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山来就我之港岛来人（一）

　　三月的一天下午，大家在训练场训练，门卫喊住禹天，说门口有人找，还说来人好像不认识禹天，口音是港岛那边的。

　　禹天想了想，没那么巧吧，叫上周宇，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问周宇，“三哥，《祝你一路顺风》这首歌，你投给哪了？”

　　周宇挠了挠头，“好像是燕京音...音像出版社，地址是我在杂志上抄的。”

　　“那不对啊？门卫说来人操着港岛口音。”两人摸不着头脑；

　　禹天提醒周宇，“三哥，如果真是那话儿找来了，我们先少说多听，你看我眼色行事。”

　　周宇点头，表示没问题。

　　来到校门口，看到传达室有两个西装男，都是二十多岁，中等身材，夹着包，典型这时代的商务精英打扮。

　　一聊起来，禹天和周宇既兴奋又惊讶。

　　来人居然是港岛宝丽金（PolyGram）唱片公司的业务经理，一个姓罗，叫罗嘉耀，另一个姓王，王广良，两人都是港岛人，一口有点别扭的港式普通话。

　　宝丽金在这时代那是大名鼎鼎，老少皆知，华夏市场上卖的磁带上，大部分都打着他们公司的名字。

　　来者是客，可按照学校的规定，他们不能进学校，禹天只能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引着他们来到路边的小卖店，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出乎哥俩的意料，他们是奔着《大王叫我来巡山》这首歌来的。

　　禹天本着少说多听的原则，除了承认自己是这首歌的词曲创作人，剩下的就是当听众。

　　听完港岛人的来意，这事儿就清楚了。事儿不复杂，宝丽金公司从市面上听到了这首歌，觉得歌挺有趣，传唱度很高，就想买断版权，继续发掘商业价值，这不，东问西打听的，就找过来了。

　　周宇对这方面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禹天稍好点，还知道版权和使用权不是一回事，再让他说点别的，也是两眼一么黑！

　　但是，他懂商业谈判的技巧啊，禹天也没问价格，详细了解版权买断的条款什么的，还问他们有没有别的方案。

　　罗经理这边表示暂时没有别的方案，如果禹天坚持不肯卖断版权，他们只能向公司汇报，看公司的决定。

　　禹天问买断的费用，对方的报价：“3000元人民币”；

　　这个价格让他无所适从，他也不知道这价格是高了还是低了，好在对方没报出个“200  ”“300”的价格，让他体验一把重生小说里的情节，什么“很高啦！”“  200元已经是内地两个月工资啦”“不要太贪心啦”等等装逼打脸的情节；

　　对方表现出的商业素质不错，也没有因为禹天年纪小就轻视他，还向他解释目前港岛的行情，明言这个价格是偏低的，主要原因是禹天没有知名度，词曲风格怪异，市场风险不可控等等。

　　这些理由，禹天还算认可，对罗、王二人的职业素养也比较欣赏。

　　卖3000还是5000，他不是很在意，现阶段也没想留下版权，本来写这首歌是因为好玩，投石探路靠的是《祝你一路顺风》这首歌，没想到阴差阳错了。

　　他也懒得感触，达到目的就OK了。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答应，事儿不是那么做的！

　　他觉得这两人不错，还想着跟他们套套近乎，了解港岛小说出版方面的情况，就说，晚上考虑一下，明天答复，然后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吃饭，远来是客嘛，对吧！

　　人家也正准备收集一下歌曲创作者的资料，双方一拍即合。

　　回宿舍的路上，周宇很兴奋，3000元一首歌，在他眼中是‘祖宗价’了；

　　禹天借此将记忆里零星的，关于歌坛的一些事情讲给周宇听，周宇听得眼睛星星直冒，“老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多看，多听，多分析......”禹天装逼的回答。

　　晚上，禹天和周宇请了假，来到约定地点，罗、王二人已经先到。

　　一番客气的寒暄、点菜之后，大家从宝丽金公司旗下的歌手，聊到乐坛行业的发展，再到港岛的房价，渐渐地禹天掌控了说话的节奏，他俩也对禹天的年龄、亚洲青少年100米纪录创造者的身份感到吃惊，更为禹天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见识而惊讶。

　　为了加深他们对自己的重视，保持以后良好的互信，禹天事先就跟周宇说好，让他透露出来另一首原创歌曲《祝你一路顺风》。

　　当周宇深情款款的清唱这首歌的时候，禹天暗暗观察罗、王二人的表情；

　　从下午在校门见面到刚刚，对方的表现始终是云淡风轻，唯一在知道禹天的年龄和体育成绩的时候有点惊讶，现在，从听主歌部分的吃惊，到副歌部分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惊喜......

　　禹天多少能分析出来，《大王叫我来巡山》这首歌，因为非主流，音像出版公司担心风险是必然，但《祝你一路顺风》这首歌就不同了，民谣现在是亚洲乐坛的主力军，而这首歌一听就知道，不论是歌曲表达的内涵、优美的旋律、还是简单易于传唱的歌词，都是民谣里的顶级作品。

　　其实，禹天还是想得浅了，也难怪，他根本不清楚现在华语乐坛的状况。

　　华语乐坛，尤其是港台乐坛，现在是十分火爆，但繁华的背后是苦涩；八十年代的港岛乐坛金曲基本上被RB谱曲承包了，大部分旋律好听的歌曲都翻唱自RB歌曲，甚至有一个中岛美雪养活半个港岛乐坛的夸张说法，可见当时华语乐坛多么缺少优秀原创作品。

　　后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华语乐坛先后出现了如崔健、窦唯、黄家驹、李宗盛、罗大佑等一批优秀的原创人，情况才有所改观，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给予这批人很高的乐坛地位的主要原因。

　　港岛人明显更热情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过来内地还有意外的收获。”

　　他们是真正的业内人士，对华语乐坛的现状，门清啊！

　　这首歌，谁唱谁火！一首歌就造就一个二线准一线的歌手；千金易得，好歌难求啊！

　　罗、王两位不再风轻云淡了，也不怕禹天漫天要价，强烈要求买断这首歌曲，禹天推说考虑考虑，明天一起答复。

　　禹天提起周宇是歌词的第二作者，像开玩笑地说：“罗哥，王哥，你们也听过我三哥唱歌了，觉得他的嗓子如何？能往歌坛发展吗？”

　　周宇有点不好意思。以前说当歌星只是在开玩笑，现在可是当着真佛的面；不过虚荣心使然，还是期盼着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罗、王也没当真，笑嘻嘻地打量着周宇，单只港岛一地，想当歌星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见得多了。

　　想了一下，王经理比划着说：“宇仔，靓仔啦！底板很正点，形象方面没有问题，有青春活力，很阳光......”

　　周宇越听越美，牙龈都快漏出来了......

　　“三哥，哎！说你呢，先别美啊，下面还有‘但是’没说呢！”禹天马上打击周宇。

　　正要开口的罗嘉耀，一下没憋住，被口水呛住了，和王广良两个人，一个往左边咳，另一个往右边喷，边咳边笑，然后爆笑.

　　周宇给了禹天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有高高竖起的中指，四个人都乐开了花......

　　“天仔，雷猴搞笑咩！”罗嘉耀好不容易收住笑，冒出一句白话。

　　禹天差点回一句粤语，最后忍住了，做人不能太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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