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约定

以下是莫秋的任务节选：

        1、男尊古代世界

        四年前，长达近百年的战争时代结束，新帝即位，普天同庆。

        （……）

        与此同时，一位战争时代里的谋士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昏暗的地牢，沉闷的空气，冰冷的铁链，有谁的脸的被掐起，有谁隐着恼怒温柔的说：

        “就这么不想被我囚禁吗？”

        经典的囚禁场所，经典的囚禁言语，不同的是被囚禁的人毫无情绪波动，既无恐惧抗拒，也无愤恨羞辱，他很平静，如一摊死水，一摊怎么扔石头都没有水纹的死水。

        听到那句重复了几十次的问句，以往从不回应的人却是启了唇，声音平静：

        “不见天日，被铁链锁着，想要什么都得求陛下，不能见任何人，被强制变成陛下的所有物，随时随地的□□、施暴，您还喜欢给我下药，看着我被折磨到失去理智，然后磨灭我的自尊逼我向您求欢。”

        “至今为止，被您囚禁的我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所以我为什么要想被您囚禁？”

        良久的沉默与下巴上逐渐加剧的疼痛，让被囚禁的人皱眉。

        “陛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您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我，就不能期望得到我的心，相应的，想得到我的心，您就无法满足自己的占有欲，选择了一个就不要为另一个后悔，这个道理臣已经教过您很多次了。”

        强势霸道的气息又一次降下，萧若白轻叹一声，然后侧目闭上了眼睛，毫无反抗能力的反抗是愚蠢，他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若白公子，好久不见。”

        平淡，带着些好友相见时的熟稔，萧若白睁开眼睛，借着烛火看着上方之人的脸，他问，声音清冷：

        “你这次来是来杀我的吗？”

        萧若白与莫秋的约定内容是：萧若白辅佐一位帝王之才结束战争统一大陆，而莫秋要在大陆统一时杀了萧若白。

        “我想先看看。”，莫秋把视线专注到萧若白身上，“我不想若白公子你死，所以想看看有什么能让你放弃死亡。”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暂时放弃死亡。”，萧若白随意的道。

        “是什么？”

        “带我去见那个人。”

        萧若白的声音依旧清冷而随意，但说出的话让莫秋有些怔愣了：

        “那个你总是因为我而想起的人。”

        “……”

        “我不能答应，若白公子。”

        莫秋看着萧若白没有情绪变化的眼睛，ta微垂眸道：“若白公子，你再提一个吧，如果依旧不行，那么我会按照约定杀了你的。”

        “如果带我去见那个人，你会怎么样？”

        “我会被打死。”，莫秋毫不犹豫的回道。

        萧若白绝色的脸上出现了疑似嫌弃的表情，而他的声音则是直接带了嫌弃，很浅很淡，但效果甚好：

        “惧内还敢到处玩，你这家伙活该被打死。”

        “……他不是。”

        萧若白的声音更嫌弃了：“居然还没娶到，你这么胆小的吗？”

        “……我没有……若白公子，你还是说你要什么才能放弃死亡的想法吧，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只有两个钟。”

        萧若白垂下眼睫，眉目思索，片刻后他启唇：“带我去你熟悉的世界。”

        然后他自己去找那个人。

        “那穿越可以吗？若白公子，就是你会突然出现在那个世界，但我无法确保你会出现在哪、是否安全，而且那里不是若白公子你习惯的世界，那个世界对你来说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日常知识。”

        “就这个吧。”

        “那么，请若白公子忍一下。”，莫秋手中出现一把刀，刀尖抵在萧若白的左胸口，“用这把刀杀了你，你就可以穿越到那个世界了。”

        萧若白点头，准备迎接死亡的痛苦，但出乎意料的，意识消失的比他想象的要快，与轻松，似乎刀尖刚进入的一瞬间意识就消失了。

        莫秋手上的刀是魂叶研究所的产物，名字叫穿越刀，以气运为能源，能力主要是穿越，给够气运，它能完成关于穿越的一切要求，穿到哪里，身穿还是魂穿，穿越后所遇到的事物……这些它都可以决定，但要足够的气运，而这往往不是穿越者给的，而是希望穿越者穿越的家伙给的，因为穿越刀需要的气运非一般家伙才能在不付出生命的情况下给够。

        穿越刀的刀身从刀尾红到刀尖，然后又从刀尖一点点将红色输到萧若白体内，这些血液里所包含的气运会覆住萧若白的魂体，将他带到莫秋熟悉的世界，然后重新为他创造一个与原本身体外表无差但体质上一个等级的新身体。

        莫秋收回刀，结束了与穿越刀的交易，自给玖兰血液那次后不足三个月，莫秋再一次用了血液，从ta的动作与神情无法看出ta是否受到了影响。

        但莫秋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糟糕。

        但莫秋身上的压制的强度并没有变化，意思是即使莫秋在逐渐虚弱，实力在下降，但压制的强度完全没有变化，因为下降的实力与莫秋全部的实力相比，不足以引起压制强度的变化。

        莫秋所表现的那些类似虚弱的感觉和行为大多是饥饿所带来的，跟虚弱有本质上的差别。

        “小姐，要先去吃些东西吗？”

        有些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传来，披着黑袍的七号出现在地牢里。

        “不用了，去书秋那里吃东西。”

        2、女尊世界。

        五年前，凰月国女帝开始发动战争；

        一年前，战争结束，女尊大陆的一切生物都成为凰月国的子民；

        现在，女帝暴虐的名声传遍了整片大陆。

        女帝名为林落，字书秋，至于性子，只能说她是注定受不了被人宠爱的性子，她的性子要求她做掌控一切的人，所以被人宠爱、选择相信对方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被人宠爱，女帝认为是她的懦弱带来的，强者得到的应该是讨好；选择相信对方，女帝认为这是无能，无能的人才会落魄到只能选择相信一个。

        有着这样的想法，女帝即位后选择把身边熟识的人全都送离京都，三宫六院从来没有填充过的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

        女帝讨厌身边有任何让她懦弱的事物，那些熟识的人会让她懦弱或者让她记起她懦弱的时候。

        同时，她虽然认为讨好她是应该的，但她并没有心情去应付目的多样的讨好，那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莫秋见到林书秋的时候，女帝正在空荡荡的大厅中间的一张床上睡觉，她无声息的走到床边，然后俯身对床上睡着了的女帝轻声道：“陛下，我饿了。”

        女帝眼睫微颤，然后缓缓张开，瞳孔偏紫的眼睛让她看清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人，只是一眼，女帝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牌子还在以前的位置，你拿着去命令宫人准备食物，朕要再睡一会。”

        莫秋看着林书秋与上一次记忆里成长不少的面容，上一次见面陛下还没有进行十五岁成年礼，这一次陛下已经是统一女尊大陆的女帝了。

        “陛下，我也要睡一会。”

        林书秋感觉到有人躺到了她旁边，然后还把她抱在了怀里，感受着温暖熟悉的气息，林画秋声音轻缓：“已经有九年没有人敢这样对朕了。”

        九年。

        林书秋上一次见莫秋到这一次见面她所经历的时间，也是九年。

        “因为陛下说过……”

        “朕是帝王，不该被宠爱，而是该被讨好。”

        莫秋把林书秋的散发拢到她背后，应和道：“陛下说的对。”

        “莫秋，朕见到母亲了。”

        “是吗，她怎么样？”，没有惊讶，莫秋自然的回问道。

        “她跟你说的一样，是个强大合格、有些善良的帝王。”

        林书秋靠近莫秋，像九年前那般睡在莫秋怀里。

        “朕是在征服妖族的时候见到她的，那时朕在妖族圣地拿起了一把怪异的剑，它想改变朕的想法来让朕变成它，所以朕把它给弄碎了。”

        莫秋手指插进林书秋的墨发，慢慢的划下，一下又一下，ta的声音也随着动作而轻缓下来：“然后呢？陛下。”

        “然后，朕见到了母亲，她在那把剑里，她告诉朕那把剑凰月国第一位帝王与妖族交好的象征，凰月国每一位帝王死后都会被囚禁在那把剑里，被吸收着身上的凰气来维持妖族圣地的荣华。”

        “陛下跟母亲谈的怎么样？”

        林书秋面无表情，手抓住莫秋的衣摆，动作更加的依偎了：“没谈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各自谈了些觉得需要跟对方说的事。”

        “有我？”

        林书秋垂眸，“自然有你，你是母亲最好的朋友，是朕的先导，自然是有你的。”

        莫秋遇到的女尊女子不多，其中，林书秋的母亲，凰月国前女帝林书，她是莫秋第一个遇到的女尊女子。

        那时林书是女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莫秋的身份是战场上的奴隶，都不算是能帮助完成ta们要做的事的身份。

        莫秋与林书第一次见面时，莫秋刚杀了一个小国的军队准备离开，林书带着自己的亲卫军赶来，看着莫秋身后的尸横遍野，林书下马问ta：

        “你好，我的名字是林书，想推翻现任女帝的残酷统治，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莫秋的回答是：“我叫莫秋，秋天的秋，我想要解放凰月国所有的异族奴隶。”

        不久后，女帝离奇暴毙，传位于军中的私生皇女，新女帝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放了凰月国的所有奴隶，该遣送的遣送，该给予土地生活的给予土地生活。

        莫秋与林书第二次见面，林书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对她说：“莫秋，你看，这是我与子书的孩子，她名叫林落，字书秋，我有按照约定用你的名字给孩子取名字，那你也要按照约定做这个孩子的先导哦，莫秋。”

        “嗯。”

        “还有，莫秋……我好像快死了。”

        “……”

        几天后，女帝逝世，举国悲怆，凤后游历归来成为了摄政王管理凰月国朝政。

        再然后，是莫秋与林书秋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林书秋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进行十五岁的成年礼了，莫秋对林书秋进行了半个多月的成年礼前的教导，其中包括了很多东西，与男子的床事，生育孩子的事项，饮食住行，训练身体，三宫六院的作用，如何安排百官……莫秋教导林书秋拥有帝王之心，至于拥有帝王之才是林书秋自己的事了。

        莫秋看着林书秋完成了成年礼与即位，然后就离开了。

        也是这时，莫秋答应林书秋若是林书秋统一了大陆ta会来见林书秋。

        林书秋花了九年统一大陆，又等了一年，等来了与莫秋的第二次见面。

        “陛下，你还记得你说过自己不像你母亲的女儿吗？”

        “记得，当时朕问你母亲她是怎样的人，你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虽然有些过于善良，但她作为帝王，作为母亲，作为妻主，作为女儿，作为朋友……她都做得很好，而朕作为她的女儿，身上没有任何与她相似的地方。”

        莫秋低头，下巴抵在林书秋头顶：“女儿不用像母亲，也不用得到母亲的成就，陛下，你母亲是会被当世人称颂的帝王，而你是会被后世人称颂的帝王，这不用放在一起比较。”

        “不过，后世人对陛下你的评价可能会褒贬不一了。”

        林书秋睁眼，翻了个身抓住莫秋的手，然后她一边比对着两人手的差距，一边解释道：“统一大陆后，遇到了一些死守前国传统的家伙，还想煽动民心作乱，这样的家伙不杀，怎么统一大陆？”

        “而且，朕可不会让那群喋喋不休的史官记录朕，朕要是开心就自己写一些，要是不开心就立个无字碑让你说的后世人烦恼去。”

        莫秋垂眸，有些无奈：“陛下，现在说这个还是太早了。”

        “那你觉得现在该说什么？”

        林书秋看着天花板，眉目柔和了下去，以前她与莫秋就是在这里，这样子，两人躺在床上说些正经的不正经的。

        “现在该说你的婚事了，陛下，你即位九年，统一大陆也有一年了，现在大陆上的男子你都能纳进后宫，年纪也是合适的时候，还有，你再不进行选秀，百官可能会以死上谏。”

        “更重要的是，各方势力会骚动不安吧，一个个都算计着朕身边的位置想以此稳固自己的势力。”

        “所以陛下会考虑吗？”

        林书秋轻叹，问道：“皇夫该是怎样的人选？”

        “眼界广，知晓人妖灵，能管理后宫也能成为陛下的左右手，心性要好，能民心所向，长得最好不要一般，身上血脉的高贵程度最好能压住妖族与灵族……”

        “这不是父亲吗？”，林书秋理所当然的道。

        “……”

        “父亲年轻时游历大陆，人妖灵里有不少相识，母亲死后当过十几年的摄政王，还有一个女子后宫，得到了当时凰月国全国的追随。”

        “另外，父亲的相貌，妖族之王白凤都比不上，他还是天机子一族最后的血脉，这样的人，不是选皇夫时最好的人选吗？”

        “……陛下想娶你父亲为皇夫？”

        “不想，他太老了，都有四十多岁了。”

        “这应该不是年纪的问题，陛下。”，莫秋有些无奈的道。

        林书秋轻笑一声，开口时的声音里残留着笑意：“皇夫就从选白凤的儿子里选一个，皇贵郎就从灵族的王族里选一个，然后从矜贵的人类男子里选出三个身边随时随地服侍的侍郎，另一个皇贵郎，四个华正，这样就行了。”

        看来陛下已经都有自己的决定了，莫秋握住林书秋的手起身：“陛下，你也睡醒了，那我们该去吃饭了。”

        林书秋由着莫秋把她拉起，她一边整理着略为凌乱的帝服，一边些许无语的道：“你是怎么做到吃那么多还没有一点赘肉的？虽说女子是容易保持身材，但你也太不寻常了。”

        “因为我的运动量很大。”

        闻言，林书秋挑眉：

        “是吗？不过也是，你以前就是夜夜笙歌，运动量大也正常。”

        “……那些运动量不大。”

        “噗！”

        空荡荡的大厅里，长年累月笑的次数不超过三次的女帝无形象的倒在床上，笑得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3、武尊大陆，亚星城内。

        十三年前，亚星人因为意外飞船坠毁来到武尊大陆，希望能用亚星人的技术来换得修复飞船的材料与生活的居住地。

        然后因为武尊大陆的贪婪，在亚星人把技术给出后所有的亚星人都被囚禁在了一座城内，那座城的名字是夜月城，后来成为了武尊大陆最有名的玩乐之地。

        三年前，夜月城里出现了一个家伙，ta出现后没有说一句话，花了一夜从城东杀到城西，杀到城里只剩下亚星人，然后在之后的一个月内，ta做了一件事把夜月城改建为亚星城。

        期间ta杀遍了武尊大陆，因为ta只有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不足以亚星人强大到可以抵抗武尊大陆的势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整片大陆的实力都削弱，这个是一个月内可以做到的。

        “小姐要不要披件袍子，毕竟你在这里可是一个死人。”

        七号看着远方的灯火，短短三年，亚星人就能利用电发明了灯泡、冰箱等生活用器，与□□、电炮等武器，这些可是远远超越武尊大陆现在科技水平的东西。

        本来当初两个位面间是想借助亚星人来让武尊大陆迈向科技时代，没想到十三年前发生了那些事，现在即使小姐三年前拯救了亚星人，也只是平衡了光暗。

        亚星人现在，是不可能把武器技术分享出去的，因为连最简单的灯泡都是高额卖出去的。

        不过之前亚星人提供的技术也改变了武尊大陆，加上小姐的屠杀，现在武尊大陆迈向的更像是现代时代而不是科技时代了，这样看来，当初两个位面的目的也不算是完全失败了，至少位面观念变得可控了。

        莫秋也看着远处的亚星城，想起自己在城墙上被处刑的场景，屠城、杀遍武尊大陆都是ta自己一个做的，因为只有这样后面才能只用杀了ta一个就能让武尊大陆的势力与亚星城合作，亚星城要一直延续下去还是得与武尊大陆的势力有合作关系的。

        “披一件也好，七号你能用隐身模式吗？能的话和我一起去见一下星亚，我希望你能看一下他做城主做得怎么样，对于这方面，我不擅长。”

        “但小姐你总是能做好。”，七号看着穿上黑袍的莫秋道，“这一点是小姐你的特点。”

        “这跟九爷说的有些像。”，莫秋牵着七号的“手”向亚星城走去，“九爷总是说我这么蠢，要不是体术不错，怎么可能做好那些需要心机谋略的位置。”

        “这是因为上位者不一定需要很厉害的心机谋略，能看出就足以，这一点小姐你还是有的，毕竟教导小姐你的一个个都是拥有上位者心机谋略的家伙。”

        “其次，上位者最重要的还是可以让下位者臣服的实力，这一点小姐你绝对有，九爷都为你的体术而惊艳。”

        “这话可不能跟九爷说，不然他会生气的。”

        莫秋习惯性无奈。

        “九爷很不喜欢我不是从他身上知道他，之前我跟九爷说念秋先生是怎么说他的时候，刚开口九爷就拽住了我的头发，骂我蠢到相信一个总是改自己名字来撩人的老狐狸。”

        “九爷在小姐面前还真是……直接。”

        有些无法想象九爷拽小姐头发还骂出老狐狸这种话呢，让它的眼睛都震惊的掉出来了，七号伸手把有些掉出来的眼睛按回去，发出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

        “九爷那是脾气差。”，莫秋轻叹了一声，“要是遇到九爷的时候我还是诱杀学员，他绝对会被我气死，那时的我脾气可不比九爷好到哪里去，幸好我不是那个时候遇到九爷。”

        “……小姐你现在的脾气也不算好吧。”，七号语气调笑，心里却是有些闷疼的。

        “因为脾气好不是我所需要的。”

        莫秋随意回道。

        “走了，七号，结束这个任务后能休息一下。”

        ……

        “城主大人，不休息吗？”

        今天是亚星城主府里添新人的日子，管家正带着合格的新人去下人的房间，在路过城主房间的时候，管家后面的新人突然开口问了上面一句。

        管家看了一眼开口的新人，眼里只是有些迷惑，像只是好奇，但肆意询问城主的事可不是下人该有的习惯，“我们是下人，服从城主大人的安排就行了，别乱问这么多，明白了吗？”

        冷漠的警告让开口的新人瞬间鞠躬说道自己明白了。

        管家只是看了那新人一眼，转头接着带路了。

        那新人在路过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城主房间，听说城主的房间晚上永远都是亮的，那么亮的灯火他这样看着都刺眼睛，身处其中的城主大人真的能睡着吗？

        城主大人能睡着吗？

        能。

        （这里真的很奇怪。）

        莫秋进去的时候，城主大人正单手撑着脸的在睡觉，面前的桌子上是莫秋看到就有些头疼的文书，这比ta当亚星城城主那时要看的文书多了几倍了。

        果然，ta还是不适合坐城主、帝王这些需要心机谋略的位置。

        七号在用机器眼扫描桌子上的文书，扫描完它边抬眸边道：

        “小姐，星亚先生做得比你……小姐，你怎么总是喜欢抓别人的头发？”

        这可真是奇怪，小姐只对男性有兴趣，但ta却喜欢长发，还不是一般的长发，长度要到大腿，不能进行过染发等处理，要是墨色的，看起来摸起来都要有绸缎的感觉，而星亚先生刚好有这样的长发。

        莫秋看着手里的一小把绸缎般的墨发，听到七号的问题，ta没先回答，而是抓住手里的发丝，然后把翘起的发尾当作小扇子一样的晃动，这个动作看起来又无聊又幼稚，让七号感觉自己有了人类撇嘴时的那种无奈感。

        “在遇到老师前，我被一只蛇妖养育着，他有非常漂亮的头发，我经常抓住他的发尾，然后一点点把他的头发抱在怀里，抓到可以碰到他的时候，再一下子全部放开，我很喜欢那时他头发落下时的画面，而且我的体温偏高，那些凉丝丝的头发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很舒服。”

        “这是我与他少数的安静时刻，只是他养育我两年后就离开了。”

        莫秋放开手里的发丝，看着它落下，发丝层层交错落在腰上。

        “我一直想再看那样的画面，但我个子够小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像他那样的长发，能遇到了的时候我的个子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被发丝覆盖住全身了。”

        “小姐你，总是有谁陪着你呢。”

        小姐遇到老师是在三岁的时候，而那只蛇妖养育小姐的时间是两年，后面又有一群快死的灵兽为小姐多活一年，然后，小姐遇到了ta的老师。

        “除了遇到莫诛前的四年，我的确一直以来都有谁陪着我。”，莫秋看着星亚微翘的眼睫，ta轻声道：“这是我的幸运。”

        “是，小姐最幸运了。”，七号看着丝毫没有醒过来的预兆的星亚，它问道：“小姐，你想叫醒星亚先生吗？”

        “他怎么样？”，莫秋似是答非所问。

        “他很好，比小姐要更适合当亚星城的城主，只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小姐你好，我之前来这里做一个任务的时候就听到星亚先生做梦时说了句……”

        “主人，我没有做好，对不起……”

        似是低语似是呢喃，些许模糊不清的字眼里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的情感。

        七号看了看星亚，又看了看莫秋，它摊手道：“就是这句话，小姐。”

        “所以，小姐你想叫醒星亚先生吗？现在不叫醒，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莫秋思考几瞬，摇了摇头：“还是不叫醒了，按照叶先生的说法，我对星亚来说最好是一个白月光，我的过度参与会毁了他的故事。”

        “那小姐又为什么要再来一次呢？这可不是任务里要来的世界。”

        “因为放不下。”，莫秋平淡又理所当然的道，“我放不下星亚与亚星城，需要看一下确定ta们都脱离了过去的处境，确定完了我就可以放下了，以后星亚与亚星城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对于小姐来说，好像都不会对感情感到纠结与痛苦呢。”

        七号坐上桌子，看着正在调整星亚姿势的莫秋。

        “你总是能把一切分得清清楚楚，一分感情是一分，不演出十分，也不隐藏半分，放弃某个感情时也不会像其它家伙那样纠结、痛苦，也绝不会藕断丝连，有的时候我会想小姐你是深情还是绝情呢？”

        “说深情的话，你又是可以拿情义做交易的，就像你跟罗兰先生那样，说绝情的话，你对自己的每一份感情却又认真到了极点，我没有见过比小姐你还要认真的家伙。”

        “这可能是因为我不会失去自我。”

        莫秋看着星亚趴在桌上后，ta直起身体，看着电子眼眨了眨的七号，ta解释道：

        “深厚的感情会让人失去一部分自我，思考时不再考虑适宜与否，而只是一昧的偏爱，说话与行动上也有变成对方的附属品那样的趋势，具体表现有改变原则、做出不像自己的行为这类的事情。”

        “我不会为了感情去改变自己的原则，我也不喜欢听到说我有了那些感情会不一样的话，因为我的原则已经决定了我有什么样的感情，这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只会因为我自己而改变。”

        “换句话说，就是我有感情的确是因为你，但那份感情是怎样的从来都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你没有改变我，只是让我决定了要给出我的感情。”

        “比如，我永远不会为了爱情去改变自己的原则，也不会为此去伤害我在乎的其它家伙。”

        “既然感情是由我的原则所决定的，那么对待感情就像是对待原则一样就行了，什么事情都是绝对的，但凡违反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该即刻删去，不能妥协一点。”

        “所以，七号，我是不会在放弃感情时而感到痛苦与纠结的，因为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莫秋垂下眼睫，声音平淡却有着撼动想法的力量：

        “老师说过，认真思考，因为不准后悔，我不太能做到前半句，但后半句我一直都做到了，我没有后悔过。”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因为后悔是最恶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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