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叶先生

叶先生，叶楚凡，魂叶研究所所长。

        他成立魂叶研究所不过十几年，但在这十几年里，干了不少大事。

        魂叶研究所刚成立，在这片世界（不只包括这片世界）就有许多家族没落、分散，然后新顶上来的家族几乎都跟魂叶研究所有合约。

        后面魂叶研究所又和氏训练营与九爷签订合约，主要目的是为了举办杀手大会。

        叶先生平时的时候都像奴隶主，但在元春前一天，会不那么像。

        除夕夜是魂叶研究所难得的放松日子，除了那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工作的研究疯子，其它工作者都有自己对除夕夜的计划。

        而且只要ta们不把魂叶研究所拆了，那么叶先生都不会阻止。

        魂叶研究所的第一个除夕夜是莫秋救了叶先生而带来的报酬。

        魂叶研究所第二次除夕夜的时候莫秋并不打算来，ta那时刚遇到九爷没几天，又发现了自己的血对九爷来说效用很低，正是ta最担心九爷身体的时候，ta那时脑子里只有九爷。

        但ta还是去了，因为叶先生说ta去的话就告诉ta怎么改善九爷的体质。

        第二次的时候，莫秋成为了魂叶研究所的小姐，所以后面两年的魂叶研究所除夕夜ta自然是去了。

        今年，也不例外。

        叶风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对魂叶研究所也有了一些了解，他觉得那就是一个专门创造小说中才存在的物品的地方，几乎所有存在于小说中的东西那里都有，包括种族。

        所以对于他与莫秋是由身长近千米的蛟蛇游动水天一色，万里无边的海面上去向不知在哪里的魂叶研究所这件事，叶风觉得自己不应该觉得惊奇的，但是……叶风低头看了看有他巴掌大的黑色鳞片，这可是蛟蛇耶！

        莫秋因叶风加重的呼吸声而侧目，ta看着叶风憋着兴奋偷偷的摸黑曜的鳞片，还小心翼翼的去动鳞片的连接处。

        见此，莫秋惯性的有些无奈，这也是ta在了，要是就叶风一个人，依黑曜的脾气，他绝对会把叶风用尾巴卷着然后带到海底去，这样叶风没淹死也会被水压压成肉沫。

        “叶风，这是海兽最喜欢的食物。”

        莫秋从七号准备给ta的背包里拿出一袋食物，ta放到叶风腿上。

        “你丢几颗到海面，大概几十秒后就会有海兽来找你了，这里还有几包，你慢慢喂着玩，到魂叶研究所至少还需要一个钟。”

        叶风接过食物与接过背包，他看着莫秋起身的动作，抬眸问道：“莫秋，那你去干吗？”

        “我有些事情要问黑曜，是关于君家攻击魂叶研究所的事。”

        莫秋俯身，摸了摸叶风失落的脸颊，安慰道：“不是要瞒着你，回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只是你刚刚动了黑曜的鳞片，所以黑曜看到你，他会嘲讽你说个不停，那样我就不能问完问题了。”

        叶风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尴尬：“知道了，你快去问吧。”

        ……

        “听说你最近拒绝了很多玩具，就是为了这个人类吗？”

        莫秋转头看着黑曜纯粹的金色瞳孔，黑曜的问题让ta想了一会：“可以这么说。”

        黑曜移动瞳孔看着坐在他眼睛旁边的莫秋，看着莫秋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他忍不住的想：为什么拥有这样眼睛的人类会这么渣？渣到连他这个妖兽都觉得残忍了。

        “黑曜，叶先生最近怎么样了？”，莫秋稍微移动了一下黑曜的鳍让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些。

        “老样子，身体依旧冰冷，性子依旧恶劣，每一天都像驱使奴隶一样驱使魂叶研究所的工作者。”

        讲起叶先生，黑曜的声音都变了，带着明显的抱怨：

        “他恶劣的性子跟你的渣一样，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没见过比叶先生更恶劣的家伙。同样的，我也没见过比你更渣的攻，明明我都活了三千年都有了。”

        “念秋先生活得更久，但他也说过跟你差不多的话。”，莫秋伸手摸了摸黑曜眼睛旁边的鳞片：“所以黑曜你要多接触人类。”

        黑曜忍不住嘲讽的道：“算了吧，我不是善于避开人类危机的妖兽，万一哪一天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因果把我弄死了，就浪费我这三千年的修炼了。”

        “这样也好，妖兽在与人类的因果中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妖兽不懂如何跟人类相处，就是妖兽因为人类受伤。”

        莫秋看着因黑曜游动而震开的水纹，ta道，有些感慨：

        “妖兽里，我现在只遇到念秋先生一个能处理好与人类的每一份关系的。”

        废话！那可是万年九尾红狐，他哪里能跟他比处理人类危机的能力？

        所以他除非必要，从来不接触人类，三千年对于妖兽不算特别长，但他也见了不少陷入人类危机的妖兽，他是无法理解那些妖兽因此自愿失去妖丹、修为，甚至专门去学做人类的。

        他骄傲于自己妖兽的身份，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类压抑自己作为妖兽的本能，更不可能去学人类的行为。

        当然他也知道，他只是没遇上值得他这样做的人类，只是他不管以后的自己会怎么想，他现在就是不想接触人类。

        简而言之，他放弃遇到那样的人类的机会。

        “黑曜。”

        莫秋有点无奈。

        “接触人类的事你不想做就不做，因为你有那个实力，只是你可以不要总是提醒自己吗？每提醒一次你就想起曾经的经历，然后嘲讽个没完没了，让我有点头疼。”

        黑曜开了心灵感应，所以黑曜不刻意隐藏的话，莫秋能听到他的每一句心里话。

        “怎么？”。

        黑曜故作恶意嘲讽。

        “想起自己是怎样的渣攻了？你想想，别的渣攻是控制不住情绪才把受搞进医院的，你却是故意把受搞进医院的。”

        “而且，从不道歉，屡犯不改，手段不断的升级，是越来越熟练的把受搞进医院，你说你这样的渣攻，是不是最渣的？”

        莫秋点头。

        “所以我想喜欢叶风，再做渣攻我就承受不住了，我造成的伤害够多了。”

        见此，刚刚还慷慨激昂的黑曜沉默了，他习惯嘲讽莫秋渣攻，但他并不希望莫秋钟情于一个，因为这样很有可能ta造成或受到的伤会更多，但这是莫秋自己的选择。

        反正莫秋又不会因为这些就死，所以他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样想完，黑曜叹气一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不聊这个了，魂叶研究所在那场攻击中损失了多少？”，莫秋清空脑子里的东西，“七号ta们怎么样？”

        “这个你放心，没有损失重要的东西，也没有谁死了，一个个的现在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七号这次伤得有点重，而且你也知道它现在的状态很特别，所以它现在有点不符合人类审美。”

        黑曜回想了一下接莫秋前见到七号的样子，描述道：“它现在因为人类部分还在生长，所以对应的零件要慢慢的安上去，意思是她现在就是一大堆残肉碎屑，一眼看过去，血管清晰，眼眶消失，眼睛还会时不时弹出来，上嘴唇也没了，森白牙齿看着要吃人一样，身体各处不是破铜烂铁，就是血肉模糊，我看它那样子，可以吓死不少人类，不过你不用担心，有那群疯子在，七号不会有事的。”

        “那七号现在是不想见我了。”

        莫秋想象了一下黑曜说的样子，的确不是符合人类审美的样子，七号拥有人类身体部分时开始，就很在意自己的样貌，在ta面前就更是了。

        “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黑曜幸灾乐祸似的道：“你从明天开始就有一堆任务了，一直到你去亚特兰蒂斯前，你的日程都是满的。”

        “每一年都是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莫秋看着远处出现的一抹绿，那是情树，是魂叶研究所的标志物，有一万米高。

        “对了，这次任务是七号和十一号监督你。”

        莫秋默了一下，回道：

        “虽然十一号适合，但它的脾性我到现在还是弄不懂，跟它相处有些麻烦。”

        “……”

        黑曜酝酿一会，转移话题，学着叶先生那无奈中带着嫌弃的语气：

        “还有，叶先生特别嘱托：”

        “请你一定不要在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去找玩具了，他真是烦死像白帝那种神动情的样子了，动不动就毁灭世界。”

        莫秋毫无抱歉，平淡回问道：

        “那后面怎么解决的？我记得白帝他性子特别的偏执，快要赶上阿修了。”

        “白帝又不能杀，所以只能派零号去消除他的记忆，然后为了防止他以后记忆恢复，又派了九号去给他找个可以让他好好当神王的因果，为此零号与九号都差点报废了，就是因为你当初看上白帝那张脸。”

        “我不是看上白帝的脸，是他的气质。”

        “……你该在乎这个吗？莫秋。”

        “零号与九号每次因为我做这样的事，等会它们自己都会向我要报酬，所以我在乎它们的前提是它们出事了。”

        莫秋看着黑曜又开始拿那种无言以对的眼神看ta，ta些许无奈的解释道：

        “黑曜，你有的时候把感情的成分考虑的太多了，零号与九号有自己的欲望，我有能满足它们欲望的资源，在它们以那些事作为向我索要报酬的资本，而我也答应了的时候，那么在你说的事上，我们就是交易关系了。

        “既是交易关系，那么双方之间除非是不会影响交易的事，不然都不能考虑感情，这是交易的首要原则。”

        “而当零号与九号出事了的时候，我与它们就不是交易关系，而是朋友关系，作为朋友，我自然是会在乎的。”

        “……”

        莫秋总是奇怪的清清楚楚。

        莫秋看着黑曜沉思的眼眸，ta觉得自己有些想009了。

        009他能明白ta行为背后的理由，不用ta解释，也能给出适合ta的建议。

        从ta进入氏训练营后就开始要解释了，到现在都有十年了，只是ta要解释的一直以来都在增长。

        她习惯，但不喜欢，总是解释让ta一个的时候会觉得失落，所以ta一直以来都会找谁来陪着自己，一般都是那种安静但麻烦很多的玩具，能安静的陪着ta，也不会让ta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这时候游戏反倒不是ta选择的首要标准了。

        等到ta开始觉得失落，ta就会去找下一个。

        这个想法被知道后估计又要解释，然后又会被说渣攻了，也不知道009对此会有什么看法，总觉得会跟ta听过的不一样……

        嗯……

        ta现在是想知道对自己的看法了吗？

        心里冒出的想法莫秋微张眸，然后又平和了下去。

        好吧，ta果然是想009了。

        ……

        莫秋在叶风做体检的时候，去见了叶先生，除了治疗，ta还纠结一件事。

        “叶先生，该对想喜欢的人诚实的说出一切吗？”

        莫秋低头看着叶先生及腰的长发，问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你可以借鉴我跟你老师的例子。”

        “我从来不在乎你的老师告诉我多少，因为她不告诉我是因为她知道我不能接受，那么我需要做的就是让她知道，我可以接受了。”

        “所以，如果莫秋你觉得对方还不能接受，不必急于告诉他，因为即使是我，当初也有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然后事实证明，只要有一件不能接受，就会走向悲剧。”

        走向悲剧啊，叶先生突然沉默了，他离开莫秋一段距离，然后看着莫秋的左眼，身体从脚底开始重新冰冷起来，蚀骨的寒冷带来死亡，但叶先生只是任由寒冷侵蚀他，他现在只是看着莫秋的左眼，然后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过：

        “我好想见她，哪怕是没有关于我记忆的她。”

        （叶先生在骗莫秋，他知道莫秋的老师是披着莫魂皮的小小，但莫秋左眼里的确有莫魂。）

        “叶先生，你要相信小小。”，莫秋伸手把叶先生重新抱住，声音放轻，安慰道：“要相信小小会带回你的老师。”

        “在此之前，我会代替老师来照顾你，所以不要乱动了，我会打你的。”

        叶先生抬眸看着莫秋认真的眼神，他收回自己乱摸的手，然后义正言辞的道：“你怎么可以说出打长辈这种话？”

        “所以你乖一点。”

        莫秋调整着黑线伸入ta也叶先生血管的玉佩，玉佩刚刚稳定的红色因为叶先生的乱动而分散了一些，在ta调整后才变回纯净的红色。

        “你想摸我的左眼也得等你的身体温度稳定下来，明白了吗？”

        “……感觉自己真像个变态长辈。”，叶先生声音无奈，不再乱动，“对了，你那个想喜欢的人叫叶风没错吧，你跟他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缘分呢。”

        “怎么说？”，莫秋不甚在意。

        “他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助理，与我一起工作十几年，后来背叛了我。”

        “你老师离开之前下过一个诅咒，诅咒所有伤害过我的都失去所有，余生皆是悲苦，虽然诅咒只针对叶风的父亲，但叶风也的确因为诅咒而过了一段悲惨的日子，然后也是因为这样，你才遇到了叶风。”

        “你老师是叶风悲惨人生的间接导致者，而你，间接导致者的学生，将他从那样的人生里拯救出来，你说你们算不算有那么一点缘分？”

        “就像我跟李一先生那样吗？”

        莫秋似是答非所问，但叶先生却是明白的，他轻叹一声，安慰莫秋道：“李一死了也好，他那样的身体活多一秒都是痛苦，不过他选择让你来杀他，的确是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小小是为了什么才让你这么做。

        “唉，莫秋，你……？”

        叶先生抬眸，看见莫秋因闭眸而显出的微翘眼睫，他突然就有些好笑了，轻声的吐槽道：

        “你得是多累了，才能在我身边睡着啊。”

        不过最近莫秋遭遇的是有些多了。

        房子被炸毁。

        杀死许多不想杀的人。

        经历死亡与分离。

        又要面对ta有想喜欢的人后的反应。

        同时还有一堆事要ta去做。

        最近是不是还收了个徒弟来着……

        总之，莫秋ta应该有几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ta以前也经常如此，只是ta的身体为了救玖兰已经很糟糕了，跟以前完全比不得。

        又还要顶着逐渐加重的疲累去做一堆事，不然ta也不至于在怀里抱个冰块，血液交换的双重难受中还能睡着了。

        （本来想删掉，但还是留着吧。）

        这个世界果然很危险啊。

        也是，所有的行为背后隐藏的东西一重又一重的世界能安全到哪去？

        按照小小的说法，就是光明撕裂了都是黑暗，黑暗撕裂了就是更深的黑暗，所以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光明只是因为有角色相信才存在的伪装，唯有信仰才能被称得上光明，而这个往往被认为是疯子的东西。

        这些话他成立魂叶研究所后就越发的理解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他这种层次的都会觉得身边没有什么是干净的，连带着以前曾觉得干净的现在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他也不喜欢那种天真单纯的干净，脆弱不堪先不说，大多数时候他甚至厌烦身边出现那样的干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就忍不住生出嘲讽的心思，因为他可不是那些厌恶黑暗的人，他一直以来厌恶的都是光明。

        弄得他现在但凡听到一些光明世界的语句，整个人都非常不好。

        但他其实是喜欢干净的，干净的东西谁不喜欢，只是，什么样的干净而已。

        他想要的是完全生活在黑暗里而长出来的干净。

        这些年他遇到不少可能的，但真正是的也只有莫秋一个了，果真是应了小小的话，光明里孕育最纯净的黑暗，黑暗里孕育最纯净的光明。

        小小是光明里的黑暗，所有的光明ta都能看出黑暗，而莫秋作为黑暗里的光明，倒也不是说看出黑暗里的光明，而是ta习惯了黑暗，黑暗对ta来说就是日常，所以ta不理解把黑暗与过多的感情联系在一起的行为，也不明白提起黑暗时的情绪波动。

        （嗯……记录者得找到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的对比才行了。）

        同时ta也不允许破坏，只要做出破坏的行为，哪怕是ta的师兄师姐，ta都会做出惩罚。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上，没谁能辨过ta。

        辨又辨不过，打也打不过，又不想死，那不就只能服从了。

        莫秋就是这样改变黑暗世界的。

        像是那句：“规则是用来给弱者服从，给强者交换的。”就成了走后门的代表，影响了多少不知道，但连他都得专门制定一份交换表格来给走后门的，这句话还真是厉害。

        不过莫秋很少说的下半句才是最厉害的：

        “没有足够的资源交换规则，那你就是弱者，弱者不想死，就只能服从。”

        这才是莫秋经常用的下半句，虽然ta很少说，但她的行为对比起上半句，还是下半句体现的多一些。

        比如面对疯狂医杀说的：

        “一个连任务都完成不了的医杀没有疯狂的资本。”

        “医杀可以疯狂，但要是你的疯狂影响了我的任务成败，那你的疯狂跟发神经没有任何区别，既没有用处也没有你说的那样美丽。”

        “你打不过我，也没有疯狂的资本，又不想死，那么完成任务是此时身为弱者的你该做的，而你没有完成，就该受到惩罚。”

        说完这些话莫秋又会实施相应的惩罚，力求一次就让对方记住。

        其它医杀他不清楚，但莫秋那届氏训练营医杀营的医杀，任务不一定执行的简单利落，绝不多此一举，但一定能按照任务要求的完成，这也让他比较愿意用那一届的医杀，像氏训练营出来的医杀，只要接了，那么任务就一定会完成的算是很难得的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莫秋拿这些话骂过ta们每一个，那个时候他还没遇到莫秋，但总是能听到有关ta的事与话。

        那些事与话是有意思的，他那时还在想，那样的莫秋过的应该也挺有意思的，但后面他知道后那个时候的莫秋过的是什么后，他只能说那样的生活还真不算。

        从未有过的辱骂与针对，要适应一切不同，经历多次背叛，后来还被人丢弃在丧尸群里，在那个研究所里被折磨了大半年，自己一个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因为意识与身体的未恢复被当作珍贵的物品关押起来，甚至为了控制ta，故意饿着ta让ta只能考虑食物。

        再后面跟刘雅可那种家伙做了交易，吃穿住行被强制，时常被打得半死不说，饿完了打完了又丢在最混乱的战场上。

        他有时会忍不住庆幸刘雅没有像那个研究所一样给莫秋戴了个嘴罩，不然莫秋得死在战场上多少次。

        身体已经这样了，那时莫秋还要经历精神上的折磨：

        ta面临了千云的死亡。

        千云与罗千，他接触过一次，是挺好的，虽说是光明世界的，但他也不讨厌，与之相处一段时间倒也愿意。

        而且千云与罗千对莫秋很好，即使面对那时候完全血腥杀戮的莫秋，也能抱有无奈的心态打掉莫秋手里的人肉，然后像教小孩一样教莫秋，让ta慢慢恢复。

        所以，他能理解莫秋心中一直无法释怀千云间接因ta而死，尤其是千云还说了那样的话：

        “抱歉啊，莫秋，让你遇见我们，你看你……都快哭了。”

        这样的人，

        这样的话，

        如果是他遇到，大概也是无法释怀的。

        他遇到莫秋时ta就是经历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短短一年出头而已。

        最糟糕的，遇到他后莫秋也没多好，虽然他把莫秋从刘雅可那里领回来魂叶研究所，也不计代价的让莫秋恢复，但算起来却是莫秋来照顾当时濒死的他的，还为此经历了一堆破事，比如去自己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亚特兰蒂斯寻找长生的方法，过程乱七八糟就算了，最后找回的交换血液的办法，说好听点叫共享生命，难听点本质点，就是他在掠夺莫秋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掠夺生命的工具魂叶研究所那时不是没有，但对他没用，他需要可不只是简单的生命，还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不然对他而言，就只是聊胜于无罢了，而且一般人也承受不了他那样掠夺，既没有用，还要背负孽障，简直就是完全亏本的买卖。

        但与他交换血液对莫秋来说也是完全亏本的买卖，ta做倒不是因为她那时对他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他是ta老师的恋人。

        作为学生，照顾老师的恋人，也就是他，是莫秋的原则，所以ta可以毫不犹豫的把生命给他。

        这大概就是小小说的如同信仰一样的感情了。

        因为有着这样的感情，与日常一样的黑暗，莫秋很容易吸引到ta们这种人的注意，干净纯粹、又能带来黑暗的新体验，同时……

        长得也漂亮，声音也行，身材不错，虽说不聪明，但武力值极高，又像个小孩子一样，逗弄一下就不开心。

        怎么看这样的家伙都挺有意思的，反正他现在是喜欢的不得了了，有时他会想莫秋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是怎么做到让身上哪个部分都是唯一的？

        这世界干净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像莫秋这样的恐怕只有一个，所以他不允许有谁破坏莫秋的干净，一旦莫秋身边有谁有了破坏的前兆，他就会把那种家伙直接抹除在这个世界上。

        就像处理谢修一样。

        ……

        “滋。”

        很轻的一声后玉佩的红色逐渐从两边的黑线散开，与此同时，黑线退出血肉，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叶先生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测温表上面的数据稳定在二十七度左右，又抬头看着还在睡觉的莫秋，很突然的，他那张东方美人的清俊脸上出现水墨画一样雅净的浅笑。

        叶先生双手撑床，被子滑落露出他嶙峋满是伤痕的上半身，他俯身，吻了一下莫秋的左眼，唇间是轻羽般的劝说：

        “抱歉，我得对叶风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

        “叶风你要跟叶先生单独谈？”

        “是的，莫秋。”

        叶风笑意明朗。

        但莫秋有些为难。

        “不可以带上我吗？”

        叶风笑着，吻了吻莫秋左眼角，无奈但坚定：

        “不可以的，莫秋。”

        ……

        “那么，我们是谈好了吗？叶风先生。”

        “是。”

        叶风眼神平静。

        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但也算不上特别，惯于拿笑容与撒娇在莫秋面前掩饰内心的阴郁的家伙，他以前遇过不少，但这次有些不一样，他看不到叶风与莫秋的结局。

        一路的亮色，却突然断裂在黑雾，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后面，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现在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杀了叶风算了，不过想想又放弃了，要是杀了莫秋绝对会跟他决裂，也没确定结局一定是坏的，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叶先生推着轮椅转后，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问题：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莫秋最会怎么样？ta会离开吗？”

        “不清楚。”

        “？”

        叶先生扭下门把推开门，缓缓的推着轮椅。

        “但是叶风先生不会不知道杀手是穿越的主流人士吧。”

        “而且叶风先生你也是一个杀手了。”

        “所以要小心，别再像杀手大会那样了，这个世界由小说构成，知道后是会很有趣，但绝不能玩弄。”

        似近似远的滚动声与警告一起传来，让叶风沉默许久，宛如时间静止了一样。

        ……

        “……”

        “所以，你也不跟我一起去做任务了？因为要跟叶先生学习。”

        叶风点点头。

        莫秋有些难过，但没有劝，ta说过ta不会阻止叶风强大的。

        “那给我一堆吻吧，叶风。”

        “那你得闭上眼睛。”

        你的眼睛让我动不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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