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爱顾北行真是太好了！

　　“二公子，货币是什么意思？”

　　蒋大胖问。

　　虽然他现在主管顾氏钱庄，但顾氏钱庄的所有运营方案都来自于顾北行，甚至刚才那些托儿的话术也是顾北行教给他的。

　　因此他并没有看出顾氏钱庄对仙君府的重要意义，同样不了解银票成为货币究竟代表了什么。

　　蒋大胖不理解，其他人就更加理解不了了。

　　顾北行解释道：“货币是一种财产的所有者与市场关于交换权的契约。”

　　陈夕四人闻言尽皆面带茫然。

　　见状，顾北行笑了笑：“简单来说，货币就是度量价格的工具，购买货物的媒介，保存财富的手段。比如铜板秘银赤金灵木灵石灵玉，其本质都属于货币。”

　　“那不就是钱吗？”

　　郑灵儿翻了个白眼。

　　顾北行摇头道：“还是有差别的。秘银赤金灵木灵石这些东西确切来说就叫做货币，因为其本身是具有价值的。银票才是钱，因为银票本身并没有价值。”

　　蒋大胖有些迷糊：“银票没有价值，怎么能和钱划等号？”

　　“咱们此刻不正在给银票赋予价值吗？”

　　顾北行手指顾氏钱庄，“当银票代替秘银赤金在耀星城流通的时候，本身已经拥有了使用价值。我的目的，是让银票被整个星瀚仙域所承认，把银票作为秘银赤金购买力的体现。这样一来，它就具备了货币的职能。”

　　郑灵儿似乎对此非常感兴趣，追问道：“银票具备货币的职能，于仙君府有什么好处？”

　　“银票是仙君府发行的，你说有什么好处？”

　　顾北行瞥他一眼，“印价值三千万两赤金的银票，成本只有六十多两赤金。耀星城里的银票如果彻底流通开，顾氏钱庄相当拿六十两赤金换来三千万两赤金的储蓄。”

　　“等以后银票变成耀星城里的通用货币，人们都习惯以银票作为自身财富的象征，那么这三千万两赤金便不再只是储蓄，而是属于仙君府的财产。”

　　“啊！？”

　　郑灵儿傻眼。

　　陈夕蒋大胖和钟小暖也瞠目结舌。

　　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他们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顾北行嘿嘿笑道：“银票一旦被大众认可，其价值与秘银赤金并无区别，再加上使用储存都非常方便，便能逐步替换秘银赤金的地位。若成功把银票推行到整个星瀚仙域，你们觉得顾氏钱庄能用它兑回多少秘银赤金？”

　　“这……”

　　四人齐齐愣住。

　　那该有多少？

　　恐怕抠出一点来都可以铺满耀星城！

　　实际上顾北行的做法和正常纸币发行并不相同。

　　一般而言，纸币是由国家强制定义价值并流通的货币符号。但星瀚仙域不存在国家，仙君府也算不上国家权力机构。因此顾北行只能在银票上标明不同的秘银赤金面额，从而使其拥有价值，再反过来用它代替秘银赤金。

　　同时，仙君府无法通过行政命令要求人们使用银票，只得靠顾氏钱庄的兑换窗口把银票流入市面，再通过便捷易用这个优势慢慢令民众接受银票。

　　这样做显然利大于弊。

　　弊端在于银票无法强行流通，总有一部分人喜欢实实在在的秘银赤金，但以星瀚仙域的现状而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同时银票的价值也不稳定，如果某一天顾氏钱庄没有足够的赤金库存，无法将银票兑换成赤金，那么银票这个货币体系将瞬间崩塌。

　　不过其中所蕴含的利益毋庸置疑。

　　最直观的就是仙君府靠成本低廉的银票兑回了海量的秘银赤金。银票只在星瀚仙域有价值，但秘银赤金却是放之四海皆可使用的硬通货。再者，当银票成为普通民众的财富象征时，作为银票发行方的顾氏商会自然竖立了威信与威慑，能极大巩固仙君府在星瀚仙域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顾二少从此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没钱花？

　　印一点就行了嘛！

　　身为头号狗腿子，蒋大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点：“二公子，照你这么说，以后我们想印多少银票就印多少银票，那岂不是……”

　　他把眯缝的小眼睛瞪到了最大，脑脂肪飞速运转，奈何仍无法找到一个能恰当形容此刻心情的词语。

　　印钞这种事情，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哪能把持得住？

　　当然，顾北行也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不过好在他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话是这么说，但千万不敢这么做。”

　　他从纳戒里拿出三枚钱章晃了晃，“银票盖上钱章，就能变成秘银赤金，是不是觉得特别有诱惑力？”

　　蒋大胖连连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银票印的太多，超出顾氏钱庄的赤金库存该怎么办？”

　　顾北行收回钱章，面色郑重，“银票具有价值的根本原因在于它能从顾氏钱庄里兑出赤金，而人们愿意用它采购甚至储存的根本原因在于有仙君府给顾氏钱庄背书。他们相信只要银票在手，无论何时都能从顾氏钱庄里换回赤金。一旦顾氏钱庄无法做到这一点，仙君府就将被整个星瀚仙域民众的怒火彻底淹没。”

　　“为什么星瀚英雄会结束后我才成立顾氏钱庄？因为我通过星瀚英雄会赚到了超过七千万两赤金。没有赤金，银票就不能兑换。不能兑换，它就是一张废纸。”

　　蒋大胖听得直抹冷汗。

　　顾北行又对陈夕提醒道：“陈师，这下你该理解我为什么要你叮嘱詹云峰了吧？”

　　陈夕神色凝重，沉声道：“此事太过重要，你该和我商量的。早知如此，由我直接出手会更好。”

　　“我找你了，你说都是小儿科。”

　　顾北行对此怨念颇深。

　　陈夕怒道：“当时谈的是升降梯的事情，你提过钱章吗？”

　　顾北行缩了缩脖子。

　　陈夕沉吟片刻，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我再重新改一下阵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改阵纹就算了。”

　　顾北行摆摆手，说道，“我这个时间和詹叔聊聊，把他拉进顾氏商会里任职。”

　　“那有什么用？”

　　陈夕不以为然。

　　顾北行拍着胸脯哼道：“我要给他阐述顾氏商会的企业愿景与远大目标，让他明白自己加入的是一家意在征服星辰大海的伟大商会，他的内心将被崇高的理想和奋斗的激情所填满。这样一来，他绝对不会生出任何偷鸡摸狗的坏心思。”

　　陈夕：“……”

　　此间事了，一行人准备打道回仙君府。

　　顾北行临走时吩咐蒋大胖道：“刚才那批人，让他们明天继续演戏，先演上半个月再说。宋家白家那边，分别给五十万两赤金的银票作为报酬。”

　　“二公子，必须给这么多吗？”

　　蒋大胖肉疼的很。

　　“眼光放长远一点，想要做大，烧钱必不可少。”

　　手握钱章的顾北行大气无比，“你告诉宋景鹏和白毅，这五十万两银票虽然可以直接来顾氏钱庄兑换赤金，但假如他们愿意将之流入市场，那我们就各付八十万两。”

　　“是……”

　　蒋大胖肉更疼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托儿们有意的引导下，耀星城里银票的流通量越来越大，顾氏钱庄每天都有大批用秘银赤金兑换银票的客人，而拿银票兑秘银赤金的则急速减少。

　　四大家族的族长终于看懂了顾北行的意图。

　　他们嫉妒的捶胸顿足，眼红的直欲滴血，但也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办钱庄容易，印银票也容易，但找一个像仙君府这样令民众信任的庞大势力背书那就太难了。

　　或者换一种说法，银票这东西，在星瀚仙域内也只有顾氏商会才有资格发行。

　　既然模仿不了，又没办法抗拒，那就只剩面对现实一条路可走。

　　白毅和宋景鹏欣然接受了八十万两银票的报酬，他们没有把银票流入耀星城内，而是跟白铭轩同步，只要顾氏商会新店开业，便拿出一部分银票给当地的商行负责人。

　　每一家顾氏商会分店都有一个顾氏钱庄的分支，于是银票作为一种崭新的货币形式在星瀚仙域内逐渐铺开，缓缓渗透进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之中。

　　在此期间，顾北行又加印了价值三千万两赤金的银票，这是他看过蒋大胖整理的钱庄月度营收后做出的决定。

　　短短一个月时间，银票已占据了耀星城日常流通货币总额近三成。随着新入场的这三千万两银票，市场占有度过半就是单纯的时间问题。

　　自打那天给陈夕四人解释过银票的作用后，郑灵儿时不时便拉着顾北行问东问西。

　　她对于这件事似乎特别在意，时常陷入沉思状态。

　　这一日，送走了专程前来报喜的蒋大胖，顾北行靠在木椅上享受钟小暖的初级温柔马杀鸡，心情愉悦非常。

　　郑灵儿惊叹道：“银票发展的好快！从零到日流通额的一半，才刚刚一个月而已。”

　　“淡定，意料之中。”

　　顾二少舒服地眯起眼睛，语调神气的很。

　　郑灵儿凑到他身旁，迟疑道：“顾北行，你说我们流火仙域能不能也这么干？”

　　顾北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些天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

　　郑灵儿点头道：“我觉得这东西确实如你所说，能够为仙君府打下坚实的基础。”

　　顿了顿，又叹息道，“其实流火仙域和星瀚仙域的情况相差不大，仙君府对于仙域的掌控力都特别微弱。唐师兄的父亲曾经提出了一些建议，可我父君心思根本不在管理仙域上，为此两人闹得不太愉快，唐伯父这才成立混天域，打算向父君验证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

　　顾北行恍然大悟。

　　他本还奇怪，流火仙域和混天域本该是死对头，怎么郑灵儿与唐元浩两人倒相交莫逆。

　　现在看来，郑元杼唐文道的关系恐怕同顾星瀚陈夕一般，只不过唐文道心怀流火仙域，郑元杼却跟顾星瀚陈夕同属一个路子。

　　‘话说回来，怎么从没见过陈师的后代？难不成他比老头子还要醉心大道，连传宗接代都不放在眼里了？’

　　顾北行的思绪一下子飘飞了出去。

　　郑灵儿继续说道：“我去过混天域很多次，唐伯父学的是紫宸仙君，在混天域内建立城市由文官武将管理。但这种办法耗时耗力，而且我们流火仙域的民众修士天性自由散漫，最受不得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混天域的发展并不好，驻留人口每年都在减少。”

　　“不过唐伯父的理念我是认同的，仙君府绝对不能只剩下一个虚名，对仙域必须有实际的掌控力。我认为银票是个不错的主意，推行起来也很方便，你觉得呢？”

　　闻听此言，顾北行不禁对郑灵儿刮目相看。

　　郑灵儿一直表现的咋咋呼呼大大咧咧，顾北行整天和她斗嘴，倒忘了别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仙君后辈。

　　按照遗传学定律，仙君后辈里出现草包的概率应该是非常小的。

　　他认真想了想，说道：“每个仙域的风土人情都大相径庭，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时候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答复，但推行银票的首要条件是你得有秘银赤金，最少两千万两。”

　　“正如你所说，星瀚仙域和流火仙域仙君府对仙域的掌控力都特别小，所以无法强制让别人使用银票。这就需要刻意的引导，比如我把顾氏钱庄当作银票赤金互相兑换的机构，再给影响力巨大的宋家白家拿去银票通过他们流入货币市场，同时还要找托儿，把银票能够当作赤金秘银使用的特性挑明，慢慢让大众认可接受。”

　　“如果流火仙域仙君府没有足够数量的赤金库存，单只印制银票，是没办法扩大影响力的。或者说想达到理想的状况，需要的时间会非常久。”

　　郑灵儿陷入沉默。

　　她家府库肯定存着赤金，但有没有三千万两，她认为大概率是没有的。

　　顾北行摸了摸下巴颏，忽地笑道：“这样吧，等过几天忙完了我好好考虑一番，到时候跟你去一趟流火仙域。”

　　“真的吗？你要帮我？”

　　郑灵儿眸光大亮。

　　“咱俩谁跟谁？你有困难，我当然要帮你！”

　　顾北行大义凛然。

　　“哇！顾北行你真是太好了！我好爱你！”

　　郑灵儿又惊又喜，猛地扑上去在顾北行的嘴唇上嘬了一口。

　　顾北行傻了。

　　钟小暖呆了。

　　推门而入的徐清歌干咳两声，忙转身退了出去：

　　“嗯……二公子你好像不方便？我等会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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