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感是爱情的萌芽

“卓聿航”三个字稍显潦草，但又不失遒劲之风。原来昨晚她昏迷前看到的人不是幻影，而是他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陪在一旁的卓聿馨见随暮一直看着单子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她也偏过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她哥的名字，傻眼了。

        任随暮把单子和笔一起递还给护士，然后开口说：“不用留联系方式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会私下里找他解决的。谢谢！”

        卓聿馨还在愣神中，任随暮拉了她一把。

        回病房的一路上，卓聿馨一直在叨叨个不停。

        “我想起来了，我哥大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医院，然后说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我都没来得及问其他信息，他就挂了我电话。我还以为他生病了，着急忙慌地来了。没想到来了就看到你，然后我就把这茬给忘了。”

        “是他通知你来的？”任随暮有些震惊，怪不得馨馨会知道她在医院。

        “对啊，快说快说，你怎么会和我哥在一块儿，你俩啥时候暗度陈仓的，连我这么亲密的人都不告诉，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了！”她一脸奸笑的表情看得任随暮心里直发怵。

        “你别学个词就乱用，什么叫暗度陈仓啊，没有的事。我和你哥，啊不，是卓总，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馨馨撇撇嘴，反驳说道：“据我和我哥二十三年的相处经验而言，他绝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热心帮助下属的人，你俩肯定有猫腻。”

        “有什么猫腻，你在想些什么啊！我们辰星广告公司和你哥的卓茗集团有合作，然后我昨天去你哥公司送文件，后来我烧糊涂晕倒了。毕竟我也不能算他们公司的直系员工，合作方的人在本公司出事，传出去对公司名声也不好。所以可能他恰巧经过，就顺便给我送医院来了。”

        听了这一番说辞，卓聿馨还是带着一丝怀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是啊，就这么简单。”

        说着说着，就到了病房，她们开门进去拿东西。

        正巧一个小护士在收拾房间，看那怯生生的样子估计是个实习生。

        她们跟正在收拾的小护士打了个招呼，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小护士见她们要走，忙说：“小姐，你保温杯落下了。”

        这一说，卓聿馨倒是想起来了，拿起那张字条细看，确实很像她哥的字迹，原来这不是医院的服务啊。

        馨馨倒想去问问他，啥时候变这么温柔体贴会照顾人啦？

        “那不是我的。”任随暮直接拒绝。

        “我看今天很早的时候你男朋友拿来的，之前他还问我女孩生理期应该怎么照顾，我告诉他，可以喝点红糖姜茶，暖胃又舒心。没猜错的话，保温杯里应该是红糖姜茶吧！小姐姐，你男朋友真贴心。”小姑娘露出一脸羡慕的笑容。

        “他不是我男朋友，谢谢。”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误会了，她感觉自己都解释得麻木了。尤其是知道那个好心人是卓聿航后，她更加不想被人误会，真是长得帅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关注，连带着她也受牵连。

        八卦是人的天性，为了防止那小护士继续八卦，她拿过保温杯顺带着字条一起塞进包里，然后拉着卓聿馨赶紧走了。

        出医院的一路上，卓聿馨都憋得很辛苦。任随暮就知道，刚避开了一个八卦的，身边这个更八卦的是怎么也躲不开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你们俩，不对劲，等我回去好好盘问盘问我哥。”馨馨一脸“我懂”的表情。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但她这句解释显得很苍白无力。

        卓聿馨摇摇头，脸上仿佛写着“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别再狡辩了”。

        馨馨恍然大悟：“难怪啊，原来在我生日那天，你们就有问题，还说什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我看都是借口吧。”

        任随暮灵机一动：“你还记得，你回国那天，我去接你，跟你说过，有个人被我泼了一杯咖啡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别想转移话题啊，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很不幸，那个人——就是你哥。”

        不得已，任随暮把她和卓聿航第一次见面就闹得不愉快的事跟馨馨说了。

        最后她总结道：“因此，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我俩之前有过节。”

        卓聿馨听得目瞪口呆，原以为是段浪漫的邂逅，她都脑补了一个荡气回肠的甜蜜爱情故事了，结果没想到却是仇人见面、冤家路窄。

        “那我哥后来有没有找你麻烦？不行，我得去找我哥问清楚，他怎么能这么欺负我最好的朋友呢。”

        任随暮连忙安抚她：“他没找我麻烦，你也别问了，别掺和这件事。如今公司有合作，他也算是我的间接上司。我和他公私分明，现在也算是和平相处。你要是去问了，反而会弄得很尴尬。再者，要是甲方金主一个不满意，合作取消，我们整个业绩就没了。就当为我好，别问了，相信我，我可以自己处理好的。”

        一番思考后，馨馨觉得随暮说的有道理，也不再纠结了。

        “那行吧，要是他为难你，一定得告诉我啊。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即使是我哥也不行。”

        “行，有你撑腰，我还怕什么。”

        任随暮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要是真盘根问底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是她也觉得好奇，之前那个对她不屑一顾、咄咄逼人的卓聿航，怎么忽然转性了，不仅送她到医院，还帮她垫付医药费，甚至还给她送红糖姜茶？

        任随暮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干脆不想了。

        下午两点，云广大厦三十二楼。

        总裁办公室内，卓聿航刚签完了一份文件。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手上虎口处的牙印，已经过去很多天，现在只留一圈淡淡的痕迹了。

        他又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去多管闲事。

        卓聿航昨晚缴完费后，本只打算去看一下任随暮的情况就走，可他刚到急诊室外，就被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病人家属是吧，你是怎么照顾自己女朋友的？你知不知道她都高烧四十度了，要再晚一步送来，问题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说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卓聿航还来不及反驳，医生又继续数落他。

        “还有啊，女孩子生理期本来就脆弱，抵抗力也低。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赚钱，但是身体更重要！”有护士在叫医生去看别的病人，她应了一声继续道，“行了，我刚给她打过退烧针，现在正在打点滴，让她好好睡一觉。现在转去病房，你好好照顾她，女孩子都需要呵护的。”

        他想要解释，但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谢谢医生。”

        算了，他也不是什么爱解释的人，于他而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没必要浪费口舌去讲一些无意义的事。

        按他的要求，任随暮转到了尽头的一间单人病房，清静不吵闹。

        看她睡得挺熟，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卓聿航准备走人。本来送她到医院，就已经超出他的底线原则了。

        他退出病房，一路回到停车场。刚启动车子，就发现任随暮的包还在他车上。沉默了一秒钟，他熄了火，拿起包重新回到病房。

        门开了，病房里一片黑漆漆的，唯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一点点的倾泻下来，照着病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

        卓聿航把包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转身要走时发现病床上的人似乎在发抖，双手蜷缩在胸前紧紧抓着被子。

        月光照耀，她打点滴的那只手因乱动已经有回血的迹象。来不及想太多，卓聿航按着她那只手不让她乱动。

        任随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面前这只胳膊不放，嘴里还在喃喃着话语：不要抛下我……不要……

        或许是因为他给她带来了安全感，慢慢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放开按着她的那只手，还好当时刚回血就被他及时按住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他重新把她打点滴的手放在不易被碰到的地方，然后使劲抽出自己被她抓着不放的那只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抽出来。

        人看着也不壮，但生病了力气倒是还挺大！

        卓聿航给她掖好被子，转身走向窗户边，把窗帘拉好，然后走到病房里的小沙发上坐下。他本该走的，可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留下了。

        这一夜，他窝在小沙发上，没怎么睡好，还时不时地看她有没有压到手，不过她之后还算安静，没有乱动，期间护士也来过几次换针水。

        早晨六点钟，他刚出门，就在病房门口碰到一个小护士。想起昨晚医生说的她现在正是生理期阶段，就随口问了那小护士，女孩子生理期应该怎么照顾。那小护士告诉他，生理期要注意保暖，可以喝红糖姜茶，有很好的止痛效果。

        卓聿航听了小护士的话，去外面买了红糖姜茶，用保温杯装着，留了字条，然后给她放在柜子上就走了。

        出医院后，他给馨馨打了电话，只是让她来医院，也没多做解释，她到医院也就知道情况了。

        对于任随暮，卓聿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底线去“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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