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听音辨调

鸣音阁内金针沈家的二公子沈息和三公子沈戚很巧合的也都在场，两人都闭上双眼，倾听琴乐，沉醉其中。  沈戚微微感觉有人影走动，睁眼一看，竟是南烟和廖平安在那，南烟坐在椅子上，少女正为他送茶，他看到南烟的脸后，一肚子火气瞬间涌上心头，他拍了拍身旁的沈息，说  ：“二哥，快看，那个南烟居然来鸣音阁了！  "    

        沈息缓缓睁开眼睛  问道：“是吗？他在哪？"      

        沈戚手指指向南烟说道：“  他就是南烟!"

        沈息盯着他看了一会，说:“哦？  原来他就是皇族的猪帅啊？”      

        沈戚急道：“  怎么办，二哥  咱们要在这对付他吗？”  

        沈息说道：“  这里这么多人在，小柔姑娘她们也都在场，咱要是动起手来，怕是会伤着她们，再说了，萧芒不是说了吗，这个南烟很厉害，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沈戚急说道：“人又杀不得，打又打不过，  该怎么办啊？！  哎~~”

        沈息说道：“看他来鸣音阁，我想他应该也懂点琴技，要不这样，在武学功夫上，我们落了下风，但是跟他斗琴的话～～。”  

        沈戚拍手说道：“二哥，太好了，咱要不就跟他比比琴技，以你的琴技，定能占他上风，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也在小柔姑娘面前丢人，彰显二哥的实力。”    

        沈息点头笑说道：“  如果这位皇家主帅在鸣音阁输了，  丢了脸面，别人问起来是谁赢皇家主帅的，肯定有人会哄说  ：  是金针沈家赢的。      那以后我们沈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必定上升一个台阶！”  

        他说话之时  扮演了几个人的口气  有些滑稽。    

          

      “前方那位朋友，可否赏脸来此一座，单独坐那，是不是太过寂寞，与我们格格不入啊  。”

        廖平安转头一看，确是沈息在叫唤南烟，他见身旁又坐着沈戚，轻声对南烟说道：“主帅  他是沈家三公子的二哥，沈息，他们两怎么也在这。  ”  

        南烟说道：“这也太巧了。  既然他们也在，那我倒要瞧瞧这两位爷又给要我玩出什么花样来。”

        南烟知道沈息说的正是自己，回说道：“朋友说笑了，你那哪有座位。”

        沈息叫他对面的男子让座，  那位公子一脸不爽，说道：“  开什么玩笑话！沈息！你说让就让，你以为你是谁呀？  他又是谁？  还让我让位置给他，  你自己怎么不让？”  

        沈息瞪了他一眼，骂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族的人！”    

        ”什么？皇族？！  ”  

          这男子一听，直接站起身让出座位，恭敬道：“这位公子，请座。”  

        说完也不忘用袖子把自己坐过的垫子抹了一抹。  

        在场所有人一听南烟是皇族的人，全都惊讶的望向南烟，  小柔开口微笑道：“  鸣音小阁能有皇族之人前来听小女子的琴，小柔感到万分荣幸。”  

        南烟见势走势，也就过去坐下，与沈家两位兄弟面对面入座，沈息说道：“皇家贵族果真气宇轩昂啊，金针沈家在此先拜会公子，

        南烟回道：“多谢沈公子的美意，  沈公子客气了。”

        “二哥别跟他客套了。”  沈戚直接在他耳边轻声念了句。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鸣音阁？”  沈息问道。

        南烟点头  说：“正是，我第一次来这，”    说完又看了眼小柔，于其说看，倒不如说是南烟很欣赏这位少女的琴技，沈息见南烟时不时张望小柔  心中似有怒火，就怕这个男人看上了小柔姑娘，他压住火气，心平气和，道：“那敢问公子可会品琴。”

      南烟一头雾水  问

        “什么是品琴  ？”

          沈息看了眼沈戚又看了看南烟，心想  这皇家主帅，居然不知‘品琴’是什么。

    这个时候来那个给自己送清茶的少女走来，少女精致尤人，身上都带着一丝香气，各在南烟与沈息桌上放了把七弦琴，南烟见状，急道：“这干嘛？”

          这少女咯咯一笑、说：“公子莫慌，我家姐姐知晓你是皇家贵族，来此鸣音阁也必定会点琴技，特让我在你这放把琴，想欣赏一下皇家琴学，与之交流一二，”  

        南烟望向那精美少女，少女见南烟看着自己，两人对望，少女微微一笑，温文尔雅  甚是美丽  。

        南烟急道：“快快拿走，我不会弹琴。”

        在场众人为之无不惊讶。

      沈息惊道：“什么？南烟主帅居然不会弹琴？”

      众人一听沈息唤南烟为主帅，又再次震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在南烟身上，  他们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男子，如此年轻，居然是皇族的主帅！  

      “姐姐，他居然是……  ”台上有一轻质少女听见后，未经世面的她，只知道这个官衔很大，吃惊地对小柔说道。

        小柔会意。抬手让她先暂不说话。

        此刻这里所有人全都望向南烟和沈息，

        南烟质问道：“你怎会知晓我是皇族主帅，莫非你追踪我或者打听过我？”  沈息笑道：“南烟主帅说笑了，您的身份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廖平安轻声对南烟说：“主帅你昨晚在官府衙门闹了一下，所有官差衙役都知道你是皇族主帅，这些人出了门，在茶馆里，酒楼里，大街上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基本全城的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了。”

      南烟不可思议的问道：“真有传这么快吗？  ”

      廖平安眨巴了一下眼皮，表示肯定，  南烟心念，自己官衔既然暴露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随即笑说：“谁规定皇族的主帅，就一定要学这琴棋书画了？如果沈家公子有兴趣，咱们不妨比一比武学！切磋一下？”      小柔姑娘听后直接抢话道：“还请两位公子切莫在此地动武，鸣音阁乃专修琴曲之地，雅风至上，可不是斗武场地，切莫破坏了小女子这儿的  雅阁  还请南烟主帅三思。”  沈息见小柔姑娘出手喝斥，制止南烟，心中又充满一阵莫名快意，于是对小柔姑娘柔声说道：“小柔姑娘说的极是，鸣音阁是琴  雅圣地    怎么会是武夫的之间的比武场呢。”

        南烟说道：“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去比划比划？”

      “南烟主帅误会我的意思的了。”  沈息见南烟一心想要跟自己决斗，直接委婉拒绝。  心底又在痛骂，想跟我打？哼～没门！

      南烟问道：“那沈公子的意思是？”

      沈息说道：南烟公子贵为皇族主帅，其武学造诣必定很高，我沈某自愧不如，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但光武不会文，怕是少了点  格局。”

      南烟听出沈息说的话是在暗嘲自己不会琴弹，  当下  问道：“敢问沈公子的琴技如何？”

      沈息自信满满  ：“略有小成而已。  ”

      南烟说道：“我这个人虽然不会弹琴但并不代表我不懂琴律，皇宫内什么样的琴曲我没听过？  那我想问下沈公子可曾听过    ‘《天宫浩瀚曲》’  ？”。

        沈息呼道：“  小可认知浅薄    《天宫浩瀚曲》  这名字我  都没听说过  。”

        台上一年纪尚小的女子又轻声说道：“小柔姐姐，《天宫浩瀚曲》  是什么曲子  你可曾听说过吗？”  

          小柔点头说：“  我听说过，据说此曲高端大气，光是乐器就用上了十几种  而且曲谱复杂，转音多变，光是一段琴曲就非常华丽。好听至极，我想也就只有皇家宫廷才能奏出这种上等音乐了。”  

      “那小柔姐姐可会弹出那段琴曲？  ”

        小柔姑娘急说道：“  我都没听过怎么弹？我就只知道有这种曲子而已。”  

          “哦~”那少女吐了吐粉嫩香舌，甚是俏皮可爱  。

      南烟说道：“沈公子你可会弹    《花桥流水》  ？  ”

      沈息笑说：“当然会。  这种入门琴曲  我沈某七岁时就会弹奏。”南烟笑着点头，说道：“  很好，那还请沈公子弹奏一遍如何？”  

      “既然南烟主帅想听  那沈某就在此献丑了。”  

        南烟说道：“可以可以，不过你得  降一个音调。  ”

        沈息疑问着道  ：“为何？”    

        南烟说道  ：“《花桥流水》  本是江南小曲，  平调太多没什么难度，所以我就想见识下，你的降调水平。”  

        沈息说道：“南烟主帅是不是在考验我沈某。”  说完心念，  自己所有的琴技  全都以曲谱标准严格学习，一格一音，从未变调，他这样一说，可真把自己给难住了。  不过他也丝毫不慌，  轻蔑一笑，直接入手。

        他弹奏之时南烟并未认真去听，  而是唤廖平安去拿酒，

        廖平安问，要喝什么酒

      “烧刀子就好了。。”

        不多久  沈息弹完之后，  很满意的微微一笑，  有些人也出现一堆赞美之词，但也有一部分人沉默不语。  

        “弹完了？  ”    

        “弹完了。  ”

        “敢问沈公子  刚才你弹的时候可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沈某弹的时候行云流水，不觉得哪里不对。”    

          “好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沈息回道：“但说无妨。  ”

          “你有两处音  弹错了。      ”

          “胡说，我怎会弹错，你是不是听错了！  ”  沈息急道。

          南烟笑说道：“  你的第七段  第三节  和第十一段第六节  都弹走了一个音。”  

        “荒唐！你怎么可能听的出来哪个音变调了？”

          这会儿有一男子来到沈息旁边，拂了一段，纠正了过来。  说道：“  沈公子  南烟主帅应该说的是这两个音节。  ”

        南烟点点头，嘲笑道：“  你看看，这位公子都能弹对，区区降一个调，你就错了两段，  不过  这也没什么关系。”

        “去去去！  给我退下去！”沈息赶走这男子暗骂道。    

      南烟笑说道：“好了沈公子刚才也只是小试身手，我还想听你弹一曲  《游园惊梦》      这次你就正常弹一遍。”

      沈息直接入手抚琴，这次他弹的音都很准，没有一个差别。  自信的笑着问南烟  ：“敢问南烟主帅，这段可听出了个什么差错？”  

      “没有没有这次沈公子弹得很好没有任何差错，但在下觉得这首曲子悠游太长，如果用二倍的速度弹奏此曲，我觉得会别有一番韵味。”  众人听南烟的见解，都很好奇  所有的曲子全是按照谱子来弹的，也从没有人擅自更改，私自改动的话先毁了这部琴曲不说，还又侮辱了作曲的先辈。怕在琴学界会背负一个骂名。

        沈息觉得用两倍的速度弹奏  《游园惊梦》  有些困难，怕自己的手速不够快  心念，这南烟必是想让自己出丑才会不按牌理出牌，  如果拒绝了他的用意，在众人面前以及小柔姑娘面前会下不了台，倘若自己又弹错了。  那也会在他们面前丢人。这个南烟也会一直抓住自己的失误不放。  实则进退两难。    南烟的烧刀子来了，他迫不及待的喝上了一口。说：“沈公子，是不是难住你了？  刚才你说你自己的琴技略有小成，这个我很信，毕竟琴师都是严格按照曲谱来弹奏的，可真正的大琴师都能够驾轻就熟，古琴随心所欲的弹奏。不分曲谱细节。我呢，虽然不会弹，但我可是能听的懂的。”

      小柔望向这男子，举止大气，喝酒时又不失礼节，整个人的气质如同千军万马，她断定了这个男人的确是皇族的主帅。  

      沈息犹豫之时，沈戚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难住你了？  ”  

      “闭嘴！”    

        沈息  自我调息，开始用两倍的手速弹琴，  起初还很入耳，可渐渐的手速不够用，竟是弹乱了几个音，一音不准，全调不准，不久就弹得混乱，难听至极。  在场各位也都听的难受，一阵摇头。    沈息自知已经弹乱，十指却也收回不了，他冷汗直冒，心急如焚，后背早以湿透，  怕是已经走火入魔  他居然又胡乱弹奏。根本没有章法。

    “  别弹了，二哥。  别弹了！”  沈戚在一旁呼喊，  但沈息好似听不见一样  像着魔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他呼吸急促，十指越弹越快，也越来越乱。。。

    

      “  嗙～”  

          琴弦断了一根。  噪耳的琴声也停了。风平浪静过后，唯有沈息大汗淋漓，  大喘粗气。    

        小柔看后长叹一口香气。  她玉手开始拨弄琴弦，  用两倍的速度弹奏  《游园惊梦》  在小柔姑娘的手里  确是好听至极。《游园惊梦》本是一首悲情的曲子，  正常速度弹出来是为悲伤，可如果用两倍的速度弹奏，却又有丝希望，让人渴望真理。  梦想成真。  所有人又被小柔的琴声包围  牵引入梦  好似自己就身临其境一般。      而沈息也在混沌中清醒。  望向那个仙女存在一般的少女，  那少女纤纤玉手，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变化勾弦，  每一根弦被她玉手拨弄好似它的福气一样，一弦一音，完美至极。    琴音收尾  她也长吁一口气。这两倍的速度弹奏确实有点吃力。  

    所有人又再次鼓掌妙赞。爱慕之情都放在心头。  

    南烟也听得心情舒畅。  连连点头。  “还是这位姑娘琴技高超，  你不行啊。”  

    “你神气什么？  你又不会弹！”  三公子沈戚见自己的二哥萎萎不振  败下阵来，喝道。    

    “大胆！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主帅讲话！  ”。廖平安开口吓斥道。  

    “  我是不会弹，这是没错。  但你家的二哥  它会弹，但又会弹错。那又是怎么回事。”

        沈息回过神来，说道：“南烟，  你会听就很有本事了？”      

        南烟被他的眼神贯穿，心中大怒，站起身吼道：“有本事你也给我听出来！  ”  他起身之际  全身散发出的怒气，直逼沈戚沈息两兄弟。  两人面红耳赤，气血逆流  被这一股气流冲击  心头好似大石压底  根本无法呼吸。    。

            这就是他的霸气  

        小柔见势不对，看出沈家两位公子与南烟有点冲突，想做个中间人，调息干戈。但无论怎么看上去，都是南烟更占优势。          没有办法，她开口说道：“如果两位有仇有怨，可到我鸣音阁前庭比武，  你们男人之间不都是要用男人的方法解决的吗？  ”

      “  如此甚好。”南烟笑说。

    沈息怒道：“我沈家会怕了你这皇族的主帅？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主帅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罢  他也站起身。怒目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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