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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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是到了秦州后，才接到西夏军突破萧关消息的。
战报很详细，大约有三万多西夏军逃走，俘虏了两万多，目前正由老种帅亲自押解回秦州，萧关也在重建中，还有就是，老种帅已经将小种帅装入囚车...
看了这份战报，林霄不由苦笑起来...
他真的会处置小种帅吗？答案是否定的，从历史上靖康之变的过程来看，种家人无愧满门忠烈这个词，这次之所以会出这么大事，究其原因，还是朝廷的制度问题，不能完全归咎于种家。
所以此事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老哥俩回京养老，这样即不会让西北将士寒心，也算对种家这么多年戍守西北的一种肯定...
秦州是秦凤路治所所在地，西军大部分将领的家眷都在这里。
秦州也有知州、判官什么的官员，但秦州毕竟属于边陲，所以这些官员也都是在小种帅的管辖之下...
西夏军既然已经退走，林霄就没必要再去前线了，安顿下来之后，他就命人把知州李蕴找了过来。
“李大人，本官想请你帮个忙”
“林大人但请吩咐，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眼见林霄这么客气，李蕴有点受宠若惊，作为一州之长，他当然清楚此次事件后，西北官场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侍候好这位小林大人，绝对是重中之重...
“我想去一趟程将军府邸”
“那个程将军？”
“萧关那位以身殉国的程将军”
“大人是要问罪...”
“说什么呢？程将军以身殉国，难道本官去慰问一下不行吗？”
不等李蕴把话说完，就被林霄脸带不悦地打断了...
李蕴吓了一跳，忙点头道：“要的、要的，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去，下官给您带路”
“就现在，还有，回头你统计一下此次战死的将士遗属，加倍抚恤...嗯！有问题？”
眼见李蕴一脸为难之色，林霄不由皱起眉头道。
“回大人，下官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按照惯例，要开启府库的话，须得经由小种帅同意...”
“好吧！不难为你，你只负责统计就行，其他的事，本官会派人做”
“谢大人体谅！”...
程虎子家位于城西一个偏僻小巷，要不是有人领路，林霄肯定找不到。
此时程虎子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回来，所以程家门口已经挑起了招魂幡...
而这也让林霄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程虎子是老种帅心腹，再加之军中那些潜规则，程虎子的家，应该比较考究才是，怎会如此寒酸？
“大人有所不知，程将军的老母亲教子极严，绝不准许程将军收受来路不明的钱财，所以才会如此清贫”
显然看出林霄的疑惑，李蕴忙在一旁解释道。
林霄微微点头，道：“去叫门吧！”...
一个平常老百姓家，忽然来了大批官府中人，很快就吸引了无数百姓远远地驻足观望...
“啪、啪...”
“谁呀？”
随着李蕴的敲门声，院里很快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林大人代表朝廷，来看望老夫人啦！”
李蕴没有报出林霄的官职，这是林霄特意嘱咐的，因为怕吓到程家老夫人...
院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即就见一个眼睛通红，披麻戴孝的妇人，搀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
都说面由心生，林霄一看这老少两个妇人，不由暗自点头，是个忠义人家...
不等李蕴介绍，快步走过去，抱拳躬身道：“在下林霄，惊闻程将军为国捐躯，特代表朝廷前来吊唁，还请老夫人节哀！”
“林大人...”
轻轻叨咕一遍，程老夫人的眼眶也再次红了起来，然后转身将林霄一行人让了进去...
要知道程虎子是引爆炸药而死，连尸骨都没找到，所以程家最后只能以衣冠冢下葬...
简陋的厅堂内摆着一口薄棺，一块写有程虎子名字的牌位放在前面...
“程将军英灵不远，林某来祭拜你了，程将军安心，你母亦是我母，只要有林某在一天，就断不会让老人家受半点委屈...”
从手下人手中接过香烛，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内，然后就开始默念起来...
不可否认，林霄此举确实有作秀的成分，但当他看到程家如此清贫后，心中却是真真正正涌起了对阵亡将士的敬意...
林霄说话的声音虽低，但旁边的程老夫人和李蕴却都听到了，然后两个人的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一震，因为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貌似还没有那个官员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夫人节哀，本官在此向您保证，不单是您家，所有阵亡将士的遗属，都会得到朝廷的特别关照”
林霄说到这，目光转向李蕴，继续道：“即日起，除了正常抚恤，每个月官府都要派人来探望这些军属，有问题第一时间解决，若让本官知道有任何一个军属受委屈，就唯你是问”
“老身谢过林大人！”
程老夫人在儿媳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就要给林霄下跪，却被林霄虚扶一下制止了...
“敢问程将军可有公子或是小姐？”
“回大人的话，犬子太小，被奴家送到他外公家了”
这次回话的却是程虎子的遗孀。
“那是还没到上学堂的年纪了，李大人关注一下，程小公子到年纪后，即刻保送学堂，一应费用都由本官承担...”
“谢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这次不等林霄虚扶，程老夫人就和儿媳妇一起跪了下去。
不能不感谢啊！林霄此举，等于是解决了她们的后顾之忧，甚至说严重些，孩子的前程都有保证了...
林霄没有在程家多待，祭拜完程虎子，跟老夫人说了会话后，就放下慰问品走了...
林霄的人虽然走了，可他在程家所说所做，却很快如一阵风般在全城传开，并以最快速度向各地蔓延开去...
大宋玩的是重文抑武、强干弱枝的国策，所以就无从谈起对军人的重视。
但林霄此举，无疑给大宋军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他的威望也在军中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林霄显然还没算完，很快秦州的百姓们就又听到一条消息，那就是林大人要在城外为阵亡将士建招魂祠，让阵亡将士世代享受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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