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私心

“看来你和桃井交流得很顺利。”

        只有两个人的回家路上征君用肯定的语气这么说道。

        “……嘛。”我不自在地回忆起那个无意识喊出对我的昵称的粉发美少女，充满干劲的说着要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心中的小人当场跪地捂住心口，一瞬间甚至感觉有点心动。

        “很难有人能拒绝桃…五月吧。”

        “…五月？”他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赤色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若有所思地说道，“真是少见，还是第一次听你直接称呼其他人的名字。

        桃井的亲和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她一定能成为出色的情报员的。

        这样的话，队伍的经理方面就臻于完美了，接下来就是球员的问题了。”

        “你还真是爱操心啊。”我有些赌气地伸出手遮住他正在看的那部分文字，如愿看到被骚扰的征君妥协地单手合上书本，转头用那双好像永远不会动摇的眼眸注视着我。

        “只是社团活动而已吧，即使要拿第一，也没必要这么努力吧？”

        说完我坚持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正如过去的每一次，是我率先败下阵来。

        “即使是个兴趣也要做到最完美，你愿意的话我也无所谓。”我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的推测非常有道理，“但是如果因为责任太重而让本来用来解压的篮球反而加重自身压力的话，不是就违背初衷了吗？”

        虽然也正是因为征君的这种性格，虹村前辈才会那么快就推荐征君当副队长吧，他真的非常值得依靠。

        “不会，打篮球很开心，所以我想要让这支队伍变得更强，强到面对任何人都不会有输的可能。与篮球带给我的快乐相比，付出一些精力也是值得的。”

        赤司目视前方，像是讲述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一样，“而且葵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吧，有你在的话，是不会有那天到来的。”

        “等等，我只说过前半句，后半句做不到也不是我的责任。”

        听到这些我过去说的话，我手指都蜷缩起来了，忍不住摩擦了几下袖子来缓解这种尴尬，又害怕被路过的人注意到，只能压低声音反驳他，“还有，这种羞耻的话，为什么你能那么坦然自若地说出来啊！”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让人羞耻的，这是很重要的回忆。”赤司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征君好烦。”我憋了半天，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所以我说，我不擅长这种类型！

        总之先转移一下话题吧，况且其实担忧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罢了，我是个不擅长思考烦恼的人，虽然不愿意承诺下来，但是我也从心底觉得，我和征君一起的话，是不会让那天到来的。

        “话说回来，下个月联赛结束后马上就是帝光祭了，然后就是暑假的全中……”我有些无聊地掰着手指算这学期的活动，这么一算，中学生活居然这么丰富多彩吗，每个月都有事要做……好麻烦。

        “在这之前还有下周的期中考。”赤司提醒道，“趁这个机会也要了解一下大家的成绩。”

        你是篮球部的妈妈吗？

        “嘛，现在说这些还早着呢，等到考完了再说吧。”我摇摇头，把这些麻烦抛到脑后，“说起帝光祭，我们班和隔壁班会联合开和果子diy店哦，征君你们班是什么？”

        “奶茶店。听说帝光祭上会有很多活动，优胜会有各种奖励，听起来很有意思，到时候一起去逛逛吧。”

        我们一路上聊天，很快就走到了赤司宅。

        征君家里和我家不一样，是明治时期风格的洋房，具有英国韵味的建筑还兼具了和风的典雅。

        虽然在我眼里传统庭院才是最美的，但是每次走进家门都会有种古今穿越，与时代脱节的错觉，而且因为从小就看着一样的景色，总感觉有点无聊。

        “少爷，葵小姐，欢迎回来。”

        连家里的仆人都穿着女仆装和西服，虽然自从那件事以后，几乎每个周末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但是果然每次来还是会觉得很新奇。

        换好衣服下楼时，赤司叔叔已经坐在座位上等我们了。

        “征十郎，葵君。”

        诗织阿姨的遗传真的非常强大，征君在长相上基本就是男版的诗织阿姨。

        和赤司叔叔的话，硬要说就是总是皱起来的眉头和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时那副如临大敌的神态了。

        “父亲。”

        “赤司叔叔。”

        简单打过招呼入座后，我们三个都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只有餐具发出的轻微声响。

        征君从小就和父亲相处上不是很顺利，在诗织阿姨离开后就愈演愈烈了，这对父子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当然，会被征君疏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赤司叔叔自己的错。

        这些所谓的一家之主为什么就不能放下那些多余的自尊和面子，像个正常父亲一样关心子女呢？

        明明坚持每天都回家和征君一起用晚餐，很关心自己的儿子，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招人讨厌。

        虽然对待家人应该真诚，但是在我看来他们还是多把工作时的圆滑带几分回家才比较好。

        “征十郎，你最近回来的很晚，是因为社团活动吗？”

        “是。”

        “哼，篮球吗…”赤司征臣习惯性得皱起眉毛，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不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太花心思导致影响到学习成绩就太愚蠢了。”

        “不会有问题的，父亲。”

        我咽下口中的牛肉，没有丝毫不自在地听着这些数年如一日的对话。身旁的征君垂着眼睑头也没抬地继续进食，偶尔才会机械地用固定的短语回复赤司叔叔。

        ……

        我有时候会想，在赤司叔叔的视角，他的儿子是不是就像很久没更新的游戏里的角色，戳一下就能随机出一条听了好几年的旧语音。

        “是。”

        “我知道。”

        “父亲。”

        “没有问题。”

        基本上这四句话排列组合就能被应付过去的赤司叔叔某种意义上也是个笨蛋吧。

        虽然看起来很不满但是说不定是因为被哽住想不出其他话。

        得出这些结论当然不是我观察力和共情能力在这几年突飞猛进的结果，在我看来赤司叔叔其实一直都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但是恰巧的是我家也有两个有点麻烦的男性，当着小儿子/弟弟的面只会冷嘲热讽，严厉指责的这两人也会背着我和染谷阿姨结伴去animate买勇次郎的初回专辑。

        虽然偷提前扔掉纸袋，还偷偷摸摸地把cd和应援产品藏起来了，但是他们也太小看染谷阿姨对整个家的掌控能力了，真的是笨蛋。

        咳，扯远了。

        “我吃饱了。”

        赤司擦了擦嘴角，督了一眼听到他的话后惊醒般开始加速进食的少女，“那么，我先上去复习功课了，失礼了。”

        －－－

        “咚咚咚”

        赤司才刚翻开书本，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家里请的老师都是在安排在周六上课，既然是家教，那么难免会有作业需要完成。

        但是他的青梅，说得好听点是比较随心所欲，为了自己的兴趣和目的可以不眠不休地一直保持专注，但是换个角度，其实就是对于大多数事都有拖延症。

        每周五的熬夜赶工已经是惯例了，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他慢吞吞地打开房门，要不要找个机会纠正一下对方呢？

        “征君～”迎接他的是少女的一个飞扑，“我刚刚看了一下，上周的作业好麻烦啊。”

        还有这点，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幼驯染也不应该像小时候一样亲密了，要稍微提醒一下她吗？

        虽然在心里这么犹豫着，但他还是反射性地接住对方，一手握住门把关门，一手抚上少女的发顶，耐心地安抚马上要陷入死线地狱的青梅。

        “所以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为什么非要拖到最后一天？”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死死地抱住他企图逃避现实的少女，放缓语气，“现在开始的话，十二点前还是能结束的。”

        而对方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地继续赖在他身上，想要继续拖延下去。

        没办法，明明作业并不会随着拖延而减少，虽然他不太擅长鼓励别人，但是他知道葵振作起来的方法。

        “这次的作业有几个困难的地方，所以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葵。”一边说着，他松开了原本扶着对方的手。

        “……”

        果然，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少女就沉默地解除了粘人状态，离开前甚至还鼓着脸瞪了他一眼，“每次都用这招，征君真是没新意。”

        “能达到想要的结果就好。”少女虽然表情依旧不情愿，但还是打起精神打开册子开始书写。

        还真是小孩子气啊，但是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经过刚刚的接触，一周下来积攒在心头的压力仿佛也舒缓了一些。

        他安静地注视着埋头苦写的少女，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与过去毫无差别，这份安定感让他感到喜悦。只有周末时，他才能在这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家里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

        不论是什么，都没有改变的必要，他这么告诉自己，只要小心维护，这段关系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私心也罢，在这点上就让他任性一点吧。


　　https://www.biqugeg.net/71549_71549814/8400903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biqugeg.net　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g.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