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于来了!

白皎月看了赢苼骄许久。

        沉默好似酝酿着更大的漩涡，就在漩涡即将成型时，白皎月才忽而一笑，瓦解了这片漩涡的凝聚：“好，起来吧。”

        她伸出手递到赢苼骄面前，笑容浅浅，眉眼温和，变得和以往一般。

        赢苼骄垂眸看了眼这只纤细白皙的手，然后将自己手放了上去，两人手掌相握，掌心紧贴，手心的温暖让他心头一悸。

        她牵着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就松开了手，他也没有出声，只是垂下手后，指尖轻轻摩擦。

        神婆这时走了进来，步履缓慢至极，每走一步，头发就化白一寸，直到她变成白发苍苍：“世人都在寻求神的庇佑，可神哪里有功夫庇护万千生灵呢，神是信仰，而行靠己，神女今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白皎月看向神婆，发现神婆的头发变成了苍白，她皱起眉不禁伸手触碰，手指拂过神婆的白发。

        “您的头发怎么……”

        神婆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侧头对白皎月淡笑，笑容有几分轻松与释然：“老身已经油尽灯枯了，一身灵力散尽，只剩躯壳，自然白头复古。”

        “是因为与妖魔缠斗吗？”白皎月神色动容。

        神婆摇了摇头：“是，也不尽然是，可惜我已经没有余力传下一任神婆了，你是最后一任神女了。”

        白皎月这才觉得，眼前的神婆已经是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了，神婆一职让她延年益寿，可是人，就终会死去。

        “婆婆方才所说，我的路是何意？”白皎月捏紧了衣袖。

        神婆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她，从她的眉眼到身形，看的无比认真，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连她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迷惘：“我不知道，神女就当是老婆子我死前胡言乱语吧。”

        “婆婆……”

        神婆抬起手，制止了白皎月的追问，对她淡笑：“这身神绛服，就送与你了，反正也没有下一任神女了。”

        说完，她走到神像前跪下，一头的白发低垂，话音虚弱：“你们回去吧，老身想自己待着。”

        白皎月还有些执拗的看着她，是赢苼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一步步带了出去。

        准备走出庙门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白发苍苍的背影依然跪在神像前，可她的头颅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神婆……死了。

        死在她的信仰前。

        -

        神婆离开的悄无声息，天神庙的使徒安置好她到尸体后，便打开庙门，继续迎香客。

        白皎月也在城主府修养了好几日，神绛服就锁在她的柜子里。

        游行大乱，两只妖魔杀了不少的人，这件事引起了上界注意，修真界派人下来了，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他们城主府。

        白皎月从床榻上下来，对前来请她去厅堂的婢女点了点头，婢女微微福身退下，喜怜就走过来娴熟的为她梳妆。

        片刻后，她身着淡色长裙从屋里出来。

        来到厅堂时，已经有好几副生面孔在左右四方椅上端坐，他们不论男女，皆是身着白袍，黑发束冠，有人腰间挂剑，有人合手卷袖，神态自若，悠然自得。

        对比之下，她到父亲显得紧张局促，见她出现连忙站起身，笑道：“几位，这便是小女，皎月。”

        白皎月望着父亲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失笑，虽是修真界的人，但到底在自家地盘，对方还能把他们怎么样不成。

        她淡笑着走近厅堂，在几人打量的目光中，抬手行礼，淡然处之：“几位仙长大驾光临，城主府蓬荜生辉。”

        几人看起来都是青年，修真界的年青一代，到了这凡界，眉宇间都或多或少有几分高傲。

        只有一位气质深沉，情绪内敛，看不出丝毫外露，青年们也似乎以他为首，他不出声，便没人附和白皎月的恭维。

        白皎月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他的身上，静静的看着他。

        端庄大方，聪慧镇定。

        这是白皎月给奉柳岳的第一印象，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直入正题：“郡主客气，我们此番下界只是两个目的，其中一个与郡主有关，不知郡主是否方便跟我们说说天神会的事情？”

        白皎月早有预料：“自然，皎月也是苍生之一，是一城郡主，妖魔大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奉柳岳眼底的欣赏又加深几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余青年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她。

        白皎月的确是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大乱，妖魔，她与妖魔的照面，甚至是神婆的死。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奉柳岳的脸色变得沉重几分，妖魔沉寂了这么多年，忽然闹出这样的动静，究竟是何企图？

        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依郡主所说，府上可能藏匿妖魔？能否让我们进府内看看？”

        城主眉头微微皱起，府上藏妖魔，这若是被有心之人扭曲，可是祸端啊。

        白皎月却不惧怕，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大大方方说：“当然，诸位仙长随皎月来。”

        白皎月带他们去了地牢，地牢周围被烧到寸草不生，见几人疑惑的目光，白皎月又对他们解释：“因为妖魔的魔气侵蚀，导致花草枯萎，放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几人点了点头，对白皎月的看法从开始的轻视逐渐淡去，在她看过来时，几人已经会对她报以回笑了。

        “花草枯萎的确是魔气侵蚀的表现，但在府上并没有察觉到魔气，我的除灵剑没有丝毫反应。”

        说话的人面容温和，语气平缓，看起来温润有礼，虽不如赢苼骄的俊美，但也算是清朗。

        白皎月略过他的脸庞，目光落到他腰间，白玉腰带上挂着一柄佩剑，通体白色。

        奉柳岳此时也点了点头：“不错，想来那妖魔应该已经离开了。”

        白皎月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唏嘘：“但愿妖魔不再祸乱人间。”

        奉柳岳看了眼她，对此不置可否，又道：“此番还有第二件事，便是在凡人界挑选有仙缘的人，进入我派修行。”

        白皎月眉眼微动。

        他又继续道：“不知郡主，可愿意随我们一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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