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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甜蜜得冒泡的汤泉。


  夏初七回了屋子,一件一件清点起赵樽给备下的那些东西,发现全是驸马爷该着的祭服、礼服与常服还有配饰等等。看来果然明儿的节气很是庄重,他怕她这个“当朝驸马”穿得太过寒酸,丢了他们老赵家的人。

  “这么说来,我也得严肃点儿对待啊?”

  她笑眯眯地对李邈玩笑说,可李邈的脸上仍是无半分笑意。

  “楚七,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反正皇帝我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不就是去参加宫中节日么?吃吃喝喝的而已……”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看得不少啊?

  心里思忖着,她自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着瞄了李邈一眼,便出去吩咐人准备热水来洗脸。

  做了驸马爷就是好,如今她的院子里,也有好几个使唤丫头和长随,有什么事情只需要喊一声儿,要什么就会来什么,可以彻彻底底的做一只封建社会的大米虫。

  净面的温水很快上来了,上头飘着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

  嗅一下,满鼻子都是玫瑰花的淡淡幽香。

  她很满意,把下人都遣退了,洗完脸又开始捯饬她的脸。对着镜子,她拍打着双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脸蛋儿真是粉嫩了不少。这些日子,为了保持原貌,她刻意把脸给修饰得男性化了一些,这会子彻底御了“妆”,整个脸似乎都变得清秀漂亮了许多。

  满意!还是满意!

  继续努力变大美人儿,总有一天,吓死赵樽!

  想着这个,她愉快地对着镜子咧了咧嘴,就哼着小曲拿出自个儿自制的面膜来,对着镜子技巧地涂在脸上,一点一点按摩着,做得很是仔细。

  “我这个嫩肤面膜,只要坚持使用,皮肤的颜色就会越来越好看,可以让女人的年龄永远停留在十八岁,不长皱纹,不长色斑,健康光滑——你,值得拥有。表哥,要不要也来一点儿?”

  看着她一张“面膜脸”,李邈的唇角牵动了一下。

  “姑娘,你还不满十六。”

  “呃,我是指……哎哟,去!你这个人真是太僵硬了。”

  难得与李邈去扯“十八岁还是十六岁”的问题,夏初七无奈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关注自个儿的脸。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些日子虽然为了青霉素忙得晕头转向,可真是半点儿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脸和身子的改造,可她的狂热丝毫也没有感染李邈。

  一切可以变美的东西,梅子没事儿就来求了用,李邈却丝毫都不以为然。她似乎比夏初七更加入戏的成为了一个“男人”,整天穿一身青布直身,脸上也从来不涂抹任何东西,永远的苍白着纸片儿一般没有什么血色。无论夏初七怎么劝她保养,她都有两个字——不用。

  “我说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又是何苦?”

  “……”李邈没有回答她。

  “我看你啊,活得都不像十八岁,倒像是八十岁。哼!”

  双手在脸上就着面膜按摩着,夏初七闭着双眼,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起了李邈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没有睁开,直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伸到了她的腋下,挠了一挠,她才吓得惊叫了一声儿,睁开了眼睛来。

  “喂,你做什么……”

  看着面前那双黑眸里浅浅的促狭之色,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背后的男人,夏初七瞄了一直没有吭声儿的李邈一眼,给她一个“谴责”的眼神,又调过头来,无所谓地对着镜子。

  “吓死我了,不是说你晚上才回来?”

  “阿七不惊喜吗?”

  惊喜?

  呵!没有被她吓死就算不错了。

  又从镜子里瞄了李邈一眼,原本是对她表示愤慨,却没有想到,李邈会错意了,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便退下,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脸上涂的什么?鸽子粪便?”

  平素夏初七在赵樽的面前,总是一副英姿飒爽的男儿样子。她从来就没有给他见过涂了“面膜”是个什么鬼样子。乍一听到他不解的问话,无异于天雷滚滚而来,恶寒了一下,纠结地蹙了眉头。

  “爷,你可真是个土包子,这个叫面膜。”

  每一回用后世的东西糊弄他,她都能找到优越感和存在感。

  尤其……骂一个封建王爷是土鳖的时候。

  “哦?面膜。”赵樽沉吟着不解的念叨了一下,待听她说完了面膜的作用,唇角扬了扬,又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问她,“阿七如此在意容色,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为了你呀?”夏初七挑衅地横他一眼,用淡定的表情来掩盖了自己的“心虚”,说罢又越过他的身子,去面盆里洗净了脸,又回来坐下,开始往脸上拍打她的美容水,一边拍一边笑说。

  “这个世上,又有哪一个姑娘家是不爱美的?”

  赵樽静静看着她,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从镜子里面看她的脸——不浓艳,不妖冶,不妩媚,不风情,却鲜嫩得如同二月枝头刚刚苞开的小嫩芽,三月花丛最粉嫩的一枝小桃花,美好得让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夏初七侧过眸子看他。

  “眼睛长钩子了?没有见过美女是不是呀?”

  赵樽唇角缓缓一勾,将她愤愤不平的小脸又掰正了过去,让她正对着镜子,瞧了瞧,他又侧身拿了妆台上的梳子,为她梳理起那一头被护理得柔顺光滑的长发来。

  “丑有丑的好处,丑姑娘不招人惦念,为夫比较放心。”

  一句“为夫”把夏初七给说得心里漏跳了一拍,耳朵尖儿都红了起来。

  “不要脸,你是谁的为夫了?后院里头你那几个如夫人的面前,你才好称为夫吧?”

  他不回答,顿了下,却是又低低道。

  “阿七不美不丑,刚刚好。”

  又是一句雷得她外嫩里焦的话,让她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不美不丑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不就是说她平庸了吗?

  老实说,今儿算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正式拿一张“干净”的脸来对着他,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儿的结果,想想有些郁闷,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就被他给看见了真容。

  夏初七郁结的瞪他一下,又把话题给岔了开去。

  “你今儿怎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了?要给你惊喜。”

  浅眯了一下眼镜,夏初七不太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瞧了片刻,见他仍是不动声色,那面上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得怪异地翘了翘唇角,故意干笑两声。

  “好吧,你成功了。我很惊喜!”

  不待他回答,她板住脸,又摊开手来,“诶,这位爷,我这么配合你的‘惊喜’,有没有奖励给我呀?”

  “有。”

  一个仿佛带着叹息的字眼儿说完,赵樽俯低了身子,拂了拂她的头发就想要亲她。夏初七呼吸一紧,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左额角的疤痕上,眉头蹙了起来。

  “这疤不是被你弄没了吗?怎生又出来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的拉下头发来遮住。

  要死了!怎么丑陋的一面又让他给看见了?

  而且,这疤痕在她用了药之后,上次撞在床柱上伤疤倒是淡下去了不少,可两年前黥的“贱”字大概入肉更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散退,如果仔细辨别那肉色的瘢痕,很容易被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的。

  干咳了一声儿,她掩饰着尴尬,白了他一眼。

  “疤痕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掉的?你给我那宫廷圣品悦泽膏都盖不住。往常你没有瞧见它,那是我用自己做的肤蜡给遮起来了。今儿不是在屋子里做脸么?这才洗干净的。”

  她解释着,赵樽的眉头却越蹙越紧,又来撩她头发。

  “爷看看。”

  忙不迭地拍开他的手,夏初七瞪眼睛。

  “不准看,丑死了。”

  赵樽唇角微微一抽,“你什么时候美过?”

  看他开着玩笑,却显得有些凝重的神色,夏初七拉着他的手,叹了一声儿,“你就放心吧,我晓得的,明儿我一定会在额头涂好肤蜡,把自个儿打扮得齐齐整整,保管是风流倜傥佳公子一枚,绝对不会丢了你们老赵家的脸……”

  说罢她无所谓的重重拍向他的手心,却被他反捉着了手。

  “你这个叫什么来着?”

  “肤蜡。遮盖皮肤的效果最好,我们那儿拍电视电影都用它。”

  “电视?电影?”

  听着他迟疑又好奇的声音,夏初七得意的扬了扬眉头,也不去与他解释那么“高科技”的东西,只是笑眯眯地拉开了他,坐直了身子,挤了一下眼睛。

  “你等着啊,给你看神奇的效果——”

  很快,她拿出妆台上的檀木盒里制好的肤蜡来,就着镜子,仔仔细细在额角疤痕处涂上一层,又一层,等均匀吸收了,又在外面涂上一层与肌肤同色的面霜,慢慢的回过头来,在他面前将脑袋左右摇摆了几下。

  “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

  赵樽打量着她,目光却是深了一些。

  “你这肤蜡可会一洗就掉?”

  他这是担心被人看出来了?或者担心她被有心人给陷害了?

  嘿嘿一乐,她狡黠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得意的弯了下唇角,凑近了过去,用低得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当然不是,我有那么傻吗?必须得用皂角、石碱、藁本、川芎,玉竹、白术、冬瓜仁、蔓荆子……研细成末,再兑成糊状,在上头热敷上一刻,才能洗掉我特制的肤蜡。”

  在清岗县的时候,她那会儿制作的肤蜡材料很是简单,只要用醋就可以洗掉。但自从那一回被月毓端了醋水来给她洗脸,她就生了警觉,所以才捣腾出了现在的产品来。而这个,除了她自己,估计没有人能有那本事了。

  “那就好。”

  赵樽像是轻松了一点,说罢便伸手抱起她。

  “喂,去哪儿?”夏初七揽住他的脖子,不解地撩眉看他。

  “陪爷去吃饭。”

  “……”她白眼珠子瞪他,“我早吃过了。”

  “爷还没吃。”

  ……

  ……

  夏初七算是看明白了,赵樽提前回府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那货今儿就像一个磨人精似的,整整折腾了她好几个时辰。拽着她陪他吃饭,陪他下棋,陪他散步,陪他一起去喂那只仍然黑不溜秋的小马,陪他做府中的一切事情,几乎寸步都不许她离开。又霸道,又黏糊,也他往常高冷难近的样子绝对的不同。

  她无奈了。

  这位爷,今儿疯了。

  她只能这么想了!

  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儿,等到晚间一起在承德院里吃过了晚饭,又去园子里就着夜色浪漫的散了一会儿步,他才吩咐郑二宝去备浴,然后牵了她的手,一行人拎着灯笼,一路往那湖心的“汤泉浴馆”去。

  石门在“嚓吱”声儿里打开了。

  两个人牵着手入了那屋子,侍者都留在了外头。

  今儿汤泉里的光线,好像格外的柔和温暖?

  夏初七奇怪着,绕过那大理石的照壁,一入眼就被惊呆了。

  原来她刚才觉得奇怪的光线不是点燃的烛火,而是因为那热气腾腾的温泉池边上,放置了七个用玉石镶嵌的莲花底,莲花底座上又放置了大小不同,颜色各一的七颗夜明珠。

  浅绿、银白、浅蓝、橙红……不同颜色的光线将室里映得温泽和煦,也把那汤泉池水给照得水波潋滟,风情旖旎,就像一个原本就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又配上了一袭华服,整个汤泉馆,整个白玉池,无一处不显得奢侈而华贵。

  愣了好半晌儿,夏初七才吐出那口气来。

  “我的娘也!这些珠子得值多少银子啊?”

  就她所知,那慈禧太后随葬的时候,嘴里含了一颗夜明珠,民国的时候被那孙殿英盗墓挖了出来,那是1908年,当时估价都是1080万两白银,相当于现下的8.1亿人民币。而如今赵樽放在这里的七颗夜明珠,她虽然没办法与慈禧太后的去做比较,可想想那银子,那白花花的银子,她感觉嘴里生出很多的唾沫……

  “喜欢吗?”

  他淡淡的问着,温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

  侧过眸子惊喜的看着他,嗜财如命的初七姑娘显然不敢相信。

  这些夜明珠都是送给她的?

  这就是他今儿说的惊喜吗?

  捂着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她的声音不平静了。

  “喜欢!喜欢得不行了……”

  可她想“谢”的字儿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那货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可惜,不是给你的。”

  “啊”一声儿,夏初七脸一红,顿时觉得面子里子全扫在地上了。

  “不是给我的,你问什么我喜不喜欢,毛病!”

  放开她的手,赵樽云淡风轻的瞄了她一眼。

  “爷只是让你见识一下。”

  见识你个大头鬼!果然土豪的游戏,她玩不起啊。

  夏初七一边儿磨着牙齿,一边口水不停,看着池边上七颗亮眼的夜明珠,发现它们实在太可爱了,那光泽实在太温润了,那弧线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她恨不得能把它们搂在怀里……睡觉。

  “这些随珠,爷会带去北平府。”

  赵樽慢条斯理地说罢,缓缓地解开外袍,解开中衣……又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下了温泉池的玉石台阶,神态慵懒而放松地泡了进去,舒服地叹一声。

  “阿七,替爷搓背。”

  夏初七咽回了对夜明珠的口水,看着池中那个精实惑人的后背,她真的好想拿一把大刷子过去,搓掉他一层皮。

  丫让她来汤泉浴馆,原来就是为了让她来“见识”夜明珠的?

  见识完了不说,还要负责做他的搓背丫头?

  岂有此理!

  亏得她之前还想象得无比浪漫和美好,还以为他马上就会捧着七颗夜明珠给她来一个深情表白,然后跪下求个婚什么的。原来还是丫头的命。

  气咻咻走过去,她拿着帕子醮了池水,带着那股子火,就使劲儿在他的后背上搓了起来。

  搓!我搓!搓死你个土财主!

  七颗……七颗……

  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只要有一颗,她还缺什么银子呀?

  她心里怨念的搓着,恨不得给他搓下一层皮来。可没有想到,她越是发现得怒气冲冲,那货的神色似是更加享受了,懒洋洋的阖着双眼,他由着她在他背上发泄,表情怡然安稳,那原就生得好看的脸在五颜六色的七颗夜明珠衬托下,显得更加尊贵高华,不停撩动她的心。

  不对呀——

  他说,要把夜明珠带去北平府?

  突然间,她恍然大悟了。

  呵呵呵,赵十九这是总裁作风啊!

  拿银子来砸她,拿银子来诱惑她?目的不就是希望她这个财迷会受不了金钱诱惑,跟他去北平府吗?嘿,难不成,这位爷是对自个儿不抱信心了,这才换了新的招数?

  一念至此,她先前满肚子的怨气立马就消失不见了。手上的力道未变,可她为他搓背的动作却诚心了起来。不过那些心里话么,也是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她准备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意思。

  “爷,我从前看过一本书,那书上讲了一个特有意思的故事。”

  “哦?”赵樽声音低低的,“什么故事?”

  丢开了搓背的巾子,夏初七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狡黠的冲他一乐,掰过他的脑袋来,一双手在他头上扒掉了几下,突然一个用力,就扯下了他几根长发来,痛得赵樽蹙了一下眉头。

  “你在做什么?”

  抿着嘴角直乐,夏初七没吭声儿。只是安抚地拍了拍“老虎”的脑袋,然后照着刚才扒他头发的样子,也在自个儿的脑袋上扒拉了几下,扯下几根头发来,两缕合在一处,蹲在池边儿目光晶莹的看他。

  “爷,那书上的故事是这样讲的。书上说夜明珠是一种神物,又叫着阴阳珠,可以穿过阴阳,连接两界。而人的头顶百会穴,又被称为三阳五会,乃是人体百脉的交会之处。所以,在夜明珠下,取男女‘百会穴’上的头发,结为发辫,那这两个人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不论天道如何轮回,不论相隔千年还是万年,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说的是故事,表达的却是情感。

  他如果要走,她就跟了他走。

  他如果要留,她就随了他留。

  他如果要这一片大好江山,她就帮他打下这个江山来。

  只要拥有,她就想要天长地久。

  与他在一起,她也愿意全心的付出,只做他这颗大树上攀岩的菟丝花。

  当然,那些都是她心中所想。她实际上是一个装逼的女汉子,很难得会用这样委婉的语气,来说一段如此带“情”的话。

  等她心乱如麻的说完,一张白皙的小脸儿在温泉池的熏蒸之下,越发粉润清透,半是娇羞半是痴。

  赵樽一动不动,目光静静的,人也静静的。

  他没有说话,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一直看得她害臊到了极点,脸颊火热,心脏猛跳,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时,他才突地伸出手来,抽出她手中那两缕头发,亲手编起了发辫来。

  时人的头发都很长。

  两小缕头发其实很少,他却编得很认真。

  “滴嗒,滴嗒……”

  夏初七的耳边儿,一直充斥着这种声音。

  像是心里那久违的时钟在走,又像是汤泉顶上的水渍滴落了下来。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将自个儿掩藏在雾茫芒的蒸气里,心脏的某一处,像有一只鱼儿在吐着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

  几乎下意识的,就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来——老天让她上辈子找不到好男人,又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穿越了阴阳和生死,是不是就为了能够在这个时空遇见他?

  “好了,编好了。”

  瞅了瞅手里被编得七歪八拐的发结,赵樽神色淡定,似乎还很是满意,回头丢给了她,又潜入了水里,一叹,“虽然心知你是为了骗爷的随珠,才故意编个故事来哄爷高兴,但是……你成功了,爷很高兴。”

  很高兴是什么意思?

  夏初七眼睛里都是笑意,却故意打趣他。

  “呵,我这么高难度的阴谋诡计,都被您给看出来了?”

  赵樽回头,一双颠倒众生的黑眸专注地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却是直接扯过她的手过来,眼神儿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柔软,又带了一些看不真切的莫名情绪,声音沉沉地问她。

  “那你可有奖励给爷?”

  观察着他的情绪,夏初七挑眉,“嗯,说吧,你要什么?”

  赵樽看着她笑眯眯的小脸儿,动了动嘴皮,似是欲言又止,又似是难以出口,一张冷峻高华的面孔上,多出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儿来。可默了良久,他却是清了一下嗓子,突兀地飙出了一句。

  “阿七,今晚上,给爷侍寝吧。”

  像被一个闷雷给劈中,夏初七以为自个儿听岔了。自从上回他无意闯入良医所里来“睡”了她之后,打第二天起来他就再也没有提过这档子事儿。

  可以说,这个男人一直相当自律,今儿是哪股风刮错了方位?

  心脏狂烈的跳动着,她红着脸,尴尬的笑。

  “爷,你这病像是不轻的样子?”

  赵樽没有理会她的揶揄,只是拽了她的手,在那春日一般暖洋洋的温泉水熏蒸里,就着那七颗夜明珠氤氲的光线,全神贯注地看了她一会儿,猛地一下拉她入水,狠狠吻上了她。

  “爷……”

  身子被温暖的温泉一泡,毛孔全被打开了。

  她身子颤抖着,双手僵硬的抓着他的肩膀。

  他大概被她抓痛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等到她放松下来,又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在那玉石的斜面上,深深的吻了起来……

  一个吻持续了许久,久得夏初七以为那将会是地老天荒或者苍穹尽毁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浅眯起一双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说了一句。

  “爷这病,治不了了。”

  ……

  ……

  不得不说,赵樽真是一个恪守礼数的封建王爷。

  在那池水里折腾了她好一会儿,却愣是没有继续,就云淡风轻地起了身,留下她一个人在那儿咬牙切齿的泡他的洗澡水。

  夏初七泡舒坦了,以为今儿晚上的“浪漫故事”结束了。没有想到,他又将她抱起来,直接抱回了他的承德院,放在了那张梅子早已铺好的软榻之上。

  “你们退下吧。”

  拂了一下衣袖,他淡淡的命令着。

  “是,主子爷——”

  郑二宝满脸喜气的看了一眼,笑眯眯后退着去了。

  梅子冲榻上瞠目结舌的夏初七挤一下眼,也和另外几个小丫头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她尴尬的面对着这个今天晚上神经不正常的男人。

  夏初七视线慌乱,赵樽看她一眼,闩好了门,走回榻前,噙了一抹笑,“怕吗?”

  夏初七老实的回答。

  “也不是怕。就是我们现在这…呵呵呵呵,好像不太好吧?”

  赵樽低笑一声,俯身替她拉好了锦被,坐在榻沿,顺手拉下了床幔,和衣躺在她的身侧,一动不动。

  夏初七比石头还要僵硬。

  “爷,我还是回去睡吧…免得惹人闲话……”

  赵樽不回答她,侧过身,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不轨动作。

  夏初七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

  他到底要做什么呀?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她躺在一处。

  不是药性,不是酒劲,也不是别的什么……

  这么说,他应该是喜欢这样子的吧?

  她脸红了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盛了两汪清澈的泉水,而那一双长长的眼睫毛在大红的烛火映照之下,忽闪忽闪的抖动着,完全泄漏了她紧张的心思。

  “喂,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赵樽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儿纳入怀里。

  “好看。”

  夏初七微微一愣。

  他从来没有说过她好看,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很显然,男人的思维一旦不正常了,就是脑子不好使了。而会导致脑子不好使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她呼吸急促了起来——

  突然觉得,与这样一个俊朗无匹的男人躺在一起,实在太考验承受能力,很容易就乱了人的思绪。乱了。一乱,她脑子也不清楚了。

  早晚是个死,今儿或许是个合适的日子?

  要不就从了他吧?

  夏初七心脏砰砰跳着,以她为数不多的理论知识开始武装头脑。第一次不要显得太傻太生硬,可以主动点吧?不行!也不能太放得开了,那都不像十六岁的小姑娘了。也不对,如果死鱼一样装尸体,还有什么情趣?!

  不对,不对,好像……都不对!

  哎哟,她到底要怎么做?

  “在想什么?”

  赵樽低下头来,看她红通的脸。

  “没,没有,没想什么?”夏初七手指紧攥,紧张起来。

  “嗯?”他的声音带了一抹促狭:“不老实。”

  夏初七恼羞成怒,拍开他的手,“起开,我回去睡了……懒得理你。”

  赵樽唇角一弯,一把箍紧她,抓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一股恼人的揶揄。

  “睡吧。”

  夏初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无力挣扎,无力逃走,也无力抵抗,只能乖顺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蜷缩得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猫儿,“哦”一声,闭上了眼睛。

  “阿七是不是失望了?”

  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落在夏初七的耳朵里。

  这一回不是脸红了,是她整个人都红了。

  懊恼地捶了他一把,她恨恨的瞪眼。

  “谁失望了?你才失望,你们全家都很失望。”

  赵樽捉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像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轻不重地磨蹭了几下才慢慢出声儿,那低沉的声音,融在暗夜的灯火之下,仿佛染上了一抹酒意的香醇。

  “等爷明媒正娶了你,定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夏初七红着脸耷下眼皮,余光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一时间心乱如麻,他与她如今的身份,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驸马”,怎么可能实现?

  ……

  ……

  梆子响了几次,她全然不知道。

  一晚上的美梦之后,是梅子把她给摇醒的。

  揉了揉眼睛,看见梅子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儿,她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在屋子里四顾一下,哪里还有赵樽的身影?

  他怎么就走了!?

  茫然地叩了叩脑袋,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甚至于,都有点怀疑昨儿晚上的经历是不是真的。

  “梅子,爷呢?”

  梅子脸蛋通红的看着她,嘻嘻直笑,“爷一早就入宫去了,爷还嘱咐我,最迟辰时就得叫你起来,今日有陛下准备的中和祭祀呢。”

  “哦。知道了……”

  小说里面果然都是骗人的呀,什么世间上最幸福的事儿,就是头天晚上一起睡下,等一早醒过来就能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女猪脚。

  心下“去”了一声儿,夏初七打着哈欠起来,一直被动的由着梅子帮她洗漱梳头,又为她换上了那一套驸马用的衣裳。大概心思一直还停留在昨儿晚上,她抿起的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楚七,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这都看得出来?”夏初七莞尔,“成精了啊你,小梅子。”

  “可不就是吗?你看看你,连眼睛里都在笑呢。”

  眼睛也会笑吗?

  听梅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夏初七眉眼弯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得更加的灿烂了几分。

  她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等梳洗完毕,又回了自家的小院儿里,仔仔细细地捯饬了一把脸,直到那额头上的疤痕没有了一点痕迹,这才满意的上了马车。

  然而,她还是太乐观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在很多时候,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越是藏着更为汹涌的惊涛骇浪。而爱情这条道路,走起来,比她想象中要艰险一百倍,一千倍,要经过一波波接连不断的跌宕之后,才有可能修得圆满。

  中和节是又称春龙节,是时下一个重要的农事节令。

  据说中和节这一天,是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爷抬头的日子,所以又被称为“龙抬头”。从那一天开始,雨水就会增多起来,老百姓就要开始投入紧张的春耕了。因此,对于以农耕为主的封建社会来说,中和节是一个大节气。

  这一天,不仅民间会有隆重的祭祀,老皇帝会早起去祈丰殿里祭天拜神,祈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五谷丰登。在祭天之后,老皇帝还会起驾京郊的御田里,举行一个犁田仪式,亲自做犁田的表率,倡导百姓务农。

  最后,还会在奉天殿里大宴群臣,赐“百官宴”。

  也就是说,今儿夏初七要参与的活动有三个——祭天,犁田,吃饭。

  一路上那个郑二宝安排的小太监,都在告诉她祭祀时候的礼仪规矩。夏初七默默地听着,越发觉得这个封建时代的驸马爷也不是好做的。权力不大,可规矩到是很多。

  瞧了瞧身上的华服,夏初七心里忐忑。

  那感觉,好像今儿去赴的,只是一出鸿门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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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月票在哪里啊?月票在哪里?

  我罪恶的双手,已经掏向了你们的衣兜,是老实交出来,还是我来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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