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夜

两人到太子湾的时候，舞台已经搭建好，暖场乐队正在调试。

        周玉川没听说过这个乐队，看他们的打扮，是怪咖，但莫名让人有好感。

        只见主场绕着舞台狂奔，所到之处被尖叫声围绕，气氛一下被调动起来。第一个鼓点响起，吉他手拨片准备。

        这是一首朋克音乐，现场瞬间躁动，到处是蹦跶的人。周玉川一脸没见识的样子。这么嗨，她跃跃欲试，想要冲进排山倒海的人群。谢谦护着周玉川，不让人冲撞到她，也不准她冲进去人挤人。

        两人就这样游离在人群外。乐队的音乐有一种魔力，很走心，歌词和唱腔特别打动人。

        周玉川听着听着，呢喃出声：“真想和你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身旁的人说：“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会听很多歌，去很多地方，吃很多好吃的。”

        她知道谢谦在看他，她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意外那目光深沉又专注。

        谢谦抓住她的手腕一下拽进怀里，周玉川还没缓过神，他的吻就落下来。

        温热柔软的唇，缠绵又有点霸道的吻。

        太阳西沉，天边呈现出淡粉色，仿佛做着一场遥远、朦胧的梦。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又躲进去。

        周玉川去洗手间。谢谦等在外面。

        一个穿着热裤背心的女生，腼腼腆腆来到谢谦身边。

        “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女孩举起手机，含情脉脉地说。

        男人的本能让谢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孩，娇小可人，很是讨喜。

        谢谦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要不了多少电的，无聊的时候可以找我聊聊天。”接着，她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没人看见。”

        谢谦笑得乖巧：“我无聊的时候会找我女朋友，你还有事吗？”他不给女孩任何机会和幻想，眼神扫向别处。

        “别这么扫兴嘛。”女孩不依不饶地围着谢谦转。她看上去有点心急，抖动着双肩，展现身材的美好。

        依旧不为所动。

        女孩撇撇嘴：“真没劲。直男。”女孩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反倒是谢谦久久不能平静。

        直男？！

        从青春期后就再没人这么称呼过他，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虽然追到了周玉川，但放弃了一大片森林，他也不由得思考这笔账划不划算。

        周玉川从洗手间里出来，对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从镜子里发现正放空的谢谦。她嬉笑着朝镜子里的谢谦打招呼。

        谢谦如同心灵感应般，感受到了不远处似乎有爱神在瞄准他。他看向洗手台，透过镜子，周玉川正在对着他隔空比心，他像被爱神之箭射中似的，心里某个地方排山倒海。

        嗯，划算！

        这时，一个穿着渔网袜乐队t的酷女孩叫住他们：“帅哥美女，很抱歉未经你们允许就拍摄，这张照片送给你们。”

        酷女孩递来一张用拍立得抓拍的照片。照片上，谢谦和周玉川甜蜜拥吻。照片从侧面取景，两人优越的侧脸弧线，紧紧挨在一起，为了鼻尖不碰在一起，谢谦歪头更往镜头这边靠一些。在蔷薇色的余晖下，连头发丝都在暧昧。

        周玉川只看了一眼，便感觉心跳忽然快起来，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谢谦撇嘴说：“你没听说过肖像权吧？我最讨厌拍照片了。”

        “别理他。”周玉川将照片捧在胸口，感激地对酷女孩说，“谢谢你，这是我们第一张合影，拍得真是太好了！”

        酷女孩热情地笑着：“我原本想自己保留的，因为实在是太甜了。趁我还没后悔，赶紧拿走吧。”

        酷女孩走后，周玉川又反复看着照片，明知故问地对谢谦说：“好可惜，你不喜欢拍照片，不然我们可以拍情侣写真。”

        谢谦偷瞄了几眼照片，故作随意地说：“倒也不是不行，你求我啊。”

        见谢谦如此不给面子，周玉川嘀咕着：“不想拍就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拍。”谁料谢谦一把抢走照片，周玉川大喊：“你还给我，你不是不喜欢拍照片吗？”

        谢谦细细端详着照片，嘴角止不住的笑。

        “不喜欢拍，不代表不喜欢看。确实拍得不错，我勉为其难收下了。”他一脸坏笑着，将照片放进，仔细拉上拉链。

        “你还给我，我要收藏起来，你会弄丢的。”周玉川着急地说。

        “我会好好珍藏的，以后摆在我们的卧室。”

        快结束的时候，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现场热度却在一遍遍安可声中，丝毫不减。

        谢谦和周玉川十指紧握，先行离开。

        暴雨黑压压笼罩下来，温度骤降。谢谦脱下外套挡在她头上，担心她感冒：“先去我住的地方躲一躲。”

        谢谦住的小区离太子湾两站路。此时并不好打车，两人走走跑跑，终于到家。

        “吧嗒”，厚实的指纹锁转动，门开了。

        周玉川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因为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裤脚滴落，她感到不好意思，只往里走了几步便停下。

        雨夜的室内，或许是为了消除她的不安，谢谦将几盏灯都开起，客厅里明晃晃的。他拿来毛毯，长手一挥，裹住她的后背，从另一侧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围上毛毯，暖意起来了。

        “我室友不在，他们去北京看球了。就你跟我，所以不必拘谨。”谢谦说着，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又倒来一杯热水，捧着喂她喝下。

        忙完周玉川，自己来到一边，直接脱下上衣，快速地套上一件清爽的t恤。

        上半身紧实的肌肉一块块，展露出来，只是一瞬，周玉川全程目睹。

        她将毛毯打开一些。

        更热了。

        谢谦走进浴室，一会儿便听见水声。

        “去洗个澡，然后我开车送你回去。”

        周玉川听话地点点头，脚下却没动。

        “去洗澡，傻瓜，难道要我陪你洗吗？”

        周玉川又点点头。哦，原来是现在就能洗了，她还以为要先放点水。

        “你刚才，点头了？”谢谦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慢慢走近，语气也变得轻佻，“反正我也要洗，一起也行。”

        周玉川脑子不听使唤地展开联想，弱弱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谢谦笑意渐浓：“好学生已经开始想象了吗？”只见周玉川小幅得颤抖，不知是刚才被冻的，还是被他给吓得。

        谢谦收起脸上的坏笑和身体的悸动，他咽了咽嗓子：“开笑玩的，快去吧，不然感冒了。”

        他正打算去阳台冷静下，手被她拉住。一瞬间，谢谦感到一阵电流涌过全身。他诧异地看向她。

        “其实，我不当好学生也可以。”她柔柔地说。

        一道窗户之隔，窗外暴雨倾盆。

        他握住在手臂上她的手。手凉飕飕的，还没能烘热。毛毯只是搭在身上，可以看到里面衣服被雨淋湿，紧贴在身上。

        沉默些许，谢谦还是遵从本心，向前一步，搂住她吻了下去。

        周玉川“唔”了一声，不住地后仰，谢谦顺势将她推进浴室。

        水声哗哗，热气弥漫。

        这一吻不知多久，谢谦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手上开始其他动作。

        他伏到她耳边，低沉着嗓音，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我爱你。”

        周玉川勾着他的脖子，下巴也凑到他耳边。厮磨许久，谢谦等的那句话，还是没有听见。

        谢谦像是提醒，手上的力道粗重了些：“说话。”

        “你，最多几次啊？”她终于说出一直好奇的问题。

        谢谦笑到差点挺不住：“三次，我不纵欲的。”

        周玉川想起王悠然的尊尊教诲，低头向下半身张望了一眼。

        谢谦哑声道：“但可以让你七次。”

        清晨，蓝色的薄纱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周玉川缓缓清醒，还来不及睁眼，就感到自己被一个坚实的臂膀环绕，那人的手搭在自己的秀发上，让她没有在陌生环境中醒来的忐忑。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熟睡的谢谦。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乖张，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坚毅温柔的眉眼，让她觉得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不好意思地往上拉了拉被子。

        谢谦突然睁开眼睛，安静的睡颜上露出一对梨涡，映着清晨淡淡的阳光，简直夺人心魄。

        “不用不好意思。”他似笑非笑，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她。

        周玉川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昨夜他们都是那么主动，仿佛这世界只有彼此。

        谢谦久经情场，见周玉川不知所措，知道此时应该离开一会儿，让她有个恢复的空间。他在她的眉骨上落下一个吻：“我做了早饭，先去看看怎么样了。”

        原来，他已经起来过了。

        谢谦下床，忽而又神秘一笑，补充道，“红枣莲子粥，补血。”

        周玉川：……(w)

        谢谦在厨房里做早饭。就在他将煎成爱心形状的鸡蛋摆盘时，听到门口传来响动。

        “我们回来了！”

        是阿远和小葛的声音。谢谦吃惊地抬头，看到二人已经兴奋地向他扑来。

        “球赛真是太tm精彩了！你没去真是一辈子的遗憾！”阿远激动地说，见桌上摆着早饭，连是什么都没注意，一口吞进肚子里。

        “q大的三分绝杀，简直封神！”

        谢谦见早饭被糟蹋，心痛不已。他放大声音说：“最后一场呢？你们怎么不看了？”暗示周玉川屋里来了人。

        小葛一副不忍的样子：“这不我们一想到你在家看电视转播，于心不忍，提前回来了，明晚我们陪你一起看。”

        谢谦：……

        我谢谢你啊。

        周玉川听见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笑。她知道谢谦曾经风流成性，不会担心带女生过夜被室友发现，他是为了保护她。

        周玉川转动把手，走出房间。

        打开门的一刹那，客厅的光线直刺入眼眸。她扭过头不停的眨眼，头发滑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又只好捋了一下头发，将长发甩到后背。

        阿远和小葛眼睛看直了——在他们眼中，周玉川迎着朝阳向他们走来，扑闪着美目，极具挑逗性地扭动着身体。

        谢谦也没想到她就这样走了出来，他又惊又喜，回头看到两个室友傻子一样流口水，他不禁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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