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试探

　　
轻柔的话语落入耳中，陆靖安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看向贾夫人的目光露出一丝戒备。
一旁的洛鱼川，生怕陆靖安会暴露，忙凑上前去，挡在两人的中间，朝着贾夫人甜甜一笑：“夫人早，昨日也不知道是谁将私塾的教材统统都给毁掉，我和靖安忙活了一夜都没补救好。还是清早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将新的教材给送来，不多不少，正好。夫人，您说这事情是不是很巧？”
说话的当口，洛鱼川的目光始终落在贾夫人的脸上。
可无论自己说到哪里，贾夫人都好像置身事外般，仿佛此事与她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这世上的事情，原本都是这样巧嘛。”依旧温温柔柔地说着，“你一夜未归，玉林可是着急得不行，就差派人去找你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便与玉林说说话才是。”
说完，便转身如同平日那般，优雅地从二人的视线中离开。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洛鱼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尽管现在她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所有的事情都与贾夫人有关，可贾夫人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老让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错，就是那种淡然，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但凡一个正常人，在听到私塾的教材被毁这种大事后，必然都会有相应的反应。可是贾夫人实在是太沉得住气，太淡然了，反倒可疑。
“鱼川，你不会还觉得贾夫人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吧。”凑过头来的陆靖安小声说着。
洛鱼川只是笑了笑，让他先行回自己的房间，她便朝着贾玉林的听雨轩走去。
刚到听雨轩，便从丫鬟口中得知贾玉林已去了洛雅莲的灵堂，与之一同去的还有贾夫人。洛鱼川这才回到房中。
找了件适合穿去灵堂的衣服，用辣椒酱熏了熏眼睛，确认看上去有泛红的迹象，这才一人匆匆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当她到达灵堂时，并没有外人在场，贾玉林也在拜祭之后便回去了。
“是鱼川吗？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想同你聊聊。”贾夫人好似后脑勺长了眼，根本就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了自己。
看来，贾夫人是故意引诱自己到这里来。
刚好，她也有事需要查探。
洛鱼川轻轻应了声好，便来到了贾夫人的身边，跟着她的样子开始上香。
“鱼川，她虽是你的干娘，可这段时日也都有好好地待你，你在上香的时候可要好好念叨她。”贾夫人深情说着，又朝着前方拜上一拜。
这般情深义重的模样，就好像两人是嫡亲的姐妹一般。
对于贾夫人此后说的那些要对洛雅莲好的话语，洛鱼川都应了下来，直到空隙处，才试探般询问：“想不到夫人与二夫人的感情居然这么好，想必当初二夫人刚来这里的时候，您必然也是满心欢喜的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洛鱼川便紧紧注视着贾夫人的面容。
贾夫人脸色没有任何异常，倒是突然直接哭了出来：“雅莲是个好姑娘，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认定了她会是我的好妹妹。从前我时常会想，等我们老了，还要常常待在一起。没想到，她还这么年轻，居然死的这么悲惨。”
眼泪不住往下流，根本就没有交谈的间隙。
洛鱼川不能再过多试探，只能从旁安慰，直到贾夫人苦累之后睡着。这才招呼丫鬟进来好好照看，自己则往房间的方向赶去。
从此前得到的讯息看，贾夫人应当与洛雅莲是敌人才是，可刚刚却哭得那般伤心，说的那样动情，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一时间，洛鱼川分不清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于房中翻来覆去一夜后，洛鱼川早早便梳妆打扮，开始在外面闲逛起来。
原本不过是想要一个人散散心罢了，不曾想居然再次见到贾夫人。
“鱼川，昨日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昨日没被我给吓到吧？”贾夫人慈爱地笑着，笑容依旧如同春日和煦的微风，让人的心都痒痒的。
洛鱼川只是淡然笑着，简简单单地回应。
两人并行走着看了一会儿风景，倒是贾夫人率先询问：“昨日你应该是有事想要问我吧？只是当时想到从前，悲从中来，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洛鱼川摇了摇头，微微咬唇，思忖一番，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思考了一夜的问题：“夫人，其实我只是想直到，究竟楚家与贾家有怎样的恩怨，明明都是两个大家族，若是能够联合岂不是划算的多？”
贾夫人并未生气，反而重重叹息一口气，朝着一旁的丫鬟吩咐：“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允许进入竹园。”
又走了一段时间，确定丫鬟都不能听到后，她才娓娓道来：“楚家与贾家虽是两个大家族，可却因为利益的关系闹过不少矛盾。其实，就算是一个大家族中也会有不少的阴谋诡计，更何况是外人。”
只是说到这里，贾夫人便没了往下说的欲望，反倒让洛鱼川觉得困惑。
若只是点到即止，又何必让那些丫鬟站在竹园外？
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贾夫人用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便轻车熟路地走到竹园中的一处大青石边缓缓坐下：“人还真是老了，不比年轻人。才走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便累了。不知鱼川可还有其他事情要问我？若是没有，便去找玉林吧，她憋屈了这几天可闷坏了。”
说话间，已然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青石上，显然刚刚那番话便是逐客令。
洛鱼川虽有诸多疑问，却也知道此时并非是询问的最佳时机。若是一味询问，导致打草惊蛇，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朝着贾夫人的方向鞠了一躬，故意将放于怀中的珍珠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贾夫人顺着声音望去，当看到那颗珍珠的瞬间，一直隐藏着的情绪有片刻泄露，声音也显得有些慌张：“这珍珠，你是从何而得？”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打从我记事的时候，这珍珠便已经在我的身上了。”试探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贾夫人神色异常，洛鱼川故意将表情给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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