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赤水第二天依然来到上官玙的房间里，在等待上官玙的时间里，她无聊地参观起来，可这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床，和一个玉塌，就再无其他东西。

        她有点怀念自己在赤焰宗那个热热闹闹的房间，她在屋里摆满了俗世淘来的小玩意。露露和小虎都觉得她的房间是赤焰宗布置得最好的。

        上官玙不敢回去太晚，他怕赤水又睡了过去。这事不能一拖再拖了。

        他推门而进，又看见赤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前辈，您这房间是不是有古怪。我一进来就想睡觉。”赤水也有点不好意思。她明明很精神，为什么在这屋里待一会就想睡觉。

        上官玙仔细辨认了一下，他才从赤水身上闻出一点味道。“你身上喷洒什么香露了吗？”

        “啊？”赤水愣了一下，她闻了闻自己，“没有啊，就刚泡了澡。不过那水池里是不是放多了香露。”

        上官玙已经闻出赤水身上的香有催情的成分。他不禁暗恼，那群人还搞了这些，这些玩意对他也没用啊。

        至于赤水，他看过去，赤水眼神清明，她看起来除了精神有点不济，想睡觉外，好像也没别的症状。

        这催情香和一般香不同，它需要男女双方都心中有情才能发挥作用。上官玙有点不确定，对他无用，是因为他从未有过情爱经历，也从未享受过□□之事。

        可赤水，明明已和人双修过，她不应该如现在一般清明。这香为何也没什么作用。除非她根本不懂情。

        真正的双修自然要求男女心灵相通，性命同源。但上官玙和赤水即将进行的双修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二人无任何感情。可赤水之前的双修难道也是这样？她只是为了修为就和人双修，就好像，她为了修补灵根就愿意和他双修吗？

        上官玙想到这些，心里有些不喜。但眼前的女孩又是他唯一的人选。他本来想到昨夜女孩的眼泪，还决定对她多些疼惜。可又想到眼前之人的冷情冷性，以及这仅仅是场交易。他恢复冷静，那就公事公办吧。

        赤水并非懵懂之人，她曾和人有过日夜双修，也曾缠缠绵绵。不过上官玙与她，本是陌生人，她有点不好意思，也许需要一些温存。

        可是她听到上官玙虽然温和但却不带感情的话时，立刻清醒。她和他只是交易，她只是为了修补灵根而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而已。

        上官玙只说了一个字，“脱。”

        赤水本想上前和他拥抱的脚步就停住了。她顺从地脱起衣服，就当眼前这个人是头猪。她这样想。

        她闭上眼，脱光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屋内很热，她一点都不冷。可上官玙的眼神一寸寸地打量过来，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官玙看着眼前女孩年轻的身体，一时有些愣住。赤水的身姿修长曼妙，但是，伤痕累累。他轻轻抚过那些伤痕，忽然想用治愈术拂去这些旧伤。他心情复杂，她到底经受过什么。

        赤水报复地想，看到自己这满身伤痕，他也许后悔了吧，以为她只有脸上有伤吗，没想到吧。

        这伤是什么，是她在那难忘的一夜中受的伤，是她在山洞中躲着逃命时的伤，是她前行来云梦谷受的伤。但更多的是，是她在俗世历练受过的伤。

        也曾有人心疼地拂过她的这些伤，抱着她对她说，会好的，等你修炼到筑基期，这些伤疤自会消去。

        她其实并不在意，就好像她脸上这伤疤。它们都是她的过去，是她每一个无法忘却的记忆。

        上官玙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忍不住抱住她，在黑暗中，赤水听到他轻轻对她说，“对不起。”

        赤水轻笑，她不再叫他前辈，她也抱住他，“上官玙，没关系的。等我能修炼了，它们就会消去。”

        黑暗中的两人，静静地拥抱。上官玙忽然明白了双修要义中写的那一句，互敬互爱，是什么意思。

        上官玙帮赤水穿好衣服。在黑暗中，他开口，“双修就算了吧。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帮你炼药的。”

        赤水倒莫名其妙起来，怎么就算了，“还未问你，为何要和我双修。”

        上官玙沉默，赤水连忙又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觉得不方便就不说。”

        “我身上有魔气。”上官玙开口，这个秘密他未对任何人说过，“二十年前，和魔族大战，我受了重伤。他们只道我会慢慢痊愈，但我却知，我可能永远无法痊愈。”

        “那魔气十分古怪，无论如何都无法驱除。一般魔气和灵气无法共存，但它却和我体内的灵气慢慢融合。我无法将它分离出来驱除出我的身体。因为有魔气，我身体无法复原，也无法修炼。只不过是耗着时间罢了。”上官玙很平静地诉说，但赤水却知道这件事有多煎熬。

        “这二十年，我和这魔气共存，也被它折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祛除。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却依然无效。我也寻访过不少医修，询问过这种情况，大家都没遇到过。”上官玙继续说道。

        赤水却渐渐明白了，“你是想和我双修，把魔气慢慢渡给我？”

        “是的。我听了你灵根的情况。觉得是一个新的思路，可以一试。我斟酌了很久，这可能对你非常不公平。我并不愿这般欺辱你。可是，魔气越来越强，也许我就要坚持不住了。”上官玙看着赤水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清澈，那里有小小的他，怀着丑陋肮脏的心思利用她。

        “也许真的可以一试！我反正留不住任何灵气，魔气也留不住的。它来我的身体里，就会慢慢消散的。没关系！”赤水眼睛越来越亮，自己这废灵根，在有一天，竟然能救别人一命。

        “你不是还要给我炼药吗？那些材料那么珍贵，我自己根本无法找寻到。”赤水说道，她也不能安心接上官玙的赠予，必须是公平交易才行。

        “那些材料虽然珍贵，然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耗费些灵石和时间罢了。”上官玙不想占赤水的便宜，“可我提的要求，对你来说，却万分珍贵。”

        赤水想了想，问上官玙，“你和人双修过吗？”

        “未有。”

        赤水笑起来，“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没双修过，可能不知道，其实双修还挺让人愉快的。”

        上官玙本来心情沉重，听了赤水的话，却觉得有些好笑又可怜，“你想得太简单了，魔气入体非常痛苦，你有灵根，还能经受住。如果是普通人，立刻毙命。”

        “就是痛一点也没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赤水抱住上官玙。

        “上官玙，我们开始吧。”赤水不想再磨蹭下去了，上官玙给她穿好的衣服，又被她脱去。而上官玙的衣服也被她拽开。

        “脱。”她霸气地要求他，她记仇，这事得报回来。

        上官玙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元婴修士，而眼前的女孩只是一个凡人之身。他老老实实脱去衣服，还有些羞赧。

        上官玙看了不少双修之法，可这一刻，那些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想以最温柔的方法对待她。

        他在黑暗中和赤水亲密依贴时，听到赤水模糊不清地问他，“你知道双修的要义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在和他双修到极致时，他听到赤水轻轻说着双修的要义，“你我性命同源，生死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亡。心灵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敬互爱，互帮互助。”

        他再次轻轻嗯了一声，也在心中默默起誓，上官玙与赤水性命同源，生死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亡。心灵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敬互爱，互帮互助。

        赤水感觉到了上官玙渡过来的灵气，可那灵气中还混杂着一丝魔气。灵气在她身上缓慢运转，魔气如一抹凉意也在她经脉中乱窜。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上官玙抱住她，“感受到魔气了吗？”

        赤水嗯了一声，她体内灵气很少，等于那魔气所占比例变大，魔气迅速转化着灵气，在她体内肆虐。她只感受到冻彻骨的寒意，她忍不住喊道，“上官玙，我好冷。抱紧我。”

        上官玙无时无刻不在和这种感觉斗争，他太熟悉赤水的痛苦。他只能抱紧她，他甚至无法使用任何法术来帮她，因为他知道那一切都对她无用。

        赤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冻裂了，魔气混杂着灵气在她体内疯狂运转，这是什么魔气，这么厉害。她从未如此的期盼过灵气快点消散。

        她明明冷得要死，却出了满头大汗，她难受极了，在上官玙怀里滚动。上官玙只能紧紧地抱住她，“赤水，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上官玙忍受这种痛苦忍受了二十多年，开始的几年，他也常常痛得失控，后来慢慢习惯了。他终于可以在人前也保持一贯的镇定。

        可是，看到赤水这般痛苦，他仿佛又回到了头几年自己无法忍受时的难受。他抱住她，不住安慰她，“一会就会好的。对不起，赤水，再忍忍。”

        赤水没想到魔气夹杂灵气入体是这般感受，她忍不住大喊，“我这辈子都不会入魔！太冷了！”

        上官玙这一刻也脆弱得不像是元婴大能，他决定，他绝不会再和赤水双修，让她这么痛苦。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抱起赤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再忍一下。”

        在他头几年忍不住痛苦时，他引来了一方灵泉。灵泉水温热，他痛得不行时就会泡在水中，总能好受一些。但他后来能忍住痛苦，就把这方灵泉忘记了。

        赤水被上官玙放到灵泉水中时，她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刚才的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看起来狼狈不堪。上官玙黯然地摸过她的脸，抱紧她。他刚刚飘飘欲仙。可是，他却再也不愿享受那般快乐。

        赤水安安静静地泡在灵泉水中，他也陪在一旁。他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他不会再让她受这般痛苦，就如这样，以后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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