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归

方诺知道重点来了，但到底是什么，让肖恩·维尔放在这里，又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赫尔曼会在多年后来这里找回。

        “但既然哥哥特地回来，说明时机合适了。”肖恩·维尔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星在闪烁，他带着期盼，“希望你们能完成我未完成的事，真希望能见到那一天。”

        他喃喃，最后又是一笑，有些洒脱和释然，“算了，这或许就是命运的魅力之处，时间长河注定在这里停驻，不因为个人，而你们恰逢其会，这也是一种美好。”

        果然是研究员，方诺腹诽，总有些奇怪的“美好”。

        却听肖恩·维尔指点，“将精神力搭建过来吧。”

        方诺瞥了眼左前方的红点地图，赫尔曼不是说芯片会自动录入，他眉梢一挑，沉吟片刻，自诩精神力不算弱，就算出问题，自保没问题，便依言释放了精神力。

        下一秒，他诧异地眨了眨眼。

        不过转瞬，他就被传输过来的信息给吸引了注意力，闭目专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方诺睁眼，就看到眼前的“小屋”逐渐崩解成银色光点，整个空间化作纯白色。

        “当个人意志消失，这里就会化无乌有。当年，为了封禁我，有许多研究员的‘个人小屋’都崩解了。”小兽出现在他身侧，静静凝视着银色光点消逝。

        “为什么？”方诺莫名感受到了那种关于某个人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的怅然。

        “因为，他们是我的底层逻辑，他们消逝了，我也就再也难以走出这里。”小兽十分直白地道。

        或许是气氛到了，方诺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你为什么要一直问人命运？”

        “因为我能看到命运啊，这个帝国就要死了，我身为其中一份子，怎么能不着急。”小兽乌溜溜的眼睛眨儿眨，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你……你说的是真的？”方诺迟疑又狐疑，这种事怎么可能就这样讲出来。

        “当然，只是他们都不信罢了。”“白泽”踢了踢蹄子，期待地看向方诺，“你信我吗？”

        实不相瞒，他也不信，口中却道，“信，当然信，毕竟你叫‘白泽’。”

        “是吗？那你能要看你的命运吗？”

        “不必了。”方诺毫不犹豫。

        “为什么？”“白泽”瞪大了乌黑的眼睛，还带了几分被欺骗的控诉。

        “因为未知才……才‘美好’。”方诺斟酌措辞，转身往回走。

        “白泽”连忙跟上，“可是，你未来成众矢之的，也无所谓？”

        方诺的脚步一顿，他停下与“白泽”对视，几秒后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是吗？那就当我不知道吧。不过，你是看多了别人的未来，所以才特别期待别人也知道自己的未来吗？”

        “才不是呢？只有你同意观看命运，我才能知道你看到你的命运线，而不是现在只能看到你最重要的命运片断之一。”“白泽”踢踢踏踏走在他身旁，“所以，看吗？”

        “不看。”方诺心下松了口气，他还当真以为这小兽全知全能，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烦躁。

        毛骨悚然是怕真被看透，尤其是他异世的来历；烦躁是“白泽”所说的“众矢之的”。

        不过，在知道并非如他所想后，他对所谓的“众矢之的”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却也不再忧虑。

        毕竟，他还真不怕命运。

        即便是命运，他也要抗争一下。

        一路都没有劝服方诺，小兽有些颓然。

        从接引空间出来，方诺就见到赫尔曼深邃的幽蓝色眼眸一眨不眨看着他，见他睁眼，后退一步，又是一副冷硬不动声色的模样。

        “拿到了？”

        “拿到了。”方诺揭下贴片，琢磨着要不要说肖恩·维尔的事。

        旦见赫尔曼拔下芯片，有些出神的样子，他还是简单讲了讲见到肖恩·维尔的事，只是隐瞒了精神力搭建获取到了些东西事。

        听完，赫尔曼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若不是见他捏着芯片的骨节都有些泛白，还真难看出他此时心境的波动。

        不过，如果是其他人，或许第一时间问的就是他在“私人小屋”的经历，而不是临近了反倒沉默寡言。

        方诺挑了挑眉，算是知道了这人的一个弱点。

        他还以为这人遇到什么事都能平静无波。

        不顾小兽的抗议，方诺帮着赫尔曼亲手关闭了机器“白泽”。

        只是走出去的时候，小兽反倒正经叮嘱方诺，“你要小心，当血洒荒星时，你会做出决定，但也要小心背后的那只手。”

        赫尔曼只见方诺一怔，站定在门口，继而笑了笑，“好，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

        “会的。”小兽点头。

        方诺摆摆手。

        纯白色的通道口，赫尔曼并没有问什么，只是道，“走吧。”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方诺好奇。

        他知道赫尔曼一定知道他看不见了什么，一般来说，他应该只能听见“白泽”的声音，但以赫尔曼的敏锐，一定能观察到他偶尔眼神的不对，这是他没办法控制的，毕竟他两次都是被动引动炼神决。

        但赫尔曼就是什么都没问，就像之前从安期言飞船上下来，就再也没有问过他的精神力问题。

        这样不刨根究底，让方诺觉得舒心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他也没有憋着，直接就问了出来。

        赫尔曼专注着眼前的纯白通道，闻言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你能毁灭帝国吗？”

        “不能。”

        “你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吗？”

        “应该……不会。”

        “你会肆无忌惮使用能力吗？”

        “除非我不想活了。”

        “既然你答应了教导亚人精神力，又不会反社会，那我刨根究底的意义在哪里？”

        方诺：……

        “至于你看到什么，应该和你的精神力有关，既然我已经认识到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看到，那也就不必多了解。何况，你现在不是正说给我听。”赫尔曼施施然道。

        方诺：“……你说的，很对。”

        似是看出了方诺的哑口无言，赫尔曼某种闪过一抹笑意。

        没有受到威胁时，看似无害柔软；一旦受到威胁、激发逆反心理，手段狠辣，且不顾一切。警惕心十足，按理应该十分注意隐匿，却时不时又会在细节上暴露；性格谨慎，一旦处于危险中，性情冷漠近乎不近人情、手法果断老辣，但生活日常却带了点天真。

        赫尔曼放下以往的有色眼镜，推翻之前给方诺下的定义，重新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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