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很快到了除夕，早早的帮郑玉兰包好饺子打扫好卫生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吃完年夜饭，祖孙三人像往常一样守在电视机前。

        千正咏和郑玉兰年级大了熬不住夜，便早早的就去睡了觉。

        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千栀不住地打着哈欠，眼眶被泪水浸湿。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兴奋的宣布倒计时一分钟，困意席卷整个大脑，千栀正强撑着精神，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手机，沈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周围还围绕着呼呼的风声。

        “沈煦？你在外面吗？”好久没有联系，千栀又惊又喜，压着嗓音，轻声问道。

        “千栀，你现在在哪里？”没有回答千栀的问题，沈煦的声音透露着兴奋。

        “我？我在家里的客厅啊。”

        “你能看到市中心的方向吗？”

        看了看厨房的窗户，千栀点了点头“可以。”

        “你快朝那个方向看。”

        千栀闻言，听话的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市中心的方向“我看了，怎么了？”

        电话里沈煦的声音没再出现，耳边只剩下猛烈的风声。

        见状，千栀出声问道“喂？沈煦？你还在吗？”

        身后的电视机传来主持人倒数的声音。

        “十！”手里的语音通话变成了视频邀请。

        “九！”千栀接起视频，沈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鼻尖有些红。

        “八！”千栀注意到沈煦的身后弥漫着灯光。

        “七！”沈煦满脸兴奋“千栀快看市区中心的天空！”

        “六！”怀揣着疑问，千栀望过去，看向漆黑的天空。

        伴随着主持人倒数“五”声音的响起，千栀看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冲向天边。

        千栀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的声音落下，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好多束巨大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巨大的响声划破寂静的黑夜。

        千栀惊讶的捂住嘴。

        “千栀！”手机里的沈煦传出声音“新年快乐！”

        沈煦身后，是矗立在市中心中央的高塔。

        感动的红了眼眶，弯起嘴角，千栀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看着手机里脸庞被烟花映的五颜六色的沈煦，笑道“新年快乐，沈煦。”

        天上的烟花依旧绽放着，手机里的沈煦抬手指了指天空，含情脉脉“喜欢吗？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虽然很多人都可以看到，但这个烟花的归属权，只属于你。”

        很多年后，毓葫市见证过这场烟花的人依旧念念不忘。

        他们不知道是谁冒着被罚款的风险去营造了这么一场情景。他们只知道，那场烟花很美，真得很美。

        热闹的新年过去没多久，就迎来了开学的忙碌。

        手里拿着开学考试的成绩单，千栀看着自己的名字排在年级十五的位置，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沈嘉霖的约定。

        三月份的毓葫市依旧很冷，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依旧暖洋洋的。看向窗外，千栀喃喃自语“不知道沈煦考得怎么样……”

        坐在前排的黄巧慧看到发呆的千栀，语气阴阳怪气道“唉，有些人啊，不知道怎么就抱上了大腿，被人玩了还沾沾自喜，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意识到是在说自己，千栀朝着黄巧慧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言不发。

        时瑾珂被十三中校霸沈煦打的半死这件事在两个学校之间闹得沸沸扬扬。

        ‘因为千栀暴打时瑾珂’这件事成为了两校学生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实。

        在奇怪沈煦为什么会看上千栀的同时，一中不少学生对千栀也心生忌惮。没有人敢招惹校霸的女朋友，即便那个女生是唯唯诺诺的千栀。

        黄巧慧却为此不以为然。

        自从自己说出千释宗是千栀爸爸这件事之后，周悦佳就和自己成为了好朋友。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女经常在自己身边，自然也会引来不少帅哥的目光。

        作为一片衬托红花的绿叶，那些想打听周悦佳事情的人碍于面子都找到了自己身上。

        为此，不少人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即使知道那些人冲着周悦佳而来，但那又怎么样？自己的社交软件中充斥着各种帅哥的照片，每当给别人炫耀，那些人透露出羡慕的表情就足以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因此，她对周悦佳心里充满了感谢。

        周悦佳讨厌谁，那她就讨厌谁。

        即使那个人没有惹到自己，即使那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知道千栀是个软柿子，沈煦又天高皇帝远，只要不伤害到千栀的身体，自己偶尔在学校里嘲讽两句，即便千栀跟沈煦告状那也只是空口无凭。更何况，千栀性子懦弱，简直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良好典范。

        但这次，看着千栀盯着自己，黄巧慧心里竟莫名有些发慌。

        仿佛为了给自己壮胆子，她不依不饶道“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还要硬贴着人家。”

        脑海里浮现沈煦那日在车里对自己说的话，千栀心里莫名有来了底气，对着黄巧慧道“沈煦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没想到千栀会还嘴，黄巧慧愣了愣。旋即说道“你这么会说，当初怎么不劝劝你爸不要杀人？”

        “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小。”千栀强忍着有些颤抖的声线“如果那个时候我像你现在的年纪，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管怎么样，你的爸爸杀了佳佳的爸爸就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我爸爸被法律治了罪。而不是我。”

        黄巧慧看着千栀，张了张嘴，却始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奇怪啊，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千栀啊……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看到黄巧慧站在原地哑口无言的看着自己，千栀坐下身继续写着题。

        握着笔杆的手有些颤抖，心跳的厉害。这是千栀第一次鼓足勇气反驳别人，相比紧张更多的是兴奋。

        这样的场景自己幻想过无数次，但始终缺乏心里那份勇气。

        但今天，自己做到了。自己终于做到了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课间发生的插曲不耽误上课的时间。

        随着班主任走进门，一个羸弱的少年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个人千栀认识。

        秦瀚阳。

        环视了一圈，锁定千栀身边的空位，班主任笑道“那秦瀚阳，你就坐在千栀身边吧。她那里还有空的位置，千栀同学学习很好，也很努力。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她。”

        “好。谢谢老师。”

        当时就是因为千释宗的原因，千栀特意申请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后方，身旁空了许久的位置突然多了一个人，即使自己认识，千栀还是有些不自在。

        在千栀身边稳稳坐下，秦瀚阳笑道“千栀。没想到你也在这所学校读书，我们居然还成了同桌。”

        “是啊。我也没想到。”千栀扯了扯嘴角，尴尬的回应。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不顾身后秦瀚阳亲切的呼喊。千栀破天荒的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校门口站着一如既往等自己放学的沈煦，千栀连忙跑了过去。

        见千栀是跑着来见自己的，沈煦有些出乎意料“怎么了？是身后有人追你吗？”

        千栀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是跑过来的？”想了想，沈煦脸上出现一抹坏笑“是不是想我了？”

        “怎么可能。”语气有些傲娇，千栀微微红了脸“我是来问问你开学考怎么样的？我可不想我教的第一个学生考得太差。”

        听见是因为考试，沈煦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从衣兜里拿出成绩单，沈煦高傲的抬起头“你看。”

        快速扫了一眼成绩单，千栀终于在最后一页倒数第三十五的名字里看到了沈煦。

        “倒数第三十五？！”千栀欣喜若狂“比我跟沈爷爷约定的倒数第十名还多了二十五名！沈煦你真棒！”

        被千栀夸的有些高兴，沈煦弯下腰把脸凑到千栀面前，一脸期待“那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奖励？”

        “李攸呢？他考得怎么样？”没有理会沈煦的话，千栀追问道“他底子比你好一点，是不是考的也很好？”

        无奈的直起腰，沈煦心里再次骂了李攸一百遍，语气带着浓浓的醋意“你自己问好了。”

        看千栀从书包里拿出手机作势要问李攸，沈煦好气又好笑“你真打啊？”

        “对啊，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要都问一下。”

        夺过千栀手中的手机，沈煦挂断屏幕上拨出的号码。把手机举过头顶，低头看着千栀“喂，千老师。你能不能管管站在你眼前的学生沈煦啊？”

        “我管了啊。”千栀蹦起来伸手去够沈煦手里的手机“但是，我也得知道李攸考的怎么样啊。”

        手臂揽过千栀，单手把她抱了起来，不顾路过同学的目光，沈煦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奖、励。”

        被身边的目光盯得害羞，千栀红着脸把脸埋进手心“沈煦，你快放我下来。”

        “我不要，除非你答应给我奖励。”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放我下来。”

        见目的达成，沈煦听话的放下了千栀。

        也不再去管沈煦手里的手机。

        千栀鼓着脸从沈煦身边快步离开。

        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沈煦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手里冒着热气的奶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奶茶，千栀疑惑地看着沈煦“沈煦，你怎么不喝呀？你不是要奖励吗，我这就给你了呀。”

        沈煦无奈笑了笑“谁告诉你我要这个奖励啊。”

        “那你要什么？”

        弯着腰把脸凑到千栀面前，沈煦厚脸皮道“亲我一口。”

        把沈煦的脸推在一边，千栀别过头“不要。”

        “诶呀，你就亲我一口嘛。”

        “我不要。”

        见千栀不同意，沈煦叹了口气“那好吧。”

        听到沈煦妥协，千栀转过头继续喝着奶茶。

        低眸看着千栀，沈煦坏笑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对着女孩的小脸亲了一口。随后连忙站起身，猛吸了一口奶茶。

        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点懵，千栀恼羞成怒“沈煦！你耍流氓！”

        沈煦闻言，嬉皮笑脸道“嘴都亲过了，亲个脸又不能算什么。”

        刚想说些什么的千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秦瀚阳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被新转来的同学撞到这种尴尬的场面，千栀有些不知所措。

        猛地被沈煦拉在他的身后。以为是怕自己遇到危险，千栀刚想告诉沈煦那个人是自己的同桌，沈煦冷冷的声音便从头顶上方传来。

        “秦瀚阳。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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