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年老狐狸

子时

        沈沐祁别院

        沈沐祁与沈昕玥来到别院的时候，夏轻羽已经到了。

        “祁王殿下，公主！”夏轻羽依旧是露出那招牌般的笑容。

        “圣宣王爷！”沈沐祁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轻羽也不再客套:“殿下，轻羽既来此，便直言了。”

        沈沐祁没有说话，等着夏轻羽道明来意。

        “轻羽想借殿下的势力，登临那至尊之位！”夏轻羽认真的说道。

        “王爷高看了，本王不过一闲者，如何能帮王爷成就如此大事？”沈沐祁并不知道夏轻羽对自己了解多少，因此不想轻易露出底牌。

        夏轻羽也不恼:“殿下过谦了，日昌合商号遍布各国，讯息皆在掌握之中，如何能称为闲者？”

        沈沐祁露出一丝微笑:“王爷竟有本事查到日昌合，又何须本王帮助！”

        “沄阳公主，想必可以猜出原因吧！”夏轻羽对一直站在沈沐祁身后的沈昕玥问道。

        “夜神宗！”沈昕玥轻轻说道。

        夏轻羽赞赏的点点头:“不错，当年父皇创办夜神宗，不过是为了保证君王安全，自交到太子手中后，逐渐变成了排除异己、笼络钱财的杀人组织。”

        “南越皇帝眼看无法控制太子与夜神宗，才会扶持王爷上位吧！”沈沐祁说道。

        “是！”夏轻羽没有丝毫隐瞒。

        “若我答应王爷所求，不知又能得到些什么？”要彻底解决夜神宗，扶夏轻羽为帝，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沈沐祁必须要知道，这买卖是否值得去做。

        夏轻羽轻摇折扇，嘴角浮现出那魅惑的笑容:“等殿下登基为帝，轻羽保两国十年安稳。”

        通过与夏轻羽的交谈，沈沐祁眼中多了几分敬佩，此人不但心思缜密，且极会洞察人心，加之能探得自己与日昌合的关系，足见其能。

        “好！”沈沐祁坚定的说道。

        夏轻羽得到了沈沐祁的回答，满意的走了。

        沈昕玥看着夏轻羽离开后，对沈沐祁说道:“哥哥，当真要帮他？”

        沈沐祁朝沈昕玥微微一笑:“玥儿，南越一直对我天秦虎视眈眈，南越皇帝又重病在身，若南越太子夏轻垣继位，大战必定无法避免，扶夏轻羽上位是最好的选择。”

        沈昕玥担忧的说道:“可若是动用日昌合的暗线，万一被父皇发现我们与日昌合的关系，我们的处境岂不危险？”

        沈沐祁嘴角上扬:“谁说要动用暗线了？”

        沈昕玥疑惑的看向沈沐祁，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笑了:“哥，你真是个老狐狸！”

        沈沐祁狠戳沈昕玥的额间:“有这么说自己亲哥哥的嘛，再说了，我哪里老了？”

        沈昕玥揉揉被戳痛的额头:“好痛啊，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我可是你最亲最爱的妹妹啊！”

        沈沐祁的大手抚上沈昕玥的额头，轻轻的为她揉着:“好，哥哥错了！”

        “今日夏轻羽来公主府，暗卫全都看见了，明日我便进宫，告知父皇夏轻羽夺储的想法。”沈昕玥盘算道。

        “嗯，走吧！”沈沐祁牵着沈昕玥的手，慢慢的走着。

        第二日，沈昕玥算着下朝的时间，带着糕点向皇宫而去。

        “玥儿，今日亲自来见父皇，可是有事？”皇帝处理朝政并未抬头。

        沈昕玥站在书桌前说道:“昨日，南越六皇子夏轻羽来公主府找过我。”

        “哦？他说什么？”皇帝听到夏轻羽，缓缓放下笔抬起头来。

        “他以观赏花园景色为由来到公主府，言谈中儿臣感觉到他有夺位之念。”沈昕玥说道。

        皇帝并未有任何惊讶:“南越皇帝近年扶持他与太子抗衡，有此念想不足为奇。”

        “父皇，南越太子控制夜神宗，天秦境内也有不少夜神宗的耳目，只是我们为了不与南越产生不必要的冲突，所以对他们一直未有所行动，如今，南越皇帝病重，太子对天秦虎视眈眈，其妹泠鸢公主更是想通过靖安王攻占我南境，若让太子继位，恐免不了一场大战不！”沈昕玥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皇帝听到此也是忧心忡忡:“玥儿，你的意思是扶持六皇子继位？”

        “不错，通过昨天的交谈，儿臣觉得这六皇子并不是喜好杀戮之人，若我们扶持他登临帝位，他必会感激天秦，或许，能保得两国多年的和平。”沈昕玥很是了解皇帝，她这父皇虽亲情寡淡，极擅权谋，但却并不嗜血，也不愿牺牲百姓的安稳生活去踏江阔土，所以，和平二字在他心里极其重要。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沈昕玥:“玥儿，父皇将此事交由你去办，但不能私自做决定，有任何事都要报到父皇这里来。”

        “是！”沈昕玥一方面高兴此事的成功，另一方面，又有些痛心，她的父亲，即便以毒药控制，也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沈昕玥自皇宫出来后，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悄悄来到了一处十分寻常的民居，进去后，夏轻羽已然在内。

        “王爷很守时！”沈昕玥看着正在烹茶的夏轻羽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夏轻羽环顾四周问道。

        “奉都有夜神宗的眼线，泠鸢公主又在你身侧，以后有事，我们就在此商议。”沈昕玥并没有正面回答夏轻羽的问题。

        夏轻羽看着沈昕玥:“公主今日进宫了？”

        沈昕玥点点头，并未多言。

        “看公主的样子，想必陛下是答应相助了。”夏轻羽直言道。

        沈昕玥现在才明白，为何沈沐祁对夏轻羽如此欣赏，只一个举动，他便能猜出下一步的计划。

        “王爷思绪果然令人钦佩，怪不得祁王哥哥对王爷赞誉有加。”沈昕玥真的不得不佩服他。

        夏轻羽摆摆手:“祁王殿下能想到借花献佛，才令轻羽佩服。”

        沈昕玥有些郁闷，明明是两只千年老狐狸，竟还在这里互相吹捧。

        “公主这表情可是在嫌弃在下？”夏轻羽看着撇嘴的沈昕玥问道。

        沈昕玥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王爷想多了，我如何会嫌弃王爷。”

        “陛下已将此事交于我，以后我们也算是目标一致了，希望王爷能对我有绝对的信任。”沈昕玥认真的说道。

        夏轻羽也收起了那一成不变的笑容:“自然！”

        沈昕玥与夏轻羽从下午一直交谈到深夜，沈昕玥对南越的局势与夏轻羽的势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今，首要之事便是要让皇帝彻底厌恶太子，南越皇室一直都是子凭母贵，夏轻垣是嫡长子，若我们只解决了夜神宗，依皇帝的性子，废黜嫡子改立庶子恐怕不易，何况比你身份尊贵的庶子还大有人在。”沈昕玥把玩着头发说道。

        夏轻羽也明白，皇帝扶持他，是因为太子掌握了夜神宗，若他们毁了夜神宗，在势力上，他与太子算是持平，但在父皇的心里，嫡长子继位才是名正言顺，没了夜神宗，父皇更不会考虑自己了，所以必须得让父皇下定决心废储。

        沈昕玥托着腮:“要让你父皇废掉太子，只有一条路，尽失民心、子伤父命。”

        夏轻羽静静的看着沈昕玥，他见过许多的人，也与许多女子打过交道，但从未见过像沈昕玥这样沉着冷静、聪慧过人的女子。

        “不错，只有这一条路。”夏轻羽轻轻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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