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淡的日子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回到了老家西安。

        家里介绍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每日就是朝九晚五，有一辆自己的小车，不必早起在拥挤的地铁里昏昏欲睡，工作轻松，母亲会做好饭菜等我下班，这大概是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吧。

        经常会被母亲介绍相亲对象，但都言辞拒绝了。实在推脱不掉，就会去见那些真的很适合结婚的对象，条件优越，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我都会小心翼翼的表明不合适。

        心里有个他，其他都成了将就。

        我也会偶尔跟姜蓉通电话，听她说他最近的过往，听她讲恋爱的经过，我都只是沉默不语。

        也会点开手机的班级群，翻看着同学发的现状，找到一切与他相关的消息。

        每次和朋友出去吃饭，邻桌的情侣嬉笑打闹，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眼里都是面前的那个人。

        谁不羡慕相爱的伴侣陪伴孤独的自己。

        午夜梦回，总是想起他的笑颜，他已经有了幸福的生活，不该再想了，以至于失眠，很严重的失眠。

        内心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我想回到重庆。

        不顾家人的反对。

        十二月的一个午后。

        当带着行李走在重庆的街道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空气中湿漉漉的味道，没有西安那么规整的道路，错综复杂，忽高忽低。在重大附近找到了一处出租屋，一室一厅，原木色家具，简单却又整齐。因为很喜欢客厅的落地窗，毫不犹豫的就定了下来。坐在沙发前，看着窗外对面的大楼，每到午后阳光洒进来，好似能看到他的背影。

        收拾着行李，装饰着这个新家，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投递简历，走在重庆的街头，走在设计公司所在的转角，又或是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还是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唯有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划出一道道曲线。我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一如有他在身边的安心感，伴着入睡。

        只为一个人对一个城市有了依恋感，有了安身立命的信念，有了不计后果的冲动，有了努力追求梦想的悸动，有了想陪伴他的梦想，大概青春应该如此疯狂过，才不悔吧！

        社会就是这样残酷，简历一如既往的了无音讯，不想稳定的生活枷锁里过一辈子，走着家人所期盼的结婚生子，完成人生价值，就得承受这样的失落，画画是我一直的梦想，成为一个画家是我所追求的荣耀，而我希望我的梦想画家的道路上有他的陪伴，不切实际的想法总是那么难实现。

        “蓉蓉，出来聚聚，带上男朋友哦”在姜蓉错愕中挂了电话。

        沙坪坝的某家火锅店。

        寒冷的冬季，火锅店生意总是异常的火爆，门口总是排着队的人群。还是我早早定了位置，火锅店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好闻的麻辣味，火锅里面都是火红的辣椒，时而跳跃，时而翻滚。人声鼎沸的吵杂，不过顺着走进包间，分贝瞬间下降。

        我在低头画着想吃的菜品，牛肉，藕片，土豆片、笋片。。门就被服务员推开了，姜蓉挽着他的男友出现在了我眼前。

        姜蓉比毕业那时候清瘦多了，梳着利落的短发，一身藏青色西装，干练强势。他却是很普通的，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依依，这是魏然”

        我招手示意问好。

        姜蓉和魏然坐在我的对面。

        “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都放弃了？”魏然去帮姜蓉调火锅蘸料的空档，姜蓉一脸愁云惨淡的问道。

        我低头夹着锅里的牛肉，轻声嗯了一生。

        与她说着西安的生活，相亲的经历。

        “阿姨也是担心你，单身这么久，是需要一个人照顾你”姜蓉担忧的说着。

        我拖着腮愣愣的看着夜幕下的重庆夜景，发黄的卷发撒漏在肩膀上，模糊的灯红酒绿，星星点点，美丽炫目。

        “习惯了而已”

        “还没放下”

        “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盼望他能幸福，只是这样的幸福里面始终是没有我的位置”

        “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难过的”我低头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香油，好似能映衬出此刻落寞的深情。

        姜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我和魏然夹着锅里的菜，一副东道主的大姐大模样，恩爱异常。

        包间内烟气缭绕，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大大的电灯泡，果然热恋期的情侣都不能约一起吃饭。

        带着一身火锅味，走在回去的路上，这大概就是烟火重庆的味道吧。

        出租屋内，手机响起，毛巾擦着湿漉漉头发，慢慢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手机无数条消息。

        母亲发了微信，询问我是否一切都好，有没有找到工作。

        姜蓉的消息，问我是否回家了。

        闫西的消息，问我现在在哪工作？公司在招设计师，问我是否想回来。

        路新的消息，听说顾翊离开了公司，好像是开了家摄影工作室，去了北京。

        电视里的声音，似有似无，沙发前的程依依，对着落地窗发起了呆，头发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睡衣上，也毫无察觉。

        落寞，失望。

        终究理想败给了现实。

        第二天，程依依稍稍打扮了下，白衬衣，灰色西装，盘起咖色的卷发，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再也没有了大学时期的稚气。

        目的地几何空间设计公司。

        走在熟悉的转角，熟悉的矮墙，推开年代该的木栅栏，发出枝丫的声音，小院里的海棠依旧嫩绿。公司还如同记忆中无丝毫的变化，熟悉的人相互打着招呼，到人资部签合同，挂上工牌，找到自己的工位，摆弄着自己的物品。

        丝毫无喘息的机会，一大堆工作都接踵而至，画线稿画到手软，加班到十点是每日日常，通常就是一抬头，外面天已经漆黑一片，抚着酸疼的脖子，疲惫的走出公司。

        总是会在小区路边的烧烤摊，打包一份豆皮和烤菜。追着喜欢的仙侠剧，品味着重庆独有的夜间美食。

        在没有亲人的城市打拼，总是要有坚强的，能抵御一切落寞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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