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穴

他们四人向洞口走去，三年了，她又回到这个洞穴。

        幽幽深邃的一条通道向下延伸，他们四人互看了一眼，严兆和罗飒便打头阵先踏入洞穴。她看着洞穴内心百感交集，白皓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就走进黑暗中，她手中一盏光束向前方探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洞穴里水气渐渐加重，石头路变得湿滑难走，四周空气也开始变冷，即便他们穿着防护服，那股寒意依旧能感受的到。

        他们三个身上背着氧气罐前行需要体力，所以从一开始白皓就没打算就全速前进。而他们手上都有一份还未绘制完成的洞穴地图，虽然下来二十几次，但也只探了些许皮毛而已。

        繁杂的路线，蜿蜒缠绕，石壁上开始有绿色的液体渗出，滴落在身上与衣物接触时，就会发出滋滋的声响，布料处理过所以没有被侵蚀。

        “我们怎么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严兆拿着手中地图翻来看去，白皓两步并一步走上前，看了一眼严兆手中地图，确认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来带路，你断后。”

        严兆被□□裸的嫌弃了。

        她跟上白皓，手中的光亮朝这一人多高的洞穴照去，几乎每隔五六米就有一个分叉口，稍不注意，就会在一个路口不停打转。白皓注意力高度集中，他们更是打起十足的精神前行。这会她也明白，以辰他们能绘制出这么大面积，已非常厉害。

        在几个拐角偶尔能看到一两具高度腐败的尸体，萎缩着身子挤在角落，身子大半融入洞穴，若不是那身型突兀，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但不经意的瞥见，景象过于惊悚，如果不是有他们相陪，她估计会被吓飞。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脚下湿滑的路变得稍微平坦一些，他们三个负重前行，已满头是汗，白皓示意他们驻足休整。

        趁他们休息，她往图纸上打叉的洞口走去，探照灯所及之处没什么奇特，只是个洞穴比之前看到的洞穴稍微大一些，呈包围的圆形。她正准备离开，突然从穹顶上滴落一滴深绿色的液体，不歪不斜正好落在她的肩上，腐蚀的声音从她肩膀传来，她刚转头查看一股绿色的浓烟迎面扑来。

        她本能用手挡着这股浓烟，但还是猛的吸了一口不住的咳嗽，肩膀的衣物直接凝固成一块焦黑，这间隙白皓已闻声赶到她身边，发现她肩膀那块焦黑及四周散开的绿色烟雾。

        “什么情况？”

        他眼里满是担心。

        他们的衣物是经过处理的布料，按道理是能抵抗这洞穴液体的侵蚀，可很明显这洞穴里的液体，这衣物并没有起到作用。

        严兆他们也赶了过来，白皓喝令他们不要进来，并护着她慢慢退出这个洞穴，回到驻点他在地图上做着注解和标记。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她能感受到白皓的怒气，那张黑着的脸让他们都不轻举妄动。

        他们继续顺着地图的方向前行，白皓依旧在最前面。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顶着饥饿和饥渴，他们终于走到了绘制地图的边缘，再往前，就要面临未知的危险。白皓决定稍作停歇，补充能量再继续出发。

        一旁的罗飒体力是真不错，跟这两个男人相比毫不逊色。但此刻他们三个人一脸的汗，头罩里闷热，衣服里闷热，体力消耗巨大，身体水分流失，几个因素下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调整状态。

        这环境下他们能避免说话就尽量用动作和眼神交流，严兆和罗飒看着她还是轻松的样子，都投来羡慕的眼神。这一路他们也发现越往下，毒气就越浓厚，有些拐角处肉眼可见绿色雾气弥漫在空气里，但越往下，地势也越平坦。

        目前他们只能根据氧气的消耗判断前行的时间，现在他们的氧气量消耗了三分一，还剩下三分一的时候他们必须返程，但从此刻开始，他们不再一起前行。

        白皓在地图上定了点，将他们四人分向不同的四个方位，探到独立洞穴就回到这个点汇合，把行走的路线汇总。

        每次返回，她都能看到绘制的地图范围越来越广。他们几乎不敢休息，下来一次耗时耗力，此刻他们的体能应该已经消耗到极限。

        返回时，看到他们三人围坐在聚点小憩，她看着灯光下的图纸，将自己的进程补充。这一片区的洞穴数量明显增多，大大小小并没有异常，她没有同他们一起休息，继续朝她的方向前行。等她再回来时，看到严兆一个人在补充图纸。见有动静他猛的抬头，一看是她又满眼失望的低下。

        “你这也太明显了。”

        她不满的嘟囔。

        “他们回来了吗？”

        严兆摇了摇头。她看了眼他的氧气瓶，耗氧过半快要触返程线。他绘制完又继续出发，她来到图纸前补充。

        严兆离开没多久白皓就回来了，见她正补着地图没有打扰，等她画完一抬头他把水递给她，顺手抹去她脸上的污渍。这一幕被刚回来的罗飒撞见，她一脸坏笑的走来，比划着，好像在问严兆。

        “他走了有一会了。”

        她喝着水说道，白皓同罗飒表情骤变。

        “我们说好这次回来就回去！”

        罗飒绷不住脱口而出，白皓让罗飒不要激动，时间还来得及。

        他坐下来绘制自己那部分，罗飒焦急的看着严兆的方向。等罗飒也绘制完成还不见严兆回来，她焦急的踱来踱去，氧气量离返程线越来越近。

        虽然有了图纸回去路线会比较明朗，但是这氧气量就是掐着点去算的。白皓起身准备去寻他，却被她一把拉住。现在这个情况肯定只有她去才是最为稳妥的。

        “你们先走，我们能追上你们。”

        白皓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如果没在氧气耗尽之前赶回地面，他们都知道结果。眼神间短暂的交流，她便朝严兆的方向追去。

        洞穴下四通八达，不是每一条路都能通，有一些路通到较大的洞穴就戛然而止，地势虽平坦，但越平坦路面就越容易打滑。他们的鞋子虽然有一定的阻力，但是这样平滑的路面还是要格外小心谨慎。

        约莫一盏茶时间，她便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亮在晃动，她加快了脚步。刚拐一个岔口，就看到严兆站在那光源的边上。

        可严兆并没有发现她，似乎被身旁洞壁吸引，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她纳闷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什么不回来，正觉得觉得奇怪，严兆仿佛吓了一跳，一看是她便松了口气，但他眼里有一种她也说不出的情绪。

        她询问他什么情况，他只是摇了摇头，她指了指他的氧气瓶，他恍然回神有些紧张。

        “没事来得及，白皓罗飒已经返程，我们追上他们就行。”

        她安慰严兆，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他刚才停留的方向，将探照灯扫向那片石壁。

        “你在看什么？”

        问话间，她似乎瞧见什么，严兆拉着她就要走，她甩开他的手走上前。

        “这怎么，有扇门？？”

        她转头问严兆，很明显他已经发现了这扇门，严兆知道她要做什么，因为这扇门的样子，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淑鹤，先上去！”

        严兆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眼神坚定。

        但是他们都知道，下来一次要付出的代价，而如今，这可能就在眼前，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听我说，如果我们判断是正确的，我们必定会在上面见面。如果不对，我也能原路返回。”

        她握着严兆的手。

        “相信我好吗！”

        严兆当然知道这里存在危险的可能，他也知道他独自回去将面临什么，但是此刻，他们都需要赌一把。

        严兆点点头。

        “说好了，上面见！”

        他转身便往白皓他们的方向追去。

        她看着眼前这片石墙，这扇门藏的非常隐秘，若不是他们带着目的前来，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在光滑湿漉的石壁上，那门仿佛就和墙面融为一体，只是在门的中心，有一个类似把手的依稀模样。她双上搭上这把手用力转动，使出吃奶的力气门把手还是纹丝不动。她又试了几次，依旧没用。

        她观察门壁四周，并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她又往周围的石壁看去，边看边用手抚着石壁。

        严兆会驻足观察那么久，她会在这节骨眼做如此决定，是因为这扇门的样式和之前他们在那隐秘的炼金场，那道他们不易察觉的石墙后，看到一扇类似的门，只是那时的他们，并没有将这扇门与洞穴相联系。所以她笃定如果她能出去，必定是可以抵达地面。

        现在三个区都已达成共识，想必她从哪片区出来，消息都能第一时间传达。

        突然，她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边角明显同这石壁不同。她用力一按，石壁内闷声发出阵阵响动，她拿着探照灯随着这响动一路延伸到石门。

        没一会石壁内响动停止，石门开始发出机械运作的声音，而门把手也随着声响缓缓从石门上凸起。

        她再一次转动门把，虽然还是吃力，但这一次它可以被转动。又是一阵机械的轰鸣声，在她转动最后一圈时，把手被石门收了回去，石门猛的向里凹陷，从门缝里发出呜呜声响，绿色的雾气一瞬间被抽进这石门中。

        等这股劲过去，她用力将石门往里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门稍稍推开一个细缝，一股清水从门缝里涌出，她正纳闷这石门怎么这么沉重时，石门的另一侧传来巨大的响动，她靠近门缝倾听这声音…

        糟糕！容不得她犹豫，忙向身旁的岔路跑去！

        这响动分明就是水流声，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以这种方式相见她没有料想到！

        她刚拐进最近的洞穴，就听见石门在巨大水力的冲击下，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在这石门有一定助力，否则她还来不及跑开，就会被这倾倒而下的水流冲走。

        她身边涌来大量的流水，但这四通八达的洞穴把这水量分摊，水位很快便退去。她重新回到那扇石门前，在如此巨大的作用力下，石门才被冲开一个人左右的宽度。

        她拿起探照灯，往石门后照去——

        石门后是一条倾斜的，笔直向上的通道，光线能照到前方是空洞的黑暗，她不知道再往上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但此刻，她也没了退路。

        因为就在她踏进这石门的刹那，石门自动关上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面对眼前未知的危险，她很害怕，努力调整呼吸，等自己平静下来，探照灯继续照着这条光滑无比的隧道，这隧道分明就是人为建造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探照灯不放过四周的每一个角落，在光滑的石壁上，她看见一个像刚才一样凸起的石头，没有犹豫直接按了下去。又是一阵机械运作的响动，但这次她感觉她就在这响动的上方。

        四周的石壁随着响动开始缓缓向下移动，机械一直在运作着，她感觉自己在慢慢沿着隧道往上升。她将灯对着隧道的前方，确定了自己想法。

        她应该站在一个类似于升降台的机器上，看来他们假设的方向是对的，也进一步验证他们猜想的也是正确的，但为什么她心中却如此不安呢。

        石台还在不断向上升，在她思考的时候，在遥远的上方就出现一个黄色的光点，虽然昏暗但随着台面不断升高，这个光点也越变越大。又过了两分钟，石台接近出口处，她用肉眼就可以看见那里的环境，石台继续往上，直到台面同地面完美的融合才停下。

        她看着脚下，如果不是刚刚乘坐它，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里有一个通往洞穴的入口。

        而此刻，她身处一个澡堂中，站在一个略小的池子里。因为靠边所以不显眼，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而她看向四周，自己此刻身处的是一个澡堂，还是男澡堂！！

        池子里的水在刚才她启动石门的时候被抽干，但这会又开始缓缓注入清水。她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住，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白花花都是□□着身子的男人，他们正用惊恐的目光盯着她。

        一个女子突然从一边的池子里冒出来，还一脸淡定的看着他们，在一瞬间他们不知是该叫，还是该跑。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唰的通红，忙捂着眼睛逃着离开。她前脚刚走，就听见澡堂里那些男人厚颜无耻的嬉笑声。

        回到地面，外边的天空昏暗，应该刚入夜不久。拿下护目镜，她观察四周，贪婪呼吸着，感受着地面的温度和清爽的凉风。

        按照她的速度，这会白皓他们应该还在洞穴里。她边想边走出这片矮巷，周围喧闹的环境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清醒，果然是在北围。

        没一会以辰的人便认出她，同她说昨天以辰已去了东围。

        第一次下探洞穴就有重大发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反而让她感到不安。他们已经安排人到东围传递消息，而她因三天没休息，这会急需睡一个安稳觉。但心中的担心和疑惑让她辗转难眠，索性来到二楼。

        她站在围城那张地图前，手中拿着这两天在地下绘制的地图雏形，他们一直探的方向是北围这块区域。她将地下与地面重合在一起，眼前的一幕让她身上毛孔阵阵竖起，看似不规则的隧道，但所有相通的方向，全指向北围那扇城墙大门！

        “淑鹤！”

        她猛的抬头，以辰已闻讯赶了回来。

        见她一脸憔悴，他二话没说上前就抱着她，让尾行而来的攸关他们都有些尴尬，但接下来她同他们表述的，就不那么让人期待了。

        虽然疲惫，她还是带着他们到刚才出来的澡堂。澡堂此时已被清场，只有他们几个站在那池子前。池子早已重新蓄满水，她在池子外壁摸索着，果然摸到类似凸起的石块。

        在他们的注视下，池水被疯狂的吸入台面的细缝里，直至抽干，随后台面开始缓缓向下沉到声响停止，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而已。

        “如果到城内这么方便，那或许，我们当中已经混着围外的人？”

        她把她最后的猜想告诉他们，身体也因不支，疲惫的坐在池边。

        从这石台上来，她这不好的感觉，在看到地图的时候就全然明白了。这么隐秘的机关，这么快的速度，这围城里想必早已混着围外的人。

        如果是这样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围外是心知肚明，那为什么还会默许他们做这些动作？

        以辰看着水池里的空洞，面无表情，他同攸关说这里交给他们，便一把将她抱起，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此刻也没力气说不。

        以辰看着前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她很是不解，他这么冷静的态度，似乎早知道城里有这样的通道。

        “别问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还没到住处，她就在他怀里睡去。

        他将她轻轻放下，凝视她沉睡的脸，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他不是没设想过，有地下水就必然会有通往洞穴的通道，那就意味着围外的人可以自由出入围城。别的先不考虑，必须具备的一个条件就是，围外的人一定有办法对这毒雾免疫。

        “淑鹤，你到底是谁？”

        以辰绝不相信她是围外的人，但是他不得不将所有的线索重新捋一遍。

        她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以辰早将食物备在房间里，她匆匆吃了几口就来到二楼，他们告诉她以辰几人在四楼商谈事宜，想过去白皓他们应该从洞穴出来了。

        以辰见她从四楼楼梯口探出身子，还没等她开口就先说道。

        “上来吧，白皓他们已经安全出洞穴，也已经知道你已在北围找到出口。”

        以辰示意她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别担心，他们状态都很好。”

        “淑鹤，你这次可立了大功！”

        里甲大声的说道。

        “你现在该好好休息，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她明白洞穴的重要性，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她昨天提出的疑问该如何解决。

        知道具体计划的就只有三大区的头领，但参与此次计划的人数较多，如果要一一排查，既打草惊蛇也不现实。

        “看来，第二个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第二个计划？”

        她看着以辰。

        “我们还需要继续探索洞穴，把地上地下所有的连接口找到。我想围外应该知道我们迟早会找到这些连接口的位置，既然这样，那就如他们所愿。”

        以辰不紧不慢的说着。

        “淑鹤，目前只能让你做先锋，会很辛苦，也有一定的危险，我…”

        “我明白，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

        一天后，她就准备再下洞穴，白皓他们闻讯从东围赶来。

        “我不同意她这么频繁下去，虽然她身体可以免疫这些毒气，但并不代表她可以高强度工作，你怎么可以让她自己下去！如果有危险谁来帮她？！”

        白皓声音高八度，怒斥以辰。

        “如果你能说服她，现在也不会在我这。”

        以辰一句话就让他无言以对。

        白皓他们身体承受的更需要时间去恢复，所以他们这次是不可能同她一起下去。

        阿笑也随白皓他们一起回到北围，她看着她在房间内整理东西，默不作声走到她身边，从手腕上拿下一个发圈。

        “这给你，是我用特殊材料做的头绳。”

        她才留意到，她的头发又在不知不觉中长长了。

        “我知道我们都劝不动你，但你要知道，我会等你回来。”

        阿笑把发圈放到她手心，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这第三年的时间也快过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这么长时间，对家人的想念，对回去的渴望，一直在藏在她心里，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从未放弃过，因为有他们，她才有这勇气坚持下去。

        她用发圈绑好头发，顿时感觉清爽不少，视线也开朗许多。

        “谢谢你阿笑。”

        她脸上有一种坚定，是让阿笑相信的力量。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与时间赛跑，刻不容缓。她整理所需的装备准备出发，看见白皓抵在房门口，也背着行囊，一脸阴沉。

        “如果你执意要下去，我同你一起。”

        “白皓…”

        她知道他的担心，但现在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她也更不会将他的生死压在这紧要关头。

        “我也可以有选择的权利。”

        他的固执不亚于她。

        为避免制造麻烦，她和白皓深夜来到澡堂。

        她一脚踏进池子，白耗触动机关后也跨了进来。池子里水很快被抽干，平台开始下沉。

        入口的黄色光点越变越小，白皓戴起面罩，过了十分钟，身边绿气环绕，他们触底。走出石门，他们拿出地图，开始往前方探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石壁上。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他们几乎匍匐前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们之间除了停下来绘制地图就没有多余交流。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分叉口，她同白皓默契的配合着。她一直留意白皓的状态，他就算是铁打的汉子，这样连续的作业，行动也变得迟缓。

        白皓在一个平坦的路口立起常驻灯，往另一侧走去，身影有些疲累，让她多少有些担心。她想着一会回来就得让他休息，没注意到自己身前的隧道越走越宽，从开始两米左右的高度，变成三米，而后四米。

        她停下脚步，因为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空旷的洞穴，这洞穴的大小是他们之前都未曾发现过的，探照灯照去的远处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壮着胆往洞穴内走去，从洞穴顶部不时滴落的绿色黏液，在她身上发出滋滋声响。探照灯的光亮铺满眼前的路，慢慢原本模糊不清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高约三米，棱角分明的石块。

        这个石块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雕琢过的。它通体光滑，四壁沾满绿色的黏液，她用手摸去，有点像胶水一般。突然，一道光亮从她身后照来，是白皓。

        “快回来！”

        他焦急的朝她喊道。

        透过这亮光她才发现从顶部滴落的液体速度变快了，因为过于专注眼前的石雕，她竟然都没有察觉。白皓从洞口向她靠近，她忙朝他的方向跑去，他一把抱起她就往洞口大步走去，他们脚下的黏液已没过鞋面。

        待他们退出这洞穴后，滴落的黏液才慢慢恢复原先的速度。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用她说，他们都知道这洞穴定是突破口。

        白皓鞋面被腐蚀，他露出痛苦表情，她知道不能再继续了，搀扶着他就往石门走去。回到地面，白皓立即被送去医治，她也将自己在下面发现的情况一一告知以辰。

        白皓的脚面好在有鞋子防护没有灼伤的太严重，但也不能再陪同她一起，她稍作休整又再一次下去洞穴，等她回来已是三天后。

        她的防护服表面一层都是焦黑，天知道她在下面经历了什么。她将绘制的图纸交给攸关，期间她又发现了两扇石门，一扇在北部，一扇在西部，有了这三扇石门，让探索的时间大大缩减，以辰将大部分人手安排在此，频繁下探洞穴。

        围外的科技水平远超围城内，就在他们探穴行动如火如荼进展的时候，围外仅用了一个动作，让他们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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