了盛家,算是盛姿的人,虽然偶尔会传一些消息,但都是避着人,不会如今天这般急切。

        白掌柜一脸小心道:“娘子,山南道出事了。”

        “什么!”盛姿一惊,连语气都变急促,“说具体点。”

        “是。今天有越王殿下的人过来送消息,说越王殿下在山南道巡视的时候遇刺,受了些伤,不过不会危及性命,让娘子不要担心。”

        盛姿眯眼,略想了想,说:“来人还说什么了吗?”

        白掌柜说:“还带了两个字‘汲深’。娘子,这人说他是加急来报,那想必,京城还不知道这件事。”

        汲深……

        盛姿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掌柜点点头,关上厢门出去。

        盛姿坐在厢房里的凭几上,下意识盘起腿,敲着桌面,静静思考。

        启斐加急传讯,又提到“汲深”,是在告诉她履践当日承诺。

        他在这个时候,要她履行承诺。

        若是六年前,她必定毫不怀疑,因为那时的启斐确实需要她。而现在,他明明已经有了自己的心腹,却还需她插手……大概是他要做的事大概极为重要,让他觉得需要多重保险。

        可是他在这个时候受伤,是为了什么?

        不会危及性命,而不是“幸好没有”……就是说伤还是比较严重的,但是,却在他可控范围内。

        讨和兴帝可怜肯定不是,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为了自证明什么或是掩人耳目

        他既然可能提前知道,甚至没准,此事在他把控之内,他为什么还需要受伤

        难道是他的苦肉计也不对,山南道俱是和兴帝心腹,这样太过冒险。

        若让和兴帝知道他自导自演,那后面无论发生什么,和兴帝就都会怀疑到他身上。

        所以,伤他的人应该并不是他的人,但却被他发现,说明手段并不高明,亦或是实力不足鲁莽而为。

        综上来讲,启斐应该不会让人打扫干净痕迹,而是让人顺藤摸瓜,摸到他想让摸的那个瓜——不管那瓜是不是真凶。

        伤重的消息还要分先后送达,是因为怕来不及,来不及的话……目前近在咫尺的事也就是龟兹王回国,那他是想让白索诘回去还是不想

        不对!若只有白索诘,他何必受伤,必是更加要紧且敏感的事。

        若说与他敏感的事,那就是启敏与孙贵妃。

        莫不是孙贵妃派人刺伤

        也不对。且不说孙贵妃有没有这么长的手,单凭她受和兴帝宠爱多年,就知此人绝不是鲁莽粗浅之人。

        启敏才刚开府,就算她心急,也绝不该在这时对启斐下手,何况还是刺杀这样易留痕迹的手段。

        但是启敏……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很有动机,但是启敏应该不会这么蠢吧?应该不会吧……

        看上次启斐悄悄回来的情形,那样子简直像是要背水一战。

        盛姿皱眉,启斐心思实在难懂,直说不行,非要这样猜来猜去。

        还是,这事极为机密,必要万般小心,就算是自己人传话也要提防被人知晓

        盛姿也是头大,启斐要做的事是猜不透了,但他还有后手是肯定的,只能看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再想是否出手、如何出手。

        倒是眼前——

        盛姿有些犹豫,若他后面要做的事伤及无辜,甚至蓄意陷害,那她还要不要参与

        可是袖手旁观,又违背当初约定。

        启斐势力逐年扩大,这时候与他翻脸,那可真是牛魔王行径——弱时为友强时反目,脑袋被猴踢了。

        她眸光闪动,打定主意——反正若要釜底抽薪,那这火,可是烧得越旺越好,她只添把柴,无论这火能不能烧到最后,都与她无关了。

        敲定主意。

        她推开门,回去包厢,兰湖已经和褚云光聊得很开心了。

        她自坐回去,又烫了肉片吃。

        尚铭对赖柔说:“我不日将去龟兹,你要是有什么喜爱之物,我一定,帮你带回来。”

        盛姿闲闲插嘴:“那地方盛产铁器,怎么你要带回来铁块送人铸币吗?这可是大罪。”

        这话可真是又难听又诛心。

        尚铭不理她,说:“那沿路有其他好玩东西,我帮赖二你带回来,嗯还有你和兰湖。”他想了想,捎上了她俩。

        盛姿说:“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只是龟兹盛产铁器,万一他们民风剽悍,你路上可一定小心,就算遇阻,也记得把东西捎回来!”

        尚铭有些生气:“你!”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忽然不再开口。

        盛姿继续说:“听说那列还扣在驿站,我真是不明白,这样犯上作乱之人,为何不直接处死。”

        赖柔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接口道:“阿姿你怎么了,洗个脸被热水烫了吗说话怎么这么冲。”

        尚铭说:“就是,你知道什……那列虽然不忠,但自然还有用处。又不是插花的瓶子,破了就换一个,哪会有那么简单。”

        嚯!盛姿都意外,倒不是他语气不好,而是明明他都不太耐烦,居然还是没表现出来,后面甚至强压性子解释了一下。

        盛姿暗道,你在心上人面前可真有风度,抱歉但我可没有。

        于是继续说:“我倒是不知道,那列都已经在京城,和龟兹的部下山高路远,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倒是西域,诸国颇多,万一白索诘和其他国家,再闹起来,那至尊这番好意,岂不白费,还不如让那列回去!起码听说这人是个聪明的,肯定不会生太多事,平平静静,不好吗?”

        盛姿装作没看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继续涮肉吃肉。她和赖柔说话,提起前些天说要给她数学篇子之事,逗得她不时一笑。

        尚铭我可是言尽于此,至于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办得漂不漂亮,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尚铭也是惊讶,盛姿这几句话虽然看似浅薄,但也未必无理……若这事真能那样发展下去,那他立业建功的好机会可就到了。

        他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盛姿和赖柔说悄悄话的样子——好吧还是让人不喜。

        只是往日总觉得周老师言之过誉,一个女子,净喜欢占口舌之利,在古板文章上略有些偏解算的了什么,不过这样今天这样看,倒也还有几分见识,虽然想的浅薄了一些。

        好吧,虽然你人不讨喜,但看在提醒了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来日有机会,我也略作报答好了。

        赖柔听她谈起前些天,也微微松了口气。她嘴快,来日尚铭若真是名位显赫,给她记下仇就不好了。

        只是盛姿这话看起来无心,但赖柔与她可不是一两日相识,她刚才说的看起来有头有尾,是因为尚铭的话而随口一接,实则突兀。

        只不过盛姿向来有主意,她也不好细问,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毕竟虽然她们交情好,但也不能事事过问。

        没人看到,盛姿说完那些话的时候,褚云光极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尚铭,在看到尚铭若有所思的样子时,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这一顿饭几人吃得各有心思,倒只有兰湖,因为和褚云光聊的开心而真开心。

        她一激动,难免多喝了几杯,走的时候还想揽着盛姿的脖子,被赖柔强行掰下胳膊,改成挽着两人。

        赖柔看她有些醉,怕一会她闹起来,把好不容易在褚云光那里留下的好印象,都败光了,遂和他们告辞,和盛姿一起,架着兰湖走了。

        兰湖犹自念叨:“我,没醉,就是高,高兴,我跟你讲,他今天还夸我,他肯定也喜欢我!”

        赖柔说:“喜欢喜欢,但你走路千万看着点,你这要是摔个跟头破了相,就肯定好久不敢再见他了。”

        兰湖说:“我怕什么,好看的人多了去,他要是只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那以后我不好看了,但是好看的人还多了去,那我不就完蛋了。”

        赖柔“扑哧”笑了出来。

        她这话说的虽没有问题,但实在有点大舌头,破坏了说这番道理应有的清醒样子。

        盛姿也笑着说:“难道你知道呀,我以为你被他迷了心窍,什么都看不清了。”

        兰湖说:“那当然,我什么都知道的,我可清楚了,不信你问,你问什么我都能说出来!”

        等了一会,见没人问,兰湖急了,拽着盛姿的袖口不撒开:“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瞎说,你问,真的你问,我都告诉你,我可清楚了。”

        兰湖的手实在好看,纤长粉白,攥着她的袖口亦是别样风景,是以盛姿也不扒拉。

        但看她问得实在焦急,于是说:“好好,那我问,你可一定答出来。”

        兰湖拍拍她的手臂,狠狠点头。

        盛姿说:“前几天你不是学了《礼记学记》,那‘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什么,你倒是说说。”

        兰湖一时答不上来,盛姿逗她:“你不是都知道,说呀说呀,我可等着听呢。”

        兰湖抬手扶额,喃喃道:“好晕呀,还没到吗,我好困,我要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盛姿和赖柔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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