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五章 无限宝石失效意味着什么？

　　珍妮特·戴恩的意识并未在皮姆博士身上停留太久。大约三分钟的时间里，珍妮特女士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量子通道设定了一个“坐标”，并告诉众人这是直接通向她本人在量子领域藏身地的安全道路。

　　而后，这位女士又花了大约一分钟时间与女儿交谈、告别，并安慰霍普自己很快就能回来；她甚至还预留了十五秒钟时间，同福斯特教授这位曾经的老同事打了招呼，还不忘对两个花花公子表示感谢，感谢他们给皮姆博士提供的帮助。

　　这四分多钟、面面俱到的交流让向前都叹为观止，不禁感慨：“老皮姆是怎么娶到这位夫人的？他们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一旁的托尼说：“或许这就叫异性相吸、性格互补。如果不能理解的话，你就想想你和旺达；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你和她同样是处于两个极端。那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向前撇撇嘴，没有说话。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被人从楼顶扔了下去，但托尼最后却跟旺达成了朋友，还经常点皮特罗打工的那家快餐店的外卖——因为送餐的速度够快。

　　几分钟的时间，也只够众人简单打个招呼，发个感慨而已；一眨眼的功夫，珍妮特的意念就从老皮姆的脑子里退去，那个坏脾气的老头又回来了。

　　两个意识之间的量子纠缠并不像某些黑魔法的意识入侵，发生纠缠的两个意识体——不论是主导方还是被主导者——都能感知到纠缠状态的发生。所以，老皮姆的意识刚一回归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到妻子留下的“坐标”，更是让老头欣喜若狂。

　　用两天的时间对仪器设备做了全面检查，第二次试验在前一次试验结束的第三天正式开启。如果不是两个花花公子的坚持以及霍普小姐的劝说，老皮姆当时恨不得当天就开启新的试验。

　　霍普小姐的坚持是为了父亲的安全，两个花花公子的坚持是为了其中一个花花公子的安全。

　　向前要亲自参与第二次试验。

　　第一次试验的结果已经证实了量子领域的存在，尤其是珍妮特女士与皮姆博士发生量子纠缠，更是证明了那里存在适合人类长期生活的环境。

　　老皮姆曾试图劝说向前，第二次试验是为了接回珍妮特，不宜节外生枝；向前如果想探索量子领域，可以等第三次试验。

　　“珍妮特滞留量子领域三十年，对那里有更多的了解；等她回来之后，我们可以制定更完善也更安全的探索方案。”老皮姆如是劝说。

　　“珍妮特女士回归的确可以带来更完备的量子领域知识，但是也有可能带走皮姆博士你的工作积极性，不是吗？”向前直白地说，“当离别三十年的妻子回到身边，你还有多少心思投入新的试验工作呢？我可不想傻乎乎浪费一年半载甚至三五年的时间。”

　　皮姆博士脸都气白了：“你在质疑我的诚信？”

　　“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诚信，而是无比深刻地认识人性。”向前说，“虽然我在量子领域中并没有一个离别三十年的妻子，但我同样对探索量子领域这件事抱有迫切的心情。”

　　老皮姆依然表示反对：“可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珍妮给出的坐标，谁也不知道那里会遇到什么。而我最重要也最优先的任务肯定是接回珍妮，那意味着我们不会长时间逗留。”

　　“恰恰相反，博士。”向前依然平静而坚决地坚持自己的想法，“珍妮特女士在量子领域生活了三十年；即便那里的时间概念与我们三维世界不同，但也足可以证明她给出的坐标位置是量子领域中最安全的地方。换句话说，那里很可能是最适合建立前进基地的地方。”

　　争执到后面，老皮姆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臭脾气，开始冲向前大嚷：“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这次试验最重要的就是接回珍妮，我不允许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可惜，就好比生意场上很少有人能够拒绝金主投资人，皮姆博士最终也只能向两个花花公子低头。

　　愤愤不平的老头在钻进实验舱的时候还在嘴里喋喋不休：“我接到珍妮立刻就走，但凡有点意外你就等着被丢在量子领域里吧！”

　　而后，当向前也坐进实验舱的时候，老皮姆更是满肚子火气：“这里只有两个座位，而且不卖站票。你回来的时候只能趴在外面的玻璃罩上。”

　　“不一定。你可以让珍妮特女士坐在你大腿上。”向前耷拉着眼皮说，“或者，你愿意让我代劳的话，我也没意见。”

　　老皮姆当时就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向前不为已甚，主动安抚老头儿：“没关系，其实我自己回来也可以，说不定比你的实验舱还更快。”

　　皮姆博士抬头瞥了一眼舱外，发出质疑的冷笑声：“就凭你画的那个圆圈？”

　　在皮姆的视线里，不远处的地面上刻画着一个整体呈圆形的繁复图案，暗红色的能量在图案的每一道线条里流动。

　　“博士，你对魔法的力量一无所知。”向前懒得与之争辩；就魔法领域的问题，不管遭遇老皮姆怎样质疑、嘲讽，但凡他多看对方一眼都算他输了。

　　憋了一肚子气的皮姆愤愤然启动了机器。

　　突然的加速让向前感觉到猛烈的推背感；但这种由惯性造成的现象仅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钟就消失了。

　　三维世界的物理定律在这里失效了。

　　沿着实验舱前进的方向，舱体四周出现了无数流光，刺眼夺目；但很快地，这些光芒也和惯性一起消失了。

　　流光消失的刹那，舱外的景色逐渐分明，原本只能高倍度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的世界，突兀而又全面地呈现于眼前，瑰丽壮美。

　　实验舱继续深入，周围的环境脱离了人类认知的极限。物质与能量的界限在这里不再分明，空间先是混沌，继而又恢复清明，但向前知道他们刚刚穿破了某个界限，事物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这里就是量子领域——这是来自向前坚信的直觉。

　　与此同时，向前感到从灵魂深处传来难以言喻的鼓胀感；似乎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挣脱束缚迅速膨胀起来。他惊讶地发现这不是错觉，而是他的魔力在膨胀。

　　原本安静蛰伏于灵魂中的强大力量，在脱离三维世界进入量子领域的刹那，就解开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枷锁。

　　幸好，魔力的膨胀并不是三维认知中物质的膨胀，向前并没有突然被吹成一个大气球然后炸掉。

　　但变化是很明显的，原本被锁在灵魂深处，只能在有意识调动的情况下才能作用于物质世界、作用于肉身的魔力，此时此刻已冲破了灵魂的束缚，充斥于身体的每个细胞。

　　换句话说，他可以不经刻意调整，就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处于“身化魔法”的状态。就魔法的运用而言，这应该算一件好事。

　　但同时向前也发现了另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他揣在怀里的几颗无限宝石就跟死了一样，无法再调动一丝一毫的能量。

　　量子领域中，原本近乎无所不能的无限宝石居然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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