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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黄瘸子义薄云天


黄金永的事轰动了整个宁和县,但黄金永的在逃久了也就没有了声息。我们的日子还在平凡中度过。每一天我们都有新的惊喜,每一天我们也都有新的刺激。在我们的激情中不知有多少人被坑被骗。在我们的冲动下不知有多少人痛哭失声。但生活本就平凡,有人为钱喜,有人为钱忧,忧喜本是相对的和谐。于是,我们南下北上,东奔西蹿。我们的衣装换了一茬又一茬。黄叔除帕萨特外又购置了一辆广本。

        一日我们在营口混饭,还没到收工时节,黄叔就传下话来说有个兄弟落难叫我们赶快回去。于是,我、二子、黑、于老五、春朋、松、小飞等数人忙赶回旅馆去见黄叔。黄叔告诉我们朱三彪子出狱了,但他现在有事让咱们出手相助。所以我们必须走一趟。

        朱三彪子和黄叔是同龄人。九三年政府严打,几乎将宁和县的大痞子一网打尽。朱三彪子也不例外,他也是当时菜刀队的成员之一。他以犯罪团伙的罪名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这不刑满释放他出来了,但朱三彪子出狱后并未找黄叔。出狱后他也听到了黄叔的名气,但在他的眼里黄叔只是个不上台面的货色,根本就不配与他们当时菜刀队的成员相提并论。

        朱三彪子出狱后想找一份正经营生,可哪家用人单位不考虑员工的道德品质。再说朱三彪子长的:

        脸赛驴的长,身若麻结杆儿。

        一腮黄胡须,环突蜂目眼儿。

        满脸疙瘩肉,头出烫卷儿。

        手若鹰爪力,喉结出吊坎儿。

        于是他处处碰壁,后来终于在其亲属的帮助下找了一份工地的壮工工作。可这干了些许一段时间事就出来了。

        朱三彪子生性残忍,是政府将他的火性给磨泯殆尽。他十分听话,工长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且为人和气不言不语。工地上的人也喜欢听他讲科班内的故事。可那个包工头却心黑得很。朱三彪子干了四个月下来,这期工程完工将挪工地时,别人的工资都了,且加班费都一点不差。惟朱三彪子的加班费一点没有,而且这四个月朱三彪子是被包工头当驴使,白天搬砖和泥的不说,晚上就让他下夜班看摊。可给工资时他却说朱三彪子在哪睡觉也是睡,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朱三彪子当然不依不饶,,最后包工头一瞪眼骂了句‘法院出来的没好东西,你给我滚!’

        朱三彪子这半生哪受过这窝囊气,他本想剁了那包工头。但想想自己是提前释放,若再出事抓回去又要加罪做大牢。于是他万般无奈下才联系上了黄叔。

        我们从营口风驰电掣般地赶往宣平市玉龙区马坡xx工地。到工地后电话的另一方朱三彪子叫我们直接去工地,他在工地门口等着我们。

        再说朱三彪子听说我们十分钟就到,这小子底气也足了,胆子也壮了,口气也变了,声儿也粗了。他从宿舍屋中再次大吵大嚷的叫包工头给钱。包工头蒯手下的工长杜一见他来劲了,揪住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吆喝!怎么着来劲了不是?做过科班就了不起呀。我见得多了。”也就在这时,黄叔我们到了。但见:

        帕萨特威风滚,

        广本车抖精神。

        车门开处一双木拐下地来,

        打车门处数条好汉应声下。

        双拐落地带下一条瘸腿难缠玩命汉,

        好汉应声下来一群不要脸滚刀头欺孤寡骗憨直的泼皮。但见:

        高矮瘦胖痞子形,金辉玉映有钱容。

        弹簧跳刀贴身走,各个思想做英雄。

        瘸腿汉、立当中,众星捧月好英风,

        胸有成竹撇歪嘴,天下独尊老畜牲。

        黄叔下车后,我、二子和春朋忙过去搀扶着他老人家向工地走去。黄叔喊朱三彪子出来见人。朱三彪子一见我们到了,他一把拧开杜工长的手跑踮踮的过来见黄叔。黄叔说道:“三彪子,你咋混成这熊样了?”朱三彪子也扯着他那公鸭嗓道:“黄拐子我那亲哥呀,可别提了。我遇到一窝牲口。快过去帮我一下。”

        再说工地上的人见来了一辆帕萨特一辆广本两辆金杯车还不知怎么回事。一会又见车上下来这么一帮凶巴巴的悍徒,且又听到朱三彪子喊黄拐子。嗡呀!那包工头脑袋都大了。在我们宣平市管辖的八县三区要说歌唱家臧天朔养着马仔人们不知道。可要提及黄拐子,那可是吃人骨嚼孩肉盗公产夺私包的第一号泼皮,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真是人人提及人人惧,不见英风也失魂的人物。

        那包工头蒯在工地门口见到这一幕,先气短了三分。黄叔挪上前去用拐指着问:“你就是包工头?”那包工头唯唯诺诺地称道:“我就是这管事的。”说着忙递了颗烟上来。黄叔看也没看那颗烟,随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盒上全是洋码子的不用点火即自燃的雪茄猛吸了两口。这时飞、葛揪子、五、黑、我、松等十几个人像车内计划的那样开始在工地门口乱划拉。我们也怕事大了,只捡了一些不值钱的消防器之类的乱摔让他们听听声音。那包工头吓坏了,那杜工长还想说两句朱三彪子的不是再咋呼咋呼,却被朱三彪子一记脆脆的耳光扇了个踉跄。他刚想上前和三彪子再咋呼几声,飞一个箭步上来挡在了朱三彪子的前面说道:“等等,我来。”说着他猫下腰系了系略微显松的鞋带。那个杜工长一见这阵势,又看了看小飞。只见:

        ‘体不魁梧身且长,蛇头短项面皮光。系鞋状似鸡鹐屎,颊下有撮毛,眼睛露锋芒。’

        那杜工长心想这也无非是一帮乌合之众。这朗朗乾坤法治世界何来痞子之有?于是他壮足底气大喊一句:“你们干啥呀?报警!”也就在他报警二字还未说清时,小飞一个扫膛腿远远地将他打倒在地,然后一个箭步一脚踩住他的脸颊。复如猿踞树鹰啄兔一般蹲下身利落地掏出弹簧跳刀,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右手顺势将那单背的弹簧跳刀伸进他的衣袖‘呲’的一声,将那杜工长的衣袖挑为两半。

        那杜工长吓得面若槁灰。小飞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刀背,对着他的鼻子哼道:“报警,老子坐了三回牢,不差你这一回。今天老子认坐第四回也做你了。”包工头蒯见小飞只在几秒内就解决了一向嚣浮的杜工长。他干巴巴挤了挤那双干瞪眼对朱三彪子道:“朱三彪子,我还差你多少钱?”朱三彪子嚣张地道:“叫三哥。一开始你说一天三十加班也得算三十吧。四个月下来你最少也得欠我七千六百元。那包工头蒯气得脸若蜡渣般黄。他说道:“行”然后又对小飞说道:“这位兄弟,你把杜工长放了,好让他给朱三彪子,不、给朱三哥结账。”小飞慢慢抬起了那把跳刀,那杜工长良久却也没站起来。包工头蒯一跺脚指了指杜工长自己扭身回屋去给朱三彪子取钱。

        钱取来了,那包工头蒯手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哆哆嗦嗦地给朱三彪子点完钱问:“朱什么,再给你两千四对不?”朱三彪子道:“还差一百。”包工头蒯此时脑袋给吓得都木啦麻啦。他道:“朱什么,这钱都按你说的算的,怎还差一百?”朱三彪子道:“惹气钱,这惹气钱不值一百呀?”包工头蒯道:“这脑袋掉了也不差耳朵了。”率性他又给了朱三彪子一百块钱。朱三彪子接过一百块钱又对包工头蒯道:“我的你给结了。我黄哥他们的车马费你看着给吧。”那包工头蒯愣怔了一下,移身对着黄叔笑了笑说道:“大哥,我这也是小打小闹没多少钱。求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饶我这一回吧。”还没等黄叔开言,二子就抢说道:“我们从宁和县来,四辆车油钱过桥费就得千八的。还有兄弟们的误工费怎么着也得万八的吧。”那包工头又干笑了笑说道:“兄弟,不是我不知兄弟们的辛苦,只是我们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力巴,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帮帮忙兄弟,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黄叔接茬道:“那,你给多少?”那包工头蒯将衣兜全倒翻过来又将他那手提包打开说道:“老哥,你看。我这家底都在这,也就四千多块吧。”

        二子接过包工头蒯的四千多块,一个迅的扭扯将包工头项上的金项链扯了下来,那包工头本想再说两句,但又看了看我们这帮人没再言声。

        三彪子忙手奓脚的收拾收拾行李扔到了我们的金杯车上。然后他给工头蒯来个飞吻道:“白白吧孙子。再请爹爹也不来了。”

        出了工地,黄叔问朱三彪子:“你怎么混这份上了?”朱三彪子言道:“我姐帮我找的,谁知这牲口不给钱。今天你们要不来,我回去也去他家收拾他。”黄叔笑道:“你就别吹了,我要不来,你指不定让人家给收拾成什么样了?”三彪子道:“可不是,拐子,不行我也跟着你混得了。”黄叔道、:“行了,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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