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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邵医生,怎么样?


桑诺的飘远的思绪被这句问话扯了一把,暂时回神。

        “没什么意思,下次再把那玩意儿往我脸上怼,我这扳手瞄的就不单单是个手电筒了,”她的火气还没消,又给对方拱了一把火。

        明知道真打起来不可能打得过。

        但……

        果然,话音刚落,队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周围的几个人脸色也不好看,有个人小个子甚至直接伸手推了她一把,“你他妈是不是想挨揍。”

        桑诺一个趔趄,但脸上挑衅的表情没变,像是盼着能打起来。

        “呵,我看你小子就是个挑事儿的刺儿头。”

        小个子旁边又一个膀大腰圆的也站了出来,盯着桑诺,转了转手腕,不知道哪儿的骨节被转得咔咔直响。

        桑诺捏了捏扳手。

        “那弟兄们今天就教教你对待救命恩人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又一个人站出来开始转手腕儿。

        不过这次没声响。

        砰——

        就在气氛越来越沉重压抑,两边的情绪都被挑起来,火越烧越大,不打一架解决不了的时候,一个丧尸突然劈开风声从楼上掉了下来。

        “小心!”

        桑诺只觉得刚从骨节摩擦的间隙中听到点儿别的声响,面前膀大腰圆的男人就猛地推了她一把。

        肩胛骨砸在墙上,顿时一阵剧痛从后背漫延开来。

        一个一袭破衣烂衫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丧尸,一头栽在她刚站着的地方,灰白腐烂的脸正好对着地上的光,看着更加诡异骇人。

        那点儿火气噗嗤一下就灭了。

        甚至还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尴尬和愧疚。

        “不能多呆了,一会儿更多,”小个子说。

        “妈的,这一趟儿亏了,什么都没捞着还折了几个兄弟,”又一个人附和。

        “先回去,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那位队长一边说,一边弯腰将地上的手电筒捡起来,随手将溅上去的污血往裤子上蹭了蹭,直起身的时候视线往桑诺这边瞥了一眼。

        桑诺忍着疼站直身体。

        “怎么?还想打?”他斜着眼问。

        “……谢谢,”桑诺张了张嘴,哽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着他道了句谢。

        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刚才那种控制不住的情绪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冲动起来身上的刺能不管不顾逮谁扎谁,但现在情绪突然被打断,又被风一吹,丧尸一打扰,就突然凉了下来,只剩下浓浓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什么?有人说话了?风声太大没听清楚。”

        站在队长身边端着枪的人夸张的喊了一嗓子,空着的左手搭在耳朵上,像是真的没听清楚桑诺的话。

        所有人都看着桑诺。

        “谢谢,”桑诺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响亮的,又朝着刚刚推她的那个人说了一遍。

        这两个字在她这里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词儿,要是一遍不够,两遍不够,她能连着说十遍八遍。

        只要她心情不是太差。

        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救了她两次。

        “哟,这……”

        还有人想说话,被那位队长一脚踢在屁股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踹完,又偏头盯着桑诺看了一会儿,“你呢?跟我们一起去安全区,还是自己走?”

        桑诺没立刻答话,将扳手别回裤腰上。

        已经是后半夜了,算起来已经到了第五天,从刚开始到陌生环境的茫然无措,到现在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的茫然无措,让她整个人一直紧绷着。

        这几天除了那爷孙两个,她基本上没见过什么活人,现在乍听到“安全区”这个词儿,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是……

        跟着只见了一面就差点直接动手的陌生人走,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再说,到安全区了之后呢?

        能回家吗?

        虽然桑沅之总拿她当工具人用,桑家除去外表的华丽内里藏污纳垢,但好歹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熟悉的环境……

        “嗐,走不走啊?一会儿再把丧尸全招来。”

        队长带领的不到十人小分队已经很利索的将背包整理好了,看桑诺又开始站在原地走神,不耐烦的朝她嚷嚷了几句。

        “靠,你能小点儿声吗。”

        不知道谁冲嚷嚷的那位道:“一会儿真招来也得是被你的大嗓门招来。”

        “文远,你他妈胳膊肘往哪儿拐——”

        “操,别吵了,还真招来了!”

        之前推了桑诺的那个大块头突然打断两个人的话,下巴往马路另一边抬了一下。

        桑诺回头。

        夜还是很黑,他们这边因为手电筒的缘故,居然成了方圆几百米除了昏暗的路灯之外最亮的地方,再加上各种吵闹声,丧尸注意不到才不对劲儿。

        拥拥搡搡连成一片的黑影不断朝着这边扑腾过来。

        “跑!”

        好了,这下又不用犹犹豫豫地做决定了。

        桑诺脚步不停的跟着一群人疯了似的往路的另一头跑。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但一直没人顾得上理会。

        纪庭深已经被人从花房的沙发上搬到了病房的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下午吐了那一口血之后,他整个人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赵天一吓得不轻,在医生做完检查,又熬了一大碗又苦又涩的中药灌下去后,就一直守在床边。

        最近他也很累,虽说只接了一个项目,但纪庭深的老毛病突然犯了,公司的很多琐碎事情基本上都没办法管,暂时只能全部由他来操心。

        今天也是听说公司那些老家伙来疗养院闹,他才抽时间过来看看,没想到纪庭深居然吐血了。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但心理上还是承受不了。

        赵天一叹了口气。

        病房内的光线很暗,只开了床头的小暖灯,照在人皮肤上的时候自觉带上了点暖意。

        终于遮挡了一部分病态的惨白。

        纪庭深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醒的。

        这家疗养院赵家虽然也算半个董事,但消息还是没压制住,公司股票在这两天里跌的很厉害。

        王柏山一众人来来回回闹了两天都没见到纪庭深,又不敢真的得罪赵天一得罪赵家,只能天天在公司闹。

        “邵医生,怎么样?”

        “检查不出来异样,各项指标显示都正常。”

        “怎么可能呢?”赵天一眉头拧得能一口气夹死五六只蚊子,“正常为什么还不醒,正常为什么吐血?”

        “这……”

        被连着的几个为什么问的,邵罗也有些拿不准是自己的医术退步了,还是机器不准了。

        明明一套完整的体检下来都显示正常。

        甚至根据各项数据,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身体除了有点缺钙,身体各项技能比一般人还要健康一点,但却没办法让他清醒。

        “……我再重新检查一遍。”

        邵罗还有些不信邪,伸手打算重新给纪庭深号个脉。

        他们家那块华佗传人的牌子虽然他也不知道真假,但他的中医是正儿八经跟着他们家老爷子学的。

        真不是他吹,除了这次的意外,还真没他看不出来的病。

        谁知道手还没搭在纪庭深的胳膊上,人就醒了。

        “醒了?”

        赵天一一直盯着床上,第一个发现纪庭深眼睫毛颤了一下。

        “嗯,醒了,”纪庭深缓缓睁开眼睛。

        他声音有些哑,可能是昏睡了两天的缘故,整个人比往日看着温和平易近人了不少。

        但也只是看着而已。

        除了赵天一没人敢将大半个身子就这么往床上压。

        对上赵天一凑过来的脸,纪庭深扯了扯嘴角,苍白的看不出唇色的唇吐出几个字,“给我号丧呢?”

        “滚蛋。”

        赵天一往后仰了下脑袋,没等纪庭深推,就直起身子,抬脚把一旁的椅子勾得直响。

        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又把所有噪音压了个干净。

        倒显得他的嗓音带着些松了口气的惊喜……和不易察觉的哭腔,“找号丧的以后找你儿子去,别成天想着占我便宜。”

        “没事了,”纪庭深假装没看见他发红的眼眶,“我感觉好多了。”

        赵天一没说话,视线也没挪开。

        “真没事了,”纪庭深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倒是你,活像从隔壁病房逃出来串门儿的。”

        “闭嘴吧,”赵天一吸了一下鼻子,端过一旁倒好的水,“嗓子都快哑得说不出话了,睁眼就跟我贫。”

        纪庭深笑了笑,听话的抿了口水没再开口。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让人心情也好了不少,床头柜上是新换的玫瑰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看着纪庭深把水喝了,赵天一才站起身给一旁的邵罗腾了个位置,“邵医生,你再帮忙看看。”

        纪庭深刚醒的时候就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个人,略微猜测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邵罗,不过,不是说一周后才能回国吗?

        邵罗立刻过去坐在赵天一之前坐的椅子上,示意纪庭深将胳膊伸到诊脉的脉枕上。

        纪庭深看了眼他,将手腕搭上去。

        没什么用的。

        要是有用以前就治好了,拖不了这么长时间。

        也没必要治……

        但他还是不想让赵天一觉得他不配合治疗。

        赵天一为了找这人花费了不少功夫。

        邵罗将望闻问切按顺序来了个遍,最后还是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哎,”纪庭深冲着赵天一挑了下眉,“儿子?”

        “滚!”

        赵天一难得接二连三的对着他爆粗口,眼睛很红,隐隐泛着水汽。

        “真没事。”

        纪庭深说着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懒散劲儿。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忘了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么,放心吧。”

        邵罗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跟着护士出去了。

        “我放个屁的心!”

        房间里没外人了,赵天一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或许是被那一口血还有两天两夜的昏迷刺激大发了,说话也开始没个轻重。

        “你都在医院住了快两个月了,我能放下什么心?你自己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说不定哪次我过来,能直接赶上给你收尸?”

        这句话一出来,房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纪庭深一言不发,脸上的那点儿和煦彻底没了。

        窗外的阳光已经按照规划好的时间角度稳稳落在床上,试图将床上的整个人完全安安全全笼罩在光晕里。

        纪庭深很喜欢晒太阳。

        当初刚来疗养院的时候就指挥着一众护士将床挪到窗口,后来又自己掏钱修了个四面全是玻璃的花房,除了阴天下雨,他能在阳光充足的花房里呆一整天。

        但此时的他,虽然人沐浴在阳光里,脸上的表情却冷得不可思议。

        要是换做平常,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赵天一早就转移话题了。

        不,要换往常,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今天这情绪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很害怕。”

        赵天一说。

        “从你那天说要让我暂代你管理公司开始,我就很害怕,我怕你待在疗养院不想出去了,也害怕你着急忙慌的出去……”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说的意思,”赵天一又一次吸了吸鼻子,“虽然你比我大,但我就总想护着你,就像小时候你总护着我那样。”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病房里门窗紧闭隔音效果很好,这些话像是被框进了房间,从第一个字出口开始到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绕着屋子飘了将近一分半钟。

        纪庭深始终没有说话,视线冷淡的顿在一旁的玫瑰花上。

        有那么一瞬间,赵天一觉得他距离自己距离这个世界很远。

        安静。

        苍白。

        像个不属于任何时空的虚幻的影子。

        “赵小胖儿,”影子突然开口就是多年前的老称呼。

        赵天一揉了揉下眼窝,争取让自己没那么多愁善感,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别叫小名儿。”

        “放心吧,”纪庭深脸上那种懒懒散散的笑又挂脸上了,“没那么轻易死的,没听那个华佗传人说么,身体机能比你的都健康。”

        赵天一收拾了一下情绪,拉过椅子重新坐好。

        “多睡了两天而已,”纪庭深叹了口气,“人总有累的时候,累了就得休息……你这一通吼的,说不定明天公司就要传了。”

        “传什么?”赵天一声音还有些没缓过劲儿。

        “传纪总其实是被赵总关在疗养院的,”纪庭深说,“传赵总为了得到公司新项目不择手段呗。”

        “爱传什么传什么!”

        赵总只要把那点儿情绪收起来,能独当一面的气魄还是不容小觑的,“再扑腾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儿来。”

        纪庭深乐了,笑容都真实了几分,“可以,很赵总。”

        赵天一心里还是很在意纪庭深的身体,但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的这些话,在他脑海里也盘旋了有段时间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说,这次能一口气说完也全靠守在床边两天没睡觉。

        “行了,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纪庭深踢了踢被角,“刚凑过来的时候都闻着味儿了。”

        “靠,什么味儿?”

        赵天一赶紧扯着衣领闻了闻,“你才有味儿了呢,老子身上香着呢。”

        纪庭深挑了下眉。

        “行,走了,回家洗澡去了,”赵天一站起来,看了他一眼,从一旁捞过外套朝外走。

        手拉到门把手上,又回过头,“我请邵罗暂住在疗养院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他说。”

        “嗯,”纪庭深应了一声。

        门被打开,再被关上,又重新恢复一室安静。

        那抹虚无的笑也实在挂不住了,阳光不断从外向里裹上来,带着玫瑰气将那副过于苍白的身躯牢牢封在里面。

        接下来的一整天纪庭深都没怎么出过病房门,除了送餐的两个护士,他没再让任何人进来。

        太阳从最初的热烈慢慢变淡,最后转去另外一边。

        纪庭深一直斜斜靠在床头,手里是新的一团毛线,只不过这次不是鲜艳的红色。

        接近黑色的灰线绕着棒针缠了一圈,过渡到另一根棒针上,再重新缠绕一圈。

        一件样式新颖的小毛线衫就织了大半。

        临近深夜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纪庭深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线团。

        没几分钟又是一连串儿响,要不是有个花瓶挡着估计都能震到地上去。

        纪庭深终于将手里的活儿停了,伸手拿过手机,打开就是熟悉的红色警报。

        【警告!警告!您的游戏人物生命值正在受到威胁!】

        【警告!警告!您的游戏人物生命值-3。】

        【是否花费三千金币购买自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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