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r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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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gorya举着发下来的成绩单跑上天台的时候，ren正在睡觉。
他躺在几块桌子铺成的简陋的“床”上，用一件薄薄的外套遮住了自己的脑袋用来遮挡阳光，只在衣服的缝隙中隐约露出了一些黑色的碎发。
gorya落在地面上的脚步轻轻放慢，她虽然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好消息，但是并不想打扰此时此刻正在休息的ren。
慢慢挪动脚步走到正在睡觉的ren身边，gorya弯腰用手轻轻扫了扫地面上的灰尘，然后毫不在意地直接坐在地上，手里薄薄的成绩单已经被gorya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次，毫不夸张地讲，这是gorya来到英德后取得的最好的成绩，而她的全额奖学金在这样的成绩下显然是没有问题地可以拿到手了。
想到这里gorya开心地抿起嘴巴几乎要笑出声，可是笑声刚刚跑到嗓子眼，又被她想起身后正在熟睡的人，于是gorya又捂住嘴巴将这种快乐压了下去。
她开心的想打滚，只是不能这样干。
天台上又吹起徐徐的微风了，gorya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成绩单折起来放到口袋，正准备拿出手机和kaning分享这个好消息，下一秒却被一支从天而降的笔砸中脑袋。
她捂着被砸中的眉心咬着牙忍下了惊呼声低头仔细一看，是ren经常用来素描的笔。
gorya捡起笔想要把笔重新夹进摊放在桌面上的素描本中，空白的素描纸杯风吹动，呼啦啦的朝前翻了好多页。
每一页都是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动作不同的生态——但是每一页都是相同的人。
gorya放笔的动作顿住了，原本随意的视线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凝固在那些素描纸上，素描纸中的人gorya再熟悉不过，她每天都可以在镜子里看到对方——因为那就是她自己，gorya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
gorya仔细地凝视着那一幅幅素描画，可她还没有看完，醒来的ren已经伸手将素描本合上了。
将素描本抱在怀里，ren抬眼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天台上的gorya，抿着唇表情却相当镇定，ren低声问：“gorya，你怎么在这里？”
ren本应该感觉慌乱无措的，但是他一眨眼就恢复了镇定，向gorya表现出来的样子太正常了，就好像刚才gorya看到的那一幅幅画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gorya自己也的确在那一瞬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她握着笔有些慌乱地看向ren，将手中的笔递给他，有些迟疑地说：“ren哥，你的笔掉地上了，所以我想给你夹进去。但是……”
gorya话没说完，她将笔递到ren的手里，看着面前表情平淡的的ren，她将要问出口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gorya又想起那次失败的告白了，她心脏此时因为那一幅幅画好像被蜜糖包裹，但是又好像有人攥着她的心脏在反复揉搓。
“啊。”ren举起手中的素描本，看着gorya，表情坦然而镇定，“素描本被风吹开了吧。”
“我经常练习人体素描，怎么了？”
ren扬唇朝gorya微笑，目光温温柔柔让人如沐春风。
gorya握着笔的手一紧，目光茫然地看向ren，“人…人体素描？”
所以ren画的那些画只是为了练习人体素描？
ren点头：“对，人体素描。”
视线落在gorya手里的素描笔上，ren将笔轻轻抽走，对gorya笑：“谢谢，gorya。”
gorya沉默下来，她直觉ren在说谎，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但是gorya没有再提出异议，而是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抽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成绩单。
“ren哥……我的成绩出来了。”
gorya看着手里的成绩单被ren拿走，纸张被摊开，ren看着高居榜首的gorya的名字，开心地弯起眼睛笑。
“你考的很好。”ren眨眨眼，弯腰用温暖的掌心轻轻揉了揉gorya的脑袋，动作里是满满的疼惜，“辛苦你了。”
gorya扯着嘴角朝ren笑了笑，刚开始的满满的倾诉欲都已经消失无踪，gorya想，自己好像总是搞不明白ren在想什么。
这当然不是抱怨，ren当然对她很好，特别好，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和亲人没有其他人会对gorya这样温柔以待，可是每当gorya鼓起勇气想要将胸中的感情向ren倾诉出来，却又会想起那天从mira家离开后，她鼓起勇气将隐晦的感情表达出来时，ren那无言的拒绝。
所有想问的问题都堵在gorya的胸口，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ren，看着ren在阳光下好像在发光的轮廓，嘴巴张了张，又重新闭紧。
可如果ren不喜欢她，为什么又对她那么好？
“……这多亏了你，ren哥。”gorya躲开ren的视线，压低声音说，“没什么辛苦的，谢谢你帮我。”
英德的上课铃响起来，gorya听到铃声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啊”了一声。
“我还有课！”gorya指了指天台的门，“那ren哥，我先上课去了。”
困惑，酸涩，还有烦闷，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一拥而上占据了gorya的大脑，她怕自己失控，转身匆匆地离开了天台。
甚至没有拿自己的成绩单。
52/
ren想要拉住gorya的手停在了半空，手里还拿着gorya的成绩单。
他感觉到gorya的情绪有些变化，但是却不知道变化从何而来，将手里的成绩单沿着折痕重新折好，ren将成绩单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视线转移又落到了自己的素描本上，黑色的素描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关心。
ren随手翻开素描本，里面的一张张纸从最开始的宁静美好的风景画到后面越来越多的gorya的个人画像，他翻着翻着，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模模糊糊地醒来发现gorya在看自己的素描本的那一瞬间，ren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身合上了素描本，但是还是迟了。
被gorya本人发现自己偷偷画了那么多她的画像这件事说出来实在过于羞耻，ren心慌意乱当然不会承认，只好借口练习人体素描含糊过去希望gorya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这个借口未免有些过于拙劣，说出来后就算是ren本人都觉得有些过于可笑，幸好他控制表情的效果还算出色，没有将自己慌乱的表情和心绪彻底暴露出来。
希望gorya不要觉得他很奇怪。
ren这样想。
53/
然后gorya似乎开始躲他了。
ren坐在沙发上拧着眉，素描本摊在他的腿上上面是半成品的画像，而画画的笔在他的指间灵活地旋转。
ren发现gorya在刻意避开他，甚至gorya连两人经常见面的天台也不来。即使两人平时会在英德的餐厅或者走廊相遇，gorya也会飞快地和他打完招呼后拉着身边的朋友hana的手快步离开，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时间让ren和他说说话。
每一次gorya的理由都是有课，可是ren特意查过了gorya的课程表，知道她明明没有那么多的课需要去上。
一连好几天，就算是一向心大的kavin和mj都发现了不对劲。
“ren，怎么回事？”kavin坐到他身边，手里刚刚挂了不知道哪个漂亮妹妹的电话，“你怎么最近没见你那个学妹了？”
kavin说的是gorya，ren没想理，但是一旁的mj又说：“但是我最近还见她和thyme在走廊吵架，说起来你那个学妹还挺厉害，一点都不怕thyme诶？”
在指间旋转的笔忽然停了下来，ren一把握住，然后起身，没让kavin和mj看到自己一瞬间有些阴沉下来的眼。
“……什么时候？”ren问，“为什么吵架？”
mj没注意到ren的神情，想了想说：“好像就在前天？还是大前天？你不在学校的时候的事。”
mj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继续道：“他们两个遇到就和火点了炸药桶一样，吵架的理由太多了。”
mj记不清了，不过为了让ren安心，拍了怕ren的肩膀说：“放心吧，你之前不是和我们说过吗？thyme没欺负她。”
ren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些，他没法说出口，于是ren抬眼静静地看着mj和kavin，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好像……和gorya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
kavin和mj瞪大眼睛异口同声：“什么？？？”
kavin想不通，不是前几天还甜甜蜜蜜一起复习吗？
ren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将那件引起gorya变化的天台的那件事向kavin和mj和盘托出，期望能从自己的兄弟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完，听完了整个过程的kavin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以为我已经够让女生捉摸不透了。”kavin口吻复杂而欣慰，目光看着ren就像老父亲看儿子：“看来还是你比较厉害。”
ren不明白，困惑地看着kavin，“什么意思？”
mj更夸张，他倒向沙发，捏捏自己的眉心，一脸头疼的表情：“ren，你喜欢gorya，为什么又不实话说出来呢？”
ren不说话，他想起了mira问他的话。
他是在害怕吗？害怕这段关系的变化，会走向一个糟糕的溃败的结局。
“……太快了。”ren说：“太快了，她会不会在以后后悔？”
ren的话让kavin和mj两个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kavin说，他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ren，抓住现在是最重要的。”
“对啊。”，mj也向ren用循循善诱的口吻说：“你不能对gorya好，但是在她想接近你的时候，你又躲开。”
“这样她会摸不着头脑。”
“而且……”kavin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有些悠远，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伤感，“你也不想在你的犹豫下失去她吧？”
ren没说话了，不过这次他点了点头。
54/
这是第二次来到gorya的家，ren站在门口红漆剥落的铁门栏面前踌躇不定，隔着院子望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
没有多久就有人迈着匆忙的脚步跑了过来，ren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挺直了腰板，然后铁门被打开，露出了gorya那张干净漂亮的脸。
“是谁！”gorya大喊了一声，抬起头却看到了ren略带惊讶的眼。
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和长裤，手里还握着一根长长棍子，出来时脸上满是防备和警惕，像是在威慑什么人似的。
ren犹豫了一瞬，然后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握着长棍的gorya在看到ren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把木棍随手放到一边，gorya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下来，“是你啊，ren哥。”
“你怎么来了？”
ren“啊”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之前gorya忘在他这里的成绩单，“你的成绩单在我这里。”
gorya看了眼ren手里的成绩单，拿走后随口道：“啊，这个其实没什么用啦，不过还是麻烦你了ren哥。”
ren很想说不只是为了成绩单，只是gorya看起来样子很是心不在焉，他顿了顿口吻有些担忧：“怎么了？”
“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事！”
从gorya身后悄悄探出脑袋的gorya父母和弟弟glakhao也同样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和ren打招呼。
ren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gorya的父母和弟弟热情地带进了家里，gorya一时阻拦不及，只好迅速地收起了桌上的东西。
ren看到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广告，但是还没仔细看，被gorya迅速地收拢起来打扫了。
最后五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两两相对互相看看对方的表情，然后又不知所措地笑起来。
“ren，你是来找gorya的吗？”gorya妈妈目光慈爱又期待地看着ren，“gorya最近在学校有好好学习吗？你最近和她怎么样？”
“妈！”gorya慌忙打断。
ren却点点头，顺着gorya妈妈的话表情认真地回答：“gorya很厉害，她在学校表现很好，最近考了第一。”
“我……我和gorya最近也很好。”ren顿了顿，继续道：“她很努力。”
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gorya相比于英德的其他学生确实是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去学习，这些都被ren看在眼里。
gorya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或许是被ren这样直白的夸赞有些不习惯，手指时不时摸摸脸颊。
glakhao却调皮地询问：“真的吗？我姐姐在学校没有闯祸？”
gorya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glakhao，朝glakhao呲牙威胁，她还没有开口，身边的ren先说话了。
“她很好。”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ren表情认真极了，“gorya从来不会做什么坏事。”
他长相优越，自带忧郁的气场，gorya妈妈一看到ren就感觉心里就忍不住充满了母爱，尤其是ren表情认真地维护gorya的时候。
“你姐姐很优秀，不管从哪方面说，她都很好。”ren想起gorya的种种，眼神都温柔起来。
gorya总是很有活力，目标坚定，对自己充满信心，而那些正是ren缺少的东西。
“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的态度，对我来说都是值得让我学习的地方。”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目光总是会被gorya吸引。
glakhao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反而是被ren这样夸奖的gorya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道：“ren哥，你没必要这样夸我。”
ren不解地眨眼睛：“我实话实说而已。”
gorya捂着脸，几乎要□□出来。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gorya的内心又甜蜜起来。
原来她喜欢的人也是在意她的。
天色渐渐晚了，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饭点，gorya父母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做饭，立刻招呼着弟弟和gorya一起准备做饭。
“今天吃豪华套餐！”gorya爸爸手一挥开心的说。
ren想帮忙，结果被却gorya父母按了下来，神情严肃地：“让客人干活像什么话！”
被按在原地的ren乖巧的坐好，莫名其妙地开始辅导起glakhao的功课。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如果不是在gorya家里，ren从不知道原来真的有家庭只花五百泰铢就可以吃饱一顿饭。
而那些钱甚至连ren画室里最便宜的颜料都买不起。
就连饭桌也不是空空荡荡满是冰冷的空气，而是可以热闹的，吵闹的，还可以仰着头看电视。
ren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他的父母很好，只是相比于事业，没那么将家里的ren记挂在心上。
有时候ren会怀疑，对于父母来说，急救室里的病人是不是比他更重要。
他的失神被gorya注意到了，她有些不安地说，“ren哥，你不习惯吧。”
gorya父母和glakhao也忐忑地看着捏着筷子的ren，而ren摇摇头。
“不是。”他朝所有人弯着眼睛笑起来，笑容轻快惬意，“我很开心，因为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一顿饭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饮料杯开心的说：“干杯！”
ren也举起手，和身边的gorya轻轻碰了碰杯。
晚饭吃完后，ren也要离开了，他被gorya一直送到门口，然后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今晚月亮很圆，晚风温柔。
“ren哥，再见。”gorya和ren告别。
ren站在自己的玛莎拉蒂旁，他有话想对gorya说，于是迟迟没有坐进车里。
“gorya。”ren忽然开口，他想起mj的话，“我会让你摸不着头脑吗？”
gorya不知道ren为什么这样问，但是她犹豫片刻，诚实的回答：“对，ren哥，有时候我不明白你的想法。”
或许是担心自己的话会让ren难过，gorya又很快解释道：“唔——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有时候我感觉你离我很近，但是有时候又离我太远了。”
ren不回答，垂着眼静静地不说话。
gorya有些慌乱，小心翼翼地看ren的表情，却从中看到了一丝丝难过。
她立刻想解释，想说ren很好，可是话刚说出口却被ren打断了。
“是我的问题。”ren抬起眼静静地看着gorya，“是我让你难过了，我不想这样做。”
他沉默很久，又继续说：“……gorya。”
gorya竖起耳朵听他说。
“那些画，我不是在练习。”ren深吸一口气，面对gorya他总是无所适从，“我是在画你。”
ren认真地看着gorya，重复道：“我在画你，每一张，每一页，我的素描本里每一张纸上画的人，都是你。”
gorya骤然失声，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ren，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可是……”
gorya哑然失声，她想说ren明明之前已经拒绝了她。
ren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向前一步凑近了gorya，目光专注，声音诚恳而真挚，月光落在他们身上，在地面投出了两个黑色的影子。
他们两个的影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我那时候太懦弱了。”ren温柔地看着gorya，他注意到gorya的鞋带有些松，于是自然而然地蹲下身将gorya松垮的鞋带绑紧，然后抬头仰视着gorya此时有些呆滞的脸庞。
“我害怕你对我只是一时的冲动，害怕你后悔。”
害怕他会因此受伤。
ren微微一笑：“但是现在我不害怕了，我喜欢你，就算你或许会后悔。”
就算他可能会受伤，可ren还是喜欢gorya，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他害怕gorya会被别人夺走。
他仰着头看着gorya，长睫下的双眸闪着醉人的光，“gorya，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gorya几乎要点下去头了，她的脸颊滚烫，她毫不怀疑可以用来煎鸡蛋。
“我……我……”她说不出话。
ren并不着急gorya的答复，他温柔的将gorya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温声说道：“不用着急给我回答，我希望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ren抬头望了望今晚格外明亮的月亮，然后轻轻扬了扬嘴角，拉开身后的车门将那个放了很久的鞋盒递给了gorya。
鞋盒上贴了一句手写的话。
［明月高悬夜空,眼下是春天。］
“这双鞋，你现在愿意收了吗？”ren说。
gorya抱紧了鞋盒，重重地点头。
她看着ren坐上车，和她说了再见，黑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地驶离小巷，最后只留下满地月光。
gorya把滚烫的脸贴近鞋盒降温，没有回答父母的话，抱着鞋盒神思不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鞋盒上的话像是诗，gorya下意识拿出手机搜索。
完整的诗句被搜了出来。
「明月高悬夜空，眼下是春天。
我想起了你，内心是完整的。」1
gorya仰头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然后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被子今天刚被晒过，暖融融，满是阳光的味道。
很像一个人。
gorya想了想，想起了ren。
她埋在被子里发了很久的呆，才闷声闷气地说：“真过分。”
真过分，让我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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