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妈妈被欺负

此时的青青公社，黍青正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妈妈！”小星禾蹦蹦跳跳地朝妈妈跑过去，直接扑在妈妈怀里，“你怎么这么棒~”

        小星禾“mua~”的一声，重重亲在妈妈脸上。

        “黍青，多亏了你。”被拖拉机甩下车的成师傅赶紧跑了过来，痴情地看着这样勇敢又美丽的女同志。

        感受到成师傅有些色眯眯的眼神，黍青躲避他的视线，转身一把抱起女儿往岸上走。

        此时田埂上已经站了一圈人，等黍青一上岸，成大队长噼里啪啦地就把黍青给骂了一顿，“马上就要秋收了，你竟敢把拖拉机开进稻田来毁坏公社的公共财产，黍青，你是何居心！”

        那一片就要收割的稻子被拖拉机给毁坏，说到底也没被毁坏多大一点地儿，成队长就是借题发挥借以表达对黍青的不满罢了。

        “爹，我说你别瞎嚷嚷，人家黍青同志那是救了我一命，要不是她，我这拖拉机八成会撞上黍家的墙给弄坏。”成师傅就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是他爹也不行。

        “你！”成队长被儿子这么当众打脸，气得只能把脏话往肚子里吞。

        看着儿子那痴情地看着黍青的傻样儿，队长觉得丢人，气得直接甩手离开。

        “黍青真厉害，一个女人家家的竟然这么勇敢，我看她开拖拉机不是问题。”有邻居回家的路上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前些年公社车队的师傅要收一个徒弟，本来是要收黍青的，结果这好事儿被成队长抢过来给他儿子了，”村民们不忿，“我瞧着黍青比那小子强。”

        黍青和车队的老师傅也算有点子亲戚关系，所以当初老师傅要再收徒弟时第一个就想到了黍青，后来成队长上门送了点东西，那车队的老师傅改口认下了队长的儿子做徒弟，这不，今年队长儿子出师了，开上了拖拉机，工资待遇都很高。只是这人技术却很差，常常惹出事故来。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很坏，妈妈千万别嫁给他。”星禾知道那个成师傅就是书中妈妈后来嫁的汉子，那人娶了黍青没多久就开始露出了真面目，整日对着黍青非打即骂，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地打骂原主。

        不想原主在这种条件下长大，黍青想离婚。

        想离婚的黍青被威胁敢离就直接埋了她们娘儿俩，这也是后来到了80年代的时候黍青带着女儿偷偷进城□□工的原因。

        虽然后来在秦卫的帮助下黍青顺利离了婚，可是那时的黍青和秦卫已经没有未来了，彼时秦卫身边已经有了安婷儿。

        如今穿过来，星禾觉得自己应该能改变一切，至少，能改变妈妈的处境，不能让妈妈再嫁给那个坏叔叔。

        “星禾放心，妈妈对那个成师傅没有想法，”黍青抱着女儿去菜园子里摘菜，“妈妈以后守着你，不结婚。”

        “妈妈可以结婚的，”菜园子里地面不平稳，星禾跌跌撞撞地跟在妈妈身后给她提着菜篮子，“妈妈可以嫁给爸爸啊，嫁给爸爸就能过好日子了，就不会被欺负。”

        神仙小幼崽星禾觉得自己总有离开这本书的一天，离开前她想让妈妈能嫁个好人家。爸爸是书中男主，妈妈跟着他肯定有好日子过。

        没想到女儿又说起了秦卫，黍青咬着嘴唇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星禾讨论她的亲爸。

        “妈妈，你还喜欢爸爸吗？”星禾知道妈妈现在还是喜欢爸爸的，因为书中就是这么写的。

        “别胡说八道的，什么喜欢爱啊的，小孩子家家从哪学来的。”黍青耳朵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扯着地里的凉薯。

        扯完几个大凉薯，黍青带着星禾走进偏房，关上了菜园里的门。

        刚关好门栓，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

        走出去一看，是成师傅。

        “给你提了两条鱼，星禾不是最爱吃鱼的嘛，你给她炖了吧。”成师傅笑着把鱼搁在院子里的筐篓子里。

        “我才不喜欢吃鱼，你别缠着我妈妈了，我妈妈是要进城嫁给爸爸过好日子的，才不嫁给你，略略略~”星禾小脚使劲在地上一跺，颇有气势地说着难听的话，目的是为了赶走这个坏叔叔。

        “哈哈哈，”成师傅尴尬地笑道，“黍青，你这女儿真是可爱。”

        “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成师傅你别介意。这鱼你拿回去吧，我们真的不需要。”黍青稍微委婉了一些，但是浑身都写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抗拒。

        经常这样热脸贴冷屁股，成师傅也不高兴，气得拿着鱼出去直接扔在了水沟里。

        回到家，成师傅唉声又叹气。

        “你看看你，”队长直摇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就非得黍青不可？”

        把儿子好好训了一顿以后，队长气不顺，终归是心疼自己儿子，所以来到黍青这里想整整她，“那稻田你给弄坏了，就得负责赔偿。另外，被拖拉机压坏的田埂，你赶紧给我填补了。”

        黍青不敢对抗大队长，点点头答应做完饭就去弄。

        赶紧给孩子炒了一碗清炒凉薯，又在锅中炖着排骨，黍青去到旁边的稻田里。

        用铁锹将泥巴挖起来，然后一层层堆积在破坏的土埂上，黍青弯腰不停歇地挖着。

        星禾抱着一碗凉薯跑过来，蹲在旁边看着妈妈干活。

        “妈妈，他们欺负你。”

        “不是欺负，这里是妈妈弄坏的，当然要负责给复原弄好。”黍青不想让女儿担心。

        星禾小口咬着炒凉薯，决定要带着妈妈去城里找爸爸去，她不想妈妈被村里的人欺负。

        ——此时的a城，a大建筑系七七一班的一些学生下课后正围在一起学习阅读今天的报纸。

        “班长，有人找！”窗外，有人大声喊着。

        秦卫回过头一看，窗外来找他的人是隔壁二班的班长。

        “找我有事？”秦卫笑着插兜走了过来。

        24岁的秦卫平日里喜欢穿着白衬衫配军绿色裤子，不像别的大学生规规矩矩地扎棕色皮带，秦卫向来喜欢将衬衫一角露在皮带外，很有少年那种意气风发的劲儿。

        二班班长眼神羞怯地看向秦卫，小声道：“学校让我们77届和78届学生共同举办一场舞会，你写了策划书吗？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哇，咱们二班班长就是有两幅面孔，对待咱们就是河东狮子吼，看见了秦卫那就是含羞带怯，啧啧。”走廊上很多男同学厚脸皮地互相推挤着趴在栏杆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家班长和隔壁班班长的互动。

        被自己班上的男生这么一打趣，二班班长脸色难看起来，觉得在秦卫面前丢了脸，顿时气哭了。

        此时的她两眼含泪，我见犹怜。

        秦卫怔住，好似看到了那位‘老朋友’黍青。黍青也是这样，明明是个坚强的女人，却每次和自己一说话就害羞。当初贺北杨那些男知青们喜欢打趣黍青，每次黍青一被他们打趣就恼得在那偷偷哭。

        “你等一等，我去拿我的舞会策划书。”秦卫回过神来，从白衬衫前面的口袋中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二班班长接过那漂亮的帕子擦了擦眼泪。

        “你们二班的都围在我们一班门口干什么呢？”一班班花安婷儿抱着一摞文件过来。

        那些男生立马散开来，安婷儿不悦地看向眼前这个穿着补丁的棉衣棉裤的二班班长，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来找秦卫。

        而这个女人手中的帕子………

        安婷儿咬牙看向正拿着策划书出来的秦卫，“我给你的帕子你竟然送给别人？”

        秦卫双手环抱着倚靠在门框上笑，“帕子不就是拿来用的？”

        “你！气死我了你！”安婷儿拿着手上的文件去敲秦卫的头，秦卫赶紧求饶。

        一旁被忽略的二班班长尴尬地拧着手中的帕子，十分不安。看看安婷儿身上穿的碎花长裙，再看看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布衣，二班班长知道自己和对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更何况，这个安婷儿不仅成绩好长得漂亮，家世也好，和秦卫算是门当户对。

        和安婷儿打打闹闹中的秦卫意识到了二班班长还在一边，赶紧将手中的策划书给了她。

        “我请你吃饭吧。”二班班长小声道，借了人家的东西总得道谢，请对方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都是小事。”秦卫笑着拒绝了，如沐春风般的嗓音传到二班班长耳朵里却觉得心中寒冷。

        二班班长有些失望地闪躲着视线，“那……那好吧。”

        至于手中这个弄脏了的帕子，二班班长抱歉地看着安婷儿，“我把它洗了再还给你。”

        “不用，”安婷儿不满地偏过头去，“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会再要，嫌脏。”

        “你怎么说话呢！”秦卫皱着眉头训斥着安婷儿。

        安婷儿冷哼一声，脑袋高高扬起。

        “对不起，她这人就这样，说话直，但是没有坏心的。”秦卫赶紧和二班班长解释。

        二班班长自卑地垂下头，又掏出两分钱，“那我赔你钱。”

        “我家里不缺钱，你自己拿着吧。”安婷儿抱着文件气冲冲地走进教室。

        走了几步，安婷儿回头大声叫着秦卫，“上课铃声都响了，班长，你想旷课吗？”

        “我就来。”秦卫‘啧’了一声，让安婷儿别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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