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翌日。周一。

        刚刚过了个周末，学生们都有些懒散，班里的读书声比起平时弱了些。袁伟生在班里转悠着，路过瞌睡的学生就把他叫起来。

        拜昨天的游戏所赐，鹿晚一点都不瞌睡，认认真真背着书。

        第一堂课上课前，袁伟生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可能是高三刚刚开学的原因，大家现在还没有从假期中脱离出来，我们是一个优班，虽然我们练题在精不在多，但大家还是要提高对于高三的专注，这是人生的岔路口，你们既然能进到优班中来，那就都有希望考上国内排名靠前的顶尖的好学校。”

        袁伟生拧开杯盖喝了口水又继续道：“我知道我说这些大家可能不爱听，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班的人优秀、聪明，这没错，但是如果大家都这么懒懒散散的，就算是有天赋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高三的集体活动就只有下个月的歌唱比赛了，活动是三年一次，在这个月举行，这也是大家高考之前最后的能够放松自己的一次活动。希望大家多多重视，不论你高三过得是好是坏，但一定会给你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袁伟生爱人也是学校的老师，不过是教声乐的，正好可以来指导班里练歌。袁伟生安排好练歌的时间地点，又交代章楚希鹿晚单独练舞不去练歌，让她多看着点。交代完后走出了教室。

        因为老师的鞭策，大家都打起精神，认认真真的上了一天课。

        下午放学后的空闲时间，大家都到声乐室练歌，鹿晚先和章楚希一起给大家排好队列，在给江越排时，如他所愿让他站在了边上的位置。排好后鹿晚在隔壁的空教室练习她和妈妈一起编好的舞蹈。

        鹿晚独自在空教室里起舞，窗户开着，能听到隔壁声乐室传来的歌声，她在空教室里伴随着歌声翩翩起舞。

        许久，隔壁声音不再，许是大家都休息散开了。鹿晚又练了会儿舞，结束后歇了会儿也准备走人。

        一打开门，她看到倚在走廊边上的江越，虽是穿着校服，但还是被他穿出了一丝不羁的意味。

        听到门响声，江越视线看过来。

        “你练完歌没回去吗？怎么在这儿？”

        江越抛给她一瓶水：“累不累？吃饭去。”

        “……”鹿晚就突然想起了昨天那把游戏。她没说话，跟在江越身后下楼。

        感到口渴，拧开了江越带来的水，是水蜜桃味的，简单的矿泉水中回味着水蜜桃的清甜。

        体力消耗太多，鹿晚并不感觉饿，她叫住江越：“江越，我不太饿，要不你去买饭吧？我就回教室了。”

        “太累了？”江越看她没有力气，“你回去，我给你带点绿豆汤？”

        “多少吃点儿呗，还有晚自习呢。”

        鹿晚摇摇头：“我班里还有面包，这会儿真的没胃口。”

        江越没再强求，和鹿晚在教学楼分开，但在餐厅买完饭后又去了学校小超市买了点垫肚子的小零食。

        鹿晚饿感不强，又一直喝水，晚自习下课也没吃一口东西。

        江越心想这些东西就留在抽屉里吧，万一哪天她饿了还应急。

        十月前七班都在学习和练歌的氛围中读过。学习就专注，练歌就放松，班里氛围也越来越好。

        十月国庆假期，班里一起出来彩排。鹿晚跟着排好的队列进场，伴随着大家的声音与伴奏起舞。

        “有多少创伤卡在咽喉

        有多少眼泪滴湿枕头

        有多少你觉得不能够

        被懂的痛只能沉默

        有多少夜晚没有尽头

        有多少的寂寞无人诉说

        有多少次的梦还没做已成空

        ……”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

        会是新的白昼

        等到海啸退去之后

        只是潮起潮落

        别到最后你才发觉

        心里头的野兽

        还没到最终就已经罢休

        ……”

        歌曲先抑后扬，鹿晚的舞蹈也跟随着歌曲变化。先是缓慢的舞动着，没有光的，舞姿看起来茫然实则都有安排；到了副歌，仿佛世界明亮，鹿晚高高举起一条胳膊，有光指引般，大幅度地转着圈。

        白色的长袖上衣和黑色的长裙随着舞姿和风飘动着，又黑又直的长发也飘动着，凌乱了却更添美感，像是阳光洒下，在荒芜的土地上，绽放出花来，世界美好，一切明亮。

        在场没有几个男生能不盯着看的。

        一曲完毕，袁伟生立马鼓掌，笑着说：“太棒了！这个歌曲立意也好，大家的辛苦得到了收获，我有信心歌唱比赛我们一定能拿奖！”

        彩排完后，袁伟生没让大家回家，而是订了家饭店带着大家去搞一次团建。

        因为平时的练习，班里的同学们都相处很融洽，章楚希在收取聚餐费时也省心很多。

        众人来到定好的饭店包厢内找位置坐了下来。

        熟人和熟人坐一起，江越鹿晚加上许明启何婷婷四个人自然而然坐在了一起。周梵本想坐在鹿晚边，无奈她两边都有了人，只好另寻座位坐下。

        周梵想到今天鹿晚的舞蹈，不自觉的向她投去目光——却看到江越勾着嘴角，毫不吝啬地和他对视着。

        是挑衅却又极有压迫性的目光。

        周梵垂下眼，看来得更加努力，把年级第一抢过来，这样就能够站在鹿晚身边了吧。江越是天之骄子，耀眼，恣意又热烈。自己只有成绩好，只能通过好好学习，提高成绩，追求那份美好。

        鹿晚胃口小，没吃多少，但江越注意到虾转到跟前时鹿晚会下筷子，也没人注意到这边，就夹了虾给鹿晚剥皮。剥完后极其自然地放在鹿晚盘子里。

        “你自己吃呀。”鹿晚小声对江越说。

        江越把虾慢条斯理地放在鹿晚盘子里，淡声对她说：“我海鲜过敏。你吃。”

        “那你不要剥了呀，你吃你的别管我。”

        “就剥个皮，不会有问题，这会儿上的菜我不想吃，我闲的，你吃。”江越边剥边说。

        鹿晚拗不过他，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能道了谢后垂下头乖乖吃虾。

        因着老师在场，大家没敢太放肆，只等着高考完后好好的放纵玩乐，一顿饭很快就进行完。

        国庆假期后歌唱比赛就开始了，整个假期鹿晚都在练舞彩排学习中度过。

        假期结束，歌唱比赛如约而至。评比是一级与一级之间评比，高一到高三都坐在学校的大礼堂内。

        鹿晚抽到比较好的号，第六个节目，不靠前也不靠后，评委也不会审美疲劳。

        今天班里都穿了买好的服装，袁伟生安排着临上场前在后台准备好后拍几张照片。

        不一会儿就轮到七班去后台准备，鹿晚因为要伴舞在队列里没安排位置，就去站了女生那排最边上的位置。身后正是江越。

        鹿晚穿着长裙，阶梯跨度又大，上阶梯时不太方便，江越伸手拉她，鹿晚确实需要帮忙，也没拒绝，把手递了过去，江越轻轻用劲一拉，鹿晚借力上了阶梯。

        “谢谢你呀。”鹿晚小声道谢。

        班里其他人还在调整站姿和间隔，没人注意到二人，鹿晚转过身整理了整理裙子，站好后等着拍照。

        袁伟生找了个后台的工作人员让他帮忙拍张照，也站在了队里。

        “咔擦”一声，照片拍好，袁伟生笑着对那个后台工作的人道谢。并跟同学们说会把照片发在班级群里，照片洗好后发给大家。

        一首歌很快过去，拍完照差不多就已经要上台了，袁伟生再次为大家加油打气了一番，让他们上台。

        鹿晚跟随着队伍进场，伴奏响起时先对评委席行了一个礼，随即跟着节拍起舞。

        她学的是古典舞，不同于爵士舞的震撼炸裂，身姿柔美，缓缓的把人带入意境之中。

        平时的训练奏效，同学们的歌声也悦耳整齐，在唱到副歌时除了让人感到希望又添上了震撼人心的感觉。

        与此同时，鹿晚舞姿也不再是单纯的让人感到柔弱，忽然迸发出力量来，在台上转起大圈并跳出原先安排好的舞姿——虽是古典舞，但也跳出了摄人心魄的效果。

        黑色的裙摆随着转动大铺开来，灯光照下来，黑色的衣料发出小小的亮点来，像是希望撕裂了黑暗，从缝隙中迸出光亮来。

        ……

        一曲结束，鹿晚再次行礼后跟随队伍下台。

        不但是评委，台下坐着的学生们也被震撼。

        ——“台上跳舞那个小姐姐是谁？太美了吧！长得也好看！”

        ——“那是高三的学姐鹿晚，我听说她高一时军训汇演就跳了舞来着，也是引起了一片轰动呢！”

        ——“学姐这么漂亮，仙女本仙啊！”

        ——“要不是今年高考我一定追鹿晚，太仙了。”

        ——“拜托仙女美是美，但他们班江越也是个神话啊！长得帅学习好家世也好，妥妥人生赢家！”

        ——“是江越学长！他数学大赛还得了一等奖真的好厉害……”

        ……

        七班下台后，到了后台队伍打散，都往七班坐的位置走。鹿晚最后下台，自己走在队伍的最后。

        何婷婷一直在等她，看到鹿晚在后边，穿过人群小跑到鹿晚身边：“晚晚太棒了！你跳的也太好看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鹿晚笑笑：”你们唱的也很棒呀，你们都把我带动起来了。”

        何婷婷摆摆手：“你就别谦虚了，我跟你说，这下你肯定在咱们学校大火！”

        两人挽着胳膊回到礼堂，七班大多数都已经回到座位上了，女生在前男生在后。见鹿晚她们过来，章楚希举起手向她们示意。

        鹿晚落座后，章楚希激动的说道：“鹿晚你简直了！平时深藏不露，舞跳这么好还不走艺考！”

        鹿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挺喜欢跳舞的，但感觉走艺考没什么想去的院校。”

        章楚希点点头表示理解，人各有志，又继续夸着她：“鹿晚我真的太磕你的颜了！你真的刚刚在台上太漂亮了！”

        “化了妆而已啦，大家化了妆都挺好看的。”鹿晚谦虚道。

        三人正聊着天，鹿晚感觉后座有人拍她肩膀，她转过头，后座的女生微微脸红：“鹿晚，这是后边传过来的给你的水。”

        “嗯？”鹿晚听了偏偏头往后看，看到了江越那张微弱灯光下带着散漫笑意的轮廓分明的脸。

        两人视线对上，江越笑着看她，鹿晚给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的手势。

        江越看了眼那瓶水，又对着鹿晚无声开口：“给你的。”

        “跳的很好看。”

        “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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