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浅川光和北奶奶两人在庭院悠哉地喝茶，她闲散地勾了勾唇角，一旦安静下来，无数个闭上眼的瞬间，就是想念他的开始。

        拿起纸想着要画些什么的同时，已经不自觉地勾勒起他的身影，他专注看球的眼里总是充斥光彩，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远远看着他罢了。

        “那是小光喜欢的人吧。”

        “嗯很喜欢的人。”

        世界上唯独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人的一生中会说出很多违心的话、做出许多逞强的事，就好比现在画着日向翔阳的她。

        “不敢去爱吗？”

        “奶奶，这就像在街上看到喜欢的裙子，衡量口袋里所剩的钱，提醒自己不能买的感觉吧。”她仰头一看，今日的天空没什么白云，整片的天蓝，既清醒又迷茫。

        “但是当妳有经济能力后，就会发现那件喜欢的裙子，早已下架了。”北奶奶眯起眼睛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停下动笔的指尖，老人再次动了唇瓣。

        “小光，如果妳不知道什么选择才是最正确、最值得、最应该的话，那就朝着能让妳笑得更明朗、变得更优秀的抉择奔去吧。”

        “要相信自己配得上世间一切的美好。”

        她抬眸看向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庞，积蓄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刻满岁月留下的皱纹，白霜的头发梳得整齐，温柔的眼里闪烁智慧的光。

        能笑得更明朗的抉择

        日向会说出什么回答？其实她很清楚，在用时间逃避的一直是她，但是，能治愈心底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愿意面对的自己。

        她伸手抱住老人，略微睁开眼睛，目光逐渐柔软下来：“北奶奶，谢谢妳，花瓶的钱我会慢慢还给奶奶，还有”

        “回家后，偶尔我会来看看你们。”

        老人娴静地拍了拍她的背，唇边勾起微笑，软声地说：“待到小信回来再离开吧，每一场相遇都是缘分，虽然舍不得，但奶奶很高兴小光明白该怎么做了。”

        “能够认识奶奶和北桑我真的非常幸运，能和他们一起吃饭、看恐怖映像、在早上捉弄侑君，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阿”她退开了一步，嘴角扬起温暖的微笑。

        “该回去教某个笨蛋通过补考了。”

        ──不想成为仰望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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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更改的理由呢？”

        “这”

        泽村大地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微笑说道：“日向，你知道出场位置的重要性吧？无论是我或者教练，你如果不拿出正当的理由，是不会随便修改的。”

        注意到日向翔阳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少年身上的气势让大地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彼此的视线僵持几秒，日向垂下眼神：“我明白了谢谢前辈，告辞了。”

        “日向他怎么了吗？”

        菅原孝之走到大地身旁问了一句，只见大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日向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凝视那落寞的背影，菅原神色复杂。

        “大地，浅川桑社团请假了？”

        “嗯，怎么了吗？”

        菅原低垂目光，淡淡地回应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扬起微笑拍了拍大地的肩膀，菅原走出教室，举步追上了日向翔阳。

        “日向，你怎么啦？”

        爽朗的声音让日向翔阳楞楞地回答：“菅原前辈”他抿了抿唇，轮廓绷紧，缓了缓神回应道：“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跟浅川桑吵架了？”

        听到菅原前辈的猜测，日向艰难地开口：“不是这样，菅原前辈如果有天前辈喜欢的女孩突然想远离你，你会怎么把她追回来呢？”

        “我的话，什么都不会做。”

        “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会想主动待在对方身边，倘若她想离开追求没有我的未来，那么喜欢她的我就不会去强求，但这也不过是我自我防卫的说法”

        菅原勾起嘴角，坚定地对视眼神迷茫的日向说道：“给浅川桑一点时间想清楚吧，她在和日向你告白之前，也蕴酿很长一段时间。”

        “咦？菅原前辈怎么知道？”

        “这我就不告诉你了，不过，日向你听我说，浅川桑是个缺乏勇气的女孩子，但绝不代表她永远都不会鼓起勇气，彼此喜欢的话，就相信她会回来就好。”

        相信她？日向翔阳眼里的光刹那间被点亮，他认真地看向菅原：“我明白了，菅原前辈，请帮我转告大地前辈，抱歉！我想收回更改位置那句话！”

        菅原点了点头，钟声响起，进教室前还探头对日向眨了眨眼，日向翔阳感激地向他鞠躬，随后拍了拍脸颊回到自己的教室上课。

        看了一眼浅川光的座位，日向翔阳翻开自己空白的笔记本，在纸上勾勒起线条，他想通了，倘若借用神的力量带回光，那和给予浅川光力量的神有什么不同，只会让她更加厌恶这里。

        ──真正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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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桑，我想清楚了。”

        “不会再逃走？”

        “不会，还有那时候对黑猫桑态度不好，我很抱歉。”浅川光低垂眼帘，轻轻碰了碰黑猫的猫爪，在它脚边放了一颗糖当作赔罪。

        “糖果就免了，还有，我不认为妳跟日向翔阳交往会影响到什么剧情，我之前没告诉妳只是想让妳自己鼓起勇气去想清楚。”

        “确实我试图让妳从他们身上学习，至于理由有朝一日，我会告诉妳一切，反正，我说谎不是为了害妳，妳远离他们不会出事，但妳需要他们。”

        难得从黑猫口中听到那么多话，浅川光紧抿嘴唇，伸手抱了抱黑猫，虽然脸被猫爪推开，但她依然开心地对它说道：“以后要是有人问我有没有家人，我会说有你在。”

        金黄色的猫瞳闪烁一瞬光，黑猫仰头在她耳边轻语：“在爱别人之前，要学会先爱自己，没必要自我牺牲，妳不是圣人，开开心心活下去就好。”

        真正的爱

        更像是一种默契的陪伴

        无论出现谁，仍然坚定选择他

        她点了点头，嘴角挂起温柔的笑：“呐，黑猫桑，回去之后我们去找找更大的画本吧，我想把我的每一天都纪录下来，这短短的一生，如果最终注定失去，那么”

        “我想追梦、想爱一个人、想攀一座山、想画好多图，还有好多想吃的东西黑猫桑要陪我一起吗？陪我四天就好。”浅川光挥了挥手指，笑得相当灿烂。

        黑猫不解问道：“四天？”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四季轮回即是一生

        北信介回到家就看到收拾好行李的浅川光，羽毛终究还是要飘向天空，目光紧紧盯着她，长发及腰似丝绸般垂落，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温柔，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

        “浅川桑，我们还会见面吗？”

        浅川光露齿一笑，微仰着头自信地叉腰说道：“北桑，回家后我偶尔会来看看你和北奶奶，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比赛剧情不能碰就不能碰，浅川光拍了拍胸膛，为了爱，她要心甘情愿当神的傀儡，但是这次，她不想再自大地判定他人的结局，也想好好地对日向道歉，不说清楚就道别是她的错。

        听到她奇怪的发言，北信介弯起眉眼，眼里攥着笑意，走到一旁的柜子，拿起其中一个茶罐递给浅川光，看她冒出了星星眼，北信介温柔地微微一笑。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喝。”

        “谢谢你，北桑！”

        浅川光冲到自己的行李翻了翻，拿出了画本交给北信介，他翻开后目光滞了几秒，上头是昨晚大家一起在北家吃饭的素描，每个人的神情都被细致刻画。

        “什么时候画的？”

        他惊喜地问道，只见浅川光低俯睫毛，薄唇轻抿：“那天看完恐怖映像后的晚上画的，后面还有很多张，北桑可以拿给他们看，我很高兴能认识他们。”

        “谢谢妳。”

        方才离开社团时，宫侑还吵着想要来见她，庆幸昨晚答应她一起看恐怖映像，及时留下不错的回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回去。

        真舍不得

        窗口吹近来的风吹过耳际，几缕侧脸旁的发丝轻拍了她的眼睫，他伸手轻轻拨开，对视那双温软的目光，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笑道：“头发，乱了呢。”

        结果，只不过是副产品

        至少，此刻碰触过她

        但或许这并不是结果

        阳光折射玻璃，她的侧脸被光笼罩，眼眸像烈日下的大海闪闪发光，她抬手撩了撩长发笑着开口：“北桑，我是乌野排球部的经理，虽然你可能没听过乌野，但是”

        “我们一定会在比赛时见面的。”

        “妳知道我在排球社？”

        浅川光愣了一下，晃了晃视线，手指抵着下巴尖笑道：“当然知道，偷偷告诉北桑，神明大人派我来人间祸害你们。”

        她眯起眼睛，话语低柔细绵，眼里倒映着温柔浅笑的北信介，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笑弯了眼，那双眼睛有了不一样的色彩，是她真实的快乐。

        “我想，神明大人不这么认为。”

        ──祂只是在世界洒落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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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不点，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身穿青城校服，站在乌野校门口的及川彻与岩泉一不悦地看着日向翔阳，及川彻拉起他的衣领气愤地说了句：“发现比赛结果这件事值得赞许，可你现在居然说等她回来就好？”

        “光她一定会回来！”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岩泉一拉住及川彻的手，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日向翔阳：“那么，要是浅川一直不回来呢？你就不怕她就这么永远离开？”及川放下他的衣领，一声不吭的沉着脸。

        “如果那是光的决定，我尊重她！”

        毫不害怕眼前面色不善的两人，日向翔阳坚定地喊道：“如果现在真的让神逼着她回来，光她不会快乐的，我希望她是因为快乐才待在我身边！我起初想仰赖神，但是我想通了”

        “她的未来，由她自己决定！”

        听到这番话，两人沉默了，及川彻呼出口气，咬紧牙槽：“那只黑猫是要我们找回她，不是要你在原地等她！”

        远处观望几人的黑猫眯起眼睛，确实是希望他们找回她，不过如果做出影响比赛结果这种行为，是没有考虑到浅川光安危的危险做法。

        倘若真的让他们更动比赛结果，便间接向神通报他作为管理者的无能，后果难以想像，聪明人多数会被信封内的穿越、能力、神这些颠覆价值观的词蒙蔽双眼，不过

        重要的本质不是信的内容

        是为写信的人着想

        沉重的气氛凝固，及川彻眼里刻满不甘，冷淡地勾眉：“我承认小不点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说过，你要是敢放弃找她，我会取代你走了，小岩。”

        才刚转头走了几步，就听到身旁传来巨响，三人怔愣地看向声音源头，只见倒下的行李和以脸扑地的黑发少女，熟悉的身影让日向翔阳瞪大眼睛冲上前。

        “光！？是妳吗？”

        “小光？”及川彻和岩泉一也跑了过来，两人讶异地看了看周遭，她从哪里冒出来的？日向伸手扶起她，看她摔得流出鼻血，惊慌地翻找背包里的纸巾。

        “痛死了黑猫桑真是粗鲁。”

        抬起头的浅川光揉了揉鼻尖，看到指尖上沾到鼻血，她尴尬地捂住脸，日向在场她不意外，只是为什么这两人也在乌野？浅川光疑惑地和他们四目相对。

        “你们，要兵库县土产吗？”

        ──同时被三人翻了白眼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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