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正当上官云溪还想继续缠着狄玉崇时，大夫人看不下去了。

        “云溪，今日玉崇公子来府上，是与我和郡主商量一些繁琐事宜，若无其他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上官云溪不甘心地看着大夫人，正要行礼离开，霁月走了进来。

        看到面前的上官云溪，霁月笑了笑，去到廷前给母亲行了礼，慢慢走到狄玉崇身边。

        “玉崇公子安好。”霁月说完抬头，看着正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上官云溪。

        “云溪姐姐，今日给母亲请安可迟了些。”

        上官云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说道：“妹妹既然来了，我就不打扰妹妹和大夫人跟玉崇公子闲叙了，这就退下了。”

        “姐姐且慢，”霁月拉住上官云溪的手腕，上官云溪吃了一惊地看着她。

        “母亲，不如今天就让云溪姐姐和我们一起用午膳吧，姐姐女工向来是数一数二的，留下来跟我们用膳，也好跟我说一些不知道的技法。”霁月对母亲燕氏说道。

        “何必今日呢，改日妹妹得空，我再亲自去抚烟阁教妹妹吧。”上官云溪进退两难，不知道霁月为何这么做。

        “姐姐不知道，倘若不是母亲在，我是坐不住的，而且妹妹也好久没和姐姐一起叙旧了，趁着今日玉崇公子也在，也一起斟酌斟酌要用的样式。”霁月看向母亲，脸上依旧和风气畅。

        既然霁月这么说，大夫人也无话可说，便让上官云溪留了下来，不多时，下人们便来回复说午膳已经准备妥当，四人也就一起去往膳厅开始用午膳。

        膳厅饭桌上，狄玉崇夹起一块点心放到霁月面前的白玉碟盏上。

        “这是昨日月华宫夜宴时，跟你提到的芙蓉堂的糯米糖糕，霁月妹妹请尝尝。”

        霁月点了点头，尝了一口，香甜软糯，轻轻瞟了一眼旁边拘谨地用手帕挡着嘴吃饭的上官云溪。

        “云溪姐姐，来，你也尝一下。”霁月说着，夹起一块递给了上官云溪。

        上官云溪想着是狄玉崇的心意，便多吃了几口，赞叹着这糯米糖糕，夸狄玉崇心细会买东西，还要身边的侍女记下，日后也要去买，侧面拍着狄玉崇的马屁。

        “来，姐姐，尝尝这个，我听膳房的妈妈说，吃萝卜最能强健身体了，所谓萝卜赛人参。”霁月不知道这之罗国的人听过这样的俗语没，心里暗暗窃笑着。

        上官云溪因狄玉崇在，便由得妹妹霁月给自己不停夹菜，不敢婉拒，怕狄玉崇觉得自己骄矜不懂礼数。

        “来，姐姐，豆腐也尝一下，还有今晨刚刚摘下的青豆……”霁月不停把这些吃了会胀气的菜肴夹给上官云溪，上官云溪也勉为其难地吃着。

        母亲燕氏笑着看着霁月，心里直打鼓：这霁月，今天是怎么了，不给我夹菜，也不给狄玉崇夹菜，却对这个庶出的姐姐这般殷勤。但也不便说什么，只是陪着旁边被冷淡的狄玉崇说着话。

        不多时，饭也吃的差不多，霁月叫来身边的侍女。

        “去，吩咐膳房给姐姐端一碗解腻的酸汤来，姐姐喝了也舒坦些。”霁月对身边的上官云溪微笑着说道。

        上官云溪只觉得肚子里开始有些胀，可能刚才吃的有点多，也没多想，等待着膳房的酸汤。

        “过两日有檀园的诗会，霁月妹妹可有兴趣？”狄玉崇说道。

        霁月向来对这些酸儒的事不感兴趣，想一口回掉，奈何母亲此时开了口：“去，怎么不去，霁月整日也是在家中做些女工拓写些诗词之类的，也该出去多见见人，到时候就跟玉崇你一起去吧。”

        狄玉崇感激地看着大夫人，霁月无奈地对他笑着。

        膳房的酸汤端了上来，霁月亲自站了起来，端给上官云溪。

        “来，姐姐，请用。”

        上官云溪捏着帕子接了过去，突然感觉肚子一阵蠕动，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接过霁月递过来的汤碗，皱着眉头喝起了酸汤。

        “妹妹怎么不喝？”狄玉崇问道。

        霁月看着狄玉崇，又看看面前正喝着酸汤的上官云溪，说道：“我今日吃的不多，这汤是助消化的，我就不用了。”

        上官云溪正喝着，突然又皱了下眉头，不好，一阵乱气开始在腹部剧烈窜动起来，上官云溪脸上开始逐渐扭曲起来，心中已经慌作一团，只听“噗”的一声，上官云溪结结实实放了一个屁，霁月听见赶紧捂住嘴，不过，不是为了挡味道，而是强忍着不笑出声。

        上官云溪面如死灰般看着狄玉崇，整张脸像熟透的番茄，此时的狄玉崇和大夫人也张着嘴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该做何反应。

        “云……云溪，云溪失礼了。”上官云溪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道。

        正当她陪着不是时，又听见一声“噗”的声音，比刚才更大，此时的上官云溪彻底将脸用手中的帕子遮住，微微的啜泣声从帕子后面传了出来。

        “快，扶云溪姑娘出去吧，估计是刚才贪嘴吃坏了肚子。”大夫人此时一脸不悦，吩咐下人将上官云溪扶了出去，心里不满她在狄玉崇面前丢了王府的脸。

        “姐姐向来强健，不知今日为何吃了些许便成这样，我一会要去她房中探望一下。”霁月慢慢憋住笑，抬头说道。

        狄玉崇看着“善解人意”的霁月，脸上更是透出喜欢。

        一场“噗噗”午膳就这样结束了。

        恭送了狄玉崇，霁月快步带着侍女们回到房中，刚关上门便再也憋不住地跟侍女们笑了起来，这下，可算是给那春姨娘好一顿教训，看她以后还如何再无端生事。

        这件事在王府没人再提起，不过后来，那些奴才奴婢们便在背地里暗暗开着上官云溪的玩笑，叫她“上官噗噗”。

        霁月与春姨娘和上官云溪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入夜，霁月静静地躺在床上，侍女们已经服侍完出去了，房内寂静一片，只有窗外沙沙的树叶抚动的声音，霁月在等待打更人敲响子时的木梆。

        “当当当”，打更人的子时打更声如约而至，霁月披上一件烟青色薄纱的水衣，施施然穿上织锦的鞋子，悄悄走向门口，慢慢打开房门，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院子中汉白玉的烛台上点点的烛光还在闪烁。

        霁月慢慢来到白天与休若姑姑约定的水塘边，还没走到跟前，便远远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霁月知道，那是休若姑姑。

        “姑姑。”霁月唤了一声，压着声音，左右看了看。

        “放心，此时王府内的人都已经安寝，郡主不必担心。”休若姑姑慢慢摘下蒙面的黑纱，露出微笑。

        霁月看着面前的休若姑姑，心中惊奇不已，虽然自己已经知道姑姑是武林中人的身份，但面前这样的装扮，再加上姑姑沉稳深邃的语气，霁月心中不免对姑姑更加感到神秘。

        “郡主，请这边来。”

        霁月走了过去，站在一个假山旁边，休若姑姑远远走开了几步，开始运气。

        只见休若姑姑慢慢转动双臂，在空中翻转不已，接着下蹲，挺直腰杆后，朝前面的水塘用双臂轻轻一推，水塘中逐渐泛起如同滚开的水一样的水泡，慢慢，水泡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一片，连水中的鱼儿都翻腾了起来，霁月惊呆似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张大着嘴不敢出声。

        接着，休若姑姑慢慢转过身去，双臂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走到霁月面前。

        “来，郡主，将双掌伸出来。”

        霁月犹豫着伸了出去，休若姑姑慢慢将自己的双掌掌心和霁月的合起来，就在合上的一瞬间，霁月感觉一股如电流一般的脉冲从掌心慢慢传了过来，从胳膊，到上肢，再到下肢，直到充满自己整个的身体。

        霁月想喊出来，这股力量如同膨胀的气雾般在自己身体内湍流不止，让她无法承受，休若姑姑见势，慢慢松开了手掌。

        “姑姑……”

        霁月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刚才的气将她整个人蒸腾的厉害，好像即刻就要飘了起来。

        “郡主莫怕，刚才我只不过是给郡主打通了脉络，此一步是郡主练习‘拦星神功’的第一步，待气脉通畅，郡主才能着手此功，如若不然，练习此功必当失败。”

        霁月慢慢喘着气，娇艳的脸蛋在休若姑姑的运气下，更加红润。

        “郡主之前从未练习过武功，不适在所难免，待慢慢熟悉适应，也就无碍了。”休若姑姑拍了拍霁月的肩膀说道。

        霁月慢慢舒缓了过来，站定看向休若姑姑。

        “姑姑，练习此功与我又有何关，莫非姑姑是想让我离开王府后，去做武林中人？”霁月虽然记得早上姑姑对自己的嘱托，但对练习此功还颇有疑问。

        “如同清晨我所说，此为不可知，也不能知，我只告诉郡主，此功非一日两日所成，路漫漫，还需郡主慢慢领悟，此是开端，郡主日后自会明白我的用心。”

        霁月虽不释然，但姑姑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身上那种莫名的使命感再次在胸中踊跃起来，虽然姑姑清晨为自己演示的那一幕幕此刻已经一点都回想不起来，但她知道，所有人的命运，苍天已经将它托付在她身上。

        霁月对休若姑姑点了点头，眼神中笃定安然。

        “好，既然郡主已经做好准备，那我就接着为郡主开通其他气脉，在离开王府前这两个月，逐渐练成拦星神功所有需要的基本功。”

        霁月点点头说道：“霁月明白。”

        说着，休若姑姑又开始运气，霁月也跟随她的指引，在水塘边的夜空下，开始神奇而未知的修习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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