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灰烬

“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枫井呢？”

        丹尼尔抗议，跟在我身后。我没有转身，继续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进。

        “因为他在那里。如果布莱克说的是真的，而这支‘金队’要杀了他，那我们就必须阻止他们。”

        “他？你是说大恶魔吗？卢克——卢西——”

        “卢塞纳。”

        当道路一分为二时，我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人类，他也停了下来。

        “这个‘枫井’是哪条路？”

        “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想去那里。如果金排的队伍发现你也是恶魔怎么办？他们会认为你在试图帮助它——他。”

        他顿了顿，眯起眼睛。

        “等等，你是想帮助那个恶魔吗？”

        “不！我什至不喜欢卢塞纳。他想杀我，我却杀不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让金排战队来照顾他吧——这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我盯着丹尼尔，试图表达我的想法。并不是我想让卢塞纳活下去；他是个威胁，他应该死在[cultists]面前。但他很强壮，反而把他们都杀了。就像如果我没有及时逃跑，他会杀了我一样。但是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如何让我回到冥界的人。你——你们人类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帮助。但是卢塞纳是第一个把我带到这里的人。他会知道怎么把我带回来。”

        “你认为他会直接告诉你吗？”

        “他不会，但如果金排战队击败他，我们可以制造他。那你们就可以杀了他，因为他杀了你在silverdale和fairgrove的所有人类伙伴！”

        “这里是silvergrove和fairdale……你是故意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我把目光投向了岔路。天又黑了。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在城里问关于恶魔袭击的问题——又一次。我开始在这里看到一种模式，我不确定我是否喜欢它。

        在最左边，在延伸到地平线的巨大树冠上方，我在暮色的天空中发现了一个斑点。滚滚而上的白云是一团烟雾；它随风强劲地吹着，慢慢地被抬得越来越高。我指着它。

        “那里——那是烟！”

        当我兴奋地跑回他身边时，丹尼尔做了个鬼脸。

        “这意味着那是maplewell所在的地方。卢塞纳使用烟雾！”

        我试图向他挥手，示意他快点，而他只是站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我们就来不及了！”

        人类男子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我歪着头，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惑。

        “我…”

        他开始，然后停止。我皱起眉头。

        “什么？你想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从烟雾中移开视线，低头看着我。

        “我不认为那是魔法的烟雾，萨尔沃斯。而且我认为我们不会很快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真的？难道我又要等更久了？！

        ----

        我们到达maplewell时发现它是一堆灰烬。嗯，这堆东西特别集中在曾经是一个村庄的中心。被毁坏的村庄的其余部分虽然有一小层。

        “那是什么咒语？”

        丹尼尔指着那堆灰烬，声音颤抖着说道。它高到我的腰部，所以它不像一座小山那么高，但它铺得很宽，以至于它变薄了。

        “卢塞纳一定是这样做的。他有一个技能，可以制造出这么大的灰球，把我的皮肤烧掉！”

        “但它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我看着毁灭——看着燃烧的房屋和树木。我摇摇头。

        “我认为他不可能创造出所有的灰烬。至少，不是在我们见面的时候。而且我不认为他也能生火。”

        丹尼尔环顾四周，咬牙切齿。

        “我们需要寻找幸存者。必须有人在这次袭击中幸存下来。”

        他向前走，捂住嘴，大步穿过火焰和烟雾。我跟在他身后，模仿他在做什么，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为了什么。

        我们在烧毁和燃烧的建筑物之间跋涉，在灰烬的地板上留下了足迹；火并没有疯狂地燃烧，但它试图在它自己熄灭之前消耗掉它所能消耗的一切。卢赛尔纳无论用什么技能或魔法来制造这些火焰，都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恰好没有人能阻止它们蔓延，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接受了这一切，注意到一个人类的地方在发生战斗后会变得多么不同；我以前从未见过村庄，但我有一个基于城市的想法。

        丹尼尔突然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他。我及时发现自己，越过他的肩膀凝视。

        “怎么了？”

        人类男子没有理会我，而是选择弯下身子。他靠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慢慢地抚摸着它。

        “他还活着吗？”

        他没有回应。他闭上眼睛，低声咕哝着什么。然后他起身继续从尸体旁边经过。我最后瞥了一眼那具尸体——小身躯两侧有两个更大的尸体——我决定我也应该做点什么。所以我向他们点了点头，就像对同伴一样，然后赶上了丹尼尔。

        “我找到了一个人。”

        当我走到他身边时，那个人类男子向我喊道。他小心翼翼的将一名身穿长袍的红发女子抱在怀里。当他抓起腰带上的一个瓶子时，我认出了她。

        [法师-lvl。45]

        她的水平很高！我注意到他把它举过她，打开瓶子。他将一种熟悉的红色液体一滴一滴地倒在她身上，直到她开始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呼气时才停止。

        她的咳嗽声停止了，但她没有起床。他慢慢地将她靠在完好无损的墙上。他转向我。

        “我不能将我所有的治疗药水都用在她身上，否则我会用完的。我会寻找更多的幸存者，所以就在这里等着看她吧。”

        “好的！”

        他离开时我向他挥手，尝试了我在黑兹伯里观察到的一种人类手势。我认为我做对了——但如果我这样做了，他就会挥手回击。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皱了皱眉。我必须这样做吗？还是像这样？在等待丹尼尔回来时，我以不同的方式摆动着我的手。

        随着月亮完全升入天空，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看着周围挥之不去的火焰慢慢地熄灭，只留下来自上方的光照亮我的周围。前一阵子我已经厌倦了挥手，现在正在尝试弄清楚如何让我的手指发出冒险者公会中某人发出的啪啪声。我只听到爪子相互碰撞的咔哒声。

        当我听到一声呻吟时，我从这项艰巨的任务中抬起头来。穿着长袍的女人正坐起身来，揉着脸。

        “我在哪里？”

        “你好！”

        我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很高兴我终于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她猛地后退，被我吓了一跳。

        “什——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谁？”

        “丹尼尔发现你躺在那里的那堆尸体旁边，所以他在离开我照顾你之前帮助你变得更好。我是萨尔沃斯！”

        我指了指散落在她曾经所在的地方的尸体，她慢慢转过身来。她张开嘴，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她跳了起来，把灰飞到空中。

        “那个[神灵]！它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伸手去拿身边的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的队伍呢？！”

        “你的团队？”

        我好奇地歪着头。她吐了口唾沫，指着自己。

        “我的团队——保罗、埃洛伊、西尔维娅！他们在哪里？！”

        “他们死了……”

        我转身，看到丹尼尔一脸忧郁地走了过来。他微微低下头。

        “对不起。但是你的小队被大恶魔袭击这个城镇杀死了。除了你，没有其他幸存者。”

        当她后退一步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起来很想否认——称丹尼尔是骗子。但她停了下来。她点点头，轻声说道。

        “我懂了”

        丹尼尔将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

        “我很抱歉，但我无能为力。也许如果萨尔沃斯和我早一个小时来……但没有。当我们到达时，[djinn]早已消失。”

        女人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对了，我第一次听说你。你的解释和道歉。”

        他攥紧了拳头，女人低头看着地面，一道黑影在眼底暗黑拱起。我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然后指向丹尼尔。

        “你做到了！我也听过你两次了！”

        当我抬起头时，两人回头看了我一眼。

        “什么？”

        “这是你的员工吗？”

        “是的，谢谢。至少有一些东西在战斗中幸存下来。”

        我们躲在村里受损较少的一所房子里。已经很晚了，丹尼尔和那个女人决定我们应该只在早上回到黑兹伯里。他们现在挤在我帮助创造的火堆旁，只有噼啪作响的火焰填满了在她发表评论后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死一般的寂静。

        丹尼尔什么也没说，只选择用一块木头戳火。我看着它开始燃烧，然后他把它扔到剩下的木头所在的地方。

        “你知道，我总是可以制造更多的火。”

        我指出，但他没有回应。我看着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而那个女人叹了口气，缩了缩膝盖。

        “我们甚至不应该在这里。”

        她低声说，她的声音因火焰而破碎。

        “我们公司派我们到这里——法利斯代尔——因为我们听说钢铁勇士找到了地牢。他们像往常一样试图保密，我们听说那里的怪物至少有50级。我们只需要调查这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

        “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一个安全的任务。这甚至不是一份冒险的工作。但他们把它分配给了我，因为我刚刚成为金级，他们想让我习惯成为一个。大多数晋升为金级的银级成员都是鲁莽行事，因为他们通常只是完成了一个职业晋升。他们认为他们可以应对任何威胁，并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或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召唤师]。过去，我与许多不同的精神签订了数十份合同。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卡住了——一个帮助我达到了40级的。然后我遇到了我的团队。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我只认识他们几个月，但我认为这是新事物的开始。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克服任何困难。所以当我听说这个恶魔袭击小村庄时——我想……我坚持……”

        丹尼尔吸了吸鼻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

        她抬头看着他，向前学习，她的脸现在被火光照亮了。当我看到水滴从她的眼睛流到她的脸颊一侧时，我眨了眨眼。她在哭？我完全不明白。

        “你怎么哭了？”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我的方向。

        “我为什么哭？我的朋友都死了。我的灵魂都死了。而那个恶魔仍然逍遥法外。我怎么会不哭？！”

        丹尼尔瞪着我，伸出一只手。

        “冷静下来。萨尔沃斯问你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古怪。”

        “嘿！我并不古怪。”

        当他继续和那个女人说话时，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评论。

        “看，小姐——”

        “伊迪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身离开了我。他点了点头。

        “那么伊迪丝。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感觉，但请不要将你的愤怒指向她。请。”

        “美好的。”

        她往后一靠，抬头望向半倒塌的天花板，望着夜空。

        “但我不生气。”

        丹尼尔只是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我不只是生气。我很生气。我感到我灵魂的每一部分都在与杀死我朋友的[djinn]对抗。他才五十级，却把我们都杀了。”

        50级？我一边想，一边歪着头。那是不对的。

        “如果我只是生气，我会在几个小时或一天内克服它。不——我没有生气。我要报仇。我不会停下来，直到那个他妈的恶魔在我的脚下弯下腰，死去，求饶。然后我会看着它在它他妈的流血致死的同时窒息并淹死在自己的血液中。”

        谈话中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所以我看到了发言的机会。

        “可是卢塞纳唯一的等级——”

        丹尼尔替我说话。

        “你想报仇，我知道。你可以在未来得到它。现在，我们应该只是睡觉。时间不早了，我要我们明天尽快离开。”

        我看了丹尼尔一眼，吃了一惊。他为什么打断我？事实上，自从我们来到这个避难所以来，我认为他没有承认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正要指出这一点，但后来我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他们故意不理我！我不完全确定为什么；好像他们……生我的气？我以前也很生气——我很生气丹尼尔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把我带回冥界——但我从没想过他会生我的气。

        但为什么？我做了什么？我试图反思我的行为——缩小我们互动的哪一部分导致人类都生我的气。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问了太多问题。丹尼尔不喜欢我记得的那样。他一直告诉我不要这样做。

        然后我又想了一会儿，我意识到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对我不高兴。在那之前他们已经不高兴了，但我不在乎。我没有……承认他们的感受。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顿了顿，想起了另一个人。我的同伴海克曾经讲述过他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光。他……为他最初的恶魔同伴的死感到难过。而且我不喜欢看到他伤心，所以我试图安抚他。

        那是我应该在这里做的吗？我抬头看了丹尼尔一眼，意识到这就是他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我一直在说什么并没有帮助，所以他因此而生我的气。伊迪丝可能对我很生气，因为我打断了丹尼尔安抚她的尝试。而已！

        当两个人类结束他们的谈话时，我的爪子合在一起。

        「……不过有了这么多的尸体，怪物肯定会来到村子里游荡的。我不确定知道这一点我是否能睡得安稳——如果我什至能睡得着。”

        “你说得对，我们中的一个人需要保持警惕。”

        “我能做到！”

        我在丹尼尔和伊迪丝之间跳来跳去，盯着女人，然后是男人。

        “我可以守望。”

        人类女人交叉着双臂，用她淡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我。

        “通宵？你现在是认真的吗？我凭什么相信你在守望的时候不会睡着？”

        当丹尼尔张开嘴时，我感到自己在笑。他向我伸手。

        “齐射——”

        我不理他，把兜帽扔了回去。我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会睡着，因为我不需要睡觉。毕竟我不是人类。看？”

        伊迪丝尖叫着朝我挥舞着她的手杖。

        …

        当然，我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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