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运动会

许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往口袋里掏了掏，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易梓：“这道题我本来想去问老师的，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这是一道竞赛题，易梓看了一会儿，说计算有点复杂，需要验算才能得出是不是正确的。

        许灯点点头，表示自己不着急，反正问老师也得中午活动告一段落的时候才能去问。

        易梓对这道题起了兴趣，表示如果等会有空的话许灯可以过来找自己，反正今天他不当运动员。

        校长的演讲终于结束，易梓捏着纸条回到六班所在的区域，找到姜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他注意到姜义不太对劲，具体表现为面色冷冽，不发一言：“你怎么了你？晒傻了？”

        姜义看一眼他手上的纸条，不说话，继续低头拼魔方。

        易梓拿手指戳了戳他：“怎么了？”

        姜义舍不得生易梓的气，同时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错，于是只能怪到始作俑者许灯身上，暗暗地生着闷气。

        易梓哄了两句没辙，自行觉得姜义是脑子有病，多晒晒就能好。

        于是低头看纸条。

        姜义一看，更生气了。

        看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张纸条能写点什么！

        许灯这种体质肯定是不能当运动员的，于是回班上写了几篇加油稿交上去，从同学那里借了草稿纸和笔，就赶紧来隔壁找易梓了。

        姜义瞥见他，停止拼魔方。

        他竟然还敢过来？真是勇气可嘉。

        易梓注意到他凶巴巴的眼神，偏头：“你发什么神经？”

        这张纸条被他摊开在草稿纸上，姜义低头一边谴责着自己的良心一边迅速扫过内容，然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没事，你们讲。”

        易梓皱眉转回头继续讲，再次坚定了姜义今天是真的有病。

        ·

        这道竞赛题的思维很新奇，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足足耗了十五分钟，易梓的字在草稿纸上落下：“所以这道题一共有三种解法，我刚才给你讲的第一种是最麻烦的，但只用了三个公式，反复转换即可，但不建议你用。第二种步骤最简单，需要的数学素质很高，第三种最容易想到，但验算过程比第二种麻烦一点。”

        许灯至少也是个前·学神，易梓稍微点一下他就懂了，赞同着他的观点，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好厉害啊。”

        易梓得了夸奖，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草稿纸还给许灯，把人打发走。

        他向前面管写稿子的女生要草稿纸，看见姜义在看他，不客气地回望过去：“怎么，你也想听？”

        姜义表示不想，毕竟两个学神都讨论了十五分钟才讨论出来的产物，不是他等废柴能听懂的。

        易梓写了一篇加油稿交给谷菲，问：“仰卧起坐是什么时候开始？”

        姜义抬手挡太阳：“快了吧，好像马上就要检录了。”

        易梓嘱咐谷菲：“把稿子给沈佳，让她等到仰卧起坐开始的时候念，把时间判断准一点。”

        ·

        沈佳听了如此嚣张的言论，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我们这有多忙吗，这么使唤我他给我钱了吗他？”

        她骂骂咧咧地把纸条塞进口袋里。

        叶瑞安排好学生会的事情，回班上看看情况，然后就听见了班上都顿囔囔的抱怨。

        “隔壁六班都念了好多篇稿子，交一篇念一篇。”

        “有什么办法，人家文采确实好。”

        “他们班不是有主持人在上面？沈佳吧好像是。”

        六班总体的语文水平很高，况且还有沈佳这个内部人员在主席台上，所有六班的稿子都是直接交到她手上，审稿子也是她和另一个高三的学姐。

        现在运动会还没开始多久，已经念了三四十篇稿子，有四分之一得是高二六班的。

        叶瑞的眼神淡淡地瞥过去，几个人立马住嘴。

        会长大人和沈佳的关系还不错，他们不敢再多嘴。

        叶瑞没有凶他们的意思，只是借了纸笔，笑了笑，走回主席台，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沈佳清脆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接下来是高二七班叶瑞同学的来稿……”

        “接下来是高二六班全体同学的来稿……”

        “接下来是高二七班叶瑞同学的来稿……”

        刚才还没有被念过一篇稿子的高二七班一下子被念了五篇稿子，整个七班都蒙了。

        这……这什么情况？

        主席台只有管纪律的学生会，领奖的运动员还有交稿的学生能上，七班交稿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上去打探清楚，回来传播消息。

        “卧槽牛逼了会长，他就站在旁边写，写完一篇就给沈佳念。”

        “这什么操作，有点爽啊……”

        “我都听见沈佳骂他了……”

        ·

        “不是……差不多可以了吧你，有病啊？”沈佳觉得旁边的主持人眼里迸发出的八卦之光简直能将他俩射穿。

        叶瑞被骂了也不恼，笑着又递上一篇：“乖，再念一篇我们班的任务就完成了，帮个忙。”

        旁边的新人学生会下巴都要掉地上捡不起来了，双手兜着。

        会长大人这个样子，堪称甜宠，脸色温柔得能挤出水来，完全不是那个冷漠的审判官形象。

        沈佳被他笑得没脾气，但觉得还是需要反抗一下：“为什么我要给你们班开小灶？”

        叶瑞没忍住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哄小孩儿似的：“给我开小灶。”

        沈佳：“……”行。

        等沈佳念完这一篇，叶瑞道：“明天就不要只念我的名字了，署名直接加上高二七班。”

        沈佳：“……哟。”

        还有明天呐？

        半天才没好气又很无力地补充一句：“去死。”

        “请参加仰卧起坐的同学来到检录处检录。”广播响起。

        易梓帮着把稿子改了一下，姜义在旁边等。

        太阳有点大，易梓勾着衣服扇风，听见老师喊：“第一组，0221，0823，0142……”

        叫到姜义，他躺在瑜伽垫上，易梓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要是过来得干什么。

        他坐过去帮姜义按着脚。

        手能触到姜义微凉的脚踝。

        “快看……”旁边有人注意到他们俩，嬉闹起来。

        这个姿势，对各怀心思的人来说，前所未有地要命。

        姜义躺在瑜伽垫上，觉得自己身体都软了，易梓说要陪他过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茬。

        易梓又何尝想到过。

        姜义觉得做人不能这么怂，坐了起来，正好跟人对视上。

        还没等他们说上点什么，体育老师：“所有运动员准备——”

        易梓坐在他脚上，感受着姜义带来的风，和若即若离的脸。

        他总觉得，只要等他上来的那一瞬间凑近，就可以尝到他唇齿的味道。

        这个念头可真是太疯狂。

        易梓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儿，旁边还有个计数的学生会，他只能去看球场上定点投篮比赛中上下的篮球。

        可他没看一会儿，就突然感觉到有热气打在他耳畔：“看什么呢？”

        这人比着赛还有空管他呢。

        那边是女生定点投篮，但女生是看不见的，旁边围了一群加油旁观的，把那块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但易梓根本没打算看女生，只是借一个场景去躲开这种让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

        易梓只能看回来，依旧淡淡道：“比你的赛。”

        ·

        仰卧起坐是一次性比完，易梓起来拉了一下姜义的手，想把人拉起来，姜义脑袋有点晕，伸手抓住易梓的手，脚下的瑜伽垫错位，地上还积了一点水，顿时，天旋地转。

        易梓摔在姜义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本想一手撑在地上好能稳一下，但姜义把他的手臂扯过来护进怀里，于是易梓的脸就这么撞在姜义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姜义搂住他的腰，肩膀刺痛：“靠。”

        易梓也很想骂人。

        他赶紧坐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旁边也没人敢上前，还有些不道德憋笑的。

        此时，沈佳的声音响起。

        “下面是来自高二六班易梓同学的来稿……”

        “漫漫长路，你愿一人独行，前方之道，你愿一人独踏。可前方的路，无需你一人承担，阻碍，无需你一人扫清。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四周人声鼎沸。”

        “你永远不孤单，加油。”

        易梓看见他肩膀的血，心虚地摸摸自己的牙，好像……是有股血腥味。

        易梓拉他起来：“走了，带你去医务室。”

        姜义耍赖：“我脑子有点晕。”于是就没松开手。

        ·

        易梓的腰……是真的细，特别是衣服上还沾了点汗的时候，能勾勒出来……也能摸出来。他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在天台上，易梓露出的那截细腰，他现在有点流氓的后悔，当初怎么没多看几眼。

        姜义干着流氓事，揣着流氓心，脸却烧得慌。

        医务室忙得很，有好几个跑八百米跑吐了的女生，易梓也不想麻烦，反正他自己会处理伤口，问了碘酒把姜义拉到一边。

        松开的手有点汗津津的，略有黏稠。

        姜义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膀，他的肩膀很宽，拉下运动服能看见锁骨，凹凸有致，性感精致，易梓看了一眼挪开了目光，提醒他：“忍着点。”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酒精涂上来的时候他还是“嘶”了一声。

        易梓处理伤口一点也不留情，三下五除二的很快，然后要点纱布把旁边多余的酒精擦淡，然后再上碘酒。

        把药还回去，易梓看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好了，接下来的五千你最好还是不要跑了，容易感染。”

        姜义无所谓道：“没事，不就是一点小伤口吗，再说这天气想不出汗也难。”

        易梓嘱咐到位，人不听他也没办法，只“嗯”一声，没再多劝。

        姜义出门，医务室选在一个比较阴密的大树下，风吹过引得树叶沙沙响，姜义摸一下伤口，还挺深，自言自语道：“牙口还挺好。”

        易梓顿住脚步，微微偏头，看上去很凶：“你说什么？”

        姜义讪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没，没说什么。”

        易梓揪住他领子，把姜义摔在树上，这一下实在没收敛，主要是姜义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他这一下弄得姜义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裂开了：“靠。”

        易梓扣住他手腕，本来姜义也没打算还手，顺势靠在树上：“干嘛呢，脾气这么爆。”

        易梓听见他惨叫就松了力，姜义本来是懒洋洋的，这下突然动手，回扣住易梓的手腕，两人反转——他将易梓按在了树上。

        易梓挣了一下，骂道：“你妹。”

        姜义装傻：“在哪儿？”

        易梓：“……”

        姜义松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走了。”

        易梓没跟上来，姜义有点奇怪地回头，易梓脸色阴沉，姜义感觉有点不妙：“易梓？”

        “你他妈，没洗手就摸我头？”

        “………………”

        姜义撒腿就跑。

        ·

        沈佳在主席台上念稿子，叶瑞坐在旁边看书，她念完一篇，把用过的放在旁边的篓子里，她这边兵荒马乱的没个好样，有点羡慕地看着一边岁月静好的叶瑞：“会长大人，你竟然没事做？”

        叶瑞抬头，看着沈佳，旋即笑：“做着正事。”

        沈佳还没问，姜义跑进来，沈佳道：“你进来干什么，话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躲避社会的毒打。姜义看一眼台下被拦着的易梓，道：“我，等着领奖。”

        沈佳：“……真不要脸。”成绩还没出来呢。

        沈佳把易梓的稿子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他：“我还以为你是来要这个的。”

        姜义看见易梓隽秀的字，接过：“易梓的稿子？他不是都念了好多篇了，你给我干什么？”

        说完这话，他能察觉到沈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沈佳：“你是装傻还是在秀恩爱玩情趣？”

        姜义：“……？？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常纯洁的东西？”

        沈佳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个真傻。手指点了点那篇稿子，道：“易梓专门给你写的加油稿啊，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过？”

        按易梓这性格肯定也是不会说的。

        姜义捏着纸条：“他……写给我的？”顿时觉得拥有了情书一般的意义。

        沈佳翻了个白眼：“不然谷菲嘱咐我要在仰卧起坐开始的时候念干什么？不过我时间不太了解，这种运动会时间都没那么严格，但也估了个差不多吧。得了，去隔壁领了奖赶紧走。”

        ·

        仰卧起坐第一名的奖励也就是一张奖状和个本子，然后班级计分十五分，运动会结束后所得分最高的班级班主任会得到奖金，丁彩之前就说了要是拿到了就把这笔钱加到班费里去。

        本来只要易梓随便说个什么理由，那几个女学生会也就把他放上去了，但易梓问了几句，就直接下去，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蹲人。

        从楼梯可以看见姜义在跟沈佳说着什么，易梓看着旁边叶瑞那个眼神，觉得姜义的脑子就真的是缺了什么部件，人家男朋友不满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他还能在里面当电灯泡。

        易梓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百度，搜索。

        一下搜“喜欢的人情商太低怎么办？”一下又是“怎么让别人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删删减减，又什么都没搜索。

        疯了。

        易梓把手机黑屏了。

        几乎是下一瞬，一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很温柔很轻，声音在他耳边低笑：“打个商量同桌，给我写稿子，以后得告诉我。”

        他大可否认那不是写给姜义的，可惜他私心极重，反而有点隐秘不宣的甜：“沈佳连这告诉你？”

        姜义松开了他的眼睛，拿手上的纸条在他面前晃了晃，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笑声就贴在他耳边：“嗯哼，看，被我抓包了。”

        易梓看他傻乐，简易评价道：“智障。”

        “切，你不懂，”姜义道，“我同桌疼我。”

        易梓的心好像被勾子挠了一下，还好姜义松开了他，不然可能会察觉到他异常的心率。

        ·

        谷菲趁着上来交稿子的时候来主席台乘凉，看见沈佳把口香糖的盒子递过来就抽了一片，随即她转头扬了扬手上的口香糖：“会长大人，要口香糖么？”

        叶瑞拿了一块：“你不吃？”

        沈佳甩了甩自己手上一把加油稿：“我也想吃啊，可是还要念稿子，饿死我算了。那群策划部的，今天早上才把各方阵进场的稿子交上来，搞得我连早餐都没吃一直在练习，我一定要到甄老师面前参他们一笔！”

        沈佳哼哼着吃了一口谷菲递过来的巧克力，甜甜道：“班长大人你真好。”

        谷菲很想说：别这样，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看看你家那位啊啊啊，别对我撒娇啊啊啊啊啊！他的眼神要把我杀死了！什么情况老娘明明是女的为什么对我杀意这么重！！！

        ·

        各班交上来的演讲稿逐渐变多，和她一起负责审稿子的学姐被其他事情绊住了，于是稿子就都交到她手上来，差点忙不过来。

        连叶瑞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沈佳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跟只快要死了的兔子一样瘫在椅子上，如果真有长耳朵，必然已经耸拉下来了，奄奄一息地伸出一只尔康手：“会长大人，帮个忙，倒杯水给我续命。”

        没人回应。

        “会长大人——”沈佳拖着长调。

        “嗯？走了啊。”沈佳只好拖着自己接近残疾的身体半死不活地倒了一杯水，嘟囔道，“不是说了在这儿干正事吗？”

        竟然跑了。

        ·

        叶瑞提着烧烤和奶茶回来的时候，主席台上的临时广播室已经没有人了。

        看来他是回来得太慢，人已经去食堂吃饭去了。

        叶瑞扒拉两下手机，在联系人中沈佳的名字间上下徘徊。

        估计沈佳那边已经开始吃了，还是自己解决吧。

        他打开袋子，香味弥漫开，辣味十足。

        他其实不怎么吃辣，但沈佳喜欢。

        一天天的吃得比谁都多，怎么就长不胖呢。叶瑞的嘴角不禁勾起来。

        “唔？”

        叶瑞回头。

        沈佳抱着稿子，她难得穿着校服——济欢的校服其实不难看，很有日韩风的意思，领带是坠着的蝴蝶结，松松散散，衣领被门口的风吹得微微飞扬，手上抱着一摞书，艰难地露出小半张脸，衬得脸更小，因为画了淡妆而越发精致。

        下半身却是一件白色的长裙，一双遮住脚踝的白袜和黑色的小皮鞋，很多女生这样搭配，但沈佳看上去还是与众不同。

        沈佳看见桌上的烧烤和奶茶，眼睛发亮：“会长大人你真好。”

        叶瑞把纸碗和筷子给她摆好，让开位置：“怎么没去吃饭？”

        沈佳打听过叶瑞去哪儿了，要不是她问了，这会儿叶瑞不得一个人解决，于是心里默默道：等你来送吃的啊会长大人，不然你打算一个人吃完吗？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给叶瑞一点面子：“整理一下稿子，再说我又不去食堂吃饭，什么时候吃都是一样的。”

        叶瑞没说话，把白菜和海带从竹签上弄下来放进她碗里，又插几个丸子和火腿：“吃吧。”

        沈佳笑眯眯地咬了一口：“你可真是贴心小棉袄。”

        叶瑞敲她脑袋：“占便宜没完了？”

        沈佳装模作样，嬉皮笑脸地斥责他暴力。

        叶瑞没吃多少，沈佳笑着，说他是不是有计谋，想让自己胖得一去不复返。

        叶瑞看着她，咬了一口丸子，嘴里酝酿着流氓话，但又怕沈佳反感，觉得他不正经，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突然，叶瑞道：“等一下，别动。”

        沈佳听了他的话乖乖地停下来：“怎么了？”

        叶瑞站起来，伸出手，凑近她。

        沈佳的心一瞬间跳得很快，脑子里想过几个想法。

        好帅。

        他要干什么？

        旁边有没有人看见？

        叶瑞的手触到她唇角，轻轻一抹：“辣椒吃到嘴上了。”

        傻瓜。

        沈佳下意识舔舔嘴角：“哦。”

        到后来两人回忆起这一段，沈佳笑闹着说他看上去就跟很嫌弃她像智障一样，叶瑞只是笑，然后答。

        他其实紧张得要命，而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来不及反应，就过去了。

        然后笑：“当时只觉得，嘴唇真软，”他微眯眼，“不过也确实软。”

        沈佳嗤嗤笑着：“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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