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产 （一）

第九章小产

        自从知道府里有了奸细，永琰变得格外谨慎，除了给微沐说一些朝堂上的话，旁人是一概不让知晓。而微沐，自是守口如瓶。

        杜堇更是听了吩咐，暗中调查。

        平静的日子没有几天。话说这天微沐正在卧房哄着棉若，玉玳身边的小丫头跑了进来，哭诉道：“福晋，我家主子见红了！”

        微沐觉得心头一震。“你莫要慌，仔细说来。”

        怎么会？眼看玉玳的身孕已经快4个月了，怎么说没就没？

        “我家主子和刘格格本来在路上好好走着，谁知道侧福晋她和几个小丫鬟在踢蹴鞠，这球直接飞了过来……虽没有砸中我家主子的腹部，但主子受惊过度跌倒，见红了！”

        听到此话，微沐马上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如今这关佳氏刚死去没多久，倘若玉玳的孩子也保不住，她这个嫡福晋难逃其咎不说，永琰不知道有多伤心。

        更何况现在府中无子。

        秋澹院。

        这个院子本就是各个格格通房丫鬟的主所，此时此刻更是乱作一团。玉玳的几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直抹眼泪，成荫独自叹气；凝裳携了些东西站在院内不知所措；韶婠扬着锦帕，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之于雅尔檀，微沐看到，她的头发一丝不乱，腰板也挺的很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微沐顾不得她们。她进了玉玳的屋子，玉玳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候格格情况如何？”微沐问道。

        “奴才无能，奴才无能，福晋恕罪！”老大夫跪在地上直磕头。

        “罢了。唉，你告诉我，候格格为何会小产？”微沐叹了口气。

        “恕奴才直言。候格格本就体弱，胎像并不稳。她方才摔了一跤，更何况……”老大夫的头低了低，“她……近期服食过寒凉的东西，本身就会有损胎气，倘若一直平安保过这四个月也就罢了，但偏偏……”

        “寒凉的东西？”微沐蹙起眉头。“回福晋的话……我家主子最近每晚都要西瓜吃……”一个小丫鬟扣头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道西瓜性凉对胎儿不好，奴婢该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微沐冷笑道。

        丫鬟一下子慌了神，痛哭流涕：“福晋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必着急，我问问你家主子就是了。”微沐看向老大夫：“候格格为何还不醒？”

        老大夫哆哆嗦嗦地用银针扎了一下玉玳的人中，玉玳动了一下，悠悠转醒。她歪过头，看向微沐，口中吐出两个字：“福晋。”

        微沐忍着眼泪，玉玳原本清澈的双眼现在是死一般的空洞。“玉玳你别伤心了，孩子还会有的。”

        “我知道……是我福薄，我哪里配上的生下府中的长子啊……”玉玳的双目涌出眼泪来，“福晋姐姐，你莫要怪旁人……都怪我不好，非要吃些西瓜，又非要出去走动，才……”

        “玉玳，你为何要吃这么多西瓜？”微沐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玉玳摇摇头，闭上双目:“与他人无关……福晋姐姐，你也别怪我的丫鬟了……是我总是觉得燥热烦闷，才控制不住吃西瓜解燥……”

        “格格您糊涂啊！孕中烦躁实属正常，您断断不可以如此啊！”老大夫惋惜道。

        玉玳转醒，凝裳带众人进来了。“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没这个福气，不愧是弼马温呢。”韶婠讥讽道。

        凝裳对韶婠使了个眼色，韶婠立刻闭嘴了。“玉玳妹妹，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这是支上好的灵芝，是我母家送来的，补身体最为管用，你就收下吧。”

        平纭把灵芝奉了过来。玉玳有气无力道:“多谢侧福晋。”

        “玉玳妹妹，你莫要多想，如今好好养身体是最重要的，我们都会陪着你的。”成荫轻轻拉住玉玳的手。

        “嗯。等我身体好了，我们还是和福晋一起赏花下棋。”玉玳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

        韶婠鄙夷地看向她们，阴阳怪气说：“那个贱人呢？好端端踢什么蹴鞠，如今怎么不在了。”

        “你莫要多嘴。”凝裳严肃道，又看向福晋：“我知道雅尔檀妹妹不是有心，还望福晋从轻处理。”

        “不……你们不要怪雅尔檀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玉玳挣扎着说。

        她出身低贱，在府中更是势单力薄，如今好不容易有嫡福晋这个倚仗……雅尔檀和福晋交好，纵然误伤了她的孩子，如今之计也只能忍。

        微沐觉得头皮发麻，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她最不希望的人来了。

        永琰。

        永琰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他一身黑色长袍腰间的玄纹玉带更显他的暴戾：“说！怎么回事！”

        听完玉玳丫鬟的讲述，他的目光变得极其愤怒。“侧福晋在哪？”

        雅尔檀携着绿宛走进来：“妾身在此。”话说绿宛自从关佳氏死后，微沐就把他指去伺候雅尔檀了。

        “雅尔檀姐姐不是有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玉玳哭道。

        永琰沉眸，冷冷地看向雅尔檀：“你可知罪？”

        雅尔檀丝毫不惧，一双英气的眼眸抬了起来：“妾身不该踢蹴鞠让候格格受惊摔倒，但妾身并无谋害她腹中之子的意思，因此妾身无罪。”

        “呵，很好。”永琰的声音宛若注入了寒冰一般，“方才是谁和侧福晋踢蹴鞠了？”

        绿宛马上磕头如捣蒜：“是奴婢和另外两个小丫鬟。主子并无害候格格的意思，还望您明鉴！”

        “哦？”永琰缓缓偏过头，眯起双眼：“你既然这么护着你的主子，我便成全你。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全都打死。”

        微沐觉得喉头一紧。“绿宛她们是无辜的，放过她们吧！”

        “是啊，她们也不是有意的，不至于此啊。”成荫跪下求请道。

        “她们无辜……那我的孩子呢……”永琰的脸上蒙了一层阴云。

        绿宛哭了没几声，便被人拖了出去。不想在她主子死后，她这厢也跟着去了，真真的让人心疼不已。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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